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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轮狂欢开始——真正的狂欢。大桶大桶的蜜酒被搬了出来,莫克迅速被两个野蛮人抬走——他右腿的骨头被图姆磨出细细的锯齿,即使是凯勒布瑞恩也很花了些功夫才治好他,有一段时间他没办法走路,两个跟他一起从死灵法师的洞穴里逃出来的野蛮人少年就抬着他跑来跑去。即使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那个两个照顾他的野蛮人少年却似乎已经养成了抬着他到处跑的习惯,不管莫克怎么大叫都没有用。
埃德觉得他们似乎挺享受这个的。
眼看着就要被抓去拼酒,或者参加什么不可能会赢的比赛,埃德这才想到要逃走,而诺威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不够朋友!”埃德喃喃地抱怨着,对着第一个把满满一大杯的蜜酒递到他面前的野蛮人露出真挚又灿烂,完美得无可挑剔的笑容,捧住了杯子,认命地往下灌。
——他觉得他们明天也不可能出发了。
。
略显呆板的字迹出现在有些枯涩的皮纸上,在寒冷干燥的天气里迅速开始粘稠的液体散发出淡淡的腥气。书写者并没有太多的时间,但依然花了不少功夫来斟酌字句。等他仔仔细细地写完那一行小字,认认真真检查过一遍,耐心地把字吹干到一半又想起没有这个必要,工整地切下那一条准备扔进火里的时候,一柄锋利的匕首无声地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冷尖锐的触感瞬间激起一层寒栗。
“抓住你啦!”
轻快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书写者眼睁睁地看着一只灰棕色的小动物窜过来抢走了他手里的东西,一时有些茫然。
“你在干什么?”他问。
“……居然抢走我的问题!”尖尖的匕首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脖子。书写者开始后悔今天没有一醒过来就先给自己来一层石肤——说实话,在被罗莎有意无意地取笑过一次之后,他已经好久没这么做了,那绝对是一个错误!石肤对一个法师来说比女人重要多了,他一定得记住这个教训!
他的确有一两个瞬发的小法术,但在面前那只小动物叽叽叫了两声,警告地对他呲出一嘴小尖牙,然后帐篷的门帘被掀起,那个该死精灵微笑着用上好弦的轻弩对准他的时候,他放弃了反抗。
他讨厌精灵。他们动作又快又警觉,对一个没有防护到位的法师而言,是最不想面对的敌人。
一只手从他身后伸了过来,用匕首戳起那条写了字的皮质纸条,念了出来:“今夜得见蛮人祭祖之仪式。亡者归来之声……这什么鬼!你是在写诗吗!”
“材料有限,古雅的文字更为简洁,比较节省。”书写者认认真真地回答。
“……为什么我觉得我们抓错了人?”一直藏在他身后的人站了起来,把头探过来猛盯着他的脸。
身材娇小,模样甜美的红发女盗贼盘起了一头红发,看起来与平常不太一样,书写者目光躲躲闪闪地看了她两眼,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写了那个,我真的会以为我们抓错了人。”泰丝直起腰,叹了口气,“为什么不是迪西玛,而是这个成天苦着脸的傻瓜!”
德阿莫有点不高兴。
“天生的容貌无法改变,但我并不傻,我已经能够使用连环闪电,就算是迪西玛也还不能做到……”他认真地反驳着。
“哦,饶了我吧。”泰丝翻了个白眼,但抵在法师脖子上的匕首一点也没有放松。
“拿上东西,先押他出来。”诺威说。
泰丝皱眉:“为什么你不拿?我一点也不想碰那个东西!”
“因为背后有柄剑指着我?”诺威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早说嘛!”
泰丝一把抓起纸条,指示莫奇抓起没有使用过的那一卷,踩着法师的头跳到了她的肩头。
诺威一步步后退,让泰丝押着法师钻出了帐篷。
从篝火那边传来的笑声、吼声和歌声让这片小小的空地上的情形显得更加诡异。罗莎又细又长的剑指在诺威的背心,诺威手中的弩箭对准了德阿莫,拜厄阴沉地站在一边,几个野蛮人战士沉默地将所有人围在中间,赛斯亚纳站在更远的地方,看起来根本不打算插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偷袭我的人?”拜厄恼怒地吼道。
“我们本来就是敌人,偷袭有什么不对?”泰丝睁大眼睛,理直气壮地反问,“每天开开心心地一起玩耍才对吗?那你也没来找埃德和娜里亚玩过嘛!”
罗莎低下头,轻笑出声。
“也许你应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人在给死灵法师传消息?”诺威把话题拉回重点。
“死灵法师?”拜厄疑惑地重复,“我们跟死灵法师没有任何关系!”
泰丝扬了扬手里的纸条:“这难道不是只有死灵法师才会用的恶心玩意儿吗?”
“哦,这是个误会,这是个可怕的误会!”德阿莫这才反应过来,“我才不是死灵法师,绝对不是!我也不认识任何死灵法师!”
“无论如何,这是别人的地盘。”诺威说,“我想我们应该换个地方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
达顿接过泰丝递给他的那条人皮制成的纸,皱了皱眉,转手递给斯奥。
莫奇从泰丝的肩膀上跳了下来,乖巧地窜上老萨满盘坐的腿,把还没有使用过的那一卷也递给了他。
“没有什么瞒得过我的鼻子!”泰丝得意地说,两柄小匕首在手里抛来抛去。
她一早就闻出那两个法师的身上有那种奇怪的香味,只是摸不准到底谁有问题,还是两个都有问题,或者那种材料普通的法师也会使用。
今晚的祭典难得一见,死灵法师们绝对会对这个感兴趣,而且如果死灵法师与之前野蛮人无法召唤祖先灵魂的事情有关,他们的联系人也一定会立刻把斯奥成功的消息传回去。
她什么都猜中了,就是没有猜中有问题的那个人——她一直以为会是迪西玛,或者希望是迪西玛,结果却是最不引人注目的德阿莫。
“听着,诸位,这只是个误会。”德阿莫分辨着,“我是在给曼西尼大人传消息。”
“你一直在给曼西尼传消息?”拜厄沉着脸问道,他对此一无所知,“为什么不告诉我?”
“也许你也是被监视的对象?”泰丝笑眯眯地挑拨。
拜厄瞪了他一眼,没再出声。
卡罗?曼西尼,鲁特格尔的贵族,真正出钱请了这些雇佣兵的家伙。虽然不知道他真实的目的,但出了那么一大笔钱,想要知道事情进展得如何,倒也很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是用于传讯的方式。
“那东西是曼西尼给你的?他为什么会有那个?死灵法师可不会像迪西玛兜售他的神秘小药水一样兜售这种东西。”泰丝问道。
“我不知道。”德阿莫说。
“像他那样有钱有势的贵族总会有些奇怪的门路。”罗莎插口道。
泰丝想了想,只能勉强点头承认。
“他不会是死灵法师吗?”达顿问道,“那个曼西尼?”
“哦,那倒不会。”泰丝说,“跟死灵法师扯点随时可以推得一干二净的关系的是一回事,把自己弄成死灵法师是另一回事,那种出身贵族的家伙可不会拿自己拥有的一切去冒这种险,而且卡罗?曼西尼的野心完全在另一个地方,他可没什么时间分心去做些神神叨叨的实验,没事儿召唤个亡灵什么的。”
她在斯顿布奇长大,又是个盗贼,对城里那些贵族们的鬼鬼祟祟了如指掌。卡罗?曼西尼想要把国王拉下王座,那几乎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
德阿莫赞同地点头:“任何法师之路都劳心劳力,并不适合曼西尼大人那样的人。”
“不管怎样,你用那种东西的时候都不会觉得恶心吗?那可是皮,像你一样的人类的皮!”泰丝厌恶地看了看放在斯奥面前的那卷东西,拿匕首对着德阿莫比比划划。
“可它的确很方便。而且它已经被做出来了,就算我不用也会有其他人用,就算没有任何人用,死去的人也是不可能活过来的,所以……为什么要浪费呢?”德阿莫用一种理所当然地语气反问。
“……我错了,你还是挺像死灵法师的。”泰丝一脸厌弃地躲远一点。
“我不是。”德阿莫认真地分辨,“我已经能够使用连环闪电,我没有必要……”
“够了!”拜厄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他向前一步,直视着达顿:“你们不能证明任何事,结束这场闹剧吧。”
“的确不能。”达顿承认,“但在这里,即使是使用这种东西也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你们得离开营地,离开冰原。野蛮人不欢迎你们。”
“所以这就是你们的目的?”拜厄冷笑,“赶走我们,就用这种可笑的理由。而这些与龙为伍的人,”他指向诺威和泰丝,“却能够在这里成为你们的客人?”
“这里是我们的家,我有权决定谁是客人,谁该被请出家门。”达顿的语气也强硬起来,“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那条冰龙帮助过我们,而死灵法师是我们的死敌——这个理由一点也不可笑。
“……很好。”拜厄冷冷地扔下一句,转身离去。
罗莎歉意地对诺威耸耸肩,跟着他离开了。
德阿莫回头看看离他而去的同伴,指了指自己:“我也……可以走了吗?”
“可以。”泰丝对他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切掉你的手就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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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放逐()
最后他们还是让德阿莫毫发无伤地回去了,只是没有把那卷人皮还给他。
“就这样吗?”泰丝不甘心地问,“我牺牲了那么多!我扔下了甜心,北方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我相信那些蜜酒还没有喝完。”诺威只好安慰她,“听,他们还在唱歌,祭典还没有结束呢。”
“直到太阳升起才会结束。”达顿笑着补充,“去跟你们的朋友待在一起,好好享受这一切吧,但我建议你们别喝太多蜜酒,那可能不怎么适合人类和精灵。”
“我要来上一桶!”泰丝大声宣布。
他们在人群里找到了已经只会傻笑的埃德和面色如常,只是变得分外温顺的娜里亚,阿坎在跟野蛮人比赛扔锤子,他们把酒桶排成一排,看看谁能一次砸穿更多的酒桶。而醉醺醺的迪西玛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在人群里狂笑着跑来跑去,直到几个野蛮人把他按倒在地,胡乱地裹在他的法师袍里扔回了他的帐篷。
诺威没看到赛斯亚纳,他或许又躲回了他们昨晚待了一整夜的帐篷,埃德已经慷慨地把那个帐篷让出来了。
“无知的人真幸福。”泰丝故作深沉地感叹着,然后又大叫了起来“嘿!离我的甜心远一点!”
她冲向娜里亚,气势汹汹地赶走了她身边那几个看起来另有所图的野蛮人,
诺威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手。他低下头,莫克正向他举起杯子。
“你得来点这个!”矮人大声地说,显然也已经喝了不少,“我都快忘了……这见鬼的玩意儿比矮人的酒还要烈!我要告诉达顿,矮人们愿意用黄金和宝石来交换这个!”
“那我可一定不能错过。”精灵微笑着,跟着矮人走向狂欢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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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觉得他的头痛得像是里面有一千只驯鹿和一千个野蛮人手拉手地在跳舞,而任何一点光都让那些家伙跳得更加起劲。
他呻吟着把自己缩在毯子里,连头一起埋住,恨不能干脆去死。
从帐篷另一边娜里亚呻吟判断,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宣称要来上一桶却其实滴酒未沾的泰丝散完了步回来时只看见毯子里隆起的两坨,难得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们。但等她想要找人一起去旁观完拜厄他们如何被礼貌地“请”出营地,并且与罗莎挥泪告别,却发现毯子里的人还是原样缩在那里的时候,就没办法继续那么好心肠了。
“亡灵!亡灵!”她叫着,一把抓住埃德身上的毯子,把他从里面抖出来,“亡灵来进攻营地了!”
埃德抱着头动也不动:“让他们杀了我吧……”
“冰龙!冰龙!”泰丝继续叫,“伊斯飞回来啦!”
“你要是先叫这个,大概还能骗到他们。”诺威笑着说,把毯子又盖回了埃德的身上。
娜里亚蠕动了半天,终于爬了起来。
“我再也不喝酒了。”她痛苦地说。
“阿坎喝你比你们加起来都要多,现在还神清气爽地在外面帮野蛮人敲木桩呢。”泰丝自豪地扬头,好像那些酒是她自己喝的一样。
“你昨晚去哪儿了?我都不记得你什么回来的……嗯,我也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娜里亚把毯子拉过头顶,又躺了下去。
“所以你也不记得你昨晚跟埃德?辛格尔在所有人的面前结婚了吗?”
“……什么?!”娜里亚跳了起来,这下彻底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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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有人终于被泰丝拖到营地的入口时,拜厄和雇佣兵们已经准备出发,达顿派遣的战士会保证他们离开奔鹿部落的领地。但想也知道,他们不会就此离开冰原。
拜厄依旧保持着他阴沉的表情,那已经像是一张无法摆脱的面具一样扣在了他的脸上,德阿莫看起来倒是跟平常没什么两样。迪西玛双目无神,满脸痛苦,刚刚听说了他昨晚的疯狂举动的埃德不禁庆幸自己酒醉之后的举止还算得体,同时也对那位法师有着微妙的同情。赛斯亚纳看了诺威一样,诺威对他歉意地一笑,剑舞者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去,再一次被驱逐对他来说不可能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只有罗莎依旧面带笑容。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送我了。”她对泰丝说。
“哦,我会想你的,罗莎!”泰丝给了她一个热情得过分的拥抱,“我们斯顿布奇见!”
“我有预感,我们会更早见面的。”罗莎摸摸她的头,笑着骑上了马。
“要打赌吗?”目送着雇佣兵们离开营地的背影,泰丝说:“赌他们是会半路甩掉野蛮人,还是乖乖走到领地外再偷溜回来盯着我们?”
“我赌他们会甩掉野蛮人,拜厄可没什么耐心。”埃德说。
“不,他们不会。”诺威说,“这个营地差不多建在奔鹿部落领地的最南边。如果他们想要逃走,从营地的箭塔上就能看见。罗莎绝对会注意到这个,拜厄或许没有耐心,但也不是傻瓜。他们会离开奔鹿的领地,然后找一个地势高一点的地方盯着营地。”
“……诺威,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有时候真的非常、非常的无趣?”泰丝不高兴地瞪他,“人生需要惊喜!我不需要它像是一本摊开的书,什么都写得清清楚楚,还圈圈点点加满了见鬼的旁注!”
诺威笑了起来:“只要有你在,我确信我们不会缺少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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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科特闭上眼睛,能听到的只有风声。
但光比声音传得更远。昨晚,即使是坐在这里——冰龙位于巨人之脊山峰之上的洞穴的外面,他也能隐隐看见奔鹿营地里那一堆巨大的篝火。
火焰在短暂的时间里曾经变成蓝色,斯科特知道,那意味着斯奥成功地召唤出了祖先,那让他如释重负,却又担忧起再次不知所踪的半精灵。也许他该相信他们总有一天会再次相逢,或许会是在比上次更令人意外的情况之下……但他无法忘掉凯勒布瑞恩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而他一点忙也帮不上,甚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伊斯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你不冷吗?”他对着面前的风问,别扭地不去看斯科特
“我还以为如果没有必要,你再也不打算变成人类的样子了。”斯科特说,用微笑掩饰了忧虑。
“如果不变成这样,我走到这里就会把你挤下去……或者踩扁。”伊斯闷闷地说。
——这句话比什么都要效地驱散了阴云。
斯科特笑出声来,伸手用力揉了揉伊斯的头。
伊斯没有反抗。他望着洞外,轻声问道:“你真的不回去吗?”
“不回去。”斯科特笑眯眯地说,用手在头上比出两根长角,“他们以为我也是一条龙。我还是离他们远远的比较好……”
伊斯瞪着他,过了好一阵儿才说:“我是条龙,你比的那是兔子。”
斯科特哈哈大笑。伊斯听着他熟悉的笑声,轻声说出一句:“对不起……”
他知道斯科特在那些野蛮人里原本很受尊敬,那是从未有人做到过的。他本该是那个祭典上最尊贵也最特别的客人,但现在,因为他,斯科特只能坐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