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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弩手解下了自己背上的长弓弩驾,箭簇如雨点一般的落入火焰之中。
步卒士兵涌向营门,两军终是撞在了一起。
赵军身后被火焰逼迫,又有乱箭在营地的上空射来。
一片恐慌,营门被秦军堵住,一时间,几乎成了一面倒的厮杀。
营门不算小,但是最多每次也只能冲出数十人,只要有赵军冲出营门就会被外面的秦军乱剑加身。
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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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很乱。
李牧看着四散逃开的士兵。
突然笑了一下。
居然是被人算计了,看来我还真的是老了。
扭头看着四处扭曲的火焰。
这就是老夫的葬身之所吗?
死于战阵之中,对于一个将领来说,倒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但是还要等一下。
李牧从自己腰间抽出了长剑。
拍了拍身下的战马,他的战马并没有被火光惊扰只是平静地看了李牧一眼。
李牧拨转过马头。
身后的数千骑军静静的看着他。
到了这时候,只有他们还没有乱。
没有李牧的命令,他们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战马不安地踩动着地面,却依旧被他们死死地拉住。
看着他们,李牧沉默了一下。
“随本将,冲破秦军。”
“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北境之军!”
李牧握着剑柄,走过他们的身侧。
“是!”
数千人同时说道。
跟在李牧的身后,向着那火光之中的营门走去,愈走愈快,最后催着战马冲了起来。
热风卷动着李牧的衣袍。
且待老夫,最后,杀上一场痛快!
······
顾楠站在黑哥的一边,看着那翻腾的火焰和滚滚黑烟。
长出了一口气,如此的赵军就算是李牧,想来也难以规整,形成战力了。
回过头,手轻轻地搭上一旁黑哥的脖子。
“结束了。”
不知道是在和谁说,又或者是自言自语。
“结束了。”
看着那远处的火焰肆虐,刀兵之声纷杂不止。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轻笑了一下。
“一起活着回去。”
······
“嗒。”
一声轻响。
或者说是一声轻扣,就像是什么从高空落下坠落在山林之间的叶子上。
“嗒。”
第二声,一丝冰凉打在了顾楠的面甲上。
让她的眼神一怔。
这几日的雨,是特别多的,也来的很突然。
“嗒嗒嗒嗒嗒······”
连绵的雨声想起,打湿了这片山间,也打湿了那火光之中的营地,火焰一止,热浪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寒冷。
顾楠的眼神凝固在那,半响,才是动了一下。
带着茫然和不可思议。
她仰起了头,看向那片天空。
视线之中变得模糊,雨水绵密的落下,在天中铺开。
雨丝在视线之中几乎看不清楚,但是被那最后的火光透过了,泛着微光。
雨水打落,如同倾覆,很快变成了倾盆大雨。
将战阵之中的每一个人衣衫浸湿,将火焰熄灭。
所有人都仰头看着天空,逸散的黑烟之中,赵军劫后余生,秦军则是茫然。
“嗬,嗬。”李牧提这剑,站在营门之处喘息着,衣甲染血,感觉着身上的冰凉。看向天上,雨水打在他的脸上。
“呵呵呵呵。”李牧轻笑着,最后发出了一声长啸:“天不亡我赵国!!”
他抬起了剑,策马扬襟,对着那营门之外看不到头的秦军吼道:“杀!!”
······
顾楠看着雨,很久,才喃喃着问道。
“为什么······”
雨水将面甲打湿,透过面甲的细缝地落在她干裂的唇间。
顾楠的眼角似乎有什么滑落,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
“你真要这世间之人死尽,才肯罢休不成?”
她不理解。
“杀!!!”
耳畔的声音听的模糊。
直到听清了一旁的声音。
“将军!”一个陷阵军在顾楠的耳边说道:“我们怎么做?”
顾楠低下了头,从自己的背后将长矛取了下来,翻身上了黑哥的背上。
面甲之下,眼睛抬起,盯着那混乱的营门。
“杀,破那赵军!”
就是那苍天不允,那又如何?
营门之前,乱雨纷纷。
李牧提着剑,牵着马站在混乱的军阵中,身后带着数千骁骑。
看着身前的秦军之中,一骑白袍慢慢地提着一杆银矛从军阵之中走出来。
面上覆盖着的凶面骇人,身上的气度更是杀伐戾气四溢。
身后跟着一支黑甲军,皆带凶兽之面,静默不言,凶面之下的眼中尽是凶戾。
只是走来就有一股煞气扑面。
李牧身后的数千骁骑的骑矛垂下,阵中泛起浓烈的寒意,战矛之上似是有气旋盘转,卷开了矛身上的雨水。
李牧看着眼前的白袍将,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年迈的身子挺直,眼中尽是战意,苍老浑厚的声音吼道。
“吾等,乃是赵国北境之军。”
“来阵通名!”
顾楠手中的长矛一甩,雨水从她多的脸侧滑落,将她的长发沾湿,声音发冷。
“秦军禁卫,陷阵死士。”
“好!”
李牧大笑了一声,身后的那支骁骑之中似乎冒出了一股冬寒之意,使得这雨夜又冷了几分,军阵之上好似浮现了一抹寒光,长矛同立。
“铮!!”黑甲陷阵之中,长剑出鞘,锋鸣不止,解下了背上的巨盾,落在了地上溅起一片雨水。
长剑横于身侧,盾架于前。
黑哥看着李牧身下的战马打了一个响鼻,刀疤之下的眼睛更是凶了几分。
陷阵军中一点血色涌动。
“来!”李牧的身上战袍翻卷。
一滴雨水落下,落在了两军阵间,倒映着两军的寒锋。
顾楠的长矛一转。
“杀!”
脚步马蹄踏破了雨水,两军之间的那滴雨点中,两军一瞬间放大。
最后冲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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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有读者说最近比较水,流汗,其实是有在认真地写的,可能是打仗这种事很难写的有趣一些吧。我会继续改进的,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九十四章:跑不掉就不要跑了()
雨水沾湿了叶间,混杂着一丝丝血红从叶脉的纹理之中滚落,摔在地上。
水滴撞在地上,被撞得粉碎,破碎的身子散成无数的珠点。
同样被撞得粉碎的还有水珠之中的那点血色。
老将半俯在马背上,衣甲破败,将袍被扯碎,零散地批在肩上。半白的头发散开,手中的长剑斜架在一旁,剑锋坑卷。
他身下的马也已经站立不稳,平日里平滑的短毛间被污血染上了一层杂色。
仅有数百余骑兵,还跟在他的身后,有的手中的战矛都已经折断,当年纵横边疆的骁骑却是已经再无有那时的半点风采。
数百余骑之后,是那赵军残兵,大约还有数万人,突如其来的雨退去了火焰,让这数万人活了下来。
天是亮了,一夜的厮杀将这焦黑破败的营门之口堆上了数不清的尸首,有秦军的也有赵军的。
李牧的胸口喘息着,是不是发出几声咳嗽。
抬起眼睛,看不到头的秦军依旧堵在营门之前,没有办法突围,赵军会被尽数留在这里。
此军败了,赵国只余邯郸十万之众,就是真的完了。
“咳咳,赵国······”李牧咳嗽了一声,眼前的视线模糊,看着秦军之前的那个白袍将。
赵国,万不能葬送在老夫手里啊。
苍老的手有些颤抖,身后的数万赵军必须突围,趁着秦军大军尚且在外,赶回邯郸,尚有一线生机。
会突围出去的。
这。
李牧抬起了自己的长剑,卷刃残破的剑锋对着那丧袍之人。
就算是老夫,最后的忠君之志吧!
“北境之军!”
数百骑军看着将军的模样,跟随多年,自然知晓那将军的意图,纵马提枪,人马齐鸣。
“随我,将那秦阵冲开!”
“是!”
“斯!”
马声的嘶鸣阵颤着旁人的耳膜,战马的速度在顷刻之间提升到了最快,踏过地上的尸体和血水。
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这一次的冲锋,却是比任何一次都要有力。
赵国的数万残军不知所措地站在后面,没有跟上来。
只是恍惚地看着那只数百骑军带着一往无前的气魄,向着那千万秦军冲去,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们的身上灼烧着。
而那秦军之前,正是那千余陷阵,还有那陷阵之将。
顾楠看着那冲来的老将,那支骁骑气势如虹。
“守住。”
她只是静静地说了两个字,身后的陷阵军的重盾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就是对她的回应。
一夹黑哥的马腹,黑哥向前冲去,身后的陷阵军也冲了起来。
李牧的长剑对着顾楠,笑着大喝了一声。
两人撞在了一起。
银色的长矛抬起,对着那迎面而来的破败长剑刺出。
长剑发出了一声悲鸣从中折断,翻旋着落向一旁。
而长矛再无阻碍,随着声轻响穿过了那老将的胸口,将他的身子带飞。
无了主人的马跑了几步,似乎也已经再没有力气。
哀鸣了一声,摔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想来刚才的一冲已经跑完了它的所能。
那数百骑军同一时间大喝了一声,并没有因为将领的战死有半点退却,而是更加疯狂地向着陷阵军冲去。
那数百余骑的军阵之中寒光如芒,似是有北风呼啸。
人马没有半点顾虑,似是把性命都搭在了这次冲锋之中。
他们是北境狼骑,生的时候纵横边疆,死的时候亦会是在这冲锋里。
数百人撞进了数千陷阵之中。
乱刃斩在他们的身上,他们也不管不顾,只顾着向前冲去,死死地攥着手中的长矛,催了再催身下的战马。
像是一柄利剑,刺入了秦军的人马之中。
直到最后一个人浑身浴血的和他的战马倒在地上,最终吐着血泡,干笑着,长啸了一声。
应当是这北境狼骑发出了最后一声呼嚎。
同时秦阵却是硬生生的被撞开了一道裂口,乱了军阵。
李牧的身子挂在顾楠的长矛之上,鲜血从他的胸口涌出,顺着长矛的矛身流下,滴下地上。
“咳。”嘴中咳出一口鲜血,李牧抬起了头笑看着眼前的凶面之人。
“陷阵丧将?”
顾楠看着他没有说话,顺着长矛滚落的血落在她的手里,热得发烫。
“早有耳闻,和你一战,也算是痛快!”
“本将败了。”他淡淡地说着,就像是放下了什么,喘息着看着顾楠:“但是赵国不会败的。”
“这是场乱世,你也跑不掉。”
一边说着颤抖着抬起了手抓住了顾楠的长矛。
仰起头,双目怒睁,对那苍空大吼道。
“全军!突围!!”
苍老的吼声回荡在战阵之中,像是惊醒了身后的那数万赵军。
赵军爆发出了一片怒吼,举起刀兵,穿过那李牧和北境骑军冲开的裂口,向着那秦军之外突杀而去。
李牧和那北境骁骑,却是用自己的性命,为这赵军撕开了一线生机。
“跑不掉吗?”
顾楠念着李牧的说,回过头,看着厮杀在一起的赵军和秦军。
长矛抽出,使得李牧的身子软软地摔在了地上,垂着头睁着眼睛。
顾楠最后看了一眼李牧。
我可从来没打算跑,我要的,可是终结了这场乱世。
你且看着,乱世将去。
长矛上的血迹滴落,顾楠吼道:“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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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军最后还是突围了出去,秦军围堵了一日,山林之中的地势难守,也难追。
最后也只能无奈地退了回来。
恒乾正在肥地攻城,王翦押送迁转的辎重也无力追堵。
只能看着这只残军回到邯郸和邯郸的本阵汇合。
邯郸之众尚有十余万众,恒乾用了十日攻取了肥地,是邯郸变为了一座孤城。
顾楠将军迁出了已经烧毁了近半的本阵,同王翦汇合,最后三军又在邯郸之侧汇聚,围困了邯郸。
李牧的战败和身死虽然保全了一部分赵国的战力,却也使得赵国的士气彻底低迷。
赵王面色无神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身下的是一众大臣。
“李将军。”赵王的眼神微动,环顾了一圈座下的大臣,嘴巴颤了颤。
“败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尚为韩王()
大臣之间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人对着赵王行礼说道。
“大王,李将军是已经兵败了。”
“呵呵呵。”赵王发出一声苦笑,笑得突然,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就好似在笑他自己。
笑了良久,他点着头,眼神颓然:“兵败了,兵败了······”
很久,他抬起头环视着众人,问道:“赵国,可还有退路?”
大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只是过了一会儿有一人说道:“大王,赵国已无退路。”
那是一个很有气度的中年人,身子挺拔,两眼凝视着王座上的人。
赵王迁抬起头看向中年人,又垂下了眼睛:“兄长。”
他的面色灰败,断断续续地问着:“那,赵国,还能如何?”
“大王。”中年看着赵王的样子眼中露出几分失望,但随后又决绝地说道:“赵国可战!”
“退那秦国虎狼!”
“退秦?”赵王抬起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中年人,无力地说道:“如何退秦?”
“如今邯郸尚有十五万余军,王宫军各府家卒数万,秦军不过二十余万,如何不能一敌?”
被赵王称为兄长的中年人站在众臣一侧看着座上的赵王,静静地说道。
“大王,我赵国,当无贪生怕死之辈。”
“嘉公子,慎言。”一个大臣小声地在中年人身边说了一句。
这中年人却是原本的赵国嫡子,公子嘉。
大殿安静,赵王扶着自己的额头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群臣默不作声地看着赵王。
良久,赵王的声音低沉吐出了一个字:“打!”
他的眼神带着狠厉:“真当我赵国怕了这秦国不成!”
“打!”
公子嘉看着赵王,笑了起来,这才该是我赵国之君该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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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围攻邯郸,却遭到了赵军的强烈抵抗。
同一时间。
韩国洧水南岸,卫庄伫着手中的长剑,望着那如同黑云压境一般的秦军。
身上的甲胄发冷,手中那柄怪异的长剑好像是在轻颤,发出微微作响的铮鸣。
身后的韩国士卒握着手中的矛戈站在卫庄的身后,看着走来的秦军向前迈了半步。
卫庄的眼睛向后看去,淡淡地说道:“无令,进者皆斩。”
韩国的士卒停了下来,看着秦军抬起了兵刃,双手握得发白。
身后的洧水涛声渐起。
两军对望,卫庄看到了秦军之中的一个人,穿着灰色的衣袍,腰间挎着一柄青铜剑。
看着那人,卫庄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发冷的笑容,手中的剑刃之上,盘踞起了杀意。
蒙武看着那韩国的军阵,军前的那个将领很是古怪,有着一头苍白的头发,他的眼睛似乎看着自己的身旁。
蒙武回过头,那韩国将领看着的却是自己身边的一个灰衣人。
这人是秦王所派的王宫剑师。
灰衣人似乎也在看着那韩国的将领,身上的剑意涌动。
蒙武笑了一下:“盖先生,那人,就交给你如何?”
盖聂看了蒙武一眼,握住了自己腰间的剑,点了点头:“谢过蒙将军。”
“无事,韩国,国运已尽了。”说着,蒙武抬起了自己的矛。
“全军,冲阵!”
洧水被那震天的声势激得更加汹涌,水面之中映射着交错在一起的矛光兵戈。
······
等到那杀声渐去已经是数日之后了。
看不到头的尸体之中。
卫庄倒在地上,半张脸孔浸在血浆之中,眼睛向前,静静地身前的人。
盖聂抬起了剑,最后却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