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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又是一惊,稍加思虑后,神色忧惧地对吴涛说,表弟,你这次闯的祸确实不小,秃鹰帮的老四被你打折了腿,三十四个小弟超过一半人住进了医院,有的人可能会终身残废。你与秃鹰帮结下大梁子了,你没给公安逮着是对的,你不知道秃鹰帮的靠山有多大,连市政府和市公安局都有他们老大的亲戚,你进去了是有理也说不清的。
“那我该怎么办呢?”
吴涛这才知道一个从农村进城的乡下人,不占人不占势,在陌生的城市里打拼是那么的艰难。
亲戚和那俊美少年一样,认为秃鹰帮势力太大,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惹得起的,建议他卖掉脚踏三轮车,乘秃鹰没查清他的底细之前,赶紧回家去躲一阵子,避避风声,不然秃鹰帮会报复的。
为避免大祸临头,吴涛只好决定逃避,委托亲戚卖掉了脚踏三轮车,怀揣着六百多块钱,灰头土脸地回到家,父母见他进城务工虽不足一年时间,但挣的钱却不少,夸他很有本事,很有出息,他只是一脸苦笑,不敢告诉父母实情,他在城里闯下大祸逃回来的。
邻里乡亲听说他进城务工不到一年就挣了很多钱,都非常羡慕他,有几个年龄与他相仿的小伙子还缠着他,求他来年一定带他们进城闯荡,他哭笑不得,却无法对他们说,我在城里打伤了很多人,给当地的流氓团伙结怨架梁,不敢再进城务工了。
父母再三鼓励他来年进城好好挣钱,后年就把邻村那个叫彩凤的姑娘娶进门。
他与彩凤相好四五年了,他曾对她承诺过,等混出个人样来,一定娶她进家门。她也向他表示,一定等他,绝不会再去接受他人提亲。
彩凤虽是农村姑娘,人却长得非常漂亮,两条小辫子,圆润的脸蛋,一双秀美的眼睛闪动着盈盈秋波,在农村姑娘当中称得上鹤立鸡群,人们都说他的艳福真的是不溅,当然也有人说彩凤这姑娘眼睛瞎,凭她的美貌,嫁个好人家准没问题,怎么看上了他吴涛那样的家庭
。
吴涛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彩凤这姑娘不嫌弃他家寒碜的景况,实心实意地要以身相许,他倒是心里非常过意不去,彩凤人长得美丽,又勤快又贤惠,何愁嫁不到个好人家,他吴涛家里底子薄,还有两个双胞胎弟弟在念书,负担并不轻,彩凤嫁过来日子会很清苦的。
考虑到这个问题,他感到非常对不起彩凤,决定凭他是个大男人,有一身的力气,有一双勤劳的双手,艰苦奋斗,辛勤打拼,一定能挣到钱,一定可以改变家庭的生活面貌,一定会让彩凤跟着他享受辛福。
可是现在闯下了大祸,招惹上了势力庞大,后台强硬的流氓团伙,进城务工挣钱的路子断了,而他又要创造美好的生活,该怎么办呢?
在家务农的话?无论他多么勤奋,多么努力,都无法挣到钱,奔个好前程。
一连数天,他虽然在别人面前佯装春风得意的姿态,但心里却郁郁寡欢,为将来的路子该如何走而焦愁。
搜肠刮肚,苦思冥想,计无所出,蓦然间,他大脑闪过一道灵光,那一天,仗义援手他的那个俊美少年临别时给了他一个建议:“你先回家躲一段时间,不要出来跑三轮车,别外找其它的行当谋生,实在不行的话,以你的资质和武术根基,当兵可能是条好出路。”
对呀!脚下无别的路了,还有当兵这条路可以走。
心头大喜,他愁眉一展,暗想以我的身子骨和武艺功底,当兵确实很适合,到部队艰苦打拼几年,说不定就能入党,就有机会提干,再怎么不济,也得混个超期服役,将来退伍多拿点安置费。
他断然决定当兵去,因为现在正逢征兵的时节。
父亲是个老兵,参加过抗美援朝,在战场上与敌人真刀真枪的干过,亲眼见过战争的残酷与暴力,他听吴涛说完要去当兵的想法后,并不赞同,他经历过异常血腥,异常艰苦,异常凶险的长津湖之战,无数的战友在他眼前惨烈地死去,战争的恐怖和阴影在他心里久久无法抹去,他曾暗下决心,若将来有儿子的话,尽量不要送去当兵。
未能征得父亲的同意,吴涛还是不肯放弃走当兵这条路子,他决计先斩后奏,于是他花掉五十块钱,买了四瓶够档次的酒,来到村支书家,因为他知道村支书特好喝酒,尤其是好酒。
村支书同样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只是后勤部队而已,两个儿子均在部队当兵,他听吴涛说完要去当兵的想法后,非常高兴地收下那四瓶酒,大笑着对吴涛说,小伙子,有志气,有男子汉的英雄气概,跟我当年一样,大叔支持你去当兵,这四瓶好酒我就毫不客气地收下了,你也先别走了,咱们叔侄两人好好喝几杯。
得到村支书的鼎力支持,吴涛从报名,体检,政审到最后定兵,可说是一路顺风。
怀揣着红艳艳的入伍通知书,他兴高釆烈地来到彩凤家,把他获准参军入伍的喜讯告知彩凤的父母,军人在农村人心目中的份量很大,彩凤的父母听说未来女婿已经光荣地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非常欣悦,非常自豪。
未来的岳父鼓励他说,超娃,农村人能当上兵不容易,你到部队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混出个人样来,彩凤这丫头就全靠你了。
连嗯两声,吴涛蓦然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和彩凤手牵着手,来到村子后边麦地里,吴涛方才察看出彩凤并不高兴,漂亮的脸蛋上浮动着几丝忧色,似乎不赞同他去当兵
。
他心头大奇,惑然不解地问彩凤,凤妹子,你好像不大高兴,是不是我事先没和你商量就去报名应征,惹你生气了?
摇摇头,彩凤连忙说,不是的,吴涛哥,我怎会生你的气呢?
吴涛更是大惑不解,那是什么原因?当兵吃的穿的用的和住的全由国家管着,难道不好吗?
低头沉思片刻,彩凤幽幽地说,吴涛哥,你当兵一去就是三年,我在家等着会很辛苦的,我害怕孤独和寂寞,担心你会把我忘了。
“咋可能呢?”吴涛握紧彩凤的双手,信誓旦旦地道:“我俩相好五年多,除了你外,我谁都不会娶的,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马上对天发毒誓,我吴涛要是辜负你的话,就……”
“不要。”彩凤赶紧阻止吴涛发毒誓,欣悦地微笑道:“不要发毒誓,吴涛哥,我相信你不是条负心汉。”
“那就好,凤妹子。”
说完,吴涛一把抱起彩凤,给了她一个吻,然后蹲下身子,轻轻悠悠地将她平放在麦垛后面的地上。
两人彼此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对方,良久之后,吴涛郑重其事地说道:“以后我会经常给你写信,你不会孤独的。”
嗯了一声,彩凤含情脉脉地道:“吴涛你有空就写,没空就算了,我相信你,会耐心等待你回来娶我进你家门口。”
说话间,她迅速地解开衣扣,用饱含爱恋的目光盯着脸颊有些红晕的吴涛,幽幽地道:“来吧,吴涛哥,我早已属于你的了。”
稍事迟疑后,吴涛咧嘴微笑着,双手飞快地解开衣服扣子,这是他生平首次与女人发生肌肤之亲。
走的那一天,吴涛和村里的其他两个获准入伍的青年胸戴大红花,村里的父老乡亲都来送他们,又是敲锣打鼓,又是鞭炮,各种祝福的话语说都说不完,场面非常热闹,洋溢着喜兴的气氛。
另外两名新兵的家长有说有笑,乐不可支,孩子能当兵吃皇粮,是他们的福气,颜面上很光彩的,而吴涛的父亲却闷闷不乐,神情有些焦愁,他还是不愿送儿子去当兵,他厌弃战争,厌烦军队的生活。
看着儿子头上崭新的解放帽,身穿崭新的65式军服,脚蹬崭新的解放鞋,背褥,挎包,全身上下都是崭新的国防绿,这个老兵还是无法回复当兵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时的铁血激情,只是喟然长叹一声,淡然说了句,走吧!到部队要听班长话。
嗯了一声,吴涛纵身跳上村支书亲自驾驶的手扶拖拉机,突然间,他听见父亲在叫他,心中一动,他连忙回头,见父亲神色沉重地望着他,嘴唇翕动几下,想要对他说什么,可是没能说出口,向他摆两摆右手,随即转头离开。
注视着父亲那瘦高的背影,他鼻子陡然发酸,眼角湿润起来。
他当然不明白,父亲不愿送他当兵的缘由,他去的是南疆的部队,近些年南疆战事不断,父亲见过太多的战友惨死在眼前,心里的战争阴影一直挥之不去,不愿儿子将来步他们那一代士兵的后尘,尽管他懂得儿子当兵是保家卫国。
第340章 吴排长的故事(九)()
来到部队以后,吴涛凭借武术功底深厚的先天优势,加之肯用功,不怕吃苦,各项军事训练课目名列前茅,很快就在新兵连脱颖而出,新训结束考核时,他获得全优,被当时a师直属硬骨头七连的连长慧眼识中。(
选进a师直属硬骨头七连后,他更加勤奋努力,不敢掉以轻心,因为硬骨头七连是龙盘虎踞之地,资质极佳的兵还有很多,要想在人才济济的硬骨头七连斩露头角,谈何容易。
为了在藏龙卧虎的硬骨头七连脱颖而出,他拼命训练,做到军事素质与老兵争辉外,各种表现也极为突出,班里数他最勤奋,因此他所在的班内务和卫生评比经常拿第一,全连数他最好助人为乐,起码全连人每两天能穿干净的袜子和解放鞋上训练场。
为什么呢?
硬骨头七连是全训连队,每天的军事训练很繁重,晚上结束操课后,士兵们均已疲惫,脱掉汗淋淋,臭烘烘,脏兮兮的袜子和解放鞋,往宿舍外面的墙角一靠,任由它散发那独特的,足可以熏死一大片苍蝇的毒气。
这个时候,吴涛就抄起两个脸盆,把他班里的十余双解放鞋扔进盆子里,忍住那足以熏得他呕吐晕血的毒气,端到水龙头底下,在哗哗的水声中,挥舞着鞋刷子,噼噼扑扑的刷洗起来。
迅速搞掂他班里的十几双鞋后,看时间还充裕,他又去帮别的班刷那一双双鞋帮布满盐花,恶臭熏人的胶鞋。
经过一年寒心茹苦的耕耘,他的军事训练成绩在全连名列前茅,刺杀和格斗独擅胜场,射击课目盖过很多资深的老兵,组织纪律方面更是无人可比,不仅如此,他还收获了相当高的人气,他在全连的人缘极好,不少老兵仰慕他一身高强的武艺,竞相登门找他求教。
由于他无论军事素质还是思想政治水平均表现突出,十分抢眼,连长,指导员和排长无不欣赏他,器重他。(
指导员还特意找他单独谈过好几次心,知道他跟绝大部分农村籍士兵一样,希望通过从军这条路子改变个人命运,改变生活环境和家庭面貌。
因此,指导员勉励他说,吴涛同志你的资质禀赋极佳,是个天生的好军人,你入伍才一年时间,各种表观十分突出,超过很多军龄四五年的老兵,确实不简单,我和连长非常地看好你,认为你的发展前景可观,有大的培养价值,希望你戒骄戒躁,再接再励,争取早日立功,早日入党。
呕心沥血地拼搏一年,终于在人才济济的硬骨头七连脱颖而出,深受连队主官们的赏识,付出的艰辛和汗水换来的成果可称丰硕,吴涛心里很有成就感,可观的前景似乎并不那么遥不可及,他不得不叹服那个仗义援手他的那个俊美少年的眼光独到之极
。
他认为那个俊美少年才貌双全,大智大勇,称之为人中之龙毫不为过,这样举世无双的淑质英才若是加入人民解放军的话,必定大有作为,只是不知道此人现在身处何地?是否已经考上大学?
当兵的第二年,南疆爆发了大规模的战事,这对于年轻的士兵来说,既是一种幸运又是天大的不幸,建立功勋的机会来了,同时意味着他们为国为民披肝沥胆,舍生忘死的时候到了。
战争是勇敢者的游戏,是冒险家的乐观,吴涛本就是个血性男儿,经过一年钢铁熔炉淬火后,血液里蠕动着好斗的因子,胆气和豪气更甚从前。
他认为当兵才一年就能赶上战争,实在是太幸运了,因为他有机会在战场上施展拳脚了,一身好功夫也就有了用武之地。只要他的个人价值能够发挥出来,在军队的前景自然便会一片光明。
他想:连长常对我们这些兵说,只有爆发了战争,军人才能找到真正的用武之地,当初我狠下心肠,忍住与彩凤天隔一方至少三年的离情别愁,来南疆的部队摸爬滚打,究其根本动机,不过是通过当兵这条路来改变未来的命运,创造美好的生活环境。
如今南疆有大的战事爆发,我算碰上展示自我才能的机会了,一定要好好把握,为了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生活环境,为了不让彩凤稼进我家吃苦受累,为了后世子孙断了啃黄泥巴的命,我非要放手一搏不可。
那一年在南疆爆发的阵仗规模是不小,中国和敌国的军队在边界线上的一个不起眼的骑线上,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浴血厮杀,场面之惨烈,血腥之程度,足可以盖过抗美援朝时期的上甘岭争夺战。
当时,中国方面投入战圈的主力就是吴涛所在的a师,不过很可惜,他吴涛是硬骨头七连的兵,没机会像步兵连的那些热血男儿一样,在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是以他的才干仍然没能发挥出来,后来执行过两三次军事任务,如保护炮兵观察员深入敌军后方察明目标,引入己方炮兵实施精确打击,但他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表现平庸,毫无过人之处,未能立下战功。
为此,他十分的苦恼,十分的郁闷,不知是自己不够努力呢?还是时运不济?
虽然他曾被评为优秀士兵,获过军事训练标兵的荣誉,去年冬季班长服役满复员后,他又坐上了他梦寐以求很久的班长位子,打破硬骨头七连历来由资深老兵任班长的传统,可是此后他一直没有什么建树,难道他在军队的发展就只能止步于此了吗?
有一天,吴涛和全班的战士正在操场上例行训练,忽然听到副排长下令全排集合,说师部首长钦点的代理排长到了,是陆军学院大二的学员,不久前在我师的王牌步兵连,四连任见习排长,参加过惊心动魄的牢山攻防战,军事素质超强,实战经验丰厚,非寻常陆军见习官可比。
陆军学院大二的学员,军校大学生,这不是天之娇子吗?竟然还参加过据说异常惨烈,残酷的牢山攻防战,竟然还是师部首长钦点的代理排长,来头这么大,真的还是假的?
吴涛心头大为惊疑,同时又兴味浓浓,迫不及待地想见识一下这位被称为天之娇子的军校大学生究竟有何过人的能耐?
“同志们,这位就是我们一排的代理排长邓建国,他以前在我师步兵四连工作,现在师部首长亲自点了他的将……”
副排长将风尘仆仆的邓建国介绍全排战士
。
三十几双眼睛闪射着诧异的光芒,在邓建国全身下上扫来滑去。
体健筋强,血气方刚的战士们均难以置信,眼前还个容貌俊秀,气韵儒雅的白面书生竟然是他们的代理排长,还在炼狱里淬过火,还深受师部首长的器重,真的还是假的呀?
惊奇的目光来回地打量着新任代理排长邓建国,吴涛越看越觉得此人好生面熟,似乎在那里见过,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邓建国例行就职讲话的时候,他仔细一观察邓建国的言谈举止,是恁般似曾相识,他暗里告诉自己,这个学生官我肯定在那里见过。
为新任代理排长举行完就职仪式后,副排长命令全排的三个班继续训练,他自己则陪着邓建国在连队里到处转悠,美其名曰是让邓建国熟悉连队的情况,实际上是借机窥探邓建国的来头和底细。
邓建国的形象和气质太过文雅,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他与一个刚从炼狱里滚爬出来的铁血军人联系起来,再加之他对侦察作战领域以及侦察兵战斗技能训练的观念和见解,委实过于先锋,过于前卫,有悖于传统,这更让身为资深老兵的副排长不得不怀疑他邓建国跟其他的学生官一样,恃人傲物,眼高手低,自命不凡。
于是副排长决计试探一下邓建国的身手,看看此人是不是个名符其实的高手,他便用征询的语气向邓建国说道:“邓排长,同志们听说你是军校大学生,文化高,见识广,还参加过不久前的牢山攻防战,因此特别想请你给大家露一手,好让大家向你学习学习。”
当时的邓建国可没现今这般老成见到,他有时候还真喜欢当众炫耀他的本领,因而他不假思索,便踌躇满志地道:“好的,没问题。”
端巧这个时候,全排战士分成几个小组,正在练习持枪搜索前进,邓建国见他们均是高姿势持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