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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米特沉默片刻,郑重地向老人低头致谢。
他的确有自己的路要走……虽然他也不知道那条路会把他带向何方。
。
耐瑟斯的信徒们原本分住在两家有着同样信仰的村民家中,寇米特让他们聚在了一起——包括伊诺克。
他把那年轻的牧师关在地窖,由凯立安看守。哈利亚特对此似乎有所不满,但除了凯立安,寇米特想不出还有谁能毫不犹豫地对试图逃出或闯进地窖的人扬手一箭正中眉心。
在河口镇外救下他时,弓箭手的每一箭都干净利落毫不留情……但他并没有杀伊诺克。
那大概不会是因为一时的心软。
寇米特在地窖入口站了一会儿,有点好奇凯立安是否会在无人时问出他之前没有出口的问题,但他很快意识到年轻人应该早就已经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再说站在这里他也不可能听见什么,他的耳朵可没有凯立安那么灵敏。
地窖有半扇窗在地面之上,黯淡的晨光照亮凯立安站得笔直的身影,看起来似乎他在寇米特离开之后就没有移动过分毫。
他瞪着伊诺克,目光就像他的箭一样冰冷而锐利。伊诺克却只是抱着自己的膝盖呆呆地坐在角落,恍若不觉。
“……伊诺克。”寇米特开口叫道,“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过了好一阵儿,伊诺克才抬起头来。
“当然。”他回答,声音干涩却平静,“我是伊诺克?弗拉,耐瑟斯的仆人。”
“……如果你还能感觉到羞耻,就不会再这样称呼自己。”寇米特严厉地注视着他,“你试图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儿,只因为她无法接受你强加的爱意。”
愤努与怨恨又一次浮现在伊诺克的眼中。
“她引诱了我!”他声称,依然拒绝承认自己有任何一点过错,“当我在她身上看见恶魔的影子的时候她又试图杀了我!我只是做了……”
“你画在墓地上的可不是驱魔的符文。”寇米特冷冷地打断他。
伊诺克猛地闭上了嘴,脸上闪过一丝狼狈。
他为自己找了太多的借口,到现在连自己也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谁教你用这种方式……献祭?”寇米特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你知道耐瑟斯不会接受这样的祭品!”
伊诺克歪了歪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他突然大笑起来。
“你什么都不知道,寇米特?安塞尔!”他大笑着直呼他的名字,“你不知道神为什么需要我们,你不知道我们为什么需要神……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至少知道你会得到审判。”
在他渐渐疯狂的笑声中,寇米特平静地说,“剩下的借口,你可以留到那个时候再说。”
“……谁有审判我的权力?”笑容迅速消失,伊诺克狠狠地瞪着他,“你?那个不知还能在王位上坐多久的国王?还是这个村里满身鱼腥的异教徒们?”
看着他眼中异样的光芒,寇米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异教徒……他记得这个已经消失在历史中许多年的,古老的称呼……也知道它的每一个音节中都浸着鲜血。
人类花了许多时间才从曾经的愚昧与狭隘中脱离……总不会重蹈覆辙?
“我会把你带到圣者面前。”他匆匆回答,突然间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你总不能质疑他的权力。”
他看着伊诺克的脸。最初的惊恐与畏惧之后……年轻人的唇边有一闪而逝的,带着嘲弄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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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特拉维斯()
“埃德?辛格尔已经平安,莉迪亚?贝尔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任务已经结束,你们应该回家。”
听到寇米特的“命令”,大多数人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有了笑容。他们离开自己的村庄追捕危险的敌人已经有几个月,有些同伴倒在密林深处,再也无法回到家园。不知不觉间,春天已经来临……没有什么比“回家”更美好的召唤。
包括哈利亚特在内,少数人却似乎更喜欢以战士的身份奔跑在森林与旷野中,但他们无法违背牧师的命令。
“你们可以去希德尼盆地的神殿。”
寇米特告诉他们。他所指的是那座位于被精灵们抛弃的城市附近的宏伟神殿。
“那里尚未建成,而废城里或许还隐藏着危险,在信徒们跋山涉水去那里祈祷之前,你们还有许多事情可做。”
“……您不需要几个优秀的战士陪您一起去巴拉赫吗?”
哈利亚特问他,“他们可以保护您,也可以……”
他没有把话说完,突然间尴尬起来。
寇米特打算带着伊诺克前往巴拉赫。审判一位牧师不是件简单的事,在巴拉赫,他们有更多的方法召集必要的人,做出最后的决定。
他也有更多的机会了解更多一直以来都被他忽视的东西。
寇米特知道他有更简单的选择。他可以直接把消息传给斯科特、圣者固然是忙碌的,尤其是在鲁特格尔的新国王刚刚加冕的时候……但他相信这件事足够引起他的注意。
不知为什么,他阻止了自己这么做。
还不到时候——他这样告诉自己。
“留下杜鲁。”考虑片刻之后,寇米特如此决定。那个沉稳的年轻战士从头到尾见证了一切,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会需要他的陈述。
哈利亚特依旧有些犹豫——甚至不满,或许他觉得他才是该陪同牧师去巴拉赫的人,但寇米特此刻不需要一个勇敢却容易冲动,太过自以为是的护卫……何况照其他人所说,他与伊诺克的关系十分密切。
“希德尼盆地的神殿会更需要你。”寇米特再次强调。
哈利亚特沉默片刻,不再坚持。
事情就此决定。年轻人们开始闹哄哄地收拾起自己的不多的行李,这几天里沉闷压抑的气氛似乎立刻在即将回家的喜悦之中一扫而空。
凯立安也会和他们一起前往巴拉赫,就像在河口镇外定下的“交易”一样。寇米特并不担心他会在进入巴拉赫城门的那一刻就伸手索要他剩余的报酬,然后毫不犹豫地掉头离开——不,他一点也不担心,这个年轻人对整件事的兴趣一点也不比他小。
告别加布里埃尔,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寇米特回头看向湖畔那宁静的村落,和对岸黑色的山崖。
并不是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解答……他有预感,他或许还会回到这里。
踏上通往巴拉赫的小路时,伊诺克显得十分冷静。因为没有足够的马匹,他只能步行,被绑缚的双手隐藏在斗篷之下,凯立安眨眼就能离弦而出的箭会保证让他无处可逃……而他看起来似乎也并不想逃走。
那种有恃无恐的态度让寇米特十分不悦,却又忧心忡忡。他不知道在巴拉赫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但至少在那里,他能找到值得信任的,在这种情况之下知道该如何行事的人。
他已经用法术传出了消息,却始终没有得到回音,这是另一件让他忧心的事。
他们前进得很慢,一路沉默无语,将近两天的行程之后,才再一次看到伯兰蒂图书馆闪耀的尖顶。
这座在克罗夫勒家族管辖下的古老城市一个多月前遭受过一次攻击,外城受到了严重的破坏,内城的城门却始终未被攻下。虽然抽调了部分军队随同国王出征,巴拉赫依旧有着足够的兵力,而它坚固的城墙已经不止一次让来犯的敌人尝到失败的滋味。
巴拉赫的守卫一向严密,战争时期更加一丝不苟。进城时寇米特不得不表明自己牧师的身份,否则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带着一个被绑住双手的年轻人。
“他是个……死灵法师吗?”一个守卫忍不住好奇地低声问道,但很快又摇了摇头,“不,您不用告诉我这个。”
寇米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如他所料,凯立安一点也没有要拿钱走人的意思,但身处熙熙攘攘的城市街道,他显得很不自在,几乎不自觉地瞪着着每一个迎面向他走来的人,也不知是想要避开无谓的接触,还是想找个人撞上去扭打一番。
这让不想招惹任何额外麻烦的寇米特浑身紧张。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紧闭的门窗又让他心中升起新的不安。
他忐忑地敲响了房门,片刻之后,门开了。
看见特拉维斯?艾夫斯向从前一样苍白而阴沉的面孔时,寇米特终于松了一口气。
特拉维斯看了他一眼,又皱着眉头打量他身后的三个年轻人。
“什么东西都不许碰!”
黑着脸打开门让他们进入时,心情欠佳的主人严厉地告诫。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门一关上寇米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
“需要我再一次提醒你吗?”特拉维斯恼怒地说,“我不是牧师!我没办法念个咒语就把‘这不关我的事,别来找我!’送到你耳边!”
“别这样,老朋友。”寇米特疲惫地叹气,“如果不是真的需要你的帮助,我不会来打扰你。”
特拉维斯又瞪了他好一会儿,终于无奈地摇了摇头。
特拉维斯?艾夫斯是个干瘦的中年人,身高与寇米特差不多,体型却正成对比。毕竟,寇米特是个铁匠,而他是个以修复书籍为生的手艺人。
从大厅开始,他家中的每个角落似乎都满满登登地塞着各种各样的书,有些小心翼翼地收藏在书架上的木盒里,有些随随便便地堆积在地上,让人几乎无处落脚。
“去地下室!”
特拉维斯挥舞着手臂,像赶鸭子一样驱赶着三个年轻人,“待在那儿!这样你们才不会破坏任何东西!”
杜鲁看了看寇米特,伊诺克一脸冷笑,凯立安的手指勾住了弓弦。
“……我马上就来找你们。”寇米特无奈地补充。
杜鲁点点头,轻轻地推了推伊诺克,走下台阶,凯立安却瞪了特拉维斯好一会儿才冷着脸走开。
特拉维斯把寇米特带进了他的小会客室。那是整个屋子里最正常的房间,布置得精致又舒适,用于招待那些愿意画大价钱修补旧书,或者来找他寻找一些珍贵的书籍以供收藏的客人。
寇米特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粗壮的身体塞进一把舒服得他几乎不想再站起来的椅子里,回头看了看依旧站在门边的特拉维斯,突然发现这个他已经认识了几十年的朋友看起来不太对劲。
特拉维斯的脸总是带着不自然的苍白。这对一个常年待在屋子里很少出门的家伙十分正常,但此刻,那张苍白的面孔上挂着的某种表情,是寇米特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
“……发生什么事?”
寇米特猛地坐直,心中有不祥的预感,“你听说了什么吗?”
巴拉赫的特拉维斯不是牧师也不是战士,只是一个普通的信徒,但几十年来,除了隐藏身份在巴拉赫负责一些必要的联络,他一直埋头从各种古老的典籍中为耐瑟斯的存在寻找证明,同时撰写一些小故事,不动声色地流传出去——他的存在比牧师更为重要,他的消息也远比一般人灵通。
“……你真的不该来这里,寇米特?安塞尔。”特拉维斯目光闪烁地看着他,轻声回答,“你不知道自己惹上了怎样的敌人。”
从椅子上跳起来的同时,寇米特心沉了下去——他想到过各种可能,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连特拉维斯也不再可信。
他冲向门边,想要夺门而出,却被特拉维斯用尽全身的力量拖住了手臂。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他对他吼着,指向窗外,“他们只是想要带走伊诺克……”
寇米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冲向地下室。
特拉维斯至少没想伤害他……这多少是个安慰。但那些来带走伊诺克的人,却不一定会放过杜鲁和凯立安。
他把他们带进了陷阱——他甚至连余款都还没有付给凯立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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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陷阱()
射出的箭偏离了轨迹,歪歪扭扭地滑向一边。凯立安沉着脸放下长弓,直冲向最近的敌人。
不同的咒语间夹杂着武器破风的声音,在耳边缠绕出不祥的节奏。凯立安不得不改变了方向,以躲避紧追在身后的利刃,同时一脚踢翻了僵硬地站在原地,除了碍事之外帮不上任何忙的杜鲁。
他们中了陷阱——还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法术设置的陷阱并不致命,只是为了让他们失去行动的能力。那对凯立安并没有什么用处,他只是觉得一阵微微的麻痹感流过全身,脚步有一瞬间的停滞。
但杜鲁和伊诺克都完全被冻结在原地,突然出现的敌人自然把所有的攻击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四个人,两个战士,两个牧师,准备充分,防护周全。虽然对凯立安能够从陷阱中逃脱有些惊讶,却依然信心十足,势在必得的样子。
两个战士都是优秀的剑手,在狭窄的空间里也能进退自如,而凯立安并不擅长这个。他懊恼地意识到或许该假装中了陷阱,再寻找反击的机会……但他也同样不擅长那个。
附魔的长剑从他的肩头划向后背,留下浅浅一条伤口,不是很痛,却成功地让他的怒火燃烧起来。
但他依旧记得在这样的战斗中必须谨记的规则——先干掉施法者。
他冲向站在楼梯旁的牧师,无视对方舞动的指间射出的灼热光芒,径直撞了上去。
射线击中了他的胸口,但他也重重地把对方压倒在楼梯上,随着木质的阶梯一起断裂的,大概还有对方的几根肋骨。
衣服冒出一股焦臭的味道,胸口的钝痛像是被人迎面砸了一锤,皮肉却似乎并没有受伤……凯立安有些惊讶地低头,还没看清自己的伤势,就感觉到脑后的风声。
他敏捷地翻身躲开,收势不及的长剑砍在了受伤的牧师肩头。
同伴的惨叫让剑手楞了一下。凯立安挑挑眉,一脚踹了过去。
眼角的余光里,他看见伊诺克动了起来——有人解除了他所中的法术。
所以敌人并没有减少,而伊诺克下手更不留情。
凯立安不会牧师的法术,但他能大致听出其中一些——即便听不懂,从伊诺克咬牙切齿的语气中,他也知道他想要他的命。寇米特好心地治愈了他手心和肩头的伤……但被箭贯穿的疼痛,这个显然没什么气量的牧师绝对不会忘记。
对此凯立安倒是毫不在意。像伊诺克这样的牧师如果只是急于攻击而不顾同伴的死活,反而会给他可乘之机。
他故意无视了伊诺克,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个被他踹开之后反而更加凶猛地扑上来的剑手身上。
在这种需要近身战斗的时候,凯立安总是能分外恼怒地感觉到自己的笨拙——他拥有超出常人的力量与敏捷,却无法好好地利用。他的身体总是动得过快或过慢,难以协调……在有机会学习战斗的技巧时,他真的不该放过的。
或许是为了弥补自己刚刚的过失,剑手稍稍有些急躁,让凯立安找到机会又一次重重地踹在他的膝盖上。
骨头错位的声音让他的心情愉快了一点,但另一个战士已经迅速围攻上来。
伊诺克的法术击中了他肩头,让他的身体微微一晃,差点没能避开刺向他腹部的长剑。
他开始恼怒起来——他有更简单的方法可以结束这场战斗,但是……
或许没有那个必要。
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咆哮,地下室的门被人砸成了碎片,寇米特,那身材高大的铁匠挥舞着他的铁锤猛冲下来,在那一刻像极了一个狂暴的战士而不是什么见鬼的牧师。
他从那个还在木质楼梯的碎片中挣扎着试图爬起来的牧师头顶跳过,沉重的铁锤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敌人。凯立安的对手仓促后退,不敢正面抵挡这样的攻击。
“……他们要逃。”凯立安脱口道。
他听出了传送术的咒语。
寇米特怒吼着,铁锤脱手而出,砸向伊诺克。
一声惨叫传来,铁锤显然砸到了谁,但凯立安回头时候,伊诺克和另一个牧师已经消失了踪影。
铁锤沉重地落到地上。寇米特几步冲过去,捡起他的锤子,怒视着剩下的敌人。
“谁派你们来的?”他厉声问道。
凯立安不自觉地撇了撇嘴——这显然是个得不到回答的问题。
“寇米特!你这个疯子!”特拉维斯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地下室的门口传来,“快离开这儿!会有更多人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