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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要签生死状?”突然一个人试探问。
慕容忆侧头看向他,诡秘一笑解释:“若是一方不仅将裂缝推过了划线处,对方那边的桌子还破烂了,这,另一方可是要把命交出来了。”
“……”众人禁不住吸了一口寒气,玩命的也叫乐子,太吓人了。
众所周知,这天银国向来崇武,举国上下几乎没有人不会武功,寻常玩的乐子也几乎跟“武”脱不了关系,轻则是人仰马翻,重则是血流千里,令人闻风变色。
“喔。”慕容忆轻念了声,扬起无毒的笑脸,微笑道,“有一点忘了,这比试的双方,一方是五人,一方是一人。”停顿了会,他刻意把阴柔的目光落到纳兰褚旭身上,诡秘笑念,“听闻鬼皇武功了得,您应该当得起‘金刚’二字吧。”
众人禁不住噎了一口唾沫,原来“武斗金刚”里边的“武”是暗含五的意思!让纳兰褚旭一人对五人,这主仆不是摆明了要他的命吗?
“无妨。”纳兰褚旭低沉应声。
慕容忆点点头,微笑问道:“那么,剩下五个人选……是自愿参加呢?还是由苍月国皇帝陛下你来选。”
香延臣正想自荐,慕容忆旋即把目光落到他身上微笑道:“对了,刚才这位大人不太适合参加。”
“为何?”香延臣略带不悦责问。
慕容忆双手负后,迈步向他走去,解释道:“这武斗金刚是适合内功绵柔的杀人于无形的。这位大人长得一副叱咤风云的威武相貌,练就的内功应该是刚烈的硬功,你要是参合进来,怕是一出手直接把桌子给拍碎了。我们天银国的乐子分很多种,伏虎添翼比较适合你。”
“罢了,护国公下次来个什么伏虎添翼,就由你来了吧。”皇帝连忙说道。
香延臣只好闷气坐下来,下意识往香瑟瑟看去,心里少不了担忧,再暗暗打量着这个慕容忆。
皇帝扫看席中的大臣,除去一些只懂舞文弄墨的文官,只有贺廉蠢蠢欲试,其他的人都恐欲躲避不及。
现在纳兰褚旭已经答应了,而且是以一对五,若自个国家挑不出五个人来,那岂不贻笑大方?更何况,刚刚就被慕容忆有意无意地揶揄了一番。
琢磨了会,皇帝轻捋胡子沉声道:“既然慕容公子懂得看人,那烦请你挑出在众臣中挑出五个人来。”
闻言,大臣们不由得悬起了小心肝,脚微微发抖,脸上却不敢有任何一丝拒绝。
“好。”慕容忆覆手作拜应了声,再把目光扫向在座的众位大臣,他绕着大殿走了一圈,便选出了五个人来。
看见这被筛选出来的五个人,纳兰褚旭、香延臣和皇帝的眸底不约而同闪过怪异的神色。
这五人虽然不乐意,就迫于无奈答应了。
签下生死状,不一会儿,侍卫搬来一张坚固的檀香木桌,慕容忆在中间处画了一根线,纳兰褚旭拂袖起来站在木桌的右边,五位大臣站到另一边,纵行而立,一个内功传递给一个,由站在最前边的那个人负责应战。
“咚”的一声,太监敲响铜锣,两方人马即刻开始运转内力,不一会儿,桌子两边都出现了向中间墨水线靠拢的裂缝。
席上的大臣屏息仰头探看,虽不是自己的上阵,但也是心惊胆战。若纳兰褚旭输了,他是一国之皇,谁也不会真的要了他的性命。若这五位大臣输了,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看着这个斗得如火如荼的场面,龙椅上的皇帝忽然一愣,这个场面似乎有点熟悉,但是,在哪见过,什么时候见过,他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突然听到的“咯”的一声,还坐着的人触电般站起来,随后便看见纳兰褚旭这边的裂缝已经越过了中间的墨水线,与此同时,那五位大臣的半张桌子瞬间粉碎。
只剩下纳兰褚旭那半张桌子,虽然有一条裂缝,却始终没有破烂,但因为没了半边支柱,而倒在了地上。
五位大臣的脸色几乎是一瞬间白了,但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快恢复了平静。
“鬼皇不愧为鬼皇,因你而死,算是一场造化。”
众人还没听懂慕容忆话里的意思,只见他忽然快如闪电在五位大臣间掠过,最后带着旋风回到香瑟瑟的身边站着。
淡薄的血腥味弥散开来,五位大臣旋即倒在地上,骇人的鲜血从被割断的喉咙处流淌出来。
“……”殿上除了纳兰褚旭和香瑟瑟,其他人大吃一惊。
皇帝触电般站了起来,看着站在香瑟瑟身边的慕容忆和她挂在腰间的铃铛,脑海快速闪过几个尘封的画面,惊恐瞬间充斥着他的眸底,他抬起颤抖的手,语无伦次大喊:“慕容倾音!慕容倾音!慕容倾音!”
闻言,香延臣目光不由得一怔,仿佛浑身的沉睡已久的细胞被瞬间激活了般。
纳兰褚旭轻敛眸色把目光落到慕容忆身上,深不见底的眸底悄然酝酿打量着的暗色。
站在香瑟瑟身边的慕容忆稍稍低着脑袋,极好地隐藏自己盎然欲出的杀气,唇畔浮着浅浅的冷笑,眸底深处却是横扫千军的嗜血锋芒。
“杀了她!杀了她!”皇帝几乎是出尽全身的力气,竭斯底里咆哮。
不一会,守在外边的侍卫冲进来了。
香瑟瑟冷手扯下蒙在眼睛处烟紫色的绸巾,看见她明亮的眸子,将二人包围的侍卫霎时愣住,在场的大臣愕然一愣,包括她身边的慕容忆。
第199章 往事 誓死追随()
“你别想太多,主子也并非想害她。()”东篱轻声劝说。
灵隐回到相府,香瑟瑟还没有睡下,灵隐汇报:“夫人,东篱他已经回去,他没起疑,并不知道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了。”
那晚离开后,她就把事情上报了,独自来到凝晖堂的废墟一个人呆着,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东篱。
她从来没想到香瑟瑟会到凝晖堂找她,那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放声大哭,而且还是别人的怀里哭。心头一软,就把今晚布局的事情道了出来。与香瑟瑟来了反间计,顺着纳兰褚旭的局来套东篱的话。她不知道香瑟瑟到底想干什么,可她现在就只想待在她的身边。
东篱回到鬼市,直接到鬼王殿去见纳兰褚旭。
之前鬼市虽然被皇帝查封了,但是,那只不过是个形式,事实上还在,运作一直没有停过。
纳兰褚旭仍看着手中的文书,沉声问道:“事情办得怎样?”
东篱抱拳禀告:“您让属下传达的话已经传达了,灵隐也已经回到夫人的身边。”
“嗯。”纳兰褚旭应了声,没有再说话。
迟疑了会,东篱轻声道:“陛下,灵隐她……我察觉到她好像把事情都告诉皇后娘娘了,她……她成了皇后娘娘的人。”
纳兰褚旭停顿了会手中的笔,唇畔处浮起低沉的浅笑,若有意味道:“嗯,瑟瑟她需要一个忠心的人,灵隐合适。”
“陛下……”东篱低念了声,纳兰褚旭挑起锋眸看他,东篱低下头去轻声道,“皇后都知道了这事……”
纳兰褚旭继续看手中的文件,淡然道:“无妨,她有什么动向告诉我,其他的,装作不知道。”
东篱纠结地皱下眉头,这夫妻俩可是闹得欢,但是苦了他。今天的事虽然是一个局,但他对灵隐说的话都是出自肺腑的,只是,在灵隐看来那只不过是听令于主子演的一场戏。
沉默了会,纳兰褚旭微沉眸色,问道:“可查到那个慕容忆是什么人?”
今天他突然出现在京都,相信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包括香瑟瑟。慕容忆在殿上的举动绝非是事先与香瑟瑟商量好的,但是,他所挑出来的五个人,却恰恰正好都是穹戈夫人的人。
而且,还让皇帝情绪失控了。
此人在京都埋伏的势力,恐怕不亚于鬼市,而且仿佛是冲着皇帝和穹戈夫人来的,但目地又似乎并非那么简单。
而且,在大殿上的时候,他察觉到慕容忆对自己的敌意,那股敌意不亚于他对苍月国皇帝的敌意。
他自认,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东篱连忙汇报:“回陛下,据留在天银国的眼线回报,从未听说过慕容忆这号人物。现在还在查。”
“务必查清楚慕容忆和那个问老头到底是什么人,绝不能让危险人物待在她身边。”纳兰褚旭撂下话后,搁了手中的文书,拂袖而起,健步向外走去。
相府这边,许久见香瑟瑟没有说话,灵隐轻声道:“夫人,你若没其他事情,早点歇息吧。”
“灵隐……”香瑟瑟忽然低沉呼喊了声。
灵隐轻眨眼眸,等候她的吩咐。
“你说他为什么要把事情告诉我?”香瑟瑟看着窗外无边无际的夜色,若有意味问道。
灵隐抿了抿唇,低声回答:“灵隐不知。”
“你猜。”香瑟瑟轻声道。
灵隐轻蹙眉心,迟疑了会,才回答道:“若真要猜……灵隐认为,或许是公子知道夫人您有仇必报,所以把自己的弱点告诉你,让你能亲手惩罚他曾经犯下的错。”
香瑟瑟仍旧看着窗外的夜色,冷冷低嗤,微闭眼睛轻声低喃:“天色不早,你去歇息吧。”
幽夜寂寂,护国公府里掠过一个黑影,迎着月色,落到府中一座畜楼的阳台处,他稳着步,只见一个青衣男子迎风站在栏杆上,凛然的气息柒染着夜色。
“你是什么人?”站在阳台处的黑衣人试探问道。
青衣男子没有说话,沉厉的眸色定格在黑夜中某个角落。
黑衣人打量着他的背影,暗自思忖了会,迟疑试探问道,“少主?”
闻言,青衣男子唇畔处浮起玩味的笑,他缓慢回过头来低低一笑,反问道:“少主?”
黑衣人拂袖单膝跪下,连忙解释:“当日东鄂国与我苍月国的军队同时被天银国的军队围困,慕容皇后正是用‘武斗金刚’的妙计,退败了天银国的军队。那个惊心动魄的场面,还历历在目,未曾忘记。”
在殿上听他提起“武斗金刚”的时候,他就多了个心眼,还听闻他姓慕容,就更加在意了。
后来皇帝惊惶喊出了“慕容倾音”四个字,他几乎可以肯定眼前此人就是他等候多年的小主人。
当年,两军被围困,苍月国皇帝也在场,只是皇帝不知道他当时也在场。
当时候他跟慕容倾音订了约定,若是她能助苍月**队全身而退,他香延臣这一辈子就效忠于她。只是,没想到东鄂国最后还是被天银国给灭了,而慕容倾音为与华帝葛瑜城殉情而死。
这凭栏上的青衣男子,正是今日在大殿上的慕容忆,他拂袖落到阳台上,从袖中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白色玉牌来亮在他眼前。玉牌上雕刻着一簇燃烧似的火苗。
香延臣看了眼这玉牌,仿佛当年那惊心动魄画面溢于眼前,他捎带激动喊了声:“少主!”
慕容忆收回玉牌,眸低的锋芒折射成凛然的杀气,沉声笑道:“行了,今晚找你不是为了叙旧,多余的话可以省了,你只需替我办一件事。”
“少主请吩咐。”香延臣信誓旦旦应和。
吩咐过后,慕容忆意欲离开,迟疑了会,郑重吩咐:“瑟瑟的身世,我还没告诉她。你暂时也不要多言。”
“是。”香延臣应了声,愧疚道,“是属下没能照顾好她,请少主责罚。”
“天有不测之风云,此事不怪你。”说罢,慕容忆轻轻一跃,迎着夜风远去。
“咯咯……”
正在沉思的问老头突然被一连窜敲门声抽回思绪,打开门一看,见是香瑟瑟,他先是一愣,再扬起一个充满傻气的憨笑,试探问道:“姑娘,你怎大夜晚的跑老头这来?”
香瑟瑟抿唇浅笑道:“睡不着,见老头你屋子还亮着,想跟老头你聊聊。”
问老头看着她明亮的眸子,心神一晃,思绪又一下子回到了那么尘封的记忆力头,他下意识把目光落到香瑟瑟挂在腰间的铃铛处,愣愣点头不语。
香瑟瑟见他心神恍惚,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低头,见他若有所思凝视自己身上的铃铛,她轻眨眼眸,试探问道:“你为何看着我的铃铛?”
闻言,问老头回过神来,嘴角浮上低沉的笑意道:“似曾相识,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香瑟瑟把铃铛解下来,递给他。
问老头接过铃铛,尘封的记忆像海潮般迎面扑来,他凝视着手中的四色铃铛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在房间里踱步。
香瑟瑟走进屋内打量着正在踱步的他,这问老头穿得比较破落,但是龙行虎步,沉思间眉宇透露着几分常人难以企及的睿气。
见他握着铃铛陷入深思,她心里多了一丝疑惑,原本以为这只是阿洛留给自己的一个礼物,但是,后来忽然留意到这铃铛上的四个颜色——红、青、白、黑。
这是四鬼的颜色,而且,铃铛上的图文似字非字似图非图,久看又像鬼面。
所以,她猜想这可能是鬼门的东西,但是,阿洛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呢?
好一会儿,问老头止着步抬起头来,手捻着穗子举起铃铛,试探问道:“这可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留给你的遗物?”
香瑟瑟点点头没有说话,直觉他这一抬头一问话,气势凛然,连她在这个世界已去世的父亲护国公也不能与之相比。
问老头没有再说话,低下头,似乎花了好大力气,才压制了胸中的情绪。
好一会儿,他才把铃铛还给她,还郑重叮嘱:“好好收着它,这对你的将来,很有裨益。”
香瑟瑟约莫能猜得出这铃铛的背后肯定不简单,但是,见他此刻并没有讲诉这铃铛背后故事的**,她也识趣,并未追问。
系好铃铛后,香瑟瑟若有意味问道:“老头,你来自哪国的?”
“独狼。”问老头简单回了两个字,别有意味抬眸看她。
香瑟瑟浅浅一笑,试探问道:“什么人?”
问老头微微低笑,若有意味道:“对你来说不重要。”
香瑟瑟越是打量他的神色越发看不透他,此人似乎比慕容忆隐藏得还深,慕容忆千方百计像揭露他的身份,是何故?
一会,她紧接着问:“为什么到我身边?”
问老头眸色微敛,直觉她这话有点可笑,想来她今晚特意跑来问自己这些问题,是察觉了端倪。
当然,他也没有打算一直隐藏什么,只是能告诉她些什么,这一刻连他自己也不敢确定,此女究竟是敌是友。
许久,他别有意味反问:“我来自独狼,又知道你跟都狼国现任国君的恩怨,你说,我是为了什么?”
香瑟瑟诡秘低笑,坐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两杯水,浅笑道:“那么,你有什么好的计策助我出一口怨气。”
问老头坐到她的对面,意味深远道:“知己知彼,方能一击即中。”
“说说。”香瑟瑟浅笑道。
问老头拂袖而起,拳头轻握单手绕在身前,无意识迈着习惯的虎步边走边说:“你了解都狼国现在的形势吗?你曾经的丈夫,现在凌渊帝,人称鬼皇,看似厉害。但他只有气势,没有实力。目前的独狼国,一半权力控制在豫王裴定天手里,一半权力则掌控在懿贞太后手中,鬼皇,只不过是傀儡罢了。”
“懿贞太后……”香瑟瑟若有所思地念了声,她对这个懿贞太后印象不深,但是,从之前裴御瞻的行动来看,她就知道这母女一点都不简单,否则,她们也不能跟那个心狠手辣的裴定天对抗那么多年。
浅谈了一会,香瑟瑟微笑道:“好,老头你最近就别给我添堵,等我办完这里的时候,再带你去都狼国大展拳脚。”
问老头一脸无语盯着她,这黄毛丫头!
香瑟瑟刚离开西苑,就碰上了正好夜潜回来的慕容忆。
慕容忆见与她撞个正着,双手拢在身前笑笑不语。
香瑟瑟也没有问他干嘛去了,两指“啪嗒”一声,与他擦肩而过,只留下一句话:“随我来。”
慕容忆微微一愣,忙回过身来快步跟上去。
睿王府
“她香瑟瑟是疯了吗?真把自己当狐狸,有九条命呢?还是九十条命?”
“还没进屋呢,就听见你骂个不停,看来我香瑟瑟真是罪大恶极。”
闻言,正在屋里忿忿踱步的聂云庭猛然止着步,愕然扭头看去,便看见香瑟瑟站到了门口处。
坐在里边的淮寅跟着停了手上的动作,侧头往门口的方向瞧去,随后看见慕容忆到了香瑟瑟的身后。
聂云庭呆愣看着站在门口处的她,虽然已经听闻她在大殿之上摘下纱巾,双眼并无大碍,但是,他还是感觉这是在做梦。因为是自己撒了药粉才导致她双目失明,无数个夜晚梦到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却没想到今天真的梦想成真,能再次看她这双明亮的乌眸。
香瑟瑟没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