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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希圣可谓是由素涵烟看着长大的,说起他来,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素涵烟嫣然一笑道:“希圣这孩子本就天资不凡,修炼上又十分刻苦,三月前便闭关静修,想来筑基也是水到渠成。”
说来也巧,她话音刚落,姬璇真便神情一动,道:“希圣出关了。”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修士便转入大殿,其双目如星,神姿俊朗,五官之中,甚至能隐隐寻到一丝与姬璇真相似的痕迹。
这少年自然便是段希圣,他看到主座上之人,先是一怔,随即连忙上前见礼。
姬璇真神念一扫,看出他修为稳固在筑基前期,且根基稳固,法力精纯,不由勉励了几句,又将段殷师兄弟两个引见了一番,又对段希圣吩咐道:“你拿着为师的令牌,到宝阳院取一份巽风之精来。”
段希圣领命而去,他尚未回来,姬璇真本人却又被一道传讯符咒召到了玉衡峰去。
喻君泽端坐云床,顶上三道清光如有灵性,翻腾的庆云也极为凝实,其中更是隐约可见璎珞华盖的虚影。
庆云成型,璎珞显现,这赫然是修士进入元婴二重境的显化。
只是喻君泽生性内敛,甚少做出这般外放举动,姬璇真虽然心中疑惑,还是按了下去,先道:“师兄跨入二重境中,当是本派之喜。只是荀师弟几个向来以师兄为榜样,若是教他们知晓,更是要奋勇精进,好教师兄高看一眼了。”
她这话说的俏皮,喻君泽无奈一笑道:“师妹可别打趣为兄了,那几个小子虽然资质不错,却太过活泼,缺了些持重,还是要再磨炼一番才堪大用,眼下许多事情只得麻烦师妹了。”
“师兄哪里的话,”姬璇真道:“自家师兄妹之间,又是为了宗门,如何能算麻烦。”
她这话说的真心实意,一来喻君泽对她而言亦父亦兄,以二人之间情分这些事情根本算不上什么;再者她两世均是大衍宗嫡传子弟,深受宗门器重,修行途中门派向其倾斜的海量资源难以想象,眼下为宗门出力也是理所应当,断无推辞之理。
喻君泽道:“师妹之心,我自是明白的。此次罗天盟一役,可有甚发现不曾?”
姬璇真早将当日那王长老所言记在心中,便将话语复述而出,又道:“本以为罗天盟作为灭情道马前卒,所知必然极为有限,不想魔道突袭青州之事竟然教此人知晓了,着实出乎意料。”
喻君泽道:“若非有足够好处,罗天盟这种墙头草又怎会彻底倒向魔道,免不了要让他们知道一些东西,只是终究沦为弃子,掀不起大风浪罢了”
二人言谈之间,竟好似早就知道魔道要突袭青州,倘若那王长老还活着,能够听到这番对话,不知要有多么惊骇。
事实上魔道这次出手的确在大衍宗预料之中,罗天盟固然是弃子不假,青州也未尝不是诱饵,只不过青州作饵是放长线钓大鱼,眼下还看不出成果。
至于大衍宗是如何预料到的,又是牵涉到一桩隐秘了。
86。八十四章()
<;/strong>;大衍宗传承至今,拥有不下百种神通,其中十二道镇派神通更是赫赫有名,即便是再无知的人也对“五雷天心□□”、“乾坤法袖”及“诸天挪移法”等耳熟能详,其威力更是令敌人深为忌惮。
但是十二门镇派神通里,却偏偏有一门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形”,这便是小紫薇术。
听过小紫薇术名头的人不少,然而真正见识过这门神通威能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即便是在大衍宗内,也不是每名亲传都有资格修习这种无上秘术。
这些无疑都为这门神通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造成这种状况的真正原因,就在于小紫薇术能够借用紫薇星之力,进而推断未来。
紫微星乃是帝星,更是斗数之主、谋略之主、政星之主,在周天星辰中的地位非同小可,而小紫薇术的奥秘就在于借用这颗帝星之力,推演过去未来的各种因果。
但因果亦能改变,故而未来并非一成不变,由小紫薇术得到的只是未来的一种最大可能,而能推算的年份,更要视使用者的修为而定。
纵然如此,借由这门秘术,大衍宗对于未来大势的把握也到了一个极为精准的地步,开天辟地以来十几万载,大衍宗历经数劫,却都能化劫难为机遇,将宗门不断发展壮大,小紫薇术可谓功不可没。
这门神通既有如此神鬼莫测之能,对修为的要求也是极高,非阳神不可修习。如果未曾到达阳神境界强行修炼,反噬之力足以令一名元婴真君身死道消。
即便是阳神道君,也无法真正发挥这门秘术的威力,能窥视到未来的三五十年已是不易,只有度过阳神境界天地人三才之劫的前两劫后,才能将窥探的时间扩大到百年以上。
早在三百年前,大衍宗便有数位阳神共同出手,施展小紫薇术窥视命运长河,布下数道暗子,于一百多年前更是选定了晏灵妃作为姬璇真转世母体。十年之前,北斗一脉的七名道君再次合力施展紫薇秘术,用以探查魔道的各种布局。
青州之难在命运长河中已有预兆,然而为了麻痹魔道,避免打草惊蛇,大衍宗的所有阳神均保持沉默,不曾对之做出反应。
这本是极度隐秘之事,十六代弟子中,喻君泽作为首座及少宗,自然有资格知晓;除他之外,姬璇真地位最尊、修为最高,也能参与其中。撇开他们俩不谈,近百名亲传中,也只有沈朝元、傅灵洲、谢琅等几名突破元婴的弟子隐约了解。
姬璇真道:“说起青州,倒让我想起一桩往事来。当年小妹初成金丹,到各处游历,途中曾经过青州,驻守当地道宫的正是师兄的一名记名弟子,此人倒还有几分得用。”
喻君泽稍一思索,道;“师妹说的莫非是杨守诚?”
姬璇真颔首道:“正是此人。”
喻君泽剑眉微轩,心中已有了计较:“此子修炼天赋虽然寻常,却精于杂务,此次青州乍逢劫难,他也算驻守有功,待其任满,我便将之调回玉辰宫听用。”
杨守诚虽然算有些才能,但大衍宗里这种人着实不少,他也算不上如何突出,喻君泽当初将他收入门下亦不过顺手而为,并不如何上心,不然以他玉辰宫的出身,也不至于会外放到青州道宫去。
眼下姬璇真说了这一句话,情况立马大为不同,喻君泽待这小师妹之心,比之万潜道君也不差什么,自然不会在这点小事上驳了她的面子。
姬璇真闻言道:“那小妹就先替杨师侄谢过师兄了。只是我回来的匆忙,尚且不知青州究竟情况如何了?”
喻君泽伸指一点,半空中霎时灵光涌现,随即汇聚成了一幅舆图:“师妹且看,青州中十余家门派损失不小,幸而传承犹在,尚有恢复之时。附近宁、肃二州,当时有六城落入魔道之手,如今虽已撤离,其势力仍有残留,日后又是一处隐患。”
姬璇真素手拂过云鬓,眸中闪现沉思之色:“以退为进,伺机蛰伏,这倒像我那表兄的手笔。”
自打姬毓尘将她从灭情道带出之后,姬璇真与晏知秋就罕有相处,但这丝毫不妨碍她对这位表哥的了解。晏知秋城府之深难以揣度,他就像一条隐在暗中的毒蛇,随时等待着对敌人发出致命一击,绝非可以小觑的对手。
喻君泽听了她的推测,肯定道:“师妹猜的不错,此事确由晏知秋策划,只是他一直隐于幕后,真正动手的是天音教及血河谷两家。”
血河谷一贯好战,天音教与灭情道关系又尤为紧密,有此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姬璇真叹道:“落生湖与天音教无异土鸡瓦狗,真我观、摩夷宗与血河谷不足为患,唯有灭情道方是我派心腹大敌。”
听得姬璇真如此感叹,喻君泽从容一笑:“灭情道固然不可小觑,也非全无弱点,本派又有何惧之”
他语气沉稳,于平淡中透出强烈的自信来,天生就有着令人信服的力量。姬璇真言道:“师兄说的不错,本派万载筹谋,数代先辈为此殚精竭虑。无论何者阻拦于道,我等只管杀过便是!”
她言语间杀气腾腾,那种视阻碍于无物的冷酷傲慢,教喻君泽也不禁哑然,忍不住想到:“我这一辈弟子中,没想到数师妹最为果决,这种‘万千阻难,我自斩之’的气魄,其余师弟皆不及也!”
只短短一瞬,他心中便转过无数念头,最终又恢复平静,道:“其实此次请师妹前来,乃是为了另一桩事。”
说到此处,他停顿片刻,似是在思量如何言语:“不知师妹可愿意同为兄一同习练那日月齐辉?”
日月齐辉同样是大衍宗十二镇派神通之一,其特殊之处在于这是一门合击神通,由同出一源、心意相通的两人联手施展,更是威力倍增,有倾天覆地之能。
姬璇真初听之下,先是一怔,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喻君泽与她□□《太虚还真妙录》,皆是精擅水法之辈;彼此之间又关系亲厚,不比旁人,若是□□日月齐辉,以他二人的修为,甚至能抗衡根性稍弱的阳神修士。
如此一想,喻君泽此言可谓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而他先前反常的气势外露之举,也算找到了缘由。
姬璇真没有犹豫多久,便道:“不敢请耳,固所愿也。”
她答应的这样痛快,反倒叫喻君泽微微一愣。修行界中,对男女之防虽不像俗世中那样看重,但通常也只有一对道侣才会合练神通,之前他之所以踟躇,正是担忧此举会不会有损师妹清誉。
然而以喻君泽的心性,虽有诧异,但很快便恢复平静,道:“不想师妹如此豁达,倒显得我先前的担心是庸人自扰了。”
姬璇真笑言道:“我等修行中人,何必囿于世俗之见。再者修炼日月齐辉之人,唯师兄与我最为合适,小妹自然是当仁不让了。”
这门合击神通对习练者的要求极为苛刻,二者必须修炼的是同一门功法,修为差距在一个大境界之内,并且属性相合,心意相通,如此才算是满足了最基本的条件。
喻君泽的根基功法乃是《太虚还真录》,那些修行了《太乙一气经》和《玉清佑圣功》的师弟们首先就可排除;便是以《还真录》为根基的,也得突破元婴才成。再加上他一身修为,倒有泰半落在水法上,五行之属中另外四种又是不合条件,数来数去只剩下了姬璇真最为合适。
这一点姬璇真亦十分清楚,所以才说出了“当仁不让”的言语来。
二人商量妥当,便由姬璇真传讯回清微岛,命素涵烟伪装出她闭关之景,若有人来寻,一概挡回去;喻君泽也严令玉辰宫之人不得将此事透露出去,如此这般,才入得静室,共同参悟日月齐辉。
一直以来,作为首座弟子及未来掌教,喻君泽的实力当然无可置疑。他天资横溢,才情不凡,入道百年成就元婴,这等速度即便在历代亲传中也是有数。
然而这些都是人人皆知之事,他的修为真正到了哪一个地步,与他同辈的弟子中却无一人知晓。
姬璇真的天赋悟性不输这位师兄,唯一缺点是她生的太晚,在阳神之前八十年的时间足以造成差距。
所以在今日之前,作为本代亲传中和喻君泽最为接近的人,姬璇真也不知晓他究竟到了哪一步,只能以自身的感受得出一个模糊的结果。
直到二人决定共参秘术,喻君泽再无掩饰,气势陡放,一道沛然莫可抵御的气息直冲霄汉,姬璇真才对这位师兄的修为有了精确了解。
87。八十五章()
<;/strong>;同样是法力浩瀚如海,姬璇真展现出的是沧海无情,天威莫测,个人的存在在这奇绝伟力面前何等渺小;而喻君泽显现出的则是碧海深沉,容纳百川,令人难以揣度万顷波涛之下究竟潜藏着多少疾浪暗涌。
二人均可说是当世最出色的骄子,又同出一源,功法相得,修炼起日月齐辉来,全然是事半功倍。原以为以这门神通的苛刻要求,总也要十年左右才能初见成效,结果仅仅七年之后便已小成,着实出乎意料。
这七年中,姬璇真以闭关为由,谢绝了诸人探访,整个宗门上下知道真相的也仅有寥寥几人,就是这几人也被严令禁口,不得将此事宣扬出去。
天地大劫之中,道魔双方正如两名执子博弈的棋道高手,互不相让,步步紧逼,谁也不知道何时布下的一子就会成为制胜的关键。
在这种情况下,底牌当然是越多越好,就好像一派三宗摆在明面上的阳神数量绝非他们的真正实力。云笈宗这些年日渐衰落暂且不提,就姬璇真所知,大衍宗禹余洞天中至少还存在着三名以上的阳神道君,而少阳派也不遑多让,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力量一旦现世,难保不会成为扭转战局的因素。
就连她的两名弟子也不知晓,这几年自家师尊大多数时候根本不在清微岛上,只有素涵烟明了内情,并协助营造出了闭关的假象,将清微岛上下统统瞒了过去。
七年过去,段希圣已长成英俊青年,修为也到了筑基后期,只需循序渐进,再打熬几年便可铸就金丹;而殷兰知在得授《玉清佑圣功》后,进境也是一日千里,天分之高,实不在段希圣之下。
十六代弟子中又陆续有数人进阶元婴,至于金丹者更是不可胜数,且不少人都开府收徒,传道授业,十七代弟子也渐成气候。
神通已成,自然也不用再做那些掩人耳目之举,姬璇真回到清微岛后,每日修持之余便是教导两名弟子,段希圣和殷兰知本就是根性深厚之人,对于许多玄理奥妙皆是一点即透,数日下来,二人修为均有了长足长进。
这一日,姬璇真正与两名弟子讲授玄门妙理,忽有侍女来报,有一道人自称崇明观门下,拿着她的信物前来求见。
姬璇真略一沉吟,随即吩咐那侍女道:“且将他迎到清微岛来。”
那侍女领命而去,这时一旁的殷兰知才开口问道:“师尊,不知那崇明观是何门派,怎的弟子从未听过?”
也难怪他有此一问,风灵海地处僻远,其中势力最大的也不过几个二流门派,着实不值一提;再者平日求见姬璇真的,不是一些内门弟子,便是乾元界几个数得着的大势力中人,如今忽而来了一个从未听闻的崇明观道人,心中难免疑惑。
姬璇真道:“这崇明观乃是风灵海中的一家门派,为师昔年曾与其中一名嫡传弟子有些交集,想来这道人多半是为此而来。”
说到此处,她又转头对段殷二人道:“如今将有客来,你二人且随我到正殿去,一同见见此人。”
须臾之后,便有侍女领着一人入得殿来。
此人青年样貌,身着水合道袍,神清目秀,神采斐然,一入殿中,便向姬璇真作揖道:“崇明观无为子,见过姬元君。”
原来此人正是当年风灵海上,潜伏于飞舟上意欲刺杀太元门少主之人,后其行藏被姬璇真道破,二人又定下了三十年之约。
姬璇真淡淡道:“道友不必多礼,还请入座。”
她修为高绝,又地位尊崇,虽只神色淡淡,却还是教无为子生出了受宠若惊之感,连忙道:“不敢当元君道友之称,实在折煞小道了。”
他如今尚未突破,仍是金丹,姬璇真却是实打实的元婴境界,二人的身份地位实为云泥之别,也难怪无为子惶恐不已。
姬璇真眸光一转,正正落在无为子身上,神色难辨喜怒:“道友当年敢与我定下三十年之约,如今不过一个称呼而已,如何却又这般惶恐。”
无为子闻言,不由苦笑道:“小道昔年困居一隅,眼界见识皆是狭隘,今日有幸得见贵宗气象,才知自己做了多年井中之蛙,所作所为,亦不过贻笑大方。”
这无疑是大实话了,崇明观在风灵海中是仅次于太元门的势力,无为子又一贯是门中的佼佼者,纵观整个风灵海年轻一代,也少有人能与他相争。虽也听说过中土一派三宗的偌大名头,然而不曾亲见,心中始终存了几分疑惑。
当年无为子提出三十年之约,心知自家必然处于下方,但在他想来,总还是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可今日上门求见,方知大错特错,自己过去的种种作为,恐怕在这位元君眼中,都不过是自不量力罢了。
他从风灵海一路走来,见识也大为增长,所见中土之景,富庶远胜海外,内心震动难以言表,而至大衍宗后,这种震撼更是达到了顶峰!
仅在山门护派大阵外守门之人,便全都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且从骨龄看都不算甚大,这等资质在崇明观中足以进入亲传之属,然而在大衍宗内这些人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类。
而这些守门弟子的态度,在初时也是极为平淡的。以无为子金丹后期的修为,在海外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