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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体有什么不同吗？”卢恩听小恶魔的口气，就感觉对方在看一样盘中餐似的。
“仔细听我说完。”小恶魔脸上有些不悦，不过这不是针对卢恩的，“我是长生种，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我几乎不会死。可是这个肉体是人类小孩的。这个叫做柯罗诺斯的小孩被人谋杀，身体放置在我的祭坛前。在我苏醒的时候，他刚刚死去，身体在这段岁月里慢慢腐烂。”
小恶魔将袖口往上卷，露出了惨白的手——那上面包着层层的裹尸布。
“这下面是接近腐烂的肉体，我猜那种样子你是不会想看的。”小恶魔露出了嫌弃的样子，对象是他自己。
“可是我没有闻到任何的尸臭。”卢恩确实有过杀人的记录，在自己还叫做阿瑟·福利的时候，可不是什么善茬。更被说改变阿瑟人生的第三枚齿轮——猎巫行动。在那场宛若屠杀竞赛一般的夜晚，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记忆深处确实有这么一段信息，在猎巫行动中，所有和上古之神/暮光之锤有关系的家族被肃清，堆积如山的尸体被送往无面者平原。
但是在统计结果出来之前，尸体都是直接放在联盟王室的操场上的。
很臭，又很恶心，用发霉等词语来形容都是一种夸耀。
浓缩过的橘子味工业清洁剂？
不管怎么说，卢恩每每回想起来都会觉得想吐。
“两个原因。第一，我都有用炼金药剂除臭。第二，我很少在外人面前显现，所以其他人闻不到。而你之所以闻不到……”小恶魔顿了顿，“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嗅觉越来越差了吗？”
“嗅觉？”卢恩楞了一下，他确实只问到了一点点刺鼻味，他还以为是成为恶魔的副作用。
“只要使用上古传说，都会有这样的副作用。精神力上会加强，可是肉体上的感知能力会逐步削弱。”小恶魔指着卢恩说，“你会逐渐失去嗅觉和味觉，你的鼻子和舌头在未来都会成为摆设。”
卢恩吓得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不是现在。是将来。”小恶魔说完摸了一下自己的手，“你要看看裹尸布下的狰狞吗？”
“别，还是算了。”卢恩咽了口唾沫，“也就是说，现在的你是亡灵？那不是和辛德拉苟萨一样？”
“差多了，人类怎么和巨龙比？”小恶魔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总而言之，你的肉体是我看过最出色的。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打算了。不过我需要你心甘情愿地将身体交给我。”
“恶魔的身体，龙的心。只要以恶魔为理由，我可以为所欲为不受约束。龙王的职责，让那些东西随风而去吧。在我看来，这是丢到地上都不会去捡的垃圾。”小恶魔叹了一口气，他将胸口的那朵小百花摘下，轻轻地放在了卢恩的头顶上，“终有一日，我将铸造白骨的花环为你的冠冕。而今日，我也以龙王的名字为你加冕。接下来……”
“安心休息一下吧。你不会同意的，这我知道。所以我也只是想想。”似乎做完了什么庄重的意识，小恶魔也学着卢恩的样子蹲坐在墙角，两人看起来就像是哥哥带着弟弟，相互依偎在一起。
也只有这种时候，卢恩才觉得对方不是龙王，也不是寻求交易的恶魔。他只是披着孩童的外衣而已。
可转念一想卢恩又觉得惊奇。到底是谁，让小恶魔被困在孩童身躯里呢？想不通，谜团更多了。
“好好休息吧，1个小时后我叫你。”过了几分钟，小恶魔开口道。
“等等，我休息够了。”才怪！
卢恩拍了拍面，想让自己变得清晰一点。他之前的精力都用在消化小恶魔的爆炸信息了。
“我们去地表……”
他突然愣住了，钻心的疼痛从背后袭来，深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卢恩保持着起身的动作都还没有来得及站直，就又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为……为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呀。卢恩只感觉喉咙一甜，血液也沿着嘴角流出。
“不客气。”小恶魔说，他的手上是萨拉塔斯·黑暗帝国之刃。那柄上古之神的残躯直接戳穿了卢恩的胸口，将能量融入血液中后，就连喷涌出来的血也是深绿色的。
在倒下之前，卢恩还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为什么？如果要杀自己的话，刚才在回忆的时候就可以动手了才对。
“也许你会觉得意外，不过我可是按照用户条约来做的。毕竟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要是强买强卖可就不好了……安心，报酬你早已经支付过，购买的服务就是在今天将你杀掉。”
小恶魔的手上凭空出现了一个魔法卷轴，摊开来之后卢恩看到了自己的签名。
阿瑟·福利……还有末日的字眼。
署名上的文字已经模糊不清，不过卢恩还是看到了，那类似背刺的字体。
“过去的你要求我杀掉未来的你。”小恶魔晃动着匕首说，“好险现在还在熊猫人皇帝的领域内，不然萨拉塔斯可不会乖乖合作。毕竟你既被龙王选中，也被古神选中了。”
“呃……”血水喷涌而出，卢恩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他只能死死地盯着小恶魔，要将那张冰冷的脸记在心里。
“别用那么可怕的表情看着我。”小恶魔将匕首放回到卢恩的口袋里，轻叹了一声说道。
“安心睡吧，为过去所犯下的罪孽赎罪。”小恶魔的神色肃穆，就像即将吟唱赞美诗的牧师。
“当你苏醒之日，这个世界将会改变。那埋了2000年的伏笔，将依次展现。”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本章完
第439章 卢恩之血·死亡抗体（）
“没想到你下手那么快。”黑暗里，响起了冷漠的声音。
小恶魔连头都没有抬，他知道来者是谁。这个世界上，拥有如此浓烈黑龙族气味的家伙只有三个。
奈法利安在部落当神棍，拉希奥在当安戈洛使者的忠犬，那剩下的答案只有一个了。
来者是那一位公主。
“呦，奥妮克希亚公主，是什么阴风，把你吹到活死人的墓葬里来了？”小恶魔换了一副面孔问。他默不作声地将手伸向背后，将卢恩的血液藏于手指间。
但是回答他的，是含着高温的龙息。
“喂喂，很危险呀。”小恶魔摇了摇头，他轻轻一挥手，金色的沙砾降落在地面，将火炎驱除在了结界之外。
“不就是代劳杀了一次吗？就算我不做，你也会做的吧？再说，之前在多格的时候，你不是推过一次了吗？”
“”奥妮克希亚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形，不知是因为被小恶魔的话语戳中了伤口还是别的原因，她漆黑的双目变得猩红，似乎有大打出手的意味。
“喂喂，我可是按照契约行事的。”小恶魔看她似乎有怒气上头，急忙说道，“我可不想坏了我的招牌。”
“我知道，可还是无法接受。”奥妮克希亚说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停下。”小恶魔的眼神立刻变得坚定起来，“如果我们内斗，只会让其他人看笑话。”
“你杀死了我的丈夫，让我不报复？”
“你在装什么傻？黑龙公主会不知道这个？”小恶魔露出了嘲讽的笑，他盯着奥妮克希亚的倦容说，“某个家伙在过去犯下了七条罪状，正好符合吉尔尼斯堡外的壁画大厅。所以他决定要死亡七次，为过去而赎罪。这些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奥妮克希亚！”
在被混乱充斥的地下里，奥妮克希亚无话可说。就像有一盆水浇灭了心头的火。
如果小恶魔不做的话，大概她自己也会忍痛下手。
正是因为跨越了死亡才能无所畏惧，这是普通上古传说做不到的，而只有卢恩才能做到的事情。前往影之国后不死，因为本质上只有死者才能进入影之国。接下来不管卢恩怎么浪，只要死亡，他的灵魂就无法安息。
这是惩戒，因为他冒犯了生者与死者的分界线。
“既然你来到这里说明了一点，你和安戈洛使者有约定对吧？”小恶魔带着半质疑的口吻说。
这一次也是无法回答的事实，奥妮克希亚无法反驳。
“当初在多格的时候，我就觉得是有人背叛了我们星界塔，所以才毫无防范地被攻击了。可是no0可以控制一切上古传说的时候，我又认为是我们之中有人控制才造成那样的结果。尽管结局相同，可是所造成的影响完全不一样。可惜呀，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了疑点。”
小恶魔冷哼了一声，他站在制高点问，“安戈洛的使者许诺了你什么好处？不会是龙族的复兴吧？”
“不，远比那要沉重的多。”奥妮克希亚否认道，“他将一劳永逸地解决上古之神的问题。”
“原来如此，如果上古之神可以一次性解决地话，卢恩也能从者些年的束缚力解放了。”小恶魔说完脸色一变，不悦地说。“切，比我们千年的盟约，你更相信那个家伙吗？”
“龙族在泰坦面前太渺小了，作为来自安戈洛的泰坦使者，龙族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你变了。”小恶魔愣了愣说，“当初毁灭暴风城的女伯爵已经死去，你从阴谋家变为了衡量利弊的策士。拥有子嗣，真的有那么大的改变吗？”
小恶魔退后了几步，他将背部露给了奥妮克希亚，自己则朝着她前来的方向走去，准备前往地表。
“安其拉呢？”在交、叉而过的时候，小恶魔问道。
“我让索莉娅吸引了她现在应该快到联盟东北部的边境了。”奥妮克希亚说。
“哈哈，连欺骗女儿都可以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果然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母亲了。”小恶魔说。
“也许吧，我希望她活着。”奥妮克希亚说，“她在未来会面对更多的困难，为了生存，我必须将她推下山崖。”
“就像鹰对待自己的孩子，拿生死做赌注。果然你身上的龙血并没有冷呀。”小恶魔慢慢远去，他收起了笑容，沉声说道。
“再见了，我的侄女，希望这一别，不是永远。”小恶魔向着黑暗挥手道别，“记得将另一半面具交给他。”
“都说熊猫人说祸害遗千年。你我都是祸害，叔叔。”
几秒钟的愣神后，小恶魔问，“可可怎么了？”
“快死了，不过对她而言，死亡也是一种比较好的结局吧？”
“啧，她可不能死。”小恶魔嘴里说着恶狠狠的话，但是下一刻，嘴角又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因为”
“她可是献祭用的贡品，从她出生开始，就决定好了。”
弥漫的尘埃席卷迷宫，巨龙的影子略过接近漆黑的壁垒直到地表。
在确认小恶魔离开后，奥妮克希亚走到了卢恩身边，静静地端详着他熟睡的面孔。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沉睡了，别人需要一辈子去走的旅程，你压缩到了二十天。”
她说着，拿出了一张半截面具，那是从索莉娅脸上取下来的，现在破损的面具合二为一。
“现在，传说苏醒了。”那过去由美猴王所制作，送给少昊皇帝的半截面具终于开始接合。
几秒钟后，二者合一，曾经用来驱除煞的面具覆盖了卢恩的另一半脸。
“可可需要去冰封王座，你需要去卡拉赞，这是一种抉择。”奥妮克希亚在卢恩那张铁青的面具上吻了一下，“无论过了多久，我都会等你。”
从暴怒的黑龙公主，到疲乏的龙母。奥妮克希亚都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少。也许是过去对人类的好奇，才让自己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已经，有几百年了。
如果当初如果不相信奈法利安的鬼话，自己会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奥妮克希亚轻声叹了一口气，她看着那张铁青的面具，哭着，嘴里又笑着。
“终于能够在这里解决一个祸害了。希望你的小伙伴们，都给力一些吧。”奥妮克希亚脑海里漂闪过了许多影子，她的眼神逐渐坚定。
因为从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你来啦？”奥妮克希亚问。
带着故人重逢的语气，奥妮克希亚再一次见到了被蓝龙之王选择的女孩。
尤菲李。
本章完
第440章 尤菲与面具（）
在那黑暗里，响起了很轻微的新脚步声。
“你来啦。”奥妮克希亚的声音很轻柔，就像母亲对待远游归来的孩童。
“四天未见，你还是没有什么改变呀……不，除了实力，你似乎变得更强了。”预言中隐含着感情，关于眼前的尤菲·李的身份依旧是一个谜团。不过奥妮克希亚已经有了些许眉目，接下来需要去寻找的就是证明自己对错的证据。
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想，那么，在阿瑟身前所制定的计划里，很有可能疏漏了自己都不知道的一环。
因为担心计划泄露所以没有告诉任何一个参与者全貌，只给予相对的任务去完成。
如果用阿瑟的话来说，就是。
“如果愿意相信我的话，大家做好齿轮的工作就好了。最后一击，由我来终结。”
“对，我很信赖你的。混蛋。”奥妮克希亚小声说，她看着尤菲，脸上再次露出了公式化的笑容。
“你是卡特拉娜……”
“不，那并非真名。叫我奥妮克希亚吧，这是我的本命。”奥妮克希亚的脸上就差写着温柔了，她看着尤菲的面貌，似乎要将那张记在心里。
普通人的成长都是连续性的，我们从小就知道了，应该做什么，如何做什么。到底要不要走捷径，这些都是有答案的。
就算强如阿瑟，探索的轨迹依旧没有和普通人有太大的差别。
但是眼前的尤菲不同。
曾经的她没有出现在任何一条时间线上，这也意味着没有办法预判对方未来的成就。
在前四条时间线的变化里，乱入了一个无法预测的人物。无论高低，都不是奥妮克希亚能够做到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态度，自己才带着怀疑给予了她No。12埃德温·范克里夫的上古传说卡。
接下来的事情也超乎自己的预料，卢恩提早一天进入了巴比伦，将一切的节奏打乱。这破坏了自身的计划，又或者说……
“这些都在你的计划内呢？阿瑟……即使是安其拉，也是成为你改变世界的棋子？”奥妮克希亚不敢否认这个可能性。她自身也无法权衡好处。
为了永恒地消灭上古之神，而短暂失去一段时间的女儿。
这是赔本的买卖吗？
“不。”奥妮克希亚缓缓地摇摇头，她意识到自己踏入了一个误区，将自己的女儿作为商品放上了天平，从一开始，自己作为母亲就失格了。
如同克尔苏加德和永恒龙王所言，自己比起母亲的话，更像一个知心大姐姐。尽管性格在千年的死亡里稍稍改变，可依旧没有体会到爱。
“奥妮克希亚小姐？”尤菲并不知道，就在刚才眼前的女人心里到底想了多少东西。
“抱歉，走神了。”奥妮克希亚说，她缓缓起身，将卢恩身边的位置露出了一小块。
“你不是找了他很久吗？过来吧，你确实有资格坐在这里。”这句话并非违心，说实话，和另外一个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奥妮克希亚绝对是不愿意的。
但是她也有另外的考量。
一是自己没有彻底查清尤菲的身份，不好翻脸。
其次，自己也从克里米亚那个女人口中得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最后，奥妮克希亚认为眼下，蓝龙之王的抉择者是一个不错的战力。如果能够拉拢过来更好，最不济也不能当敌人。
看着在墙角昏睡的少年。尤菲觉得身形上有些眼熟。
这时奥妮克希亚将面具彻底的揭下，露出了一张不怎么清秀，肌肤上印刻着无数黑色魔纹的脸庞。
“少……爷？”
即使脑海里构想了不知道几回，尤菲都没有想过再次见面的时候，对方会是这样的姿态。
“您怎么变成这样了？”尤菲下意识地移动，她的脚步十分慌乱，原本盗贼的步伐完全失去了灵动性。若是有新兵教官在此，绝对会让负责训练的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少爷，少爷，少爷……”
短短几秒钟，尤菲已经来到了卢恩的面前，即使鞋底裹上了厚厚的有机泥也毫不在乎。
可是她即将触摸到卢恩的脸庞的那一刻，魔纹亮出了自己的色彩。
黑色的肌肤替换了卢恩的表皮，脸部也变得狰狞。
“吓！”
尤菲的手一阵抽搐，她都不敢相信少爷变成了这种样子。
明明只是分别了三个星期才对……明明已经见面了……
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