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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搏一搏还有出奇制胜的希望。
长剑脱手的一刻,顾楠的右手一扭,反手猛地推在了剑柄上。
一瞬间,本来就已经向前飞射的长剑恍若一道寒光,在雪地中一闪而没。
寒光咄咄,已然逼到鬼谷子的身前。
看着这一剑鬼谷子暗自点头,鬼谷一路纵横双剑,这纵剑的百步飞剑却是已经被顾楠练出了样子了。
但是只是这一剑却是还不能让他认真对待。
当下,手中的青峰一横,恰恰架在了飞剑的正前。
若是然鬼谷子评价顾楠的剑术。
凌厉有余,机变不足。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舍身搏命的架势,却不像是一个剑客,更像是一个以求一击毙命的刺客。
但是鬼谷子暗自评价的时候,却没有看到。
同一时间,顾楠的腰身翻转,右脚在地上踏出,溅起一片雪花,身上青色的长袍卷动,在半空中翻身而出。
“当!”
飞剑与鬼谷子的长剑相撞,两剑之间划出了一片火花,照亮了鬼谷的眼睛。
飞剑却也无力再续,被弹飞了出去。
令鬼谷子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飞剑被弹出却正好被翻身而来的顾楠再一次接住。
而顾楠此时的位子正好在鬼谷子的身后。
长剑入手,顾楠的剑势却不见丝毫的退减,反而更胜几分。
森森寒意,咄咄逼人。
顾楠落地,被她卷起的雪花四散而去,同时,长剑由纵变横。
鬼谷横剑,横贯八方。
剑光乍起,一柄长剑却是拖出了一条刺眼的匹练向着鬼谷子的腰间斩去。
“嗡!”
长剑嗡鸣,飞雪四射。
顾楠手中的剑居然被鬼谷子的两根手指轻巧的夹在了手中。
两根手指上罡气四溢,只凭肉身停住利器却不见半点损伤。
鬼谷子已经用出了内力。
交手一个还不会内力,学剑三月的小姑娘,用出了内力对于鬼谷子来说确实已经丢了大脸了。
虽然即使不用内力顾楠那一剑也伤不到鬼谷,但是他觉得这场教考已经够了,所以才直接用内力接住了顾楠的剑。
“承让了。”顾楠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见好就收地把剑收回了自己的剑鞘里,鬼谷子用出了内力,从侧面讲,也算是她赢了。
本帅哥果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
这丫头。
看着顾楠洋洋自得的样子,鬼谷子笑呵呵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心中却也是暗暗吃惊。
居然将纵剑的百步飞剑和横剑的横贯八方连在一起使用,倒是前无古人的想法。
想想也是,鬼谷一脉从来都是纵横分立,决出胜负后的一人才可学习另一门剑法。
加上纵横剑法本来就是势不两立所做想要连上实在艰难,弄不好就是上下不成,也就没人尝试过了。
顾楠的这种用飞剑脱手然后计算飞剑被弹开对的位置,重新接住飞剑来变招的方式虽然奇特,但也不是不可行。
奇思妙想。
鬼谷子满意地看着顾楠,不拘泥剑招,这也是想要从剑的第一境界利剑转变为软剑要做的第一步。
“好了,不要傻笑了,算你通过便是。”鬼谷子收起剑,拍了拍顾楠的脑袋。
“哎我说,别摸头,我还指着能再长些个子呢。”顾楠不爽地甩着脑袋,躲开了鬼谷子的大手。
鬼谷子呵呵一笑:“姑娘家家的,你这个子已经是高了,再高些就要嫁不出去了。”
“呸,你才嫁人。”
“哦?老夫就算是想,也恐怕不行啊。”
和顾楠笑闹了一会儿,鬼谷子收敛了笑容,转过身,向着白起拱了拱手。
“老友,剑术老夫已经倾囊相授,也算不负你所托,就此告辞了。”
“也好。”从刚才对剑开始,白起就一直一言不发,直到现在,才算是讲了一句话,声音里却是透着疲惫,看着鬼谷子:“别过。”
鬼谷子看着白起的样子,心中无奈地一叹:“老友,有些事,切莫太执着了。”
“我自己省得。”白起点了点头。
鬼谷子走了。
看着鬼谷子走出门外,顾楠回过头看向白起,今天的白起看起来很奇怪:“老师,我去送送鬼先生?”
“不用。”白起摇了摇头,站起了身,想着里屋走去:“你随我来。”
顾楠疑惑地抓了抓头发,却也跟着白起走了进去。
屋里,白起背对着顾楠。
第一句话,就让顾楠的瞳孔猛地紧缩。
“楠儿,长平战事,你可有了解?”
第一十八章:人屠之志()
长平之战,历史上,是白起的最后一战。
此战,白起大胜赵将赵括(这位大家应该也认识,著名的纸上谈兵赵括。)于长平,坑杀赵军40万人,可以说堪称史上最最著名的歼灭战。。
也是因为此战,白起功高正主,受秦昭襄王猜忌,数月后被秦王赐剑自刎。
相传,白起死之前握剑问天,我何错之有。
半响,他又自言自语,也是,坑杀四十万降俘,此罪当死矣。
白起死后,有人说他的家人无一幸免,全被株连。也有人说,白起之子白仲未死,后来还被秦始皇分封太原。
长平之战······
听到这四个字,顾楠的心跳漏了一拍,捧着长剑的手僵硬得发麻。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历史上,白起不是正常死亡的,而是死于枉杀。
了解历史的顾楠知道,这一战在之后,白起百分百会死。
这仗不能打!
几个念头一闪即过,顾楠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师傅······”
谁知她还没有说完,白起就摆了摆手,打断了她。
“楠儿,你是不是想说,这仗不能打?”白起的声音温和也很平静,却也带着难以言说的倦意。
握着剑的手紧了紧,顾楠低下头,郑重地说道:“是。”
“呵呵。”白起背着手,轻笑了几声,转过身看着站在原处紧张不已的顾楠,叹了口气。
“楠儿,你是一个聪慧的孩子,有时候我也很奇怪,你一个离乱儿,没读过书,为什么却是如此多智。难不成真有生而知之之人?生了颗七窍玲珑心?”
“师···”
顾楠想开口说话,却再一次被白起制止了。
“为师知道你想说什么,功高主畏,对吧?”
一边说着,白起一边走到了房间中的座位上,盘坐了下来好笑的说道。
“你不想想,你都看的明白,为师为什么会看不明白?”
说完沉默了良久,才缓缓问道:“算算时节,已然是入冬了,楠儿,你可知这一入冬,死于饥荒、死于寒冻的人有多少?”
白起的问题不接上文,就像是突然想问,就问了,顾楠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了,也不知道答案。
白起伸出了三根手指:“光是我大秦,就绝不少于这个数,三万人。”
“大秦才多少人?”
顾楠一时语塞,她不知道白起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
战国时期人们的生活屋子是非常平乏的,一场大雪,一个寒冬,死三万人,已经说的是极少极少了。
白起看了一眼顾楠继续说道:“为师再问你,你可知在战国以来战死几何,流离失所几何,家破人亡几何?”
顾楠依旧答不上来,只得低着头沉默。
“为师告诉你。”白起淡笑着微微仰头,声音却有些发颤:“战死不下百万,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像你这般的离乱儿更是比比皆是。”
“为师还看到过更狠的,易子相食的有之,因冻自焚的有之,以头抢地乞食致死的亦有之。”
白起的声音一直很平淡,但是每一句话却都说着这个世道最赤果果也是最可怕的事实。
顾楠的双眼怔怔看着地面,半响,眼中才恢复了一些无力的神采,她似乎已经明白了白起要说什么。
但是她抿了抿嘴,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师傅,这和我们不打长平有什么关系。”
白起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摇晃着茶杯,杯中水面泛波。
“周,名存实亡,齐外强中干,韩地小势微,燕当君无用,魏,君王忌才妒能,楚,吴起楚怀之后国力已乏。较之秦国,可以一战,三十年内唯有赵之一家。”
“自赵武灵王胡服骑射,赵军大盛,游射颇强。”
“长平一战,我大秦引军60万,赵40万,数十万民夫,数十万粮草。”
“可谓举国之战。”
“长平,临太行山,太行之后,便乃赵都邯郸。”
“东近安邑,安邑被取,过秦岭,渡黄河就能直击秦都咸阳。”
“长平若胜,赵国可灭,便是不灭二十年内便再无一战之力,五十年内,秦国说不得便能平定六国,大定天下。”
“长平若败,秦国危亡却依旧留有余力,少不得再是百年纷争。”
淡淡地说完这些,白起放下了茶杯,没有喝一口。
“为师功高震主,长平之后恐是九死一生,但是便是万死又如何?”
“为师累了,这乱世,人命很贱,贱如草芥,还差死个人吗?”
“但若是平了这乱世,天下大治,这天下又会是怎得一番光景?”
“你可曾想过,有一日天下再无战事,百姓安居,衣食无忧。男耕女织,田间小儿嬉闹,像为师这般的老者坐在树下喝茶下棋。”
“那般世间,人恐怕才算是真正的活着吧。”
白起喃喃说着,声音很轻,就像是自言自语,眼神之中闪烁着依稀,仿佛看到了他口中天下安定的样子。
从出生开始他这一辈子就活在战乱中,太平,甚至让他觉得奢侈。
“楠儿。”他抬起了眼睛,眼睛里却是扎人的灼灼目光:“为师问你,长平,打还是不打?”
“······”顾楠的嘴唇颤了颤,却又死死地闭了起来,她不知道说些什么。
难道说她知道历史,知道长平之后你一定会死?
恐怕她便是这么说了,对于白起来说也没有意义。
他本身就抱着必死的决心。
对于顾楠来说天下大义那种概念中的东西从来都只是口头上说说就好了。
如果让她选,这长平定是不打。
什么为了天下,什么为了太平,那种人不是虚伪,就是脑子有问题。
但是她看着白起这样一个迟暮的老人,却有一种自惭形愧的感觉,说不出那种话。
她能够感觉得到,白起是真的在期盼着那种未来,那种没有战乱的太平盛世。
很难想象,身为一个历史留名的人屠将领,心里期盼的却是无仗可打。
“为师知道你厌恶战事,也是因为这乱世才害得你这般。”白起眼中带着愧疚。
“但是你要明白,这战事只有战事才可平定。”
说完,他站起了身,慢步向着外面走去,老人的身影显得瘦小无力。
“此战之后若无事则已,若为师将死,我必向大王送书,求你一命。你可安心。楠儿,只希望如此,你莫怪为师。”
“不日之后,随我兵发长平。”
第一十九章: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也许是因为白天下过雪,顾楠的小院里,夜里让她也觉得有些冷。
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衫,顾楠盘坐在院中的老树下。
地上得浅雪还未完全化开,老树干枯的枝丫映射在地上有些斑驳。
冬天的天黑的总是比往常要快一些,还没有宵禁,天色确实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半弯半垂的月色挂在半空,给这夜里平添了几分清冷。
顾楠的怀里抱着剑,仰头看着半空,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也许是想的出神,也没有察觉,小绿从她的背后走来。
“姑娘。”一声轻唤,顾楠回过头,看到小绿站在那,她站在顾楠的背后,把一件披风披在了顾楠的身上:“入夜了,别着凉了,白毛夜可冷了。”
白毛夜,指的就是下雪之后的夜晚,冬天最冷的时候不是下雪的时候,而是雪融化的那段时间。
“没事。”顾楠微微一笑,耸了一下肩膀:“我这种粗人,身子骨硬朗。”
“姑娘可不得乱说,姑娘才不是粗人。”小绿撇着嘴,像是抱怨着顾楠的胡话,整理了一下顾楠身上的披风。
一边整着一边小声的说到:“刚才王翦先生来了,正在堂前和白起将军聊得开心,我听他们聊得似乎是姑娘你。”
“王翦那家伙啊,随便他们去了,想来也不会是说什么好事。”
顾楠郁郁地挥了挥手,抱着发寒的剑鞘。
“那姑娘,为我先下去了。”小绿看着顾楠的样子抿了抿嘴巴,看得出顾楠有心事,但她身为一个下人,也不能问。
行了一个礼,小绿正准备离开。
顾楠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小绿,你是哪里人?”
小绿一愣,没想到顾楠会突然问这个:“回姑娘,我是秦北安邑人。”
“安邑······”顾楠点了点头,就在咸阳不远的一座县城。
“那为什么来咸阳?”
小绿默然,像是被提起了什么,声音放轻了不少带着些许没落:“小时候家里穷,养不起孩子,所以,我就被拿出来,卖与富贵人家,换些财货。”
顾楠这才发现自己问错了话,如果不是家中落难,又有谁愿意来为奴为婢。
嘴笨,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抱歉。”
“没事的。”小绿淡笑了一下,似乎早已经看开了,或者说,在白起家做事已经是一种幸运。
“倒是姑娘,才这般年纪,便一个人流离到这。这世道也是,尽是些好人落难。姑娘这般的好人,都该是生在富贵人家才是。”
别看顾楠都叫小绿小绿,若是真比年纪,小绿确实还大上顾楠几岁。
“那有什么?”顾楠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对于她来说她倒是也没饿多久就遇到了白起,着流浪的苦楚确实没感到半分。
“我一介莽汉,少吃几顿饭,走几步路算得上什么?”
小绿被顾楠逗得噗呲一笑:“姑娘你又说胡话,你生的这么俊,又是女子,怎得是个莽汉。”
“哎不是我说,我说的还真没错。”顾楠翻了个白眼,从心理上说,她说的也确实没错。
“顾姑娘。”一声中气的声音却是突然从院外传来。
一个青年男子提着两坛酒,和两个酒樽走了过来。
“王翦先生。”小绿看到王翦连忙行礼,王翦是官家人,又是白起的座上客,她可不敢怠慢。
“绿姑娘不必多礼。”王翦笑着扶起了小绿。
“哟,你这憨货怎么来了。”顾楠倒是显得兴致缺缺,对王翦这大半个马术老师没有半点恭敬的意思。
虽然初相识的时候王翦有些腼腆,但是混熟了之后顾楠也发现王翦算是一个豪爽的汉子,不会在意她的称呼。
“姑娘,那我先退下了。”小绿看到王翦似乎有事要和顾楠说,便躬身准备离开。
“也好,免得他一直色眯眯的盯着你。”
这姑娘,小绿羞愤地对着顾楠吐了个舌头,小跑着快步离开了。
顾楠看着小绿离开,转过头看向王翦。
“你来什么事?”
一边问着,眼睛飘到了王翦手里提着的两坛酒上。
“喝酒?”
顾楠好喝酒,这王翦知道,因为有一次顾楠偷溜出去喝酒正好被王翦撞见。
自那以后,他俩也算是半个酒友。
但是转念一想,估计王翦若是找她来喝酒的,师傅也不会放他进来,那老鬼从不碰着这东西,也不让她碰,不然她也不用偷着喝。
用他的话说,喝酒误事。
王翦咧嘴一笑拍了拍酒坛:“别说,还真是找你喝酒的,我已经和武安君说过了,今天你敞开了喝。”
“吪,这可是你说的。”听到了敞开了喝,顾楠的眼睛亮了起来。
正好现在她心里不畅快,这叫什么?想打瞌睡有人送枕头。
“啪。”
王翦在顾楠的身边盘坐了下来,也不计较什么脏不脏,把两大坛酒放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把一个酒樽塞到了顾楠手里。
“我说的,有事我担着。”
“哈哈,够哥们儿,快开快开。”顾楠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着。
王翦看着顾楠猴急的样子,笑呵呵地掀开了酒坛的封口,给顾楠和自己各添了一樽。
甘冽的酒水在青铜酒樽中晃荡不止,酒香飘散,雪夜里戴上了令人微醺的味道。
端着酒,顾楠送到了嘴边,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