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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带来了那枚水晶球……的碎片,也许费利西蒂有办法让它恢复原样?
一路不停地胡思乱想,黑色木门再一次打开时候他差点急不可耐地从肖恩身边挤过去。肖恩猛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
埃德不解地瞪着他,肖恩却很快放开了他的手臂,继续在前面带路。
这个有着小小喷泉和彩虹的房间并不是终点。
埃德听见肖恩用低沉的声音吐出简短的咒语,正对喷泉的墙壁无声地降了下去,隐约可见黑暗中有一道向下的阶梯。
埃德微微有些不安——身为圣者的人应该不需要住在这样的密室里,里面甚至连一点光都没有……
当肖恩举步向前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跟上了。
墙壁再他身后悄无声息地合上,周围却并不是想象中的黑暗,墙壁上,岩石中犹如水纹般的浅蓝色纹路,静静地泛出柔和的光芒,并且随着肖恩的脚步声越来越明亮,没过多久,整个房间就像是在水底,有着粼粼的波光和恍如世外的静谧。
但这个密室很小,小得不用转头就能把一切尽收眼底。埃德没来由地一阵阵发冷,竭力不去看房间中央那白色的,似乎是半透明的……石箱。
他不肯承认,也拒绝相信,但那真的……很像是个石棺。
心脏开始毫无规律地狂跳,他慌乱地在小小的房间里寻找那个慈祥的老人——但她显然不在这里。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他开始一步步向后退去,心慌不已地质问,“费利西蒂在哪儿?你问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肖恩一直沉默地看着那白色的石箱,此时终于转身面对他。
“她就在这里。”他的声音在密闭的房间里显得沉闷异常,“埃德?辛格尔,她让我告诉你,看不见死亡的人,也不可能听见神的声音。”
“死……亡……”埃德怔怔地重复,全然无法理解自己听到的东西,“你在说什么?”
“我在告诉你,圣者已逝。”圣骑士团长的声音十分平静,但埃德终于能听出其中巨大的悲伤。
“那不可能……那不可能的……”埃德喃喃自语着,无力地坐倒在台阶上,脑海中一片茫然“我明明见过她,还不到十天之前,就在这里……”
“那么你应该也很清楚,你见到的并非真人。”肖恩平缓的声音听起来如此冰冷而无情。
“但那依旧是她不是吗?她怎么会……为什么……”埃德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头,绝望地意识到,他其实知道的,他早就知道,早在他来到这里之前……
谁曾经试图告诉他,而他却拒绝去理解?
“我知道你所创造的奇迹,埃德……因为我就在这里,在远离卢埃林千里之外的地方,见证奇迹的发生……和为它而付出的代价。这个世界有它的规则,一个生命归来,一个生命离去……我不知道这是否值得,但这不由我决定。”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是的,他知道,他曾经看着那个白色蓝眼的少女在博雷纳额头落下轻轻一吻,然后抬头对他微笑。
他本该看懂那笑容里淡淡的悲哀。
——而他却选择了忘却,只为保护他自己。
埃德努力把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听着肖恩脚步声从他身边越过,每一声都沉重如鼓,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
“我无法成为你的引导者……但你自愿来到这里,便已经选择了你道路,而我奉命守护。”墙壁再次无声地降下又身躯,将埃德独自留在这无人知晓的隐秘之地,圣骑士的最后一句话清晰地钻进埃德耳中。
“你唯一的试炼就在这里,埃德?瑟伍克?辛格尔,面对你自己。”
。
有些事,如果只是做梦的话,该有多好。
无论是怎样的噩梦都会醒来,你只需要告诉自己,那都不是真的,根本用不着在意。
埃德?辛格尔做过许多奇怪的梦——他也喜欢做梦,那感觉像是能够脱离这个空间,行走于无数奇妙的世界,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导致了怎样的结局,都无需承担任何责任。
后来,当渐渐明白他的梦或许不仅仅是梦,他曾有过小小的恐慌——如果他在梦中所犯下的错,真的伤害了某个世界里的某些人,而他却再也没有补偿的机会,那该怎么办?
有好一阵儿他甚至因为害怕做梦而无法入睡。但此刻,他想要做梦……哪怕是逃避也好,如果继续清醒地待在这里,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发疯。
他不知道肖恩?佛雷切已经离开了多久。小小的密室里并不黑暗,柔和的光芒始终如水般流转在他身边,但这里好冷……比冰龙的洞穴还要冷得彻骨。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周围死一般的沉寂。他听不见说话声,脚步声,连水神神殿里几乎无处不在的流水声也听不见。
他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如果它真的还在跳动的话。
有时他恍惚觉得自己已经在那冰冷的石阶上坐了千百年,他的身体早已化为枯骨,他的灵魂却徘徊不去。因为他所犯下的错,他被永远禁锢在这里,直至世界的尽头。
他所犯下的错……
白色石棺近在咫尺,他却没有再靠近一分的勇气。
如果一切都只是梦……
像是从水底突然冒出的一个小小的气泡,一个念头从他冰冷死寂的脑子里钻了出来——可这不是梦,不是某个他根本不知道在那里,是否存在,再也无法回去的地方,那至少意味着……他还有补偿的机会!
他猛地地站了起来,僵硬的双腿却无法移动,针扎般的一阵痛楚,整个人无法控制地向前扑倒,结结实实地摔在光滑僵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这里不会有人担忧地扶起他,也不会有人嘻嘻哈哈嘲笑他的笨拙。
他一声不吭地爬起来,半跪在石棺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想要挪开棺盖,颤抖的双手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他想要再见到费利西蒂……不管是怎样的费利西蒂都好,他想要见到她,即便无法再回答他任何问题,都至少能给他一点勇气。
是的,埃德?辛格尔是个没用的人,他的勇气从来不是源于自己的内心,而是他人的激励……所以他需要朋友,比任何人都需要。他永远无法独自生存。
伊斯就能轻易打开石棺……可他不在这里。
这里没有任何人能帮他,除了他自己。
埃德怔怔地盯着石棺。费利西蒂曾说过他的灵魂之中充满力量……可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如果没人来告诉他要怎么做……
——“你知道诸神如何创造世界?他们‘想’。”
斯科特告诉过他,凯勒布瑞恩从不说废话……如果“想”真的有用的话,那么,他想见到费利西蒂。非常、非常地想……
缓缓流动在密室中的光芒突然间乱了节奏,光流有片刻的停顿,然后混乱地撞击在一起,闪烁出无声的火花,然后终于找到了方向,开始迅速地转动。
埃德根本没有看见那些。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石棺,沉重的棺盖忽地发出一声轻响,像是被某种力量平稳地托起,一点点向上升去,然后无声地滑落到一边,仿佛根本没有重量。
——棺材里是空的。
埃德茫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棺材里那根细长的白色手杖——无论那是什么,反正不可能是费利西蒂。
一瞬间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
——费利西蒂还活着!
——肖恩?佛雷切骗人!
——混蛋铁壳儿去死吧!!
——费利西蒂在哪儿?
——她知道这一切吗?…
——她真的还活着吗?……
他其实……知道答案的不是吗?……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抓起了那根手杖。他分辨不出那是什么木头——或者不是木头?虽然拿在手中像是木头的重量,那坚硬的触感却更像是石头,光滑莹润,甚至微微有一丝暖意。整根手杖比他的人还要高,除了顶端被雕刻成一簇微微回旋的波浪,再没有任何花纹。它让埃德想起伊斯那根橡木杖,或许也有一个咒语能让它改变形状?
只是一念之间,从未听过的句子从唇边自然地流淌出来。手杖顶端的波浪骤然间活了过来——浪花飞溅在埃德的脸上,冰凉惬意,微微散开的水流间,一团柔和的光芒漂浮其中,摇摇晃晃,仿佛一尾悠闲自在的鱼。
埃德目瞪口呆地看着,眼中渐渐有笑意堆积。
那点光芒……不知为什么会让他想起费利西蒂那甩来甩去的,长长的马尾。
眨眼之间,手杖恢复了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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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立约()
“……费利……费利西蒂。”说不出那是怎样一种冲动,埃德突然轻声呼唤。
他的声音撞上沉默的四壁,又如水珠般跳落地面,在小小的房间里不停回响。
“费利西蒂……费利西蒂……费利西蒂……”
“你的确知道她是真的已经不在了,不是吗?”
似曾相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埃德回过头,不怎么意外地看见那白发蓝眼的小女孩坐在石阶的顶端,向他微微一笑。淡淡的光芒笼着着她,但她看起来依旧如此鲜活,像是真的拥有生命。
“那么你又是谁呢?”埃德不自觉地反问,“如果你不是费利西蒂……”
“我是她,也不是她。当你需要,我才存在,当你呼唤,我才出现。”
“……我听不明白。”埃德老实承认,“你就不能说得简单点吗?”
女孩无声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像稚儿也像慈母,像费利西蒂,也像瓦拉……和娜里亚。
“好吧……”埃德喃喃自语,“反正我也不是什么都一定得弄明白……”
他向着女孩伸出手去,恳切地祈求:“但你能帮我,是不是?你能帮我找回费利西蒂……你能帮我救回她。”
女孩静静地看了他好一阵儿才开口:“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那并不是不能做到的。可你应该知道,这世界有其规则,平衡不能破坏。想要让费利西蒂回到这个世界,你能用什么来交换?”
“我。”埃德毫不迟疑地回答,随即有有些尴尬地抓抓下巴,“我是说,如果‘我’足够换回她的话……”
“哦,那当然够的,因为那不止是你,埃德,你的生命,你的灵魂……”女孩的笑容依旧温柔,却突然将埃德感觉到一阵寒意。
“以及你的朋友的悲伤,你的父母的眼泪,他们无尽的思念……或许还有为了再次换回你而付出的代价。”
埃德的脸随着她的声音一点点惨白。
“那些,你能付得起吗,埃德?辛格尔?”
连空气都仿佛冻结成了冰……埃德觉得他根本无法呼吸,也无法动弹,却最终还是艰难地摇头。
他不能……他终究不是费利西蒂,只是个自私又怯懦的普通人。
“可她救过我……救过博雷纳,就因为我希望博雷纳能活着……”埃德低下头,泪水漫出眼眶,“我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回报她……”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就像你刚刚做出的选择——那没有任何值得羞愧的地方。她相信她的选择能带来更好的结果,因为她的生命原本就即将结束,这个世界却依旧需要一位圣者。而她即使逝去,也依旧能存在于另一个世界……总有一天,你还能见到她。”
埃德呆呆地看着她,这句话他也听不明白……或者不想明白。
“……你想说博雷纳会成为另一个圣者?”他小心翼翼地问。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女孩的笑容里有了他熟悉的无奈,有许多次,在梦里,她带着这样无奈的笑容消失不见。
——因为埃德?辛格尔就是这样一个冥顽不灵,死也不肯开窍的家伙。为什么她却不肯放弃?
“为什么是我?”埃德愁眉苦脸地问出口,“我既不聪明,又不坚强,没什么虔诚的信仰,也不够慷慨无私……”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最后沮丧地归结为一句:“我连自己都不相信。”
“可你的朋友们都相信你,所以你或许也该相信他们?”女孩狡黠地眯着眼。
埃德不自觉地又抓了抓下巴。
“……所以……我到底是该怎么做?”最终他吞吞吐吐地开口问道,“走出去告诉肖恩?佛雷切,‘嘿!我要做圣者!’吗?”
他怀疑肖恩会直接把他扔进斯塔内斯特尔湖。
女孩爽朗地笑出声,看起来几乎跟费利西蒂没什么两样。
“不,他是水神的骑士,他会知道的……而你。你只需要记得,当祂低语时,用心聆听;当祂呼唤时,不要拒绝;当祂降临时,全心接受。”
“……听起来很容易嘛。”埃德微微松了一口气,“好吧,我答应。”
女孩没有动弹:“你确定?如果你有任何犹豫……契约无法成立。”
埃德想也没想,郑重地点头。如果那是菲利西蒂的愿望……他至少欠她这个。
女孩微笑着起身,漂浮在半空,轻吻他的额头。
感觉像是有一片羽毛落在灵魂之上,温暖,柔软,又微微有些发痒。
“这样就行了?”埃德揉着额头疑惑地问。
“不。”女孩一脸认真地回答,“你需要学习。学习很多、很多、很多东西。”
。
娜里亚矮身前冲,长剑的尖端向上挑起,点向艾伦的腰间,心中有一丝窃喜——她要赢了!
但左肩上再次被木剑重重一击,她沮丧地大叫一声,差点忍不住把剑扔出去。
“我告诉过你,不能心急。”艾伦悠闲地将长剑抡了一个圆,“你总是这么迫不及待地把自己送到敌人的剑下,总有一天会倒霉的。”
娜里亚哼了一声,用力把剑插在地上,把凌乱地掉落下来的黑发塞回发髻里。
一旦停下来,汗湿的身体总是额外清楚地感觉到春日未褪的寒意,娜里亚打了个寒战,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场地边的伊斯身上。
年轻人抱着双臂靠墙站着,似乎是在看她练剑,却显然心不在焉,飘忽的眼神也不知在看着哪里。
“伊斯!”艾伦放声叫道,随手把长剑扔了过去。
即使在走神,反应敏捷的年轻人也还是准确地接住了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们。
“我累了,你来陪她练练。”艾伦装模作样地捶了捶自己的腰,蹒跚地走到一边。
伊斯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他根本连汗都没出!
最终他只是摇摇头,提着剑走向娜里亚。
他原本以为这会很容易——就算漫不经心他也能架得住娜里亚的剑,但没过多久,娜里亚的剑就结结实实地拍在了他的手臂上。
钝头的长剑根本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但确实拍得他呆了一呆,终于认真起来。
他的力量和速度都超于常人,照理说绝对不可能打不过一个才断断续续学了两三年的剑术的女孩子……长剑再一次戳中他的右腿时他几乎开始怒火上冲,娜里亚爽朗的笑声迅速驱散了怒意,但依旧有一丝气恼浮上他的双眼。
他当然不能真的用全力去对付娜里亚,只需要一击他就能让女孩的剑飞出去……
“别只看着她的剑,伊斯,操纵剑的是人。”
艾伦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伊斯猛然意识到他从未真的学过如何战斗……尤其是以人类的形体来战斗,小时候斯科特教他的那些,与其说是教他学剑,还不如说是闲着没事时的消遣。一旦失去天生的力量……他连一个普通人都打不过。
巴拉赫街头那耻辱的一幕再次回到脑海之中,娜里亚已经见过了他最狼狈的样子……想到这一点,他突然间更加地手忙脚乱起来,没一会儿干脆连剑都掉到了地上。
伊斯低着头,红晕从脸颊一直延伸到耳朵。
“嗯……比埃德好多啦!”娜里亚似乎是想安慰他,但这可真算不上什么安慰。
“明天开始,你跟娜里亚一起练。”艾伦走过来拍了拍了他肩膀。
“……我是一条龙,我并不要学习人类的剑术!”伊斯有些恼怒地拒绝着。
再说他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他几乎是不知不觉地就留了下来,虽然明明有很多事要去做,却茫然地不知该如何开始。艾伦说让他再等一等,等他得到更多的消息,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这一等就已经是快半个月了。
“不,你需要。就算不会再遇上那种变不回冰龙的状况……学习人类的战斗方式能帮助你更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以及……就当是了解敌人的能力?”艾伦说。
伊斯无法反驳。
“还要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