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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机会只有一次。”矮人再次开口了，“真是的，我可是很好心的呀。”
“……对不起。”马修撇开了陈真月毛茸茸的手臂，将自己粗壮的手拉在缰绳上，“我马上就回来。”
“语言是很强力的武器，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对吧，熊猫人？”矮人看着划破天际的绿影说，“好心好意配置了缰绳，我这是给他抉择的权利。”
“你到底想做什么？”陈真月开口问。
“你之前不是说了吗？最优解，有人预备好了特定的战场，用吸引你们的东西诱导到那里去。不过，现在的你，还有工夫担忧别人吗？”矮人将两只手从斗篷中伸出，他认真起来了。
陈真月看着眼前的矮人，眼神里露出战意，但更多的是畏惧。陈真月感觉自己在与那个矮人对视的时候，有一道寒流刮擦过自己的身体。
简直就像是第一次面对那个食人的无面者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陈真月除了握紧手上的剑，根本找不到第二个选项。
“噗嗤。”
先笑的是矮人，看着脸色严肃的陈真月，矮人先装不住了。
“别那么看我，我可是你的朋友。我们的敌人都是上古之神，在这一点上，大陆上所有的生灵都应该聚在一起。”
矮人边说边坐下，“我不会杀有潜力的后辈，更别说我不是你的敌人。”
“你以为我会信你这句话？”陈真月觉得很好笑，抵抗上古之神是大义。虽然大陆上很多人都只知道无面者，并不知道上古之神是什么玩意。
更别说他刚才的杀气是货真价实的，不知道杀了多少生物，才能培养出那种难以抵抗的气息。
一万，两万，还是十万？不，更多！
这个矮人到底是什么人已经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在他的攻击下占到便宜。
“当然了，为了击败那些触手怪，序列十位的力量是必须的。”矮人将斗篷揭下，这个过程有数十秒，在确认过陈真月看清楚自己的面孔后，矮人又将兜帽重新戴上。
“如何，这下可以相信了吧？”
“是你？”陈真月大惊，他见过这张面孔，与其说熟悉，倒不如说是刻骨铭心，“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按照原本的行程，我是应该死了。不过为了今天这一幕，我等了五次时间重置。”矮人抚摸着自己的心脏处，“当初是差不多死了，为了这幅身体的执念，又重新回到了这里。为了……那个拥有执念的假子。”
（本章完）
第394章 喂招（）
马修只是不喜欢思考而已。
战歌氏族是崇尚武力的部族，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他之所以会那么轻易地踏上绿龙的背部，就是看到了那个矮人所展示出来的东西。
卡片，No。22风领主奥拉基尔。
上古传说的卡片是无法复制的，这是独一无二的真货。
为什么他持有这张卡片，马修也没有功夫思考了。
荒废已久的大脑再一次启动，马修只想到一个很危险的结果，如果大哥和自己一样是乘坐绿龙前往吉尔尼斯堡的，那他很危险。
无面者确实不会飞天，最少目前没有观察到拥有羽翼的无面者。
但这种距离……马修拉着缰绳的手不由地颤抖了一下，绿龙飞行的高度距离地面用肉眼都可以估计，不过十层楼的高度，就在无面者的攻击范围内。
要是那些远古种的无面者，更不好说。
“大哥……”风中传来紧急的咆哮声，对于马修来说，最缺少的是时间，没有比这个更急迫的。
……
……
幽暗城炼金区，这里是十年前的终末之地。
在欧德历2037年的今天，这里将引来新的落幕。
粘稠又发臭的黑色液体在下水道中流通，老鼠与蝙蝠正在远离这场天灾的发生地。
在祭坛的两边，卢恩和莱纳彼此对视，双方在黑暗中擦出可以燎原的火星。
“也许很难以置信，但这就是真实。”卢恩将怀表收起，将它安放在盒子里，又和《岁月刻痕》一起放置在阶梯上。
每走一步，他都会在黑色的液体中留下自己的脚印，这大概是卢恩全身上下最接近人类的地方了。
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朝圣，每一步都带着决死的意志，当走到阶梯的最上方时，卢恩将书盒子一起放在地上，口中微微抖动。
“我等一下就回来接你们。”
莱纳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
自己在卢恩面前好像一切都被看破了，他至今还是无法相信，为什么那个男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作为弑师的狂徒，他当然不会相信卢恩的话。莱纳一直觉得，自己踏入了卢恩的陷阱里，所以现在不敢说话。
“人老了所以记忆力变差了，不过看到你这狰狞的表情，让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卢恩将手横在胸前做出了比较，“只有这么高，还流着鼻涕，一副你不同意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
“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莱纳长长呼了一口气，经过大脑短暂又高速地思考后开口，“你是想用言语击破我的柔软，让我手下留情吗？”
“不，仅仅是因为人老了，既然老了，就应该话多一些。”随着卢恩的口述，莱纳能够感觉到眼前的恶魔透露着疲乏，言语中也包含沧桑。
“真是可怜呀，你原本不应该是这种样子的，这是我的失误。”卢恩看着莱纳的眼神中带上了怜悯，原本他就是上位者，现在取回一部分阿瑟·福利的记忆后，说话也开始带有些老师教导无知弟子的语气了。
“哼，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莱纳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计划失败的反派，他轻描淡写地开口，No。49的刻印在他的手背点缀繁星。
那亮起来的刻印也只是亮起来了而已，除了表明身份，并没有太多的作用。
“这个持有的刻印可是No。49的，你如果要攻击我的话，可是大不敬。”不管行得通还是行不通，莱纳都打算将自己所持有的牌打出去试试看。
莱纳不相信卢恩不知道No。49刻印的身份，这就好比火妖法不带火妖，亡语牧不带恩佐斯！
但这种事情在无法无天的主面前，是行不通的。
更何况……
“你并不是祖先，同理，我也不是阿瑟·福利。无论是人类的身份，还是恶魔的身份都不是。”卢恩轻叹一口气，“我是卢恩·米寇拉！”
他否定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举措犹如一道闷雷，在莱纳的心中炸裂开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否定自己的身份？
这种眼神，这种力量，还有斯尼德的伐木机，都是伪装不了的。
如果这个身份被确认，出去之后高呼并表明身份，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聚拢在阿瑟的麾下。
现在的‘太子’和过去的‘太子’根本没有任何比较的资格。对于莱纳来说，卢恩否认自己的过去，也否认了自己的过去。
“阿瑟！！！！”
从未听闻过的暴怒传入卢恩的脑海，眼前的莱纳发出了不甘心的咆哮声。
“你要如此羞辱我吗？”莱纳指着卢恩大喊，“高举胜利者的姿态，说什么‘我不是那个男人’的话，明明什么都算计到了却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对此，卢恩只是看着，看着，最后点头。
“我不过是窃取了阿瑟的名字而已，现在的我，是时候归还这个名字了。”
——轰
撕裂空气的加速，当卢恩反映过来的时候，铁拳即将命中卢恩的脑门。
“别开玩笑了！”第一拳擦着卢恩的身体而过的时候，莱纳加大了力度。
“让你装，让你装，让你装……”每一拳都带着足矣撕金裂石的力量，一开始卢恩确实没有挡下来，在承受了最开始的三拳后，卢恩的瞳孔开始流转着两种颜色。
藉由着上古传说之眼，卢恩看清楚了莱纳每一拳的动作。
——嗒
就像在雨落的地方避开每一滴雨珠，常人眼中不可能之事被实现，每一条轨迹都被大脑计算出来，藉由着入微的观察力，卢恩看到了每一拳的破绽。
整个空间里的空气流动仿佛停止了，时间的流逝在那一刻变得极其缓慢。
对正常人来说并没有丝毫的变化，对于卢恩所看到的现实来说，莱纳的动作已经被‘减速’到蜗牛的地步了。
在这种情况下，一切刚猛的拳法都变得微不足道，如果打不中，攻势再怎么猛烈也没有意义！
在莱纳眼中，卢恩就像拥有预知能力的坐馆宗师，并不是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仅仅是因为宗师见过了太多踢馆的人，常年累积下来的经验让他知道对手的下一步会怎么走。
而莱纳才意识到自己一个薄弱点，自己全身上下几乎所有的武艺都是阿瑟所传授，用这样的攻击，怎么不被察觉？
十六年前，巅峰时期的阿瑟会被自己送入火海，不过是捡了古尔丹的漏而已。
十六年后，只有少年模样的老师根本无从畏惧——这是错的。
原来自己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老师。
莱纳的攻击为之一缓，他决定换一种攻击方式，侧下身子，用腿出击。
这是从熊猫人那里学来的另一种腿法，似乎是某种动物的名字，出击的时候同样刚猛——莱纳所有的攻势都是如此。
但是……打不中的攻击，没有任何意义。
卢恩的步子非常沉稳，但是在莱纳变招的时候，他的速度更快，就像反制一样先变。
他轻盈的就像一阵风，没有任何多余的小碎步在粘稠的地上溅出一小道浪花。
活步。
用最小的步子间隔开最大的距离。
以人类的身体做到可能还要好几年，但是如果内部都不是人类的构造的话，腿部肌肉的蠕动就是比较容易的了。
卢恩明明只动了一下，但是跨越的距离根本不是莱纳在一步间可以跨越的。
莱纳听说过这个传闻，阿瑟等四人都曾经在熊猫人的坐馆下修行过，他们每人都习得了最少一种武术的奥义。
现在莱纳见到第二种了。
将手缩起，在莱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卢恩的手抵住了莱纳的胸口。
“寸劲。”
肌肉猛然收缩，一股莱纳从未感受过的力量被手上传达到他的胸口。
人体的发力方式一般来说只有两种，关节屈伸发力是比较常见的一种，比如两腿弯曲登直，又如手臂弯曲伸直。
在莱纳的眼中，那段黝黑的手臂就是一根移动的攻城木桩。
胸口的骨头似乎断了几根……
巨力之下，莱纳被轰击出了台阶，他一个侧身，避免将自己沾上那些黑色的恶臭液体。
“好强。”莱纳擦去了自己头上的汗珠，从一开始自己攻击到位，其他的攻击都落空了，不，倒不如说是被看破了而躲避开，而不是没击中。
前者是运气，后者就是实力了。
一想到这里，莱纳的心脏愈发有力地跳动，那来自上古之神的暗影能量开始侵入他的身体。
毕竟请神容易送神难，长此以往，暗影能量就是占有了。
“呼……呼……来吧，阿瑟！”莱纳晃了晃头，终于回忆起了所有的片段，自己的攻击落空了，一切都被看破。
这是理所当然的，用那个男人教的东西来近战，若是不熟悉才是怪事。
莱纳仔细看着登上祭坛的卢恩面露不屑，他想到了令人嘲讽的事情。
若是在熊猫人的术语中，他们刚才的对战叫做喂招，一般只会发生在亲密无间的老师或者友人之间。
“切。”
幽静的空间里，不断回荡着愤怒者的呼喊，回应着那声音，莱纳拿出了一张卡片。
卢恩只感觉危机如暴雨降临，那不同于自己所见到的任何武器。
带着锋锐的刃，在被铸造出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它只是一柄为杀人而出现的武器。
（本章完）
第395章 弑师的刀（）
“血吼……”
就算没有见过，但是只要看到那个武器的大致轮廓，卢恩也轻声呼唤出了那个名字。
那是格罗马什·地狱咆哮的武器，曾经他用这件武器斩杀了玛诺洛斯，以此证明了自己的存在。
如今，莱纳手中的这件武器让他更加疑惑，如果不是正品，那就只是赝品。
一想到赝品，卢恩也就释然了，格罗马什太过于出名，市场上出现一些炼金术士所仿造的血吼也不出奇。
另一边，莱纳开始算计自己的胜率。
既然身处领域内，皇帝所持有的特权让自己用不了法术也召唤不了随从，唯一的方法就是比拼武器。
自己的老师有艾诺辛斯战刃，自己也有相应对的武器。
现在表面上暴露出来的危机，是如何攻击到眼前的恶魔。
“阿……瑟……”莱纳咬牙切齿地说，恨不得将对面这个恶魔碾碎，将其骨头碾成齑粉再咽下去。
在背叛阿瑟的日子里，早已经身经百战。他见过不少以敏捷出名的冒险者，但是这么灵活又毫无踪迹的似乎还是头一次见到。
仔细想想，过去自己老师出手杀敌的时候，似乎都没有什么动作。不念咒，也不移动。
就这么简单，挥手挥过去，从卡片里召唤出来的仆从恶魔就会将敌人撕碎了。
莱纳这才意识到自己踏入了一个误区，缺少时间的是自己。如果让阿瑟，或者说卢恩恢复过去的力量，自己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有了伊利丹的武器后，莱纳更加确信这点。
如果恢复势力更不用说了，在艾泽拉斯商会的情报网下，就算是自己也躲藏不了多久。
想通了以后，莱纳的手握住了血吼斧柄的缠巾上。
就算只是赝品，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多格的铁匠拥有得天独厚的制作条件，天然的温度再加上千锤百炼的手艺，就算是不上乘的矿物也可以制作成优秀的武器。
再加上手里的这柄血吼是自己见过真迹后的复制品，凭借着记忆力，莱纳尽力描绘出了大致的图形和数据。
比起真货来说，这件血吼缺少的只是染血的氛围吧？
‘砰’
卢恩只看到了武器的大概，剩下的血吼情报要靠交战来确认。
思考得到了结果，行动派的卢恩重新召唤出了艾诺辛斯战刃，并将其高举过头顶。
他高高地从祭坛上跃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落下锋锐，就像格罗马什的劈斩，在上古时代，就是这样斩杀了深渊领主。
面对这样的跳劈，莱纳也有应对的手段。
就算对自己手上的仿造血吼有足够的信心，莱纳也不能将其用作硬碰硬的手段。
那么剩下的选项就只剩下一个了，避开卢恩的攻击！
——人和野兽最大的差距在哪里呢？
不知为什么，在那个跳跃的瞬间，莱纳想到了自己求学时，被问到的问题。
“如果非要说有个结果的话，就是理性吧。因为知道可能才去行动，思考得出了结果后，理智遏制住本能。而后者，不过是只会遵从本能，让肉体服从于直感的战斗机械罢了。”
那个即将步入老年的男人是这么说的。
对，无论如果都不能去躲避。
避开的方案被否决，莱纳瞪大了双眼想要看清楚卢恩的攻击。他要超越过去的自己，在以前只是偷袭的攻击做到过去未曾做到的事情。
只有这样，才能摆脱自己的执念。
在高度集中的意识里，在比瞬间更短的时间概念里，艾诺辛斯战刃的刀刃擦着莱纳额前的碎发经过，那个时候只要卢恩稍稍用力，刀刃就会在莱纳的额头上划出血痕。
不过双方都已经明了，刚才的那些对拼，已经是最大出力。
血吼和艾诺辛斯战刃已经猛烈地撞在了一起，一边拥有上古之神的暗影能量，一边拥有恶魔的邪能之力。
原本就龟裂的地板被彻底击碎，在双方第一个交接的地方，已经看不到完整的痕迹了。
祭坛彻底地裂开，两张传说卡也掉落在地上。
若是在二十天前，卢恩说什么也要优先去恢复祭坛。
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卢恩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不拔除源头，在怎么弥补也没有用处。
想要一劳永逸，只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上古之神的棋子之一，莱纳就是拦路的第一个问题！
“老师，如果碰到了比你弱小的敌人向你求饶，你会怎么选？”
似乎过去有人询问过这个问题，还是个会流鼻涕的小屁孩。
没有求饶的话，也没有饶恕的话。
最简单的解答脱口而出。
“既然已经手握刀剑与我敌对，那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