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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团长纯属典型的铁血军人,说话办事素来雷厉风行,直截了当,只听他开门见山地道:”你们所面临的困难我早已了解,现在进攻牢山北边及侧翼阵地的一营和二营都不同程度地受到敌军地顽强抵挡,进攻接连受阻,部队兵员伤亡均已过半,他们都在找我讨救兵,尤其是二营,三个步兵连的连长和指导员都已牺牲,现在二营长亲自率领活着的百十号人继续坚持战斗,我不得不把担任预备队的四营拉上去接替他们,否则就是二营全部拼光也别想攻进主峰侧翼阵地。”
冯文山心头一凉,刘团长的意思相当明确,现下一营和二营所面临的形势都很严峻,全团兵力空前吃紧,已经挤不出多余的兵力来援手负责进攻主峰南边阵地的部队了。现在三营建制完好,尚无伤亡情况的就只有步炮连,另外九连还有两个排一直按兵不动。当务之急,只得劳营长亲自出马,率步炮连投入战场了,不然就算有勇冠三军的侦察兵高手邓建国,在兵力薄弱的情况下去强行突击火力强猛的敌军阵地,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冯文山心头稍微宽慰,只听团长又道:”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要兵员补充绝无可能,要炮火支援我尽量满足你们,我马上请示师部,调师属炮团的122毫米榴弹炮,团属炮营的迫击炮威力不够,已无法给敌人造成灾难性的打击。”
冯文山一听马上又有炮火压制敌人,而且是师属炮团的大口径火炮,心头欣然大悦,122毫米榴弹炮具有山崩地裂的威势,对主峰表面阵地的敌人足可造成毁灭性打击。敌我双方连番展开搏命厮杀,均已死伤巨大,死守在主峰南边阵地里的敌军十之**已然濒临崩溃边缘,倘若来上一通骤密而猛烈的地毯式轰炸,不但阵地表面上的敌人尸骨无存,龟缩在隐蔽阵地里的那些残渣余孽也会神不守舍,接下来的事情就只剩下掏洞打藏的猫鼠游戏了。
冯文山正自憧憬攻上牢山主峰,与残敌大玩猫鼠游戏的乐趣,这时忽听团长道:”忘了告诉你一个极坏的消息,你们营长已经率领步炮连去支援攻打主峰北边阵地的一营,能为你们提供兵力补充的就只剩九连的两个排了。”
第328章 绝地大反击〔一〕()
冯文山心头一沉,没有言传。
团长似乎能感受到他心里的巨大压力,便郑重地道:”冯文山,只要主峰南边阵地被你们攻破的话,侧翼阵地的敌军就会腹背受敌,二营就会轻而易举地拿下侧翼阵地,北边阵地自然不攻自破,因此你们的压力会很大,兵力又最少,你们一定要一如既往地发扬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硬骨头精神,固若金汤地树立起硬骨头七连这面大旗。”
冯文山猛可打断团长的话峰,一本正经地道:”还有铁汉八连和九连的弟兄,他们流的血,出的汗一点儿不比七连少,功劳多半属于他们才对。”
“现在谦让战功还为时尚早,一切等打下牢山主峰再说。”团长顿了顿,语气凛然地道:”我态度跟杨政委一样,如不按既定计划在天黑之前拿下牢山主峰,你冯文山第一 个接受严重处罚,或上军事法庭,或开除党籍军籍,你明白吗?”
冯文山心头一阵苦闷,一阵凄怆,一阵酸楚,但很快恢复镇定,斩钉截铁地道:”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刘团长嗯了一声,甚为满意他的态度,随即郑重其事地道:”明白就好,现在是五点四十五分,叫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把精,六点整开始进攻。”
冯文山很感于刘团长对部属将士的关心和爱护,当即精神大振,洪声应诺道:”是,团长。”
刘团长嗯了一声,便即收线挂断。
敌军机枪手显然是个训练有素,实战经验深厚的硬手子,射击技术老练精到得令人咋舌,他不断地变换着五发长点射,三发短点射,压得八连长蜷伏在土堆背后不敢抬头,毫无余裕转移阵地。
一拨拨酷毒的子弹不断撞击着土堆,直打得尘土飞扬,碎屑刷刷地洒落在八连长的后颈衣领和钢盔上,不时有子弹擦过他头顶和脸颊,带着金属气息的灼热气浪烫得他的肌肤如遭烙铁烧炙,逼得他心脏忽而紧缩,忽地舒松,那种地狱般的感觉令他难受之极。
不大工夫,土堆在弹雨肆无忌禅地鞣躏之下,变得残缺不堪,在不足一百五十米的距离上,若想继续阻挡班用轻机枪的直瞄射击,简直是痴人说梦。( 》》》)
八连长深知掩体即将被敌人的机枪摧毁,若再不赶紧转移,势必会有性命之忧,但对方已经像眼镜蛇一样死咬住自己不放,稍一抬头就有子弹爆头的危险。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把右手伸到腰间去拔出三棱钢刺,试图急迫作业,迅速挖掘一个那怕很浅很窄的单兵掩体壕。
他右手指头甫一碰触到刀柄,忽地听得啾的一声破空啸音,一颗子弹洞穿土堆底部,贴着他的右肩头掠过的当儿,兹的一下爆开出一小朵殷红血花,泼溅在暗红的泥土上,是那么艳丽,又是那么悲凉而凄美
。
他登时只觉右肩头像突然遭到雷轰电击,又似钢水浇淋过一样,痛入骨髓,瞬时之间,整条右手臂麻木得近乎同躯干分离,冷汗湿透了他衣背和脸庞。
他右肩头的衣襟破裂,子弹硬生生地将肌肉犁开一道血槽,弹头的高温宛若一根烧红的铁棒,烙得他的衣襟直冒青烟,创口边的肌肉微微泛出焦黑,隐隐地散发着烤肉的焦臭气味。
八连长心脏剧烈收缩,面孔肌肉一阵抽搐,脸色凄厉难看已极,他急火攻心,扯起粗门大噪,嘶声呼叫隐蔽在附近的战友开火掩护。
一个战士狠狠一咬牙,深呼吸一口充斥着火药和血腥味的空气,乍猛地从掩体壕里抬起上身,端起56冲锋枪,对准机枪手的方向就是连发射击。
那个机枪手怙恃火力持续性,猛烈性极强的pk轻机枪,逼得操着56轻机枪的对手几乎无所遁形,眼看就要一睹对手血肉飞溅的惨怖景象了,蓦在此刻,瓢泼似的弹雨冷不丁地从跟前扫过,激起一大片泥柱沙尘。
这厮在仓促间反应快得出奇,右手收枪,旋即坚直枪身,往怀里一抱,贴地横向翻滚几下,闪电般跪姿据枪,展开报复性还击。
就在敌军机枪手火力中断的当口,八连长强忍右手臂的痛楚,咬牙迸发出腰部四肢的爆炸性力量,抓起56轻机枪就是一个就地十八滚,直朝五米以外的弹坑翻滚过去。
那个冒死掩护他的战士一面操枪连发扫射,一面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连长,快转移,快呀!”
哒哒哒哒哒的五发长点射又在山坡上方响起,在这短促而极富节奏感的射击声当中,那战士的尖厉嘶喊猛然间幻化为一声悠长而凄厉的惨嗥,余音在空气中缭绕,他的胸前后背分别爆开五朵血红大花,他身子颤了两颤,直撅撅地仰面栽倒下去,双手操着56冲锋枪向苍空倾吐火舌和子弹,似是在哀叹人生苦短,心有不甘。
几乎在那战士被五颗7。62毫米机枪弹穿胸透背的同一时刻,陈瑞眼里的十字分划线已经稳稳地套住敌军机枪手的脑袋,距离仅为一百七十多米,以他今日今时的枪法,根本不须在有意预压,无意击发这个程序上浪费稍纵即逝的战机,直截了当地释放撞针,将一颗愤怒的子弹推向那个刚刚杀害战友的敌人。
敌军机枪手甫始看到对方血溅红土的悲壮情景,尚未及品味嗜血的欢畅和愉悦,冷不防一颗不知从那里飞来的子弹钻进左眼眶,眼珠子登时炸成一团和碎肉血沫子的残渣,爆出眼眶,向四周迸射。
这厮顶着一颗血葫芦似脑袋瓜,上身晃了两晃,撒手丢掉pk轻机枪,歪倒在地上,终于以实际行动为他的祖国和军队肝脑涂地。
与此同时,八连长正争分夺秒地向不远处的那个弹坑转移,将到临近之际,突然间地面突起的一截细短树桩挂住了他的挎包背带,他立时只觉似是有一双冥府中伸出的鬼手扯住了自己的后背,急速滚进的身躯猛地一顿,竟然硬生生地被那截树桩拽着身子,任凭他怎么使力都无法挣脱束缚。
他心里愤懑地咒骂着偏在危急关头给他添乱的那根挎包背带,急中生智,疾忙伸出右手去解开背带,无奈右肩头痛得像鞭笞,难忍之极,整条右手臂又痛又酸麻,一时间既难以使上力,又不能灵活伸缩蜷曲。
第329章 绝地大反击〔三〕()
赵永生的瞳孔中映射出这样一幅地狱图景,燃烧的熊熊火焰哔哔剥剥的乱响,残肢断臂东一块,西一条,像垃圾一样随地丟弃,花花绿绿的肠子内脏到处扯挂,有的还噼噼啪啪的吐冒着火苗子,散发出焦臭味和浓烟,血水汇流成溪渠渐渐干涸成紫黑色。
一具具血肉模糊,扭曲怪状的死尸是那么丑陋,那么森怖,又是那么肮脏,横倒坚歪在那里。
面部肌肉一阵抽扭,脸上的稚气越来越少,赵永生的脖子渐渐胀大。
自从三班长牺牲在敌人的乱枪下后,他心里的仇恨和悲愤愈积愈浓,耳边不时回荡起邓建国对他强调过的那两句话,“记住雷锋同志在日记里写的一句话,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冷酷无情”。“战场上,狭路相逢,对待敌人千万不能心慈手软,不然会害死自己和战友。”
三班长的遗体就躺在赵永生的跟前,身上散布着大大小小的几十个弹孔,鲜血已干涸成紫褐色,与衣襟凝结在一起,双手齐肘部以下被削掉了,抛在两三米外。
捡起两条血淋淋的手臂,赵永生蹲在三班长的遗体旁,脸上又浮露出怆痛的神色,三班长的英容笑貌又闪现在他的眼前。
“赵永生,你体质这么虚弱,是怎么验上兵的?”三班长诧异地瞅了瞅正襟危坐的赵永生,又瞧了瞧其他几个三班的战士,他们的表情无不带着疑惑,又望着赵永生,三班长惑然地问道:“你应该不会是后门兵吧?”
“不是。”赵永生略一迟疑后,坦率地回答道:“我是穷山沟里走出来的孩子,家里太穷,吃饭都成问题,我和我弟弟一年连新衣服新鞋都没有,上山砍柴都是光着脚板。”
眼眶湿润,他神情沮丧,泫然欲泣,哽咽着道:“在县城上初中的时候,我穿的衣服几乎全是亲戚送给我的旧衣服,家里太穷了,县城读书生活费太高,我一个月的钱只有十几块,只能一天吃一顿饭,有时候饿着急了就……”
鼻子一阵发酸,他的眼泪夺眶而出,双手捂着脸,颓丧地低下头去,小声地呜咽,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三班长立马窥测出赵永生是个苦孩子,他也是农村出来当兵的,当然很清楚农村尤其是偏远农村的穷苦生活状况,看得出赵永生跟绝大多数农村孩子一样,是为改变生活现状,或者说是为吃得饱穿得暖才来当兵的。
赵永生心里有很多苦楚,只是不便当着众人面倾诉,三班长非常理解他的心情,瞅了瞅其他的战士,均是哭丧着脸,便喟然长叹一声,温言慰勉着赵永生:“赵永生,不要哭,以后训练一定要多卖力气,表现要积极………”
两边脸颊扑簌簌地滴着泪珠子,赵永生又回想起不久前,穿越障碍的训练结束后,在军营附近的小溪里洗澡,三班长观察着他胳膊和大腿上的一块块瘀青的肌肉,肘部和膝盖上的瘢痕,叹息一声,郑重地问道:“小赵,听陈哥说,你来当兵是为了放飞你儿时的理想,是吗?”
赵永生一怔,说又是又不是,回答得模棱两可
。
三班长说,你实话告诉我,你来当兵,拼命地训练,真是是为儿时的理想?
赵永生略事一思虑,认真地回答说,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来当兵有两个动机,一是我家太穷,供不起我读书,当兵可以吃饱穿暖,二是我从小就有个梦想,长大后当一名铁血军人,为保卫祖国而驰骋沙场。从我父母的角度来说,我当兵后部队管吃管穿每月还发钱,家里少一张嘴,多少好过点。
三班长半信半疑地问,这么说,你真的没想过转志愿兵,入党提干,长期留部队啥的?
赵永生不加思索,开诚布公地说,没有,我想当个铁血军人,但却不想长期呆在部队。
“为什么?”三班长惊异地注视着赵永生,大惑不解地问道:“我们这些兵大多是社会底层出身,在部队里历尽千辛万苦,说大了是保家卫国,说小了就是为改变命运,创造美好生活而打拼,你却和我们大不一样,为什么?”
坐在溪水里,用手搓揉着膝盖上的瘢痕,赵永生一本正经地回答说,说到底,其实还是改变命运,创造美好生活,只不过我不选择当兵这条路子,为什么呢?因为当兵只能解决我一个人的问题,为了让全家人都能过得好,我要用在部队里锻炼出来的体魄,顽强的意志和不屈不挠的情神,到沿海去艰苦打拼几年,只要我付出辛勤和汗水,相信会有回报的。
听了赵永生这番话后,三班长眼睛一亮,有种振聋发聩的感觉,他右手一拍赵永生的肩膀,坦率地道:“小赵,我被你的话启发了,我相信你,小赵,将来我俩一起去沿海闯荡一番。”
现在三班长已经为国捐躯,再也不可能和赵永生一起去沿海闯荡,开创事业,赵永生一咬嘴唇,一抹眼泪,神情又变得刚毅起来。
把砍断的一双手臂放在三班长的遗体上,赵永生的眼神里透露出无比炽烈的仇恨和怨愤。
在一个构筑在山体死角的屯兵洞前,躺着一具中国健儿的尸体,背上负着火焰喷射器,看得出他还没来得及发射火焰,藏匿洞内的敌人就抢先开了枪。
张召锋大吼一声,掩护我。
赵永生一个侧滚翻,卧姿出枪,十发一组的长点射,子弹打进洞口内,传来叽哩呱啦的惊叫声。
将一发人员杀伤弹插入发射管,40火箭筒往右肩头一扛,张召锋的右膝一跪,扣动了扳机。
炮尾的喷嘴冲出一大股暴风,张召锋的身子一抖颤,洞内火光一闪,轰隆一声闷闷沉沉的爆炸,又传来一片惊恐又绝望的号叫声。
迅速地解下那战士背上的火焰喷射器,赵永生迎着洞口飞来的碎石块,屈身前进几步,俯身趴下,双腿一分,发射枪朝面前一架,他双眼闪过一道煞光,狠狠地扣下了扳机。
唿啦的一声,一条长长的,红扑扑的火龙直扑洞内,在刹那间,洞内变成一片火海
。
哎呀…哇呜…尖厉的惨嚎声传入赵永生的耳鼓,凄厉又撕心裂肺,他眉头皱了皱,牙齿一咬,脸皮一绷,又狠狠地一扣扳机,又一条火龙唿啦一下扑入洞内。
火光飞腾,火舌窜舞。
哧哧嚓嚓的声音听来令人头皮发炸,烤人肉的焦臭味夹着浓浓的黑色烟雾从洞里冲出来,和滚烫的热浪混杂在一起,扑在赵永生的脸膛上,看着他的杰作,闻着脂肪燃烧的焦油味,他有种强烈的窒息感,但眼神越来越冷酷犀利。
“把喷火器给我。”
抛下40火箭筒,张召锋对眼前这片地狱烈焰视若无睹,从赵永生手里抢过火焰喷射器,往背上一背,提起喷射枪,扬长而去。
一张俊俏的脸孔上涂满了血迹和污垢,邓建国的双眼布满血丝,但透射出的凛冽杀气,足可以将弥漫在四周的灼热空气冷凝成冰块。
枪口朝上一扬,他左手将一枚高爆枪榴弹塞进gp…25发射路的枪管内,低姿势持握ak…47冲锋枪,在战壕里东一转,西一抹,眼前出现一个屯兵洞。
在这个屯兵洞的洞口两边,各有一个中国健儿利用岩石为掩蔽物,交替着向洞内射击,洞口里也不时飞出子弹,打在岩石上,碎石块夹着火星儿乱溅。
邓建国定睛一瞧,发现那********健儿的手榴弹携行具空空的,知道他们的手榴弹已用完,便扯着嘶哑的嗓门,大喊一声:“你们快给我闪开,让我来。”
一听喊声,********健儿立即收起枪,各人迅急向一边蹿出几米后,双手抱头扑倒在地上。
一个闪身,邓建国右膝往地面一跪,以平射方式发射枪榴弹,嗵的一声,枪榴弹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线,不偏不斜的钻入洞口内。
刷的一收枪,邓建国转身便是一个飞身鱼跃,嗖的一声风响,他望前纵出三四米,双手抱头卧倒在地上。
轰的一下瓮声瓮气的巨响,洞内闪起一道凄艳夺目的火光,响起一片鬼哭狼嚎般的惨呼号叫。
紧接着便是轰轰轰的一连串巨响声,像放连珠炮,又似天边滚过的闷雷,闷闷沉沉,但却挟以撼山拔岳的威势。
地面颤颤巍巍,邓建国的五脏六腑再一次遭受震波的侵害,他心头大喜,知道他打出的那一发枪榴弹钻进洞后又引爆了弹药箱,继而引起连锁反应,威力可谓成倍增长,意外的大收效,想不令他欢喜都难。
大团凄艳的烈焰从洞内冲腾出来,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