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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一目了然,在已经被警戒线围起来的范围内,一张白布覆盖着尸体。只不过,根据凸起的形状看,这具尸体实在是太小了,简直只有一个女士皮包的体积。秦川惊讶地看看华天雪。华天雪点了点头。
掀起白布的秦川,即使他已经从事刑警工作这么长时间,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身后的蒋勋更是不由自主地干呕了一声。华天雪蹲在秦川身边,介绍着情况:“初步判断,是利刃切割,外皮层的轻微冷冻痕迹,应是死后造成。骨头连接处没有发现明显的挫痕,施暴者应该具有一定的医学知识和人体解剖知识。另外……”华天雪说着犹豫一下。
秦川站起身来,他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现在的罪犯,行凶手段越来越残忍。他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杀人的案件都很少发生,而现在,不但杀人,还要分尸。究竟是杀人技巧进步了,还是心里冷漠了?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还有什么,一次性都说出来。”
华天雪犹豫着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尸体的其余部分已经找不到了,按照理论推断,应该是抛尸入江,毁尸灭迹。可据报案人说,他发现时,这颗头颅就在岸边,很容易就能被人看见,不太像能够把事情做得这么细致的人干的。而且摆放得整齐,这么说来,他应该有其他的目的。”
蒋勋听到“摆放得整齐”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冲到一边呕吐起来。秦川知道华天雪这么说,已经超出了一个法医在现场应该说的话,是有压力的。法医在现场,只负责对尸源作技术性的鉴定,不能对案情作出倾向性的解释,因为一旦如此,很容易使案件的侦破工作误入歧途,毕竟他们第一个到现场,第一个接触尸源,是作出第一判定者。不过,刚刚华天雪的论点明显受到了邢天理论的影响,试图从一些细节推测出凶手的心理,这种行为值得鼓励:“嗯,你的意见我会考虑。”
华天雪点点头:“好,我要回实验室,尽快确定死者的身份。”
秦川点点头,回想着刚刚看到的死者鲜活的面容,叹一口气:“尽力而为吧!但也无须太大的压力。”
华天雪明白秦川的意思,死者的头颅保存得十分完好,直接照相就可以作为寻找线索用的照片蓝本。“只是可惜了,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啊!”华天雪在心中暗暗思忖。
天渐渐亮了,鲁芹的心却渐渐地沉了下去。周密果然没有出现。作为一个有名的经理人,周密一直都保有良好的职业素养,几乎从不迟到。那么像现在这样不出现,只有两个可能,一种是来不了,一种就是不会来。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鲁芹再次拨打周密的电话,当提示音传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时,鲁芹哭了出来。
邢天正在整理李力的口供。嫌疑人的口供不能作为单独的定罪依据,但是李力在这份笔录中供述了自己的动机:他小的时候因为学习成绩好,受到家长的百千宠爱,甚至在他家遭遇火灾的时候,他的父母还要求前来营救他们的消防员先救儿子出去,这养成了他万事以我为中心的自私性格。这样的性格,在他初尝爱情滋味的时候,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障碍,女方不满意他在恋爱时表现出来的粗心和自私,与他分手。这本来没什么,他的自我感觉也仍然良好,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他的观点,只要有本事,就有爱情。但是,几年前他得知自己的初恋女友最后嫁给了一个消防员。这个男人,在李力看来各个方面条件都与自己天差地远,而女友确实在刚与自己分手后不到三个月就嫁了出去。他按照自己的世界观分析了女友的行为,得出了一个结论—消防员的身份是惟一的原因。
本来这个荒谬的结论不应该是他这样的高智商并且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得出来的,但是他固执地说服了自己,像是在与谁较劲似的准备参加消防员考试。他本来计划得挺好,当通过的时候,他故意不去报到,以此来向自己和那个女子证明,自己远远优秀于消防员。可是事与愿违,他三次参加考试,三次被刷了下来,不管他的理论知识有多扎实,基本技术有多熟练,考官总是说他集体意识太差,不适合消防员这个职业。“所以,我就想,如果我能够在体制外表现得足够出色,就能够让那些与我作对的人看看,他们错过了一个多么优秀的人才。”邢天看着面前的笔录,叹了一口气,这个人的才能确实出色,可惜话里话外透出的自私实在让人叹为观止直到最后,他也认为是考官在与他作对,而不去反思自身的缺陷。可以说这样的性格是导致他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主要原因。“性格即命运啊!”邢天轻叹一声。秦川推门进来,正好听到邢天的感叹:“嗯?什么命啊运啊的?怎么邢处也相信这些?”
“我是说,性格即命运。”邢天一笑,“这是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的话,他认为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你的性格决定了你看事物的角度,角度决定你解决问题的手段,手段决定你解决问题的结果,这样很多的结果构成你的人生。”
秦川点点头:“有点道理,就是说得太快,像绕口令似的,你再说一遍。”
邢天站起身来,笑着把手里的档案递给秦川:“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不用这么较真。给你,这中间李力提到了作案工具的存放地,你安排人手赶快去找一下。另外,你那边的案子什么情况?”
秦川接过档案,脸沉下来:“唉,人家说什么案子难办都叫‘无头公案’,我这好,反着的,有头公案,还只有头。”
邢天也严肃起来:“分尸弃尸?”
秦川点点头:“是,我回来跟你打个招呼,准备安排任务进行排查了。”
邢天跟着秦川一起向外走去:“我这边先向局长汇报一下李力案件的情况,然后到你那里。”
秦川同意:“好,案情取得突破,应该向局长汇报一下,缓解一下他那边的压力。要不然,这个案子再一压上去,他老人家估计要把咱们吃了。”
邵江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邬春晓,总觉得他脸上的笑容有点怪异。按理说自己没再犯什么错误啊,邬春晓一晚上没回来,自己就坐在客厅里等了一晚上,连邬冬强这个亲儿子后来都熬不住去睡觉了。
邬春晓身上的寒气随着阳光越来越强烈,显得越来越淡薄,终于在回来之后第一次开了口:“小江,那件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邵江被岳父吓了一跳,邬春晓是一个十分注意分寸的人,不愿意和人显得很亲近,自从自己和他们家认识之后,他还从来没有这么亲切地称呼过自己,就是在自己和邬小梅结婚之后,他也坚持只称呼自己邵江,有的时候为了刻意地表示亲近,会叫自己“小邵”,像这么称呼自己“小江”,还是第一回。
不过提到那件事情,邵江又觉得心中有点发紧,经过一晚上的担心,他已经十分清楚自己做不到“心狠手辣”。说实话,他现在十分后悔当时把安静的事情告诉邬春晓,冷静下来看,当时未必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邬春晓的介入,意味着自己不但失去了“主动权”。甚至连“自主权”也失去了。
邬春晓看着沉默的邵江,长叹了一口气,准备说些什么。却突然闷哼了一声,伸手捂住了胸口。
邵江大惊,连忙扑了过去。
邬春晓用颤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口袋。邵江探手进入,拿出了一个小瓶子,上面清楚地写着“速效救心丸”。
邵江这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这个看起来似乎无所不能的岳父竟然有心脏病,他本来以为邬春晓身体十分健康,还能够活很长时间。要是他早知道这个消息,他就不会那么急功近利,选择期货投机的手段来转移家族财产了。(敬请关注《巅峰对决》60)
《巅峰对决》钟道新、钟小骏/著
(连载60) 现在邬春晓心脏病发作了。邵江手中拿着药,一下子陷入了犹豫:心脏病后果很严重,只要发病时抢救不及时,轻易地就会导致死亡。可是,这个抢救及时只是针对结果来看的。也就是说,救过来了,就是及时;救不过来,就是不及时,从来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认定,多长时间之内算是及时。邵江浮想联翩,“也许我只是稍稍耽搁那么一小会儿,就会……没有人会为此承担责任,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又有心脏病,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能说是一个悲剧,到时候最多有人埋怨我,但是我可以就此摆脱这个阴森恐怖的老头。”想着这些,邵江低头看看邬春晓。
邬春晓的目光很奇特,邵江从其中读出了悲伤,读出了绝望,他忽然一笑,压低身子,把嘴凑向邬春晓的耳朵:“爸爸,您的药。究竟放在了哪里?”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药瓶揣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邬春晓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竟然浮现出了一层灰色。邵江又是得意地一笑:“您看我这样一做,就没有人能够怀疑我了。我确实想挽救您的生命,但是您的身上竟然找不到药物,人们最多会感叹说,您这样的人物也会犯这样的错误,明知道自己有心脏病,竟然出门不带药。而且到时侯我会表现得很悲痛,非常非常悲痛。人们还会夸奖我,当然也会夸奖您,夸您是多么的有眼光,找了一个多么好的女婿。”
说着邵江的情绪激动起来:“你这个老家伙,心中只有自己,只有你的邬氏家族,人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在你眼里,别说半个儿了,四分之一个儿也比不上吧?你那两个儿子能干什么?一个只会吃喝嫖赌,另一个只是好高骛远,可是你还是费尽心机地想把财产都留给他们。你这个人还整天阴沉沉的,谁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们这些人就是想讨好你也找不到门路。哈哈,就你那两个笨蛋儿子,你死之后我还不是想怎么玩他们就怎么玩他们……”
邬春晓突然咳嗽了一声,已经陷入狂热情绪的邵江完全没有发现异常。声音是通过肌肉颤动声带而产生的,而心脏供血,供给的对象就是肌肉,倘若一个人心脏出了问题,肌肉就会因为供血不足而无法有力地收缩,“有气无力”就是形容这种状况。可是邬春晓的这声咳嗽十分响亮,怎么可能是一个心脏病发的病人发出的?
但是这也不能说邵江粗心,杀死自己的同类,或者说杀死任何一条生命,对一个人来说都有一种心理冲击。屠夫基本满脸横肉,并不是说满脸横肉是成为屠夫的先决条件,而是因为在宰杀牲畜的时候人会不由自主地咬紧牙关,而咬横肌会因此越来越发达,表现在外在形象上就是横肉。邵江突然面临着这一重大的冲击,本能地选择了从埋怨对方的形式来转移自己的负罪感,这在心理学上称为“自我暗示”,他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增加对邬春晓的怨恨,给自己这种杀人的行为找一个原因。因此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可这声咳嗽带来的后果却是邵江所想不到的,如果他能够回头,就会看到自己的身后站着手持铁棒的邬冬强。
邵江没有回头,所以他只是突然觉得脑袋轰响了一下,然后就此陷入黑暗。
邢天在向领导汇报工作的时候总是把自己的手机设定成振动,他倒不是为了避免领导的厌恶,而是因为他认为这是一种基本的尊重。当然,他的性格决定了他的社会应酬很少,这也是他能够这么做的原因之一。一个处级干部,要是手机关一个小时,差不多就会有五个左右的未接来电,谁知道不接的电话中间得罪了谁!
不过今天邢天享受到了真正的处级待遇,十分钟了,怀中的手机振动就没有停过。李汉魂也注意到了,“邢天,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邢天考虑到刚刚才和秦川分开,那么即使那边的案情有什么突破需要通知自己,在拨打手机不接听的情况下,知道自己行踪的秦川也会直接打局长办公室,现在电话没响,证明不是公事。而只要是私事,就不在乎晚几分钟,所以他坚持着回答:“没什么事!”
邢天不动声色,继续汇报;“综上所述,我认为这次的系列纵火案,已经基本可以结案。”
出门之后,邢天立刻查看自己的手机,不出所料,主叫者果然都是邢小天;他一边回拨一边暗自好笑:“小天的性格真是像极了他妈妈,性急得很。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好软件,急着要买。”
自从上次鲁芹回到家中以后,邢小天的表现越来越童真,父子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邢天明白这是邢小天在逐步走出当年“父母离异”的心理阴影,他也愿意尽一切力量去弥补邢小天的心理缺失,因此尽管每次小天对他津津乐道的计算机新技术对他而言如听天书,他还是尽量试着跟上,不过自己水平一般的计算机知识总是在邢小天高深的理论面前完败。
电话接通,听到邢小天的声音的时候,一丝微笑浮上了邢天的嘴角:“小天,什么事这么着急?”
邢小天的话把邢天的笑意摧得粉碎。话不长,中心意思就是:妈妈打电话来,像是在交代后事。邢小天总结道:“这次妈妈很伤心,要自杀,爸你快去制止。”
尽管儿子的年纪还小,但是邢天对邢小天在这方面的能力无可置疑。不光是因为单纯的喜爱,也因为理论的支持:单亲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在感情方面总是十分敏感,尤其在亲人之间。尽管这次邢小天的结论十分令人震惊,但邢天觉得宁可信其有。他尽量用沉稳的声音回答:“放心,儿子,我一定把妈妈带回家。”
挂下电话之后的邢天正准备拨打鲁芹的手机,电话声再次响起。邢天看到是报案室的电话,立刻接听。华天雪的声音传来:“邢处,接到报案,声称有人要自杀。”
邢天等了一下,华天雪继续说道:“据报,意图自杀人士是一名中年妇女,准备从国际大厦的顶层跳下来。”
邢天一愣:怎么又是国际大厦。上次许冰声就是从那里跳了下来,这个地方还真是跳楼自杀者的首选!当然,邢天的背景知识让他很清楚,国际大厦的高度和知名度,让它天然就具备这方面的风险。
“上次许冰声的事情发生之后,影响十分恶劣,国际大厦对此也很重视,专门增立了一项制度,怎么会那么轻易地让人又上去了?”邢天疑惑地对华天雪说,“我现在立刻出发,现场谁在?”
“我们谈判小组的成员都在向那边赶,目前那里还没有我们的人。”
“那好,谈判小组成员,不管是谁,一旦赶到立刻开始谈判工作,不用等我。”
邬春晓看着邵江趴在地上的尸体,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已还是心软了。如果换成是当年的自己,无论是再亲密的人,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机会。不过,也许就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做得太过分,才让自己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隐姓埋名了一辈子。如果当年能够……”多年来养成的铁石心肠让邬春晓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他抬头对邬冬强说道:“也放进去吧!”
邬冬强点点头,搬着邵江的尸体走出了客厅。过了一会儿空手走了回来,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邬春晓问道:“您一晚上都忙什么了?”
这话换在以前,邬冬强绝对不敢就这么问出来。邬春晓的威严和强大的压力让两个儿子从小就把他的话当成是铁律,邬春晓既然不喜欢别人追问自己的行踪,那就没人敢问。
不过人与人之间要想真正地亲密起来,最迅速的办法就是把两个人的关系庸俗化。一起做坏事就是其中的途径之一。两个人要是一起偷过东西,或者一起做过弊,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比一般的朋友和同学要亲密得多。远的例子像是林冲上山要缴“投名状”,近的就是官员共同受贿之后立刻就能成为一个牢不可破的小集团。深层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不足为外人道”,既然“外人”不知道,那么自然知道的就变成了“自己人”。
现在,邬冬强跟着父亲做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内心深处的顾忌已经自然而然地消退了不少,再加上他对父亲昨天晚上的行为确实很好奇,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邬春晓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行动而改变心态,他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所以心理环境并没有受到很大的冲击,他语重心长地教导:“一个出色的棋手,每走一步棋都要深思熟虑,眼光不但要看到这一步,还要看到之后的一步,两步,甚至三步四步。”
邬春晓皱皱眉头,没明白父亲的回答和自己刚刚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邬冬强接着说道:“我们的问题,从来就不是别的,是钱,明白吗?”
邬冬强点点头,又摇摇头。自己的问题当然是钱,任何人的任何问题说到底都能说成是钱的问题,可是家里的环境远不至于为了钱需要做出这些事情,尤其是父亲,他更不需要。
邬春晓摇摇头,自己的两个孩子确实不成器,还没有看出来“邬氏集团”实际上已经濒临绝境,尤其是在邵江的投资失败之后。别人不知道,他清楚地了解邵江向高利贷借取一千万的事情邵江以为附带的利息可以让自己一家人都迅速地跌落到社会的底层,可邬春晓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