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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秦绍阳心有不忿,就此叛门,连带肃武长老也受了责罚。”
他说的颇为含蓄,真实情况是秦绍阳性喜渔色,凡碰上美貌女子,总是要有意无意撩拨一番,澹台楚明艳动人,乃是不可多得的美女,秦绍阳一见之下,便动了色心,不光出言调戏,连举止也十分轻浮。
澹台楚登时大怒,她性子暴烈,哪里忍得住这等冒犯,早抽出灵蛇鞭,将秦绍阳教训的狼狈不堪,而同在一旁的荀子卿又下了责罚之令,秦绍阳向来自视甚高,惩罚一下,顿时觉得自己蒙受了奇耻大辱。
他又素有一桩心病,自入内门之后,享受了较之外门数倍的门内供奉,便越发渴望能成晋身亲传之列,然而他这样的资质品性,想成为亲传无异于天方夜谭。
秦绍阳不从自身找寻原因,反而一直觉得宗内看不起他,再兼责罚一事,两相叠加,他心中大恨,索性叛门而出,还打伤了阻拦他的肃武长老,按他自己的话说,便是“寻个自在,不再受那沽名钓誉的大衍宗的管束”。
姬璇真听完之后,已是玉容含霜,冷冷道:“这等无耻之徒,不念宗门之恩,反倒心生怨恨,做出欺师灭祖之举,此罪当诛!”
且不提亲传弟子是否真有轻视之举,就光论数年以来,他享受的宗内资源,以及肃武长老的大力支持,若无这两点,凭他的天资就绝无可能在百年之内结成金丹。
可在秦绍阳看来,反而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叛门之举,也是顺应天性,寻求自由。
这般行为,着实令人唾弃,姬璇真两世蒙受宗门荫庇,对大衍宗感情极深,自然看不惯秦少阳所为。
喻君泽知晓她的心意,安抚道:“师妹稍安勿躁,此人本身不值一提,只是因着一桩谋划,才容他多活片刻罢了。”
姬璇真疑道:“还请师兄明言,此人难道还有其他用处?”
“不错,”喻君泽道,“当年你自云断山归来后,曾告知为兄秦绍阳或有异常,我之后便遣了沈师弟暗中观察,果然发现了端倪来,原来血河谷的极恶老祖残魂竟是附着在此人身上,我与掌教师尊商议过后,便决意将计就计,顺势在魔道布下一记暗子。”
说到这里,他便住口不言,改以神意告知姬璇真具体谋划,以免言语出口,泄露因果,致使这一番布局落空。
待神意交流完毕,他道:“师妹可明白了?”
姬璇真若有所思:“小妹省得了,待宗内诸事完毕,便动身前去。”
喻君泽如水墨绘就的眉目清俊深远,他叹道:“眼下乃是非常时期,诸位师弟大多都闭关以求突破,不得已要劳烦师妹许多,实在是为兄的不是。”
姬璇真笑道:“师兄说的哪里话,此乃小妹分内之事,又怎称得上劳烦。”
她一笑之下,樱颊上显出秀丽的梨涡,喻君泽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也不由轻松许多,眉头也舒展开来。
等到姬璇真带着徒弟回到清微岛,已是黄昏时分,她辟谷已久无需进食,小徒弟却年幼力弱,受不得饿,素涵烟连忙摆上饭食,供他取用。
姬璇真走到殿外,凭栏而立,眺望远处天光云影,静静欣赏这天地的壮美。她周身的气息也与自然浑融一体,全无突兀之感,等到段希圣从殿内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奇异景象,明明能用眼睛看到师尊的身形,可感知里却无法捕捉到她的痕迹。
段希圣情不自禁的出声唤道:“师尊!”
他像是借此确认姬璇真的存在,姬璇真回头看向小徒弟,出言道:“希圣,如今时机已到,我便传你《太虚还真妙录》,若有不明之处,可到静室寻我。”
言罢,伸指一点,正正点在段希圣的眉心,他脑海中轰然一响,瞬间便出现了一行行深奥玄妙的文字,这些文字中蕴含着天地至理,以及人文之思,巍峨如高山,浩瀚似汪洋,其深其广,难以计量。
说来也奇怪,他虽然跟着阿母学过一些粗浅之字,水平也只泛泛,可脑海中的这些文字形貌与平时所见大为不同,更为古朴,按理来说他应该并不识得,可此刻文字如流水汨汨映过心田,段希圣便自然而然的明白了它们的意思,像是一扇全新的大门就此打开,他因其后的高妙至理而目眩神迷、难以自拔。
等他从这种奇妙的境界中醒来,便看到玉栏上正坐着一名朱衣女童,头戴吉祥如意结,颈戴八宝璎珞圈,面貌粉嫩可爱,正笑嘻嘻的望着他。
这女童正是八宝玄光镜真灵,当日姬璇真便是遣她护送九娘母子往大衍宗来,故而段希圣对她十分熟悉,讶道:“阿阮,你在这里做什么?”
女童撅起了花瓣似的小嘴:“小福生,我在看你呀,你在这里一动不动的站了五天呢。”
段希圣闻言吃惊不已,在他的感知里,自己的经历也不过短短一瞬,谁知竟然过去了五天之久。
说起来按照阿阮所言,自己站了这么长时间,早该疲惫不堪,□□才是,可他此刻分明没有一丝不适,反而感到身体从未有过的轻松,且神完气足,精力充沛,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他暗忖道:这莫非就是仙家妙法所致?果然神异非常。
段希圣在一旁沉思,阿阮却不乐意了,将鼻子一捏,小手使劲的扇了扇,大声道:“好臭!好臭!你这么长时间没有洗澡,可把阿阮熏坏啦!”
其实她这纯粹是夸张之语,段希圣所着衣物上早被施展了避尘法诀,他在领悟妙法之时,自身更是不沾尘埃,又如何会有臭味。
只是他在清微岛的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每日沐浴,眼下听阿阮这么一说,霎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好像真的有异味一样,便匆忙道:“阿阮,我先去沐浴,待以后再同你玩耍!”
说完,急急走入偏殿之内,命侍女送上盥洗之物。
等到段希圣入了浴池,这才深深的吁出一口气。
清微岛作为宗内首屈一指的上佳洞府,一应器物,可谓应有尽有,就是修士到金丹境界之后,早已成就清净法体,诸尘不染,却还是建了一座尤为华美的浴池,周围悬挂了三十六颗明珠,将整个区域映照如彻,连池中之水,亦有改善体质之效,仅此一项便是低阶修士难求的好处。
段希圣眼下却无心享受,他心不在焉的想:“这《太虚还真妙录》着实神妙非常,我如今刚习得皮毛,便隐然有脱胎换骨之感,若修至深处,又不知是何等光景。”
他正想着,便见殿门忽然打开,氤氲水汽之中,走进了一道女子曼妙的身影。
第六十六章()
段希圣修习《太虚还真妙录》虽然只有短短五日,感官却远超从前,当即扬声道:“素姨母,可是有何事情?”
水汽如雾散开,露出的女子荏弱娇美,天然妩媚,果然是素涵烟,她手捧一叠衣饰,笑道:“奴家是给小郎君送衣物来哩。小郎君如今上了名录,便是正儿八经的亲传弟子,也就有资格穿这身衣裳啦。”
饶是段希圣性格远比同龄人要沉稳,听了素涵言语,也不禁产生了些许激动,乾元界有亿万万生灵,能有修行天赋的已是难得,能够拜入大派的更是少之又少,自己何其幸运能有这番机缘,定要珍惜才是,切勿浪费了这上天厚爱。
他努力平复心情,极力以一种持重的口吻说到:“我知晓了,多谢素姨母。”
素涵烟见他尽力表现稳重的模样,不由暗暗好笑,本想戏弄这孩子几句,又恐他面皮薄,羞臊太过,便掩口轻笑道:“那奴家便放在这里,小郎君若有吩咐,只管传唤外间的侍女便是。”
说罢,又自袅袅离去了。
有了这一枝节,段希圣哪里还有心思慢慢沐浴,便囫囵洗了个大概,迫不及待的拿起了那叠衣饰。
最上方是一顶精致小巧的天平莲花冠,每一瓣都雕刻的栩栩如生,触手所及,那温润细腻之感更是令人爱不释手;然后是雪白的中衣,沉紫外衣,饰以流云鹤纹,并外罩银纱,尽显优美雅致的风度;最后便是一指宽的玉带及素锦云靴,这些都是他在赵村时从无机会得见的精美之物。
村中之人,时常需要劳作进山,所着衣物皆是简单便捷,段希圣来到清微岛这几个月,自然不会再穿戴凡世之物,素涵烟为他准备的衣着也属上乘,但若论繁复程度,犹不及这套亲传弟子服饰,他初初接触,颇有些麻烦之感,好在家中时都是自己穿衣,经验十足,尚不至手忙脚乱。
等到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出现在姬璇真面前的,已是一个神容清秀,颇似仙童的小弟子。
初时段希圣还有些羞涩,好在他本性大气,并非那等上不得台面之人,很快便将心态调整过来。
姬璇真目光如炬,一眼扫过,便将此时段希圣的境界看得一清二楚。
《太虚还真妙录》作为乾元界屈指可数的无上妙法之一,与同脉而出的《太乙一气经》、少阳派的《凌霄空明剑诀》、太和宗《紫府内册》和云笈宗《内景元宗》并列,同为直指天仙大道的玄门正法,包括灭情道的《阴神内藏经》也是同一层次,甚至由功法本身又演化出了诸多神通,端的是神妙非凡。
而其他功法相较这几部无上奇书,或多或少都有不足之处,而修行之人无形中便落了下乘,难以同奇书的传承者抗衡。
而《太虚还真妙录》的奇异之处有一,修炼此功者并无练气境界,当他们的心神与妙录总纲相合,便自然而然的抵达了筑基之境。其后,《洞真》、《洞玄》、《洞神》三章则分别对应金丹、元婴和阳神。
三洞所起,皆有本迹,《洞真》之教,以教主天宝君为迹,以混洞太无元高上玉皇之气为本;《洞玄》之教,以教主灵宝君为迹,以赤混太无元无上玉虚之气为本。《洞神》之教,以教主神宝君为迹,以冥寂玄通元无上玉虚之气为本也。
三洞者,洞言通也。通玄达妙,其统有三,《洞真》以不杂为义,《洞玄》以不滞为名,《洞神》以不测为用,此乃三景八会之灵章,凤篆龙书,金编玉字,修服者因兹入悟,研习者得以还源,最终通凡入圣,同契大乘,达到白日飞升的境界,成就天仙。
当日姬璇真传授给段希圣的,正是这一奇书的总纲大论,等他何时能够神意与之相合,便可筑就道基,为万丈楼台奠定基石。
待段希圣于蒲团上坐定之后,姬璇真檀口微张,无有声响,却自有一番无上妙语在段希圣心头响起:“天地是玄义,虚是精义,神是无累之义······又三洞之元,本同道气,道气惟一,应用分三。”
这一段正是《太虚还真妙录》之总纲,由姬璇真这等元婴真修道来,自有奇异景象相随,只见她顶上现出一蓬赤色庆云,其中有铅花、银花和金花以天地人三才之序呈“品”字排列,自垂下道道清气,耳边更隐有仙乐天音,静室之中,无端便有清淡莲香弥散其中。
段希圣听得如痴如醉,他入定五日,已对总纲有了初步了解,此刻听恩师道来,更有许多明悟生发,额头之上,已无声无息的浮现出了一瓣莲花的虚影。
看到这莲花虚影后,姬璇真便闭口不言,这传承数十万载的玄功何等深奥,段希圣才刚接触道途不久,若再说下去,就有拔苗助长之嫌,她自然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便停下让小徒弟慢慢消化方才的感悟。
等段希圣回过神来,便感到眉心有一股轻微的灼热之感,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触感光滑,并无异处,他却始终觉得那里有一样奇妙的东西,与自身紧密相连。
姬璇真看他东摸摸,西摸摸的样子,不由微微一笑,广袖轻拂,施展出了一道水镜之术:“希圣,你可由此镜一观。”
他对镜一照,赫然发现自己额头眉心处多了一瓣莲花虚影,不禁疑惑的望向姬璇真,问道:“师尊,这是何物?”
姬璇真耐心解释道:“你既修行妙录,便该知晓此法除开总纲之外,尚有《洞真》、《洞玄》、《洞神》三章,这莲花法印便是妙录精粹显化,与这几部分对应,由一品而至十二,待莲开十二品,也就是登天仙位时。”
段希圣大感惊奇,没有想到还有这般说法,忍不住对着水镜又摸了摸那瓣细小的莲印,随即抬起头,好奇的问道:“那师尊的莲印如今开到何品了?”
姬璇真黛眉轻舒,额心霎时现出一朵七品莲花,层层花瓣徐徐展开,曼妙无伦,将段希圣全副心神都吸引其中,等到那莲印倏忽闭合,又消隐而去,他才从那种极致的震撼中醒来。
他这一回神,忽而感到了不妥来,师尊身为女子,这莲印非但无损其玉颜,反而更添了一丝秀色;可自己是男儿,若整天在额头上顶着一朵莲花,那要有多别扭。
他又忆起师尊那莲印可以消隐而去,想必自己同样可以,便迟疑着问道:“师尊,可有办法令这莲印隐去?”
姬璇真道:“这却无妨,待你心神与总纲相合,踏入筑基境中,莲印自然可随自身心意显化或消隐。”
听到这里,段希圣松了口气,总算不会一直顶着这莲花法印了。
看到小徒弟这番神态,姬璇真不觉莞尔。她幼年之时,也曾问过同修《太虚还真妙录》的喻君泽额头为何没有莲印,当时师兄还哄她道莲印只喜欢与女童玩耍,他是男子,自然不会有莲印显化。
她对师兄所言向来深信不疑,便毫无阻碍的接受了这个说法,直到无意中问了自家师尊,这才知晓真相。不过这并未消减师兄对她的影响,连不喜显露莲印的习惯也一并从师兄那里承袭而来,故而筑基之后,她便很少将莲印显化出来。
授完道法之后,姬璇真对段希圣道:“文华轩东侧第三层,乃是记载乾元各州风物的玉简,你修炼之余,不妨一观。”
修界与凡世不同,凡世文字要先习得方有认知,进而理解其意;而修界的篆文只是一种承载的媒介,故而除了那些需要特殊传承的篆文,其他的只要身怀灵力便可看懂,因此姬璇真亦无需再教徒弟识字,只命他去看那些风物记载,而道藏之流则太过精深,对小徒弟目前的年纪来说过于艰涩,还是要循序渐进方为正道。
段希圣认真道:“徒儿省得了。”
姬璇真点了点头,道:“你且去吧,为师将要闭关,若有事情,只去找涵烟便是。”
言罢,一双星眸复又闭上,不再理会外界之事。
段希圣毕恭毕敬的向她行过礼,这才退了下去。
姬璇真这次闭关,正是为了修炼神通之术。她境界攀升极快,只八十余年便成就元婴,这等速度不仅当世罕见,即便历览宗门前十五代亲传,也少有可比肩者。
然而一味求快并非好事,即便有前世遗泽,也难免有根基不稳之虞,所以她眼下没有再行突破境界,而是选择趁此时机练就神通,以增战力。
早在她还在金丹时,就已有意修炼宗门十二神通里的“六壬神咒”,只不过当时她法力还不足以修行这门神通,故而搁置一旁,打算日后研习。
如今她跃升元婴,却正是修行六壬神咒的时机。
姬璇真心思一定,六壬神咒的秘诀便在识海显现,她刚要参悟,却忽然于冥冥之中生出预感,只要她修习这门神通,立时便会有灾祸降临!
第六十七章()
这警兆来的十分突然,离去的亦十分迅速,快的好似错觉一般,但姬璇真并不觉得是错觉,修行到了她这种地步,对自身的祸福已有了一定感知,再加上她获得龙魂之后,可以镇压自身气运,对此感应更是敏锐,几乎没有错认的可能。
在察觉到警兆之后,姬璇真当机立断,停止了六壬神咒的修炼,转而以神思推演起灾祸的由来。但她于术数一道并不精通,无法得到结果,那起源之处依然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
姬璇真沉吟片刻,暂且将修行六壬神咒之事搁置一旁,待日后弄清缘由再行决定。
六壬神咒暂时修不得,却仍有其他神通可供选择。她心念一动,丹田中便浮起一团形状变幻不定之物,正是自水晶宫内得到的先天水元之精。
她从得到这先天水元之后,一直无暇理会,此刻持定心神,将这团水元精气沉入紫府内法相显化的无边汪洋之中。
精气甫一入内,海面便剧烈晃动起来,掀起怒涛狂澜,连带着整个紫府都震颤不休,连盘膝而坐的元婴也显出痛苦的神色来,却仍双眼紧闭,维持着五心向天的姿态,引动全身灵力,全力平息这一场暴动。
而蛰伏在海面之下的龙魂仿佛感到自身的威信受到了挑衅,龙目怒张,细长的身躯急剧摆动,体型虽小,那统驭万灵的赫赫威势却丝毫不减。
在龙魂的镇压之下,海面逐渐平复,而底下则形成了一道深邃的漩涡,一点点的消磨那团先天水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