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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或被雌龙赶走。两个同样强大而骄傲,并不懂得彼此相让的生物长时间地待在一起,结局通常不怎么美妙。
就连幼龙,在成长到足于对自己的母亲造成威胁之前,也一样会被赶走。
某一段时间巨龙们试图像精灵那样聚居,至少以血缘为联系居住在一起,然而它们并没有像它们所希望的那样因此而变得更强——它们很快就无法忍受彼此,而内斗造成的伤害一度比精灵和矮人的“狩猎”更为严重。
于是它们像从前一样独居,各自划定地盘。如果被赶走……或看中了更好的地盘,就像从前那样去抢夺过来,据为己有。
它们天生如此……或许也只能如此。
它们的确喜欢收集各种珍宝,但一个堆满了宝石和金币、住了上千年的洞穴也不过是巢穴……不是家。
就连这个孕育了它们的世界也并不能称之为家,倒更像是它们整个种族的“地盘”。
然而伊斯?克利瑟斯知道什么是家……几乎从生命的开始就知道。
在很长的时间里克利瑟斯堡就是他名副其实的家。但当他离去又归来,发现他的“家”已经被另一家人所占据,却也没有多少愤怒——真正珍贵的是那些属于他的记忆,是会等待他,和他愿意等待的人。
所以当冰龙向北疾飞,在控制不住的焦躁中恍然察觉那个藏在深山之中的小小山谷,于它而言似乎也有一丝家的意味,而不只是一个需要背负的承诺时,连它自己也不禁有些惊讶。
它在那里待的时间加起来不过几个月。而现在,在那里“等”着他的,也不过是一个眼中的。欲。望强烈到让一条龙都浑身不自在的老女人,和一个一脸忧郁的木魔像。
那当然不是亲人……甚至都不能算是朋友。
它只能以一条龙的方式告诉自己,那是它的“地盘”。
这点小小的混乱倒是让它落在远志谷永远随风起伏的蓝紫色花朵间时意外地平静,即使发现这里似乎并没有遭到什么破坏,而那个老女人正带着满脸意味深长的笑容,懒洋洋地靠在木屋的门边看着它时,也并没有立刻就怒气冲冲。
它甚至收拢双翼,以龙的姿态,威严又不乏优雅地踱到木屋前,低头俯视那个胆大妄为的女法师。
它很清楚她就喜欢看它这个样子……远胜过它人类的形体,而它不太想承认的是,它的确对那种肆无忌惮的视线心生厌恶……却又难免因此而暗暗自得。
“穆德在哪儿?”它问,并不指望从这个女人的嘴里得到多少真相。
“大概又在鼓捣什么奇奇怪怪的茶吧。”白鸦漫不经心地开口,“真不明白它这见鬼的兴趣是打哪儿来的……它又不能喝!”
伊斯必须得变回人形才能钻进木屋。女法师倒没有刻意阻拦以便借机捏上他几把,只是优哉游哉地背着双手跟在他身后,仿佛放出那只白色乌鸦去找他的根本不是她。
而他的木魔像毫无损伤——连顶在头上的叶子都没有掉一片。
它的确正用与它的上一位主人一样慢吞吞的动作,“精心”调配着其实已经没人爱喝的花草茶,全不在意那其中有多少会让法师们眼红的珍贵材料……说实在的,穆德所用的材料已经越来越奇怪,伊斯都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它哪里做坏了——这样一杯茶,普通人还真是无福消受。
然而热腾腾芳香四溢,就是颜色有点怪的茶递到他面前,他也只是默默地接了。
“到底哪个蠢货又跑来攻击了远志谷?”他问。
穆德慢悠悠地比划着,虽然伊斯理解它并不是靠这个。
在这个山谷里,连他眉头皱起的速度似乎都比平时要慢上几拍——他在穆德的形容里,找到了熟悉的影子。
其实也谈不上有多熟……但一个“金发,蓝眼,左手已经死掉”的三十多岁的男人,那不就是伊莱?克罗夫勒,那个他曾经帮忙对付过的死灵法师嘛?
他居然敢大大咧咧地出现在这里,才真是令人惊讶。毕竟他绑架了安克坦恩不可或缺的执政官……尽管那也是他弟弟。
博雷纳追查他的消息都快要追到鲁特格尔的国境内了,他却还藏在离灰岩堡如此近的地方吗?
“他真觉得自己能闯进远志谷?”伊斯嘟哝着,不自觉地喝了一口手里粉紫色的花草茶,瞬间被那又香又辣的味道刺激得精神一振。
“我觉得你该关心的不是这个。”白鸽似笑非笑地提醒他,他却只是冲她挑起眉。
“能使用任何法术的死灵法师……”他说,“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女法师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点儿别的东西,了然地点点头:“你是说莉迪亚?可那不太一样,你看不出来吗?”
“有哪里不一样?”伊斯说,“而且,我又没有‘看’到!”
“我还以为你们心有灵犀。”白鸦指指他又指指穆德,故作惊讶,“你居然不能看到它所看到的吗?”
伊斯没理她。他知道那种法术,但他并不打算用在穆德身上。
而穆德不能再给他更多的细节——它毕竟只是个魔像。
“即便如此,”他转向白鸦,“我也不觉得这件事严重到能让你派出那只鸟的地步……你见过尼亚了?”
“那是谁?”白鸦饶有兴致地反问,“顺便说一句,如果你想从我这里诈出点什么,这技巧可真得再练练。”
伊斯紧绷的脸隐隐有点发青。
“回答你的问题:”白鸦竖起一根手指,“首先,闷在这里我都快发霉了,我迫切地需要跟人说上几句话以免无聊而死——不是谁都能跟你一样对着一根木头自言自语的。”
在伊斯的怒气爆发之前她的手指指向了另一边:“以及……我觉得你应该会对那个感兴趣。”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背叛()
右侧的门通向因格利斯无所不收的图书室——这座山谷里真正的宝藏。朴素的木门毫无装饰,甚至有点歪歪扭扭。而门上……多了一个符号。
就连伊斯也花了一点时间才分辨出来。那符号极浅,藏在木纹之间,不像是刻上去的,倒像是自己长出来的。
可它原本并不存在。
伊斯走过去,沉默地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他不认识这个符号,但至少看得出它像什么——它像那几块石板上的符号。
安克兰留下的石板。埃德说其中每一个符号都是一个名字……那是神之语,一个名字已几乎能包含所有。
他带着某种微妙的神情伸手触摸时白鸦笑了起来。
“这可不是我画上去的。”她说,“你的木头人可以作证。”
伊斯沉着脸收回手,看向穆德,他的木头人便开始慢吞吞地挥舞自己的手臂。
这符号的确是自己长出来的……就在伊莱的攻击之后。所以,这是是魔法留下的痕迹——而白鸦的魔法在这里受到极强的限制,她不能离开这栋木屋,也不能改变屋子里的任何东西。
“不过,也许。”白鸦白皙细长的手指晃到他眼前,刻意像施法般扭来扭去扭成朵花:“也许我把它画在了你的脑子里?”
伊斯还是不理她——他的任何反应都会让她更加兴奋。
如果这是因格利斯留下的……他的确拥有一块石板,但他很清楚地告诉过伊斯,他并不了解那些符号的含义。
既然不了解,又如何能使用?
……他骗了他吗?
伊斯不想接受这种事实。尽管他对那个老法师其实并没有多少了解……可他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只把他当成一条龙,却还能那样平常地对待他的人。
木门依然轻轻一推就开,门内排列整齐的书架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一直延伸到他看不见的地方。这个独立的空间被魔法所控制,一旦遭到入侵便会自行封闭……但伊斯并不觉得是伊莱?克罗夫勒的攻击触发了什么。
他根本连远志谷都没能进来。
这其中有什么不对。伊莱的攻击,白鸦的“求助”,这个符号的出现……
在这种时候。
他迟疑片刻,准备把门关上。换做从前他更有可能进去一探究竟,但现在……
穆德的手触及他的后背——那硬邦邦的感觉不容错认。他以为它想对他“说”什么,但在他回头之前,那力量突然变大,猛地一推。
伊斯身不由己地向前迈出一步,踏进了门内。
他心中一空,一时竟有些茫然。
回头时他看见门边的白鸦……和穆德。木魔像依然那么忧郁地看着他,似乎那一推不过是无心之举。可图书室的入口分明已开始扭曲——隔着向内收缩的空间,白鸦美丽的面孔可笑地变了形,眼中那一丝嘲弄和同情却异常清晰。
“别生气……”
她的声音还能断断续续地传到他耳边:“我们……这是为了你好呢。”
他没有试图冲出去——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是定定地看着穆德……虽然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其实一直保持着警惕,但那警惕是对白鸦的,因为穆德不会背叛他……它怎么可能背叛他?
“门”在他眼前关上。那看上去依旧是一扇可以随时打开的木门,但伊斯知道,即使真能打开,也很难说到底是通往何处。
他木然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还呆呆地握着那杯花草茶。
手指微微用力,脆弱的玻璃杯便碎裂开来,依然滚烫的水落在他手上,印出一片绯红。
他花了一点时间才能正常思考。他早已不是那么易怒,甚至能理智地告诉自己穆德或许并没有背叛……它不过是个魔像,它的灵魂像一点轻雾,一旦找到它的弱点,就能轻易改变。即使有错,那也是他的错——他不该把一个毫无心机的魔像和一个狡猾又强大的女法师放在一起……
心上那一点刺痛却始终分明得难以无视。
最后他索性沿着书架一路走下去,右手轻挥。与创造空间的魔法相关的书籍各自从书架上飞出,半悬在他身边。
至少在这里,魔法依旧能运行。
而这地方不过是因格利斯创造出来的……萨克西斯的父亲甚至在万年前就能施展更为精妙的法术——在一根手杖里创造出一个小小的世界,容得下万物生长。
他就不信……他连离开这里都做不到。
。
“很难确定它到底通往何处。”
伊卡伯德说。
然后他停下来,停了好一会儿。
埃德猛地回过神,讪讪地坐直——牧师显然是发现他走了神。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世界并不是唯一的。”伊卡伯德淡然继续下去,似乎刚才的停顿根本没有发生,“近千年前……魔法更为昌盛之时,人们曾经一度热衷于‘旅行’至另一个世界。各种各样的空间入口数不胜数,对各个世界的记录也多半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直到人们发现,这样的旅行,带来了一个可怕的后果——就是这种通往异空间的裂缝。”
那是再强大的施法者也难以控制的东西。它很难被关闭,亦不知通向何处。与其说它连接的是另一个世界,不如说的连接的是一无所有的虚空。它会导致魔法的混乱,甚至让一整个区域“消失”于这个世界,仿佛被彻底吞噬。
于是穿行于各个世界的魔法渐渐被禁止——当所有的记载都被刻意销毁,亦无人传授,一种法术的消失其实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直到现在,大多数施法者甚至觉得那种法术根本不曾存在。
“只有极少相关魔法物品被谨慎地保留下来……”
“异界之环?”埃德脱口道。他对那玩意儿实在印象深刻。
伊卡伯德扫他一眼,淡漠的眼神对埃德来说是明晃晃的两个字——“废话”。
他红着脸闭上嘴,恭恭敬敬地听着。
“有一种说法,来自罗穆安?韦斯特。”伊卡伯德说,“所有的世界都漂浮在虚无之海中……就像漂在水里的垃圾。”
埃德的嘴角抽了抽。但他意识到伊卡伯德并没有用人们更常用的“疯法师”来称呼那个独立特行的家伙……他的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隐约的敬意。
“那么,这些裂缝可能的确直接通往虚无之海——正如你所怀疑的。”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基石(上)()
埃德没有一丝自得。他已经能够从伊卡伯德缺乏变化的表情和语气里分辨出他真实的情绪——这句话听起来像是称赞,事实上绝对是讽刺。
他的“怀疑”,多半早有人提出,甚至试着证明过……而伊卡伯德所有的解释,也根本不是说给他听的。
肖恩•佛雷切皱着眉,所关注的是更实际的问题:“……这说不通。”
“是有点说不通。”霍伊特•拉瓦尔点头赞同。
安都赫的大祭司悄无声息地来到斯顿布奇已经好几天了。更多的圣职者将聚集在离此不远的另一座水神神殿——维因兹河对岸,坐落在希安湖边的那个小神殿。
肖恩所说过的计划正在进行。他们也曾一度觉得最近发生在斯顿布奇的一切都是因为耐瑟斯的信徒们查觉了什么而正试图破坏。他们甚至知道下水道里的异常,只是尚未来得及派人查个究竟。
但无论如何,在斯顿布奇的地底撕开一个通往异界的裂缝,绝对不是“正确”的破坏方式之一。
这样的裂缝破坏的是这个世界本身。
“简单来说,”听得头痛的娜里亚试着用自己的方式来理解:“假如这个世界是漂浮在海上的……一条船,我们以为耐瑟斯想要抢走它,成为这条船的船长,但他的信徒们现在做的——撕开一道裂缝什么的——却是在凿沉这条船?”
拉瓦尔再次赞同地点头,丝毫没有因为一个没有地位也没什么力量可言的普通女孩儿坐在这里而显出任何不满。
“说得没错。”他说,“如果这条船沉入海底……或许他能更轻易进入,但一个已经被毁灭的世界,对他而言又还有什么意义?”
“那么,我觉得至少有两种可能。”面对安都赫的大祭司,娜里亚也没有丝毫胆怯,“要么,这事儿根本就不是斯……耐瑟斯的信徒做的;要么,他们,或他们的神,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个世界,只是这个世界里的某样东西。就像海盗,他们会毫不在意地彻底摧毁一条船——只要能在船沉之前搬走他们想要的财物。”
“的确如此。”拉瓦尔微微叹息,“如果是前一种可能还好……如果是后一种,那比我们所预料的更糟。”
他们反反复复分析过手上所有的消息,才得出这样的判断:耐瑟斯想要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神明……或至少他的信徒希望如此。他们所有应对的手段也因此而生。
但如果耐瑟斯根本不在乎这个世界会变成怎样……
“也……不至于那么糟吧?”娜里亚自己倒是迟疑起来,“不说别的,耐瑟斯的信徒们,总得继续生活在这个世界吧?”
“他们有千万个理由相信他们的神明会许给他们一个更好的世界。”拉瓦尔平静地回答。
埃德默默点头。
娜里亚无话可说——一个不曾有过多么虔诚的信仰的人,实在很难理解那样的狂信者。
“你们……之前不是说要寻找神之骨吗?”埃德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也就自然而然地问了出来,然后才意识到,这样突兀地提起另一个话题,似乎有些失礼。
“你的朋友或许已经得到其中之一。”拉瓦尔不以为忤地回答了他。
埃德怔了怔。娜里亚比他更快地反应过来,霍然起身:“……你是说泰丝?是你们让泰丝跑去找那玩意儿的吗?!”
她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尖锐起来,拉瓦尔却只是摇了摇头,温和又耐心:“不是她。”
“……罗莎?”娜里亚的气势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总不会是诺威!
“罗莎•拉图斯是个可靠的合作者。”拉瓦尔微笑着承认了,“她给了我们很多有用的消息……虽然我们最初考虑的是赛斯亚纳。任何一个精灵都是诸神虔诚的信徒,说服他不会很难——但他要骗过泰丝•谢帕德就不那么容易了。”
他如此坦率,娜里亚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东西现在仍在谢帕德手中。”拉瓦尔说,“我们并没有要求拉图斯出手抢夺……反而是她要求我们相信她的判断。”
苍老但不失威仪的大祭司居然因此而笑了起来:“你们的朋友都……很有趣。”
娜里亚真不知道该不该因此而高兴。
“那个……真的有用吗?”
既然已经提到了神之骨,埃德索性问了出来。伊斯不屑地将其称为“逗狗的肉骨头”,所以他也并没有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看起来,至少拉瓦尔并没有放弃这个线索。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好一会儿没吭声的肖恩开口道:“我这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