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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永生不解地问陈瑞为何要这么细心。
陈瑞左手握住79式狙击步枪的枪颈,右手向后转动机匣盖固定扳手,向上卸下机匣盖,侧脸对赵永生说道:”仔细地检查每一颗子弹,可以减少哑弹的出现几率,临阵对敌时,枪里出现突然有哑弹的话,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陈瑞取出枪机,卸下击发机,瞅了瞅赵永生旁边的手榴弹装具,郑重地对他说道:”呆会儿擦完枪后,记得要把手榴弹的后盖拧松些,你是新兵,投掷手榴弹的经验不足,害怕你到时心里一慌乱,未等把导火索拉燃就扔向敌人,要知道,手榴弹这东西要爆炸后才能发生威力,就那么一个铁疙瘩,可不一定能砸得中人家。”
一班长和几名老兵哈哈大笑,一个嘴损的老兵胳膊一碰赵永生,笑道:”各位小兄弟,别听陈哥的,到时候就用手榴弹往敌人头顶磕,别去拉弦盖,小心掉落炸自己的屁股。”
老兵们哄堂大笑,赵永生和另外几个新兵相顾懵然。
三班长横了那个老兵一眼,不许他调侃新兵兄弟,便在此刻,外面陡地传来一阵急促紧急集合哨响。
陈瑞放下手里的枪支零件,喃喃地道:”又要集合开会,但愿不是刘指导员的政治鼓舞。”
一个老兵戴好军帽,拴紧武装带,无奈地道:”那有啥办法,谁让人家是连队政治干部。”
三班长起身,一招手,喊道:”走吧!谁叫咱们是当兵的,上头的命令就得无条件服从。”
战士们迅速赶到连部门前的空地上集合,令他很意外的是,召集他们的是邓建国。
值星排长吴涛三两下整好队列后,向邓建国汇报实到人数,除几名站岗值勤的哨兵和炊事班外,全连战士全数到齐。
邓建国轻声问吴涛:”我要你找的人都找到了吗?”
吴涛道:”都找到了。”
邓建国道:”技术如何?”
吴涛道:”还行。”
邓建国脸色骤沉,悻然道:”什么还行,可不能修理梯田。”
吴涛胸有成竹地道:”放心,我的技术水平你知道,我找的八个人也不赖。”
排在队列前首的陈瑞正揣摩着副连长为何要把大伙召集起来,忽然瞥见邓建国身后横放着十个木凳,每个木凳旁边还有一个脸盆,一块肥皂。他方才猛省,已然知道副连长的用意何在。
这时,炊事班的两名战士匆匆步入场中,他俩各提着两个水桶,到得场内后,干净利索地将水桶里的水注入那些脸盆里。
邓建国对其中一名战士说道:”好了,你们回去继续忙,这次包饺子的活儿就全落到你们身上了,拜托你们多担待些。”
那战士信誓旦旦地道:”放心吧!副连长,保证完成任务。”
炊事班的战士走后,邓建国面色严肃地看着队列,洪声道:”全体都有,脱帽。”
战士们当真雷厉风行,听到口令后,一齐揭掉军帽,立时露出一大片板寸头来
。唯有赵永生一人没有脱帽,红五角星帽徽在队列当中突然显得格外醒目,难道他今天蔽聪塞明,不懂得战士的一切行动都得服从命令。
邓建国视若无睹,双目似箭,在战士们的头顶扫来扫去,凛然道:”弟兄们,你们的头发实在太长,得要清理。”
他说完,抬手向侧旁站立的吴涛打了个手势,吴涛会意,立刻朗声喊道:”都出来吧!”
喊声甫落,八名弟兄越众而出,各自到得木凳旁边后,亮出推子和剃刀,有种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势派。
邓建国徐步走到赵永生跟前,凛然地看向赵永生。
面对副连长略带几丝稚气,但却无比寒凛的面孔,赵永生不卑不亢,神情肃然,似乎有恃无恐。
邓建国冲他递了个眼色,他立即会意,伸手揭掉军帽,登时露出一颗光溜溜的脑袋。
邓建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右手拍了拍他肩膀,他扣上军帽,也冲邓建国抿嘴一笑。
邓建国回到指挥位置,对弟兄们正颜厉色地道:”弟兄们,你们应该像赵永生一样,懂得军队的铁纪和荣誉,我不想看到你们现在这种发型,必须马上清理,一排先来。”
在邓建国严厉的目光之下,一排的十名战士跑步出列,到得木凳跟前后立定,向后转,各自落坐,利索地戴好薄围巾。
邓建国走到其中一个兵的背后,亮出推子,高喊道:”开始。”
喊声未毕,他左手如电般抓住那兵的脑袋,手掌压在那兵前额,喊道:”别乱动,小心伤到头皮。”
尾字方吐,邓建国右手操着推子就在那兵的头顶开剪,那兵也相当听话,规规矩矩地坐着不动,配合得相当默契。
邓建国的推子只在他头顶左右摆动几下,方才还有一层黑乎乎毛发的脑袋,顿然变得像一块秋收后的稻田,头皮上面只剩下几毫米深的头发茬子,中间杂夹着几根漏网的毛须。
邓建国一拍那兵脑袋,说道:”去洗洗再来。”
那兵嗯了一声,立时起身,脱去围巾,蹲到脸盆旁边,把脑壳伸进水里,揉了两揉,抓起肥皂在打湿的头皮上搽了搽,复又把脑袋浸进水里,双手使劲地搓揉。
此刻,一把把推子在一颗颗脑袋上左右摆动,嚓嚓作响。
邓建国侧脸一瞧,近旁那些弟兄可不那么好福气了,那几个剃头匠的技术马马虎虎,再加上弟兄们起先没有洗头,因而在他们几个毛手毛脚的推剪下,痛得直叫唤。
这时,那兵已经涮洗掉头顶的肥皂泡和头发渣子,回到凳子上,刚刚戴好围巾,邓建国左手抓过他那水淋淋的脑袋,右手操着剃刀,便即动手开刮。只听兹兹的连声响处,适才还有一层黑乎乎毛发脑袋,立刻变得光光溜溜,比寺庙里的和尚头还要光滑。那兵怎么也不曾想到,这位副连长不但武艺精湛绝伦,剃头技术亦是世无其匹。
邓建国左手轻轻一拍那兵的光头,说道:”搞定,现在去照照镜子吧。”
第245章 剃头准备上战场〔二〕()
那兵伸手抚摸着光头,满面羞涩地走了。'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邓建国冲着队列中一个扭过头去偷笑的弟兄喊道:”陈广锐,出列,该轮到你了
。”
陈广锐摸了摸刚刚长到两厘米的板寸头,无可奈何地出列,跑步前进到邓建国面前,心想:刚下连的时候把俺剃成光头,现在又要剃头,为啥非要俺们提着光光的脑袋上战场。
邓建国一看陈广锐的神色,立时窥测出他心头怏然不悦,邓建国不为所动,左手倏伸,将他按到凳子上,说道:”听话,不要乱动,伤了头皮我可不负责啊。”
邓建国当真生怕陈广锐对剃头有抵触情绪,乱动起来的话,控制不好推子,戳伤他的头皮,便慢慢地推剪,轻声说道:”兄弟,我得要郑重告诉你,剃光头并不是污辱你的人格尊严,你应该明白,你现在是一名解放军战士,应当要懂得服从命令,要你们剃光头的原因有三,第一、防止在与敌人近身肉搏时被揪住头皮,第二、头部负伤时不用当场去剃掉伤口周围的头发,非常方便包扎,第三、洗头容易,还有一点,目前国内主事者普遍不在意,士兵剃光头是军队铁纪和荣誉的象征。”
邓建国说话的语气虽然很平和,但偏生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陈广锐嗯了一声,似乎已经心悦诚服,邓建国便加快速度剃发。'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陈瑞这一次可真是很不幸运,开先被吴涛的推子戳了脑门,痛得他龇牙咧嘴,接着被吴涛的剃刀划伤了皮肉,他忽然觉得这肯定是吴涛借机故意整治自己,当下直气得眼红脖子粗,恨不得立即起来揍吴涛两拳。
便在这时,旁边有个兵连声喊叫:”哎哟…副班长…你轻一点啦…”
陈瑞眼角余光瞥去,见二排一班的一个新兵也被他的副班长弄伤了脑袋,正痛得直叫唤。
霎时之间,现场听取呻吟声一片,绝大多数弟兄就这样忍着推子戳着头皮的生痛,摇身变成刚刚剃度的佛门弟子。
剃头完毕后,弟兄们顶着一颗颗青森森的光头,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围拢到一块,品尝起炊事班为全连精心烹制的水饺。 '事班当真竭尽全力,用海米、猪肉、韭菜馅包的饺子,吃起来还别有一番风味。本来,按照部队传统的惯例,应该是炊事班提供材料,弟兄们自己动手包,然而邓建国仿佛有意要颠覆传统,执意要连长冯文山听取自己的建议,把这些与军事无关的生活琐事交由炊事班全盘负责,要弟兄们将空余的精力全部用在检查弹药,擦洗枪支刺刀,剃头等真正和打仗息息相关的要事上面。
阵阵微风轻轻地拂过陈瑞那光溜溜的头皮,带起一股凉意,他顿觉心境异常惬意。他身旁的弟兄们有说有笑,有滋有味地分享着炊事班的劳动果实,全然没有了对战争、杀戮和死亡的惶恐。
那个年代中**队称得上是全世界首屈一指的农民军队,邓建国和刘远志这样的**足以称得上是军营里的阳春白雪,生活可真够奢侈。邓建国一如既往地吃着美味巧克力糖,刘远志更是成天抽着价格不菲的软中华烟。
然而,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两天里,连里所有的农民兵兄弟竟然效仿起两人抽烟的品味来,即使是每月只拿不到十元津贴的战士,不管是否会抽烟,都怀揣着红塔山、阿诗玛……之类有档次的香烟。冯文山的办公桌上也摆着三盒红塔山,这对于素来勤俭节约得过火的他来讲,当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只见他撕开那盒红塔山的包装,抽出一根叨在嘴里,拿起另一盒烟递到邓建国面前,憨笑道:”小邓,以前尽抽你的烟,现在该我请你抽一回了
。”
邓建国心头一怔,看向满脸憨态可掬的冯文山,没有伸手去接那盒烟,一拍上衣口袋,说道:”老冯你还是留着自己抽吧!我这里多的是。”
冯文山见邓建国不肯接受自己的心意,当下怫然不悦,把烟往邓建国面前送了送,悻悻地道:”小邓,你知道我家境很困难,没钱请你好钱,这一次你就将就一下吧。”
冯文山诚笃之极,邓建国不好再去给他的盛情泼冷水,只得接过那盒烟,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冯文山点燃烟,吸了一口,袅袅烟雾中,见邓建国依然留着一头碎发,便面带憨笑地道:”小邓,现在全连都是清一色的和尚头,就你和刘指导员两人还是一头长发。”
邓建国咧嘴一笑,把烟歪叨在嘴里,吊儿郎当地道:”放心,能揪我头发的敌人还没出生。”
冯文山这才发现,邓建国那张俊秀的脸蛋浮动着纯真的笑容,跟十六七岁的孩子别无二致。他当然还不知道,邓建国其实就是个二十岁的孩子,只是战火的磨砺让他过早成熟。
冯文山没有去思忖铁血青春既意味着流血、死亡,也预示着年轻一代中国男儿正迅速地走向成熟。
但见邓建国神采奕奕地道:”老冯,不瞒你说,长了这么大,我没少跟人动手,从未有人能抓住我的头发。”
冯文山若有所悟地道:”小邓,我怎么觉得你干任何事都喜爱从军事角度出发。”
邓建国点头道:”那还用说,当兵就得时刻想着打仗,想着如何更快、更准、更狠地杀死敌人,而保存好自己。”
冯文山爽朗地笑道:”所以你强烈主张大家剃光头的根本目的是为了……”
话音未落,邓建国接口道:”是为了肉搏时不让敌人抓住头发,还有一点,你可能不敢苟同,当然这是我个人愚见。”
冯文山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个人的观点?那我倒想听听。”
邓建国眉梢一扬,气宇轩昂地道:”在我个人看来,解放军战士最标准的发型应该是光头。”
冯文山怦然心震,觉得这位学生官确实卓尔不群,不但军事素质无人能及,见解更是独具一格,称其才高八斗一点也不为过。
邓建国离座而起,向冯文山阐述自己的观点,他说在传统或者说世俗的观念当中,剃光头是对人格尊严的污辱,是地痞流氓的标志,我们军队也被这种偏见所左右,平时禁示战士剃光头,上阵杀敌时才出于权宜之计,严令战士剃光头,根本没有意识到,剃光头还是军队铁纪和荣誉的象征,也意味着士兵彻底戒除地方上养成的不良习气。
邓建国的见地确实迥异于常人,令冯文山心悦诚服,首次认清了,只有邓建国这样的青年才俊,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国家栋梁,军队的基石。
邓建国眉飞色舞地对冯文山阐述完观点后,抬腕看表,见晚饭的时间已到,便对冯文山说道:”老冯,走吧!咱们今天就好好喝几杯。”
他说完,从办公桌下抓起一瓶精装的庐州老窖。
第246章 尖刀排谁来带〔一〕()
到得炊事班的木屋内,邓建国看到张召锋、刘远志、吴涛、三排长和炮排长老早就坐那里等他和冯文山。'看本书请到餐虽非佳肴,但也丰盛,张召锋声称是他下的厨。
连队全体军政干部齐聚一堂,邓建国把那瓶庐州老窖往桌上一放,说道:”这是我父母寄来的好酒,一起来分享。”
“我也买了两瓶好酒,一起尝尝。”张召锋从桌下掂起两瓶洒,嗵的一下搁在桌子上。
邓建国定神一瞧,是两瓶精装的剑南春,论档次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庐州老窖。
“我这是杏花村。”吴涛手里多了一瓶平装的杏花村。
“尝尝这个。”刘远志今朝破天荒的慷慨了一回,竟然搞来了一瓶名贵的茅台酒。
邓建国咧嘴笑道:”很好,都是驰名中外的美酒,咱们今天来个一醉方休。”
“喝痛快了,上阵杀敌才够刺激。”吴涛说完,抓起那瓶杏花村,送到嘴里,牙齿咬住瓶盖一拧,然后旋开盖子,为桌上的七只碗倒上酒,豪迈地道:”来,大家一起干。”
七人一齐端碗,起身相互一碰,扬脖一饮而尽。
邓建国坐定,把碗一放,擦了擦嘴巴,洪声赞道:”好酒。”
“倒酒。”张召锋抄起一瓶剑南春,三两下撕开外包装,打开瓶盖,开始倒酒。
当清冽醇香的酒液顺着食道流进胃里的时候,邓建国蓦然想到,弟兄们即将浴血战场,生死难料,定然要好好品尝一下生活的美味,留恋一下人世间的快乐。也许,人之将死才能真正感悟到生命的无穷魅力。
邓建国曾经独闯鬼门关,喋血生死,比任何人更能体会到生命的可贵。当然,也比任何人都明白,士兵的生命在战场上如荒草一样毫不值钱。
吃喝中,邓建国不时的偷眼瞥视刘远志,见他的神态阴晴不定,令人难以捉摸,忽而惶悚,忽而惴栗,时而淡然。
邓建国正自揣度刘远志的心思,猛不丁地听到吴涛说道:”连长、副连长、指导员、各位排长,我今天就在这里代表一排全体弟兄向你们请命,把我们一排定为尖刀排。”
邓建国心下了然,吴涛早已下定必死的决心,不战死沙场誓不罢休,慷慨赴死的勇气超越常人,只是他为何如此迫切想马革裹尸呢?难道他当真要用生命和鲜血来诠释军人以战死沙场为荣吗?
面对吴涛坚决如铁的请命,冯文山和刘远志没有立即答复,兀自犹豫不决。
张召锋抓起酒瓶,哗哗地倒上小半碗酒,自顾自地喝下肚去,咚的一声,放下碗,粗声大气地道:”连长、指导员,由我们二排来担当尖刀排。”
吴涛一听张召锋给他争抢这个带头送死的机会,心头大是不悦,凛然道:”不,这个急先锋由我们一排来担当
。”
冯文山直截了当地道:”理由。”
吴涛理直气壮地道:”我们一排在上次轻武器射击考核当中夺魁,有足够的战斗力和勇气来打头阵。”
张召锋振振有词地道:”我们二排最擅长抢占高地,理应由我们二排来担当急先锋,还有一点,我在步兵战术方面的经验比老吴丰富。”
吴涛立时哑口无言,张召锋所言即是,二排确实对抢攻山头之类的阵地战在行,张召锋的步兵战术明显比吴涛精熟,担当尖刀排很合适,而吴涛是侦察兵出身,所带的一排更擅长渗透、捕俘、射击和近身肉搏。
冯文山稍事思索,没有立即表态,向刘远志问道:”指导员,你的意见呢?”
刘远志怔了怔,看了看吴涛,又瞅了瞅张召锋,说道:”我赞同二排担当尖刀排。”
冯文山扫视一眼众位干部军官,问道:”没有不同意见的话, 就这么定了,由二排担当尖刀排。”
大家没有异议,冯文山一摆手,喊道:”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