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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是孩子-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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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绪子沉默着,开始往杯子里倒酒。
  “我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来看你。我认为逃避是怯懦的表现,但……说什么也没有勇气朝你这边迈步……”梁平越说越感到自己卑劣,他说不下去了。
  趁梁平停顿的机会,奈绪子问:“你怎么不喝酒?”她又拿出一个杯子,倒了满满一杯酒,“我也喝一杯!”
  奈绪子本来是不喝酒的,可今天一口干了大半杯。
  梁平看了奈绪子一眼:“听伊岛说,你打算把酒店关了……是真的吗?”
  “我是这么想的。”奈绪子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身体,真的很不好吗?”梁平问。
  奈绪子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呢?”
  “……对顾客笑脸相迎,我已经没有那个自信了。开酒店的,没有笑脸不行吧?”
  “为什么不能有笑脸呢?”
  奈绪子没有回答梁平的问题。梁平觉得口渴,想伸手去拿啤酒,但那样做会靠近奈绪子,于是放弃了。
  “是不是因为我?”
  “不是。”
  “是因为我,我……”
  “别说了!”奈绪子小声叫起来,嘭地把杯子放在柜台上,“不是因为梁平,是因为我,是我的责任。”
  “你一点儿责任都没有,你一点儿都不坏!”
  奈绪子双手捂住耳朵:“是我的罪过!求求你不要再那么说了。是我的罪过,我的罪过只能由我自己来承担!”她的双手往前一挪,捂住了自己的脸。
  梁平感到迷惑不解:“罪过?你有什么罪过?”
  “是我把孩子害死了,是我夺走了他的性命!我没有保护好他呀……”
  “那不怨你!”梁平受不了了,靠近柜台端起酒杯,一口气把啤酒喝光,用手背抹了抹嘴,“我从来就不想做什么父亲!我怕孩子受虐待……我自己还不能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去生活,我没有排除别人的影响去生活的自信。”
  梁平额头冒出令人不快的汗珠,他抬手抹了一把,搜寻着合适的词语:“所以……摆脱所有人的影响,实现真正的自立,到底有没有可能呢?从小受到的影响,能不能完全摆脱呢?我根本就不知道。而且,能够做到真正的自立,能够摆脱从小受到的影响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不存在呢?……也许存在,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我应该做些什么,才能成为那种能够摆脱从小受到的影响的人呢?我还不知道……”
  “你知道的!”奈绪子坦率地说。
  梁平呆呆地看着奈绪子。
  奈绪子接着说:“你的精神支柱在那里啊。你需要一个了解你的过去和现在,并且能够在各方面理解你的人……”
  梁平不客气地打断了奈绪子:“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一点儿都不复杂。”奈绪子说着说着,眼睛潮湿了,“我已经明白了,我不可能成为你的精神支柱。你所需要的精神支柱,是那个叫优希的人!”
  梁平想说不是,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奈绪子眼睛里闪着泪花,微笑着:“我呢,想换一种活法,所以我想学抽烟了。”说完从柜台下边摸出一盒为客人准备的香烟来。
  “别胡来!”梁平制止道。
  奈绪子根本不听梁平的劝阻,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擦着火柴点烟。
  梁平低下头:“我讨厌年轻女人抽烟,这你是知道的!”
  “我想换一种活法。我才不管别人说什么呢!”奈绪子说完吐了一口烟。
  “不要做这种叫人讨厌的事!”梁平一拳打在柜台上,“你想打的恐怕不是那里吧?”
  梁平在奈绪子挑衅般的笑声中抬起头来,只见强作笑脸的奈绪子眼里噙满了泪水,好像在等待着梁平打她或做出更过分的举动来。
  梁平的内心也有另一个自我想那么做。梁平攥紧拳头转过身去,跑到后门,趿拉上鞋子,逃也似的离开了奈绪子的家。背后传来杯子摔碎了的声音。梁平头也不回地跑了。


  
  3
  

  笙一郎坐在品川站前边一家饭店的休息室里,叫了一杯咖啡。他约的那个人还没来,笙一郎一边等一边在考虑着怎么搭救聪志。
  三天前的深夜,他接到优希的电话,说是聪志跟她联系过了,但不知道聪志在什么地方。
  那时笙一郎想到了将来的问题,于是再次问优希到底是不是聪志放的火。优希回答说:“是。”又问是不是聪志杀死了母亲,优希说不是,但马上又有些暖昧地补充道:“请你相信这一点……”笙一郎没弄懂优希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追问了一句,可是优希没有回答。至于如何对应,笙一郎也没有想好,于是对优希说:“不管怎么说,别对警察说聪志跟你联系过了。”他所说的警察,当然也包括梁平。
  上次笙一郎把一度失踪的优希接回家里以后,给梁平打了电话,本来是打算三个人一起好好商量商量的,没想到梁平把伊岛带来了。对此笙一郎对梁平一直心存芥蒂。
  优希也没点梁平的名字,答应笙一郎不对警察说。关于真木广美来过的事,优希一个字没提。
  第二天早上,真木广美说她去看过优希了,笙一郎吃了一惊。
  “为了事务所的信誉,我想让她从您家里搬出去。”广美说。
  笙一郎很生气,骂她多管闲事。
  广美满不在乎地说:“不过,她正在打算从您家搬走呢,说房子都找好了。”
  根据笙一郎对优希的了解,她肯定会搬走的。虽然优希不会搬到很远的地方去,但笙一郎觉得只要她一搬走,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那天,笙一郎控制不住自己想得到优希的情感,在优希洗完澡走出浴室时站到了浴室门口,他对此感到非常后悔。尽管优希并没有责备他,而且他也没有性能力,但他当时就认为优希肯定会离开他的公寓的。
  “嗨!早来啦?”有人在跟笙一郎打招呼。抬头一看,面前来了两个男人。
  穿着皱皱巴巴的西服,脸上浮现出狡猾的笑容的叫平泉,比笙一郎大五岁,司法研修所时代的同班同学。因“知情者股票交易罪”被捕,委托笙一郎做他的辩护律师,春天被保释出来以后还没见过面。以前的平泉号称企业兼并专家,走起路来昂首挺胸,现在呢,律师资格被取消,弯腰弓背像只馅媚的猫。今天他要求笙一郎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说什么也要见一面。
  另一个40岁左右,西装笔挺,神态自若,一眼便知是个有能力的商人。只是在观察周围的环境时眼珠转得太快,让人觉得讨厌。
  “对不起,对不起!长濑先生这么忙,还来耽误您的时间。”平泉连讽刺带挖苦地说着,坐在了笙一郎对面。
  西装笔挺的商人客气地说了声“请多关照”,坐在了平泉旁边。
  笙一郎劝平泉他们点饮料,自己也换了一杯咖啡。平泉称那个商人为企业经营顾问,那人连名片都不往外掏,微微点点头,又说了一句“请多关照”。
  平泉突然笑了一声:“听说在你那儿吃闲饭的律师出了事,跑了?”
  笙一郎一惊:怎么连他们都知道了?但他不露声色地说:“别这么挖苦人行不行?谁在事务所里,就叫吃闲饭的律师。那么,给他发工资的呢,就叫老板律师?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的律师就叫演员律师?这就是一贯标榜平等的人说的话吗?太幼稚了吧!”
  平泉冷笑一声:“不管是什么叫法,反正是你那儿的新手出了毛病,造成客户跟你解约,够你为难的。”
  “没有什么解约,更没有什么为难。”笙一郎并没有撒谎。虽然连广美都担心客户中止合同,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损失。跟少数几家容易惹麻烦的公司中止合同,完全是为了事务所的运营更加健全。的确,跟效益好的公司签订新合同的数量也许会减少,但那些经营困难的公司,是离不开笙一郎这位精通破产法的专家的。
  平泉被笙一郎的态度触怒了,纠缠不休地说:“我知道你一直一个人干,听说你刚雇用了一个新手,还以为是个多么出色的人物呢。你是不是只顾看他的业务水平,没管他的人格怎么样啊?跑得快的时候别忘了看脚底下,否则会摔跤的!”
  “说的太对了,真是过来人哪。”笙一郎反击道。
  平泉脸都气歪了,用手敲打着椅子的扶手说:“别挖苦人!打落水狗算什么本事!”
  旁边的商人说话了:“冷静,冷静点儿!”
  这时店员送咖啡来了。商人一边往咖啡里放糖,一边温和地说:“长濑先生帮了你,你说话应该礼貌一点嘛。”
  平泉为了使自己平静下来,不住地点头。过了一会儿,央求似的对笙一郎说:“再帮我一次行吗?你知道,我女儿还在上小学呢。出事儿以后,我老婆跟我离了……不过,那些逼债的人说,还债跟你的户口本上少了谁没关系……”
  “平泉!”商人制止道。
  可是,平泉的话就像决了堤的洪水,谁也挡不住了:“有的混蛋还说什么,申请破产了也不管,要一辈子缠住不放,甚至说什么,你不是还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女儿吗?”
  “平泉!你还有完没完了!”商人突然变得粗暴起来。
  平泉的肩膀哆嗦着,低下了头。他赌博输红了眼,为了还赌债,犯了“知情者股票交易罪”,为此失去了很多,也许他从一开始就被人算计了。
  “行了行了!平泉,你回家吧!”商人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像赶走一条野狗似的向平泉挥挥手,“你可以走了,以后的事用不着你多嘴,我跟长濑先生直接谈。事情要是顺利呢,我会按说好了的价儿给你介绍费的。”
  平泉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退场,临走前不放心地看着笙一郎,恳求道:“拜托了,帮这位先生提供点儿有用的情报。比如说,不动产或股票下跌,账外损失膨胀的时候,再比如说,公司衰败,经营者想保住自己的财产的时候,或者需要可转让票据的时候……明白了吧?”
  笙一郎看了商人一眼:“噢,原来是吃这碗饭的!”
  那商人没有否认,往咖啡里放了好几勺糖,津津有味地喝着很甜的咖啡。他的工作是趁企业破产,金融机构和法院没有正式介入之前,帮助企业卖掉动产或不动产,从中渔利。         
  笙一郎明白平泉的意思,他是想让笙一郎向眼前这个商人泄露企业秘密,以达到赚钱的目的。
  平泉见笙一郎没答应,站在那里不愿意离开,又叮嘱道:“他只需要提供情报,最多介绍他跟客户见一面,这你是做得到的吧……拜托!”
  “平泉!”商人在催他走。平泉只好聋拉着肩膀走了。
  看着平泉的身影消失在饭店的大厅里,商人说话了:“怎么样?”
  笙一郎的目光转向商人:“什么怎么样?”
  商人微微一笑:“也许你觉得有点儿可笑,但我觉得没什么可笑的。”
  笙一郎说了声对不起,叼上一支烟。眼前这个商人确实有点儿可笑。点上烟,笙一郎说:“都是人们经常谈论的话题,没有什么可笑的……为了钱走投无路而犯法,而道德沦丧的人们,最后总有的说。”
  “说什么?”商人没听懂笙一郎是什么意思。
  笙一郎耸了耸肩:“谁也没有走投无路。你也没有走投无路吧?”
  商人不出声地笑了:“我也常听人们说,在旁观者的眼里看来是非常诚实地生活着的人,被追究起来,总是有他的理由。谁也没有走投无路,做了又怎么了?真的,我也不是走投无路了,所以请你帮帮忙……即便给谁添了麻烦,又没见过面,就算做得有点儿过分,谁也不会追究的。”
  笙一郎哼了一声:“你也用同样的话撺掇过别人吧?”
  商人从容不迫地说:“一说出这样的话来,大多数人都会安心的。这种话说不定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动力呢。”
  笙一郎放下烟,端起咖啡,不客气地问:“你推动得挺认真的吧?”
  “认真不认真我不知道。”商人歪着头,姿势不那么端正了,说话也随便起来,“所谓认真的概念实际上是很模糊的。首先,自古以来,认真做过的事情到底有没有,这还是一个疑问。这并不局限于这个被人们称为无节操的现代社会,古代社会也是一样。人们干了这种事,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就伤害了某些人……如果所有的人都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该还的还,该罚的罚,那是谁都活不下去的。特别是社会的中心人物,选择了这种活法……就没有干我们这一行的了,我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所以,干我们这一行的,自古以来就有。
  “尽管如此,社会还是在向前发展,这是为什么呢?”
  “也许可以说只有这样社会才能向前发展吧……不管怎么说,只有这样,我们这种人才有饭吃。修改商法也好,实施反暴利法也好,一浪接着一浪,但改变不了人心。有的人很有能力赚钱,但没有能力擦干净他自己的屁股。在这些人看来,把他自己的屁股擦干净,比赚十亿日元还要难。在现实社会里,十亿日元的价值是摆在那儿的,当然也要教孩子们赚钱的方法而不是教他们怎么擦屁股。于是呢,擦屁股的工作就落在了我们这些人身上,那些人会感谢我们的。
  笙一郎用观察的眼光看着对方:“你不觉得恶心吗对尔就没有空虚的感觉吗?”
  “感觉?感觉多少钱一斤?感觉能当饭吃吗?长濑先生,我想告诉您的是,人生在感觉到空虚的时候大把花钱,首先会让你周围的人对你毕恭毕敬。在这些毕恭毕敬的人们中间,你会觉得自己没有被人们所抛弃。
  “总是拜倒在金钱和势力的脚下,不觉得乏味吗?”
  “乏味不乏味的,除此以外难道还会拜倒在别的什么东西脚下吗?低头鞠躬,你就能得到钱;昂首挺胸,你就无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你追随有钱有地位的人,反过来也会得到他的认同,你会觉得自己的价值提高了。
  “人与人之间就靠这种关系来维系,我看是逃不脱空虚之网的。”
  “为什么?人是跟金钱和地位连着的,清清楚楚。这是可以使人感到安心的关系嘛。因为他有金钱有地位,我才对他低三下四,也才能从他对我的认同之中看到自己的存在价值。”
  “如果他的金钱和地位都没有了呢?”
  “那就干净彻底地放弃他,够痛快的吧?含含糊糊地继续保持联系可不行,那叫作茧自缚,早晚会出问题,不是他背叛你,就是你对他产生仇恨。我从小就陷在这种关系里拔不出来。干脆用金钱来划线,清清楚楚,用不着拖泥带水。”
  笙一郎把手中的烟掐灭,把烟盒和打火机装好,很客气地说:“明白了。很抱歉地告诉您,我拒绝跟您来往。咱们从此以后没有必要再联系,我也不喜欢拖泥带水。当然,关于平泉那个还在上小学的女儿,我会考虑用别的办法帮助她的。”
  商人认真地说:“那不是我的本意,是我的部下背着我去那样威胁他的。如今这么不景气,我们赚钱也不容易,大家都挺着急的。”
  “那就请您多关照了。”
  看见笙一郎从椅子上站起来,商人马上说:“请您拿着这个。”边说边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名片上只印着名字和电话号码,而且名字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商人又说:“现在经济不景气,土地也好,大楼也好,地理位置差的话,很难处理。连金融机关都不肯接受过去做抵押,我们做起来就更难了。不过,机会还是有的。如果能得到可靠的情报,肯定能赚钱。我对你的评价是很高的。做一个耿直的人有什么用?当然,轻率的人是不可信的。您要是需要先付款呢,那就看您的情报的价值了。可以先付给您一亿两亿的,这点能力我们还是有的。”
  “没有那个必要。”
  “别把话说那么绝了。您把名片收好,就算是平泉的生命保证书吧。”商人举着名片,用力点了点头。
  笙一郎接过名片,迅速地塞进上衣口袋里,然后伸手去拿账单。
  商人手快,一把抢在手里:“这个就不麻烦您了。我还得付您咨询费呢,半个钟头五千日元吧?就算是我买单,还欠您四千呢,下次一定还您。”
  “不用还了。”笙一郎转身离去。
  按照原先的安排,见完平泉他们以后应该去事务所处理一下聪志负责的那部分工作,可现在他没有那个情绪了。一想到要一个人面对写字台坐下来,他就觉得胸口堵得慌,于是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多摩樱医院。
  坐上电梯到了八楼的老年科,刚下电梯,就听见有人在大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士坐在椅子上,正拍着膝盖笑得前仰后合。他的对面是一个穿着住院服的文雅的女士,埋怨他声音太大,他赶紧用手捂住嘴,连连向周围的病号鞠躬道歉。
  前厅里坐着好几位老年患者。有的在看杂志,有的在眺望窗外,有的在跟前来探视的家人谈话。穿工作服的男士拿着一盒点心,一边往人们手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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