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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帕特丽夏,你是不是刚哭过?还能这样一直不停有说有笑的。诺拉!”他大声
叫:“今天的邮件送来了吗?”
“还没有!”诺拉在厨房大声回答。
“谁,我吗?”帕特丽夏有气无力地说,“吉姆,不——不要乱说。”
“好,好,”吉姆说着,笑着,“看来我多管闲事了。啊,贝利送信来了。失
陪!”
吉姆快步跑到门厅,去应邮差按铃。埃勒里和帕特丽夏听见他开门,听见老贝
利粗哑的嗓子说,“早,海特先生。”吉姆对他开玩笑作为回答;前门轻轻碰上的
声音;吉姆慢慢回来的脚步声——很像边走边翻信件;然后走到他们视线内停住脚
步;他们看到他对着刚送到的一堆信件中的一封张大眼睛,脸色很难看;接着,跑
上楼去;他们听见他的脚步沉重地踏在地毯上;一会儿,“砰”地一个关门声。
帕特丽夏望着吉姆空出的座位出神。
“吃你的麦片粥呀,”埃勒里说。
帕特丽夏红了脸,连忙埋头快吃起来。埃勒里站起来,蹑足走到楼梯脚,一会
儿又回到餐桌。
“我想,他是在书房里。我听见他锁门……不,现在不适合说,诺拉来了。”
帕特丽夏正咬着酥脆的麦片,差点呛着。
“吉姆呢?”诺拉把鸡蛋放到妹妹盘子中时,问道。
“在楼上,”埃勒里说着,伸手去拿烤面包。
“吉姆?”
“什么事,诺拉?”
吉姆重新出现在楼梯上,脸色仍是苍白,但勉力控制着。他已经穿好外套,手
上拿着几个不同大小、末开封的信件。
“吉姆!有什么事不对吗?”
“不对?”吉姆笑着,“我没见过疑心这么重的女人!能有什么事情不对呀?”
“我不知道,但你脸色这么苍白——”
吉姆亲亲她。
“你以前一定是当护土的!哦,得走了。噢,差点忘了,今天的信件在这儿,
照例是一堆废纸。再见,帕特丽夏!史密斯先生!回头见。”
吉姆快步走出去。
早餐完毕,埃勒里推说要到屋后树林走走,便先告退。半小时后,帕特丽夏赶
来与他会合。
她急急穿过一堆灌木丛,头上系着一条爪哇头巾,一路跑一路回头看,仿佛有
人追她似的。
“我以为永远别想摆脱诺拉了呢, ” 帕特丽夏喘着气,往一根树桩上一坐,
“呼!”
埃勒里深思似地抽着烟。
“帕特丽夏,我们得去看吉姆早上刚收到的那封信。”
“埃勒里……这些事情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那封信让吉姆大为不安,不可能是巧合。今早这封信和这个谜团一定有什么
关联。你能设法把诺拉支开吗?”
“她今早要和爱贝塔到上村买东西。看那辆旅行车!我认得出那种底特律出厂
的车子。”
奎因先生小心地弄熄香烟火星。
“那正好,”他说。
帕特丽夏踢起一根树枝,两手哆嗦着,然后一跃而起。
“我觉得自己像个卑鄙的家伙,”她抱怨着。“但我们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我怀疑我们会找到什么东西,”帕特丽夏用复制钥匙开门让埃勒里进诺拉房
子时,埃勒里说。“吉姆跑上楼以后,锁上书房门,不论他当时在做什么,他是不
想被人看到……”
“你认为他毁了那封信?”
“恐怕是。但我们无论如何得看一看。”
进入吉姆书房内,帕特丽夏背靠著书房门,脸色惨白。
埃勒里闻了闻,立刻走向壁炉。壁炉内很干净,只有一小撮灰烬。
“他把信烧掉了!”帕特丽夏说。
“不过没全部烧完。”
“埃勒里,你找到了?”
“一小块没烧干净的纸片。”
帕特丽夏飞奔过去。埃勒里正在仔细看一小块烧焦的纸片。
“是信封的一部分吗?”
“是信封口盖,写寄信人和地址的部分,但地址已经被烧掉了,唯一留下的是
寄信人姓名。”
帕特丽夏念道:
“罗斯玛丽·海特——是吉姆的姐姐。”她两眼大睁。“吉姆的姐姐罗斯玛丽!
埃勒里,吉姆写那三封关于诺拉的信,收信人就是她!”
“可能——”埃勒里没把话说完。
“你是想说,可能第一封信我们没见到,因为已经寄出去了!而现在烧焦的这
封信是他姐姐的回信?”
“没错。”埃勒里把烧毁的纸片放人皮夹内。“但再想一想之后,我却不那么
确定了。假如这是他姐姐的回信,为什么他姐姐的回信会那么令他困扰呢?不,帕
特丽夏,这封信不是,它是新的什么东西。”
“那会是什么呢?”
“这,”奎因先生说,“就是我们要查出来的事。”他拉了她手臂,环顾四周。
“我们快离开这儿。”
当天晚上,大伙儿全聚在莱特家的门廊,看着晚风轻拂凋落在草坪上的干叶。
约翰·F.与吉姆热烈地辩论总统选举, 荷米欧妮担心地设法平息两方论战,诺拉
和帕特丽夏像两只小老鼠在一旁安静听,埃勒里独自坐在下角吸烟。
“约翰,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这种政治争论!”荷米欧妮说。“瞧,你们两人争
得面红耳赤的——”
约翰·F.哼了哼:
“吉姆,独裁渐渐来到这个国家了,记住我的话——”
吉姆笑笑:
“日后你会把这话收回去的……好,不谈了,妈!”然后他随口提起:“噢,
差点忘了,亲爱的,我今天早上收到我姐姐罗斯玛丽寄来的一封信,忘了告诉你。”
“是吗?”诺拉语调清脆:“多好。她信上写了什么?”
帕特丽夏悄悄走向埃勒里,摸黑坐在他脚前。他把手放在她脖子上,那脖子湿
糊糊的。
“都是些平常事。不过她提到盼望来看你——还有你们大家。”
“哈,我猜也是!”荷米欧妮说。“吉姆,我渴望见见你姐姐。她要来做客吗?”
“哦……我想邀请她,但——”
“暧,吉姆,”送拉说,“你知道我跟你讲过多少次了,要你邀请罗斯玛丽到
莱特镇来。”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吉姆急忙问。
“同意!”诺拉笑道。“你到底怎么了?把她的地址给我,我今晚就写信给她。”
“亲爱的,不麻烦你,我自己写给她就行了。”
半小时后,剩下帕特丽夏和埃勒里两个人时,帕特丽夏对埃勒里说:
“诺拉很害怕。”
“没错,她只是假装没事。”埃勒里两臂环抱着膝盖。
“当然,早上让吉姆大感不安的那封信,就是他所说的,他姐姐寄来的信。”
“埃勒里,吉姆有事隐瞒着。”
“毫无疑问。”
“如果他姐姐罗斯玛丽只是写信说要来探望,或者这类小事情……吉姆为什么
要把那样的一封信烧掉呢?”
奎因先生沉默良久,最后才含糊地说:
“帕特丽夏,你去睡觉吧,我要想一想。”
十一月十八日,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第三度当选美国总统后的第四天,
吉姆·海特的姐姐抵达莱特镇做客。
第十章 吉姆与欢场
“罗斯玛丽·海特小姐,”葛莱丝·海华在《莱特镇记事报》社会版的新闻中
写道:“身着一袭漂亮自然的法国小山羊皮旅行套装,无袖紧身皮上衣搭配帅气银
狐皮短外套,头戴一项最时髦的深绿色狐皮装饰的猎帽,绿色小山羊皮坡跟平底鞋
和皮包……”
那天早上,埃勒里·奎因先生刚好散步到……莱特车站,所以他亲眼看见罗斯
玛丽·海特下了火车,身后她的随行提着一堆行李,在阳光下摆弄一下姿势,活像
电影女明星。他看见她走向吉姆亲吻他,然后转向诺拉,很有活力地给她一个拥抱,
并贴贴她那漂亮的面颊。奎因先生还看见这两个女人笑着、聊着,吉姆和她的随行
提着她的这堆行李走向车子。奎因先生那善观天气的眼睛罩上了乌云。
当晚,在诺拉的小屋,他有了机会测验他那气压计般敏感的印象。后来,他断
定罗斯玛丽·海特不是乡下姑娘兴奋地出来旅行:她纯粹是都市人,傲慢而厌烦,
却努力掩饰。此外,她的吸引力很逼人。荷米欧妮、帕特丽夏,还有诺拉,一开始
就不喜欢她;关于这一点,埃勒里可以从她们那种极端有礼貌的待客态度中看出来。
约翰·F.倒是显出迷人、 快活、雄壮的一面来。荷米欧妮用眼睛无声的语言责备
丈夫。埃勒里伤了一个晚上的脑筋,想把罗斯玛丽·海特放进这整个谜团中,却没
有成功。
这几天,吉姆在银行工作忙,埃勒里暗忖,他因而乐得把招待姐姐的任务留给
诺拉。基于责任,诺拉开车带罗斯玛丽到乡间兜风,让她看看“风景”。帕特丽夏
向埃勒里透露,诺拉要保持迷人女主人的假象多少有些困难,因为罗斯玛丽有种对
每样事物都傲然视之的态度,而且不断表示:“老天,搞不懂你们怎么可能在这样
一个单调无聊的地方感到快乐,海特太太!”
接下来,由镇上仕女们迎接挑战……正式地在室内戴上帽子和白手套,邀请新
来的客人喝茶、热火朝天地打麻将、趁着月色在草坪上烤维也纳香肠、在教堂搞联
欢会等等的。仕女们其实很冷淡;埃米琳·杜普雷说,罗斯玛丽·海特有股“商业”
气质,不管那股商业气质出自哪里;克莱莉丝·马丁认为,她的装扮太——“你懂
了吧”;乡村俱乐部的麦肯齐太太说;这女人天生骚贱,瞧那些笨男人怎么看着她
流口水呀!全莱特镇的女人都被逼无奈地照护她,这当然是件辛苦的事——想想看,
她们私底下都一致同意对她施加各种谴责。
“我盼望她走,”罗斯玛丽到访几天后,帕特丽夏对埃勒里说:“这样说是不
是不应该?不过我真的盼望她走。没想到,她竟然还叫人送她的大衣箱来!”
“我原以为她不喜欢这里。”
“这也是我不懂的地方。诺拉说,本来应该只是一次短暂的拜访,可是看罗斯
玛丽那样子,好像要留着过冬。诺拉也不便扫兴拒绝她。”
“吉姆怎么说?”
“吉姆没对诺拉说什么,不过——”帕特丽夏放低声音,并四下看看,“显然
他对罗斯玛丽说了些什么,因为今天早上我刚好去了他们家,诺拉正在餐具室。吉
姆和罗斯玛丽显然以为她在楼上,两人在餐厅用餐时吵了起来。那个女人脾气很暴
躁!”
“他们在吵什么?”埃勒里急切想知道。
“我在结尾时才过去,所以没听到什么重要的事,可是诺拉说是……晤,反正
是吓人的事。她不肯告诉我她听见
了什么,但是,她看起来真的很惊恐,和她上次看到从《毒物学》书中掉出来
的那三封信差不多。”
埃勒里嘀咕道:
“如果我听到那场争吵就好了。为什么我不能亲自做点什么事呢?帕特丽夏,
你是个办事不力的侦探助手!”
“是的,先生,”帕特丽夏可怜兮兮地说。
罗斯玛丽·海特的大衣箱十四日抵达。经营本地捷运业务的史蒂夫·波拉利斯
亲自把大衣箱送来——如此郑重其事,仿佛衣箱里装了进口的名贵晚礼服。史蒂夫
把它扛在宽阔的背上,走向诺拉家门前的便道,当时奎因先生正在莱特家门廊上,
看见他把衣箱扛进诺拉的房子。几分钟后,史蒂夫和罗斯玛丽一道走出来。罗斯玛
丽穿着一件亮眼的红白蓝三色花睡衣,看上去好像征兵张贴的海报女郎。埃勒里看
见罗斯玛丽在史蒂夫·波拉利斯的收据簿上签名,然后进屋。史蒂夫垂着头走下便
道时仍忍着牙齿在笑——帕特丽夏说,在下村的所有人当中,史蒂夫是最贪色的一
个。
“帕特丽夏,”埃勒里急切地说,“你跟这个卡车司机熟吗?”
“史蒂夫?要跟史蒂夫搞熟,只有一种办法。”
史蒂夫把收据薄丢到驾驶座上,正准备爬上驾驶座。
“帕特丽夏,你去支开他——亲他、勾引他,或跳脱衣舞,随便什么都行,只
要把他引到看不见这辆卡车的地方,两分钟就好!”
帕特丽夏立刻叫道:“哦,史蒂——夫!”并快步跑下门廊阶梯。
埃勒里随后慢慢走下去。山丘区这时没有其他人。
帕特丽夏手臂挽着史蒂夫手臂,抛给他一个小女孩般的微笑,向他提起她的钢
琴,说她身旁没有谁够强壮,可以替她把钢琴移到她想要放置的地方,现在看见史
蒂夫,当然——史蒂夫随帕特丽夏进了莱特家的屋子,表情得意洋洋。埃勒里两个
跳跃便到了卡车旁,抓起驾驶座下的收据簿,从皮夹中取出烧焦的纸片,快速翻动
收据簿……
帕特丽夏与史蒂夫再出现时,奎因先生正在荷米欧妮的百日菊花圃边。带着诗
人的伤感研究一些已死和将死的花朵。史蒂夫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向外走。
“现在我必须把钢琴再移回原来的地方了,”帕特丽夏说。“抱歉,我本来可
以想个不用那么费力的方法……史蒂夫,再见!”
卡车排出一阵废气开走了。
“我错了,”埃勒里喃喃道。
“什么错了?”
“关于罗斯玛丽。”
“别那么神秘兮兮的!还有,你为什么要我把史蒂夫支开?这两个人有关系吗,
奎因先生?”
“有个天外飞来的灵感,它告诉我说:‘这个叫罗斯玛丽的女人和吉姆·海特
不像是同一条布剪出来的,他们一点不像姐弟——”
“埃勒里!”
“晤,是有这可能,但我的灵感错了。她还就是他姐姐。”
“你通过史蒂夫·波拉利斯的卡车去证明?聪明的人!”
“我去看收据簿上那个女人刚才的签名。我有罗斯玛
丽·海特的真实签名——想得起来吧,亲爱的华生?”
“她的签名在我们从吉姆书房找到的烧焦的纸上——吉姆姐姐的来信——就是
被吉姆烧剩的那一小片!”
“正是,我亲爱的华生。烧焦纸片上的‘罗斯玛丽·海特’签名,与史蒂夫收
据簿上的‘罗斯玛丽·海特’签名,出自同一手笔。”
“所以,”帕特丽夏淡淡地下结论,“我们还是回到原点了。”
“不,”奎因先生似有若无地微笑。“在这之前,我们只是相信这女人是吉姆
的姐姐;现在我们知道她是吉姆的姐姐。但是,即使是运用朴素的判断,也能觉察
其中差别的,我亲爱的华生。”
罗斯玛丽。 梅特在诺拉家待得愈久,愈显得难以理解。吉姆的银行工作越来越
忙,有时候甚至没有回来吃晚餐。但罗斯玛丽对弟弟的忽视,好像及不上一半对弟
媳的注意。这女人的舌头像叉子,其恶毒不只一次弄得诺拉掉下眼泪,在房里独自
哭泣……这件事是奎因先生最器重的间谍向他报告的。对帕特丽夏和荷米欧妮而言,
相较于诺拉,罗斯玛丽表现得不是那么明显。但她大谈她的“旅游”经验:巴拿马、
里约热内卢、夏威夷、巴厘岛、班夫国家公园;冲浪、滑雪、爬山,还有令人兴奋
的男人们——她大部分谈的是令人兴奋的男人,直谈到莱特家的女人开始显出苦恼
和不悦的表情,并以颜色。
但罗斯玛丽仍旧赖着没走。为什么?
一天早上,奎因先生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思考着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罗斯玛
丽刚好从她弟弟屋子走出来,红唇上夹着一根香烟,样子令人讨厌。她穿着马裤、
红色俄国靴,以及拉娜特娜毛衣。她在门廊上站了一下,不耐烦地在靴子上甩着马
鞭,好像和莱特镇过不去。然后她大踏步走向莱特家后院后面的树林。
稍后,帕特丽夏开车载埃勒里外出。埃勒里告诉她,他刚看见那女人一身骑马
装走过树林。
帕特丽夏慢慢把车子开进16号公路。
“无聊,”她说。“太无聊了。她吩咐铁匠杰克·布什米尔替她找匹带马鞍的
马。昨天她头一天外出,卡梅尔·佩蒂格鲁见到她经过灰尘满天的道路,向双子山
飞奔而去;卡梅尔说,她当时的样子活像北欧神话中的瓦尔基莉。卡梅尔这个笨蛋,
她以为罗斯玛丽只是装腔作势而已。”
“那你的看法呢?”奎因先生问。
“她那花豹似的慵懒是一种姿态——骨子里,她是不甘寂寞的那一类,而且像
柚木般坚硬。一个低俗的乡下女子。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她很有魅力呀,”埃勒里模棱两可他回答。
“这么看来,她是棵食人花喽?”帕特丽夏反击道。
然后她不发一言地开了将近一英里路,才又说:
“埃勒里,你对整个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吉姆的行为、罗斯玛丽、三封信、罗
斯玛丽的来访、还有——她虽然厌恶这地方却逗留不去……”
“没什么看法,”埃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