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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和吉姆收到‘罗斯玛丽·海特’寄来的信封上的笔迹之后,不是告诉过我,比
较结果证明那女人是吉姆的姐姐?”
“我当时弄错了,”奎因先生皱眉说。“我一时愚笨弄错。那两个签名实在只
能证明,两个签名是同一个女人写的。那只是表明,在我们这儿露面的女人和写信
给吉姆而使他大感烦恼的女人是同一个人。我被信封上‘罗斯玛丽·海特’的签名
误导了。反正,她只是使用那个姓名而已。我当时弄错了,真笨,你当时应该把我
逮个正着,帕特丽夏。我们喝点吧!”
“可是,假如除夕被毒杀的女人是吉姆的第一个妻子,”卡特提出异议,“案
发后吉姆真正的姐姐为什么没有出面?天知道那个案件够出名的!”
“假如他有姐姐的话,”帕特丽夏声音含糊地说,“假如他真的有的话!”
“噢,他是有个姐姐,”埃勒里懒懒地说。“否则,他为什么会写那三封信给
他姐姐?他起初计划谋害当时的妻子——结果没有顺利实现——而写那三封信时,
他是希望那三封信能显示他是无辜者。他想寄给他真正的姐姐罗斯玛丽·海特。收
信人必须真的是他姐姐,以作为谋杀调查时的探照灯,不然他就惨了。所以吉姆确
实是有个姐姐没错。”
“可是那么多报纸!”
帕特丽夏说,“埃勒里,卡特说得对。那么多报纸全是‘吉姆·海特的姐姐罗
斯玛丽·海特’的报道,以及她怎么死在莱特镇的消息。假如吉姆真有个叫罗斯玛
丽的姐姐,她早就全速飞奔到莱特镇来澄清错误了呀,不是吗?”
“未必。不过,事实上,吉姆的姐姐确实来过莱特镇,帕特丽夏。至于她是不
是想来澄清错误,我无法确定;但在她和弟弟谈过话之后,她确实决定不表露她的
真实身份。我猜是吉姆让她答应不说的,所以她信守承诺。”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卡特懊恼地说,“你好像那些变戏法的人,不断从
帽子里抓出兔子来。你是说,这几个月以来,真的罗斯玛丽·海特一直在莱特镇,
但用别的姓名?”
奎因先生耸耸肩说:
“是谁在吉姆落难时帮助他?莱特一家人、几个身份确定的老朋友、我。还有
……一个人。那人是个女的。”
“罗贝塔!”帕特丽夏喘息道。“罗贝塔利罗伯茨,那个女记者!”
“她是性别吻合的唯一局外人,”埃勒里点头。“没错,是罗贝塔·罗伯茨。
还会是谁?她从一开始就‘相信’吉姆无辜,她为他战斗,她为他牺牲事业,到最
后——无计可施之余,还提供汽车,让吉姆在墓地从警卫手里逃脱了。是的,根据
事实来看,罗贝塔是唯一可能是吉姆姐姐的人;这一点解释了她全部的奇特行为。
我猜‘罗贝塔·罗伯茨’是她工作上使用的姓名,用了好几年了,但她的真实姓名
是罗斯玛丽·海特!”
“原来是这样,所以吉姆葬礼时,她哭得好伤心,”帕特丽夏轻柔地说。
一时,饭店内没有半点声响,只有格斯·奥利森在吧台擦拭桌面的声音和安德
森的呓语。
“这样清楚多了,”卡特终于叹道。“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吉姆·海特的第
一个妻子到了莱特镇,却自称是吉姆的姐姐。”
“还有,”帕特丽夏加上,“为什么吉姆容许这种欺骗行为。这整个事情真是
太疯狂了!”
“不是疯狂,”埃勒里说,“假如你停下来想一想,那是可怕的清醒。你们问
为什么。我先前也问过为什么。思考之后,我看出了必然发生的事。”
他大口喝下磨砂杯子里的东西。
“听着,吉姆在将近四年前和诺拉结婚前夕跑掉,原因是为了房子的事争吵。
后来他去纽约,可以猜想他当时心情一定坏透了。但是,别忘了吉姆的个性,他是
一根独立的铁条——这种个性通常与顽固和傲骨同一个源头,顽固和傲骨阻碍着他
写信给诺拉,阻碍着他重回莱特镇,阻碍着他做个理性的人;但诺拉当然也有错,
因为她不了解像吉姆那种男人,自食其力对他意义有多重大。不管怎样,回到纽约
时,吉姆的生命正如他当时一定想到过的,是枯萎破灭的,他于是迷上这个女人。
我们都看得出这个女人的特性:一个淫荡阴沉的女人,很有诱惑力——对一个正舔
着爱情伤口的男人尤其具有吸引力。在那种感情反作用的情况下,这个女人钓上了
吉姆。他们生活在一起一定很凄惨。吉姆是稳重的好男孩,那女人却是不可靠、自
私,生起气来可以把男人逼疯的那一种类型。吉姆不是嗜杀的类型,可是他最终还
是决定杀掉她,可见她一定让吉姆的生活变得很不能忍受。他小心计划每一个谋害
细节,甚至事前写好三封信给他姐姐——这是傻事一桩!这表明,他当时有多么困
扰,乃至于不得不设法除掉她。”
“我倒认为,”帕特丽夏难受地说,“他完全可以跟她离婚!”
埃勒里又耸耸肩。
“我肯定,假如他有办法离婚,他会那么做的。这一点使我相信,刚开始一定
是她不肯答应离婚。那个吸血鬼、寄生虫、性感女人。当然,我们现在什么也不能
证明。不过,卡特,我愿意和你打赌,假如你回顾先前的审讯,你会发现,一、她
拒绝跟他离婚;二、于是他计划杀她;三、她不知怎样知道了他的计划,因此害怕
得离开了他,致使他放弃计划;四、然后她通知他,她已经办妥离婚了!
“因为根据后来的事可以推知,当时情形一定是这样。我们知道吉姆结过婚—
—我们知道他后来赶回莱特镇,请求诺拉嫁给他。假如他以为自己是自由的,他就
一定会这样做;但是,他会有这种想法,一定是第一个妻子给他的消息所致。所以
我才说,她后来告诉他,她办妥离婚了。
“然后呢?吉姆娶了诺拉。在那种兴奋的情绪下,他一定把夹在《毒物学》这
本书里天知道已经多长时间的三封信忘得一干二净了。接着是蜜月,然后吉姆和诺
拉回到菜待镇,在小屋中安度婚姻生活……然后麻烦来了——吉姆收到他‘姐姐’
的一封信。帕特丽夏,你还记得那天早晨吗?邮差送信来,吉姆看过后多么焦虑不
安,但后来他说那是他‘姐姐’写来的,还问:如果请她姐姐到莱特镇做客是不是
合适……”
帕特丽夏点头。
“现在我们知道,那个露面自称是吉姆的姐姐,而我们当时也认为是他姐姐,
也向人们说那是他姐姐的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他姐姐,而是他第一个妻子。
“不过,还有更多证据显示,那天早晨那封信是他第一个妻子寄来的……吉姆
收到后烧掉一大半的信封上的签名,和史蒂夫·波拉利斯运送行李的收据簿上的签
名,两相符合。从第一个妻子写信给吉姆,而吉姆简直不愿接受她要到莱特镇做客
的主意来看,那主意一定是她的,不是他的;也因此,她那次写信给他,讲的就是
这件事。”
“可是,为什么她写信给吉姆,末了却变成吉姆的姐姐出现在莱特镇?吉姆到
底为什么让她来?或者说,假如他无法让她不来,在她来了之后,他为什么默许这
种欺瞒,并一直保密到她死了、甚至死后?理由只能是:她掌握有力的把柄可以控
制吉姆。
“这一点确定吗?是的。吉姆曾经‘挥霍’掉不少钱——注意他的挥霍习惯,
开始的时间与他第一个妻子到莱特镇的时间相吻合!他那阵子为什么典当诺拉的珠
宝?他为什么向莱特镇个人财务公司借了五千元?他为什么一直向洛拉要现金?为
什么?那些钱到哪儿去了?卡特,你说过,他去赌博,你还试图在法庭上证明——”
“根据证词,吉姆自己曾向诺拉承认,他把钱输光了。”
卡特表示异议。
“如果他的秘密妻子威胁他,他自然得找个借口搪塞诺拉,以便解释他为什么
突然间对大量现金产生那么大的胃口!卡特,事实上,你一直没能证明吉姆是在维
克多·卡拉地的夜总会里赌博输掉那些钱的。你没办法找到一个证人曾目击吉姆在
那里赌博,要是找得到,你早就传他出庭了。你所能获得的最佳证明,不过是隔壁
的人偷听到吉姆对诺拉说,他一直在赌博而已!对,吉姆在寻乐园夜总会喝了不少
酒,因为他颓丧绝望;但他却不是在那里赌博。
“不过,那些钱确实是流到了什么地方。晤,我们刚才不是推测一个女人掌握
有力的把柄可以控制吉姆吗?结论是:他一直把那些钱交给罗斯玛丽——就是那个
自称罗斯玛丽,后来在除夕死去的那个女人。他一直按要求把钱拿给那个他称为姐
姐的冷血动物——就是他曾实际上与之结婚的那个女人!”
“埃勒里,那个有力的把柄会是什么呢?”帕特丽夏问。
“一定是非常可怕的什么事情!”
“这一点我也只能找到一个答案。”埃勒里冷冷地说,“这个答案与我们已知
的所有事情都能吻合起来,简直像石膏配模子一样吻合。假定,那个我们称为罗斯
玛丽——吉姆的第一个妻子——的女人,根本没有离婚,如何?假定她只是骗他相
信说,他是自由的,如何?说不定她给他看一张伪造的离婚证明——或者任何能拐
到钱的东西!这样的话,整个事情就显得合理了。因为,在那种情况下,吉姆娶诺
拉就犯了重婚罪;于是,吉姆便永远在那个女人的掌握之下……她事先写信警告吉
姆,过后又假装是吉姆的姐姐到莱特镇,这样她就可以不用暴露身份让诺拉和家人
知道,同时可以就近勒索吉姆!因为这样,我们也明白了她为什么假冒吉姆的姐姐
——因为,如果她暴露了真实身份,她对吉姆的控制力就消失了;她要的是钱,不
是报复。因此,只凭她对吉姆掌握着暴露身份的威胁,她就有办法把吉姆榨干;为
了这理由,她必须假扮成别人。至于吉姆呢,因为掉在她的陷阱里,也必须当她是
姐姐,必须供给她金钱,直到他绝望到快发疯为止。罗斯玛丽清楚她手里这个牺牲
者,因为吉姆不能让诺拉知道真相——”
“对,”帕特丽夏悲叹道。
“为什么不能让诺拉知道真相?”卡特·布雷德福问。
“吉姆曾经背弃诺拉,光是那一次,在家人和全镇居民眼里——尤其是镇民—
—诺拉已经是惨遭吉姆羞辱了。莱特镇这块小天地没有秘密和温文尔雅可言,有的
却是残酷;假如你是细腻敏感、压抑拘谨、自我意识强的诺拉,人见人知的丑闻就
可以成为一个大灾难,并诅咒你的生命至于不得重生。吉姆看出第一次离弃对诺拉
造成的影响是怎么使她成为行尸走肉,把她弄成因为耻辱而几乎发疯的惊恐的小孩,
躲开镇民,躲开朋友,甚至躲开家人。假如只是婚礼圣坛上的离弃,就使诺拉变成
那样,那么,一旦发现她嫁给了一个重婚罪人,那种打击该如何承受?一定会把她
逼疯的;甚至可能害死她。
“吉姆明白这些……罗斯玛丽设下的陷阱简直是残酷。吉姆实在不能向诺拉坦
白,或让她发现她既不是合法结婚的妻子,而且他们的婚姻也是不成立的;还有,
他们将出世的孩子……记得莱特夫人作证说,诺拉一怀孕,他几乎立刻就知道了。”
“这样一来就——”卡特沙哑地说,“更加棘手了。”
埃勒里喝口饮料,然后点燃香烟,凝视红热的烟头良久。
“而且更难启齿了。”他低声说,“吉姆一直给钱,并到处借钱,好让那个女
人免开尊口,说出会使诺拉失去平衡或害死她的可怕真相。”
帕特丽夏几乎要哭了。
“可怜的吉姆倒没去贪污爸爸银行的钱!也算是奇迹了。”
“喝得不省人事时,吉姆诅咒说他要‘除掉她’、要‘杀掉她’——显然指的
是她的‘妻子’。当然没有错,他是在说他唯一的合法妻子——也就是自称是罗斯
玛丽·海特,并假冒他姐姐的那个女人。吉姆喝醉的时候糊里糊涂所表示的威胁,
根本从来不是冲着诺拉的。”
“但我觉得,”卡特含糊地说,“他被捕以后,面对审判,还缄默不语——”
“我认为,”奎因先生面带悲凄的微笑回答:“吉姆自有他的方式显示其了不
起。他情愿一死,以弥补他对诺拉所做的一切。而他能够弥补的方法,也只有在沉
默中死去。他曾让他真正的姐姐罗贝塔·罗伯茨发誓要保密,是无可置疑的,卡特。
因为,他如果向你和达金讲实话,就必须暴露罗斯玛丽的真实身份,一旦暴露,他
前一个婚姻的全部真相会跟着揭露出来——但那个婚姻是一个没有办成的离婚,而
已经怀孕的诺拉反倒成了未婚女子。再者,揭露真相对吉姆也没有任何好处,因为
那将显示吉姆谋害罗斯玛丽比谋害诺拉有更强的动机。不行,所以吉姆决定,最好
的办法是把全部的悲惨故事带进坟墓。”
帕特丽夏这时已抑制不住哭了起来。
“吉姆还有一个保持沉默的理由,”奎因先生低声说,“所有理由中最大的,
一个英雄式的、史诗般悲壮的理由。不知道你们想到没有,那会是什么理由。”
帕特丽夏和卡特对视一眼,然后盯着埃勒里。
“我猜你们不知道,”奎因先生叹道,“真相简单得离谱,我们可以看穿它,
好像看穿一片玻璃。这是二加二、或是二减一那种问题,但它却是最困难的一种计
算。”
奎因先生的肩膀上方突然冒出一块鲜血颜色的东西,他们仔细看,原来是安德
森先生美妙的鼻子。
“喔,人生,悲伤的时间长久,快乐的日子却短暂!”安德森凄惨地说。“朋
友,注意古人的智慧……我想你们一定奇怪,我这个可怜的家伙,在天赐的今天,
怎么有人给了我一大把钱。唔,他们说,我是典型的懒惰虫,但我的船今天靠港了。
快乐的日子短呀!”
说着,颤巍巍地想去拿帕特丽夏的杯子。
“安迪,你怎么不去那边角落闭上嘴巴?”卡特喝道。
“先生,”安德森先生拿着帕特丽夏的杯子走开,说:“构成我生命的沙粒有
限;我必需待在这里,我生命必将终止在这里。”
他在他桌子边坐下,迅速喝下饮料。
“埃勒里,你别停下来!”帕特丽夏说。
“你们两个人准备好要听真相了吗?”
帕特丽夏注视卡特,卡特也注视帕特丽夏。他伸手到桌子对面,握住帕特丽夏
的手。
“快说吧,”卡特说。
奎因先生点头。
“现在只剩一个问题要解答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到底是谁毒死了罗斯玛
丽?不利于吉姆的论据是显示,只有他有机会,只有他有动机,只有他掌握着鸡尾
酒的分发,因此只有他可以确定将下毒的鸡尾酒送给要杀害的对象。不但这样,卡
特,你还证明了,吉姆曾购买老鼠药,所以他有可能把砒霜倒进了那杯致命的鸡尾
酒里。这一切都合理,而且真的无法辩驳——假如吉姆真的有意毒杀诺拉,真的有
意把鸡尾酒拿给她的话。可是,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吉姆根本从来没有想要杀害诺拉!
打一开始,真正的牺牲对象就是罗斯玛丽,而且只有罗斯玛丽!
“所以,我不得不重新调整我大脑里的双筒望远镜。在我知道了罗斯玛丽才是
预期的被害人以后,那个以为诺拉是被害人而起诉吉姆的论据,是不是仍然成立?
晤,吉姆当然还是有机会下毒;而且如果罗斯玛丽是预期的被害人,他的加害动机
只有更强;另外,他也还是有砒霜可以使用。但是——如果罗斯玛丽是预期的被害
人,吉姆是否仍掌握着那杯致命鸡尾酒的分发机会?要记住,后来发现有毒的那杯
鸡尾酒,他本来是拿给诺拉的……他可能事先确定那杯有毒的鸡尾酒最后会给罗斯
玛丽拿到吗?
“不能!”埃勒里叫道,他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像一把刀。
“没错,在那之前他拿了一杯最后一次调制的鸡尾酒给罗斯玛丽,但开始那一
杯没有毒。最后那一巡鸡尾酒当中,只有诺拉的鸡尾酒有毒——就是毒害带拉和罗
斯玛丽的那一杯,里面有砒霜的那一杯!假如吉姆在给诺拉的酒里下毒,他怎么可
能知道最后罗斯玛丽会喝下它?
“他不可能知道。那是他做梦都不可能想到的事,不论他怎样想象、怎样计划、
或怎样算计,都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事实上,你们可以回想,罗斯玛丽喝下诺拉
的鸡尾酒时,吉姆不在起居室,因此,我这个到处游走的脑子就必须问了:既然吉
姆不能确保罗斯玛丽喝到有毒的鸡尾酒,那么,谁能确保?”
卡特·布雷德福和帕特丽夏·莱特都用力撑着桌边,安静,僵直,屏住了呼吸。
埃勒里耸耸肩说: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