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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呀，时候到了。”
“时候到了？”加尔鲁什用斧头做出了威胁，用不容反驳的口吻喝令道，“说清楚点。”
“这和你这个怪物又有啥关系？哦，差点忘了。”马修将双手抱拳，做出了进攻姿势，“俺也是怪物。”
仅仅一瞬，马修的身子就不见了，这速度快到加尔鲁什都难以捕捉。
每一步，都在地上踏起微弱的尘埃。
“这家伙，这步伐……”加尔鲁什心神一动，他也顾不得攻击莫德雷，身子一闪也消失地无影无踪。
而这一切，莫德雷都看在眼里。
他有些愣神，听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兵器敲击声，感觉分外刺耳。
第八十三章 兽人的心（）
所谓疾风步，本来就是某个职业引以为傲的技能。
在遥远的过去，黑暗之门纪元初期，刚刚来到艾泽拉斯索多玛的旧部落开始了对这个世界的入侵。
当时派出去侦查的除了正常的尖兵，就是兽人剑圣。
这个职业是一种极大的赞美，毕竟只有极大武力者，以及大坚韧者，才能练习各种技艺。
每一把刀刃下，隐藏的是无尽的杀机。
在旧部落与旧联盟对战的初期，联盟不少将领都死在兽人剑圣的刺杀中。
其中最要命的技能就是疾风步，这个技能能够让使用者达到近乎隐身的状态，万一一击不中，还有第二次的机会。
不过下一次，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很少有兽人剑圣会使用疾风步进行第二次的刺杀，因为在攻击，也就是疾风步解除的状态下，不是对方死，就是自己死。
千年后，兽人剑圣的名号几乎失传，所留下来的技能也没有几个人能够修行。
直到2000年后的时代，才出了一个能够修炼古老技艺的兽人，他的名字叫做马修·卡拉。
肉体素质是普通兽人的三倍，步伐也比一般兽人轻盈，练武的资质也很好，性格也不差，至于年轻——谁没有少年痴狂的时候？
唯一的缺陷就是脑子不怎么灵光，看上去就是那种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类型。
好在有莫德雷这个擅长全局指挥的兽人在，二者只要合力，马修的缺陷也可以被弥补了。
对于部落来说，马修的出现意味着古老技艺重现人间。
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也是为此，萨尔来到了战歌氏族的部落。
他奉行上古传说本身的规则，静静地看着部落重获新生。
……
……
巨斧碰撞，金属轰鸣。
空气中，只见道道光影交错后，缓缓而下的尘埃。
在这即将迎来丑时的时间段里，黑夜丝毫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对决。
两个兽人外貌的战士，完全违背了作为生物的基本准则。
以莫德雷的眼睛根本捕捉不到眼前的对战。
那是纯粹的肉体与技艺的碰撞，他除了听到武器交错声和暴喝以外，什么都没有。
如果这才是真正的战斗，那么之前加尔鲁什就是在放水。
能够在肉体上战胜加尔鲁什的，唯有肉体更加强悍的家伙才行。
马修以不到30岁能够摸到剑圣技巧的精髓，本就极为难得。
当技巧重现后，需要的就是与之匹配的身体。
为此，马修在全氏族都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和恩师做了一个交易。
和莫德雷走上的道路截然不同，一方面是运用超自然能力改造自身，后者选择的道路是……
“你这个怪物！”
加尔鲁什嘴巴上那么说着，心里却是无比的畅快。
和莫德雷战斗只能用憋屈来形容，可是和马修战斗，似乎这个亡灵躯体都要活过来了。
也是在这一刻，加尔鲁什能够感觉到，自己突破了生与死只见的差距，再次感受到了生命的奇迹。
他好像在呼吸，全身上下每一处的器官都在抖动。
亡灵的身躯发出了垂暮的哀嚎。
他差点就要喝彩了。
“你，的名字？”加尔鲁什大声质问道，态度从不满到惊讶再到欢愉，不过手上的动作截然没有慢下。
再一次的攻击后，马修暴喝一声，用力将加尔鲁什甩开。
加尔鲁什也借力跳出了十米远，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你这家伙，不是兽人吧？有巨魔的血统吗？”加尔鲁什轻松地将影之哀伤抗在肩头问，“披着兽人外形的巨魔，不，巨魔没有那么厉害。我只要一只手，就可以捏断巨魔的喉咙。不管对方是暗矛巨魔，还是黑暗巨魔，都是垃圾。”
两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马修使用一切能够被自己使用的时间，去恢复体力。
对此，马修正面被愈合的伤口，即便肉体被修复，他依旧很吃力。
心脏猛烈地跳动，如果用数据来计算的话，马修自身心率已经超过了600分钟，还有上升的趋势。
也正是因为这样，马修才能在力量上与加尔鲁什短暂持平。
而且这种能力是有代价的，同时也有着某种极限。
被开膛破肚确实很恐怖，不过这种伤势巨魔都可以愈合。
只要没有被洒下抑制的药物或者剧毒，先天没有缺陷的巨魔都可以依靠摄入营养，来回复肉体上的伤痕。
也难怪加尔鲁什会觉得马修会是巨魔混血，毕竟那种愈合力，加尔鲁什从来没有在自己的同伴身上见过。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都决定不杀你了。”加尔鲁什将刃口对准马修的前方，“一旦死去，所有的秘密都将归于尘土，活着的你，比死的更有价值。”
通常人都是反着来，就像研究巨龙的尸体，不管怎么做都存在风险。
活着的巨龙比死的巨龙更加宝贵，但是只要有点尊严的巨龙，都不会放任对方践踏自己的身躯。
加尔鲁什有这个自信去活捉对方，所以力度只有全盛状态下的六分。
马修没有，所以每一次都是杀招。
实际上马修也快控制不住自身了，有某种嗜血的冲动在全身扩散。
马修能够抑制住，靠的是一颗兽人的心。
细密的鳞片在马修的体表出现，不过那上面的纹路很青涩，就像刚出生的蜥蜴颈部，披着和肉颜色相差无几的粉红色鳞片。
“这是……”
加尔鲁什瞳孔里也有火焰闪过，他下意识地将手指伸出，又马上缩回。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已经不是兽人了，和那个萨满一样。你们都为了力量抛弃了自身种族，何等的悲哀呀！”
加尔鲁什放肆地笑着，呐喊着，“萨尔，你看到了吗？不止一个兽人走上了这条路！事实证明，不管嘴巴上多么高调，都逃不开力量的束缚！”
“俺不懂，可是对于俺来说，力量就是力量。”马修终于说话了，心率回复到正常水准，涨红的脸也返回原来的面貌。
他紧紧握住手上的奥金斧，可惜道，“俺现在将它握在手心了。”
“是吗，可是……”加尔鲁什藏住了后半句话，在心里说。“你就要死了。”
在熊猫人的词典里，这种状态叫做回光返照。
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第八十四章 弱冠的勇士（上）（）
加尔鲁什从来不觉得，主动追求力量有什么错。
当那种弑杀的快、感在身体里流动的时候，加尔鲁什才能够体验到活着的美好。
成为上古传说，几乎永生不死。
但是欲望与触感，这些东西都只有活着的时候才能感受到。
“我已经死了，今天你也要死。”加尔鲁什冲着马修说，“感受最后的温暖吧，兽人！”
“嘿嘿，俺呢……还没有活够！”
马修朝着加尔鲁什飞扑而去，两件武器在空气中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极其贵重的奥金斧应声而裂。
它折断了。
武器原本的宿命，就是磨损直到这段的那一刻。
在香台上接受他人的供奉，绝对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马修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和加尔鲁什的差距。
当初和克尔苏加德战斗的时候，他没有使用这个能力，因为那个老魔法师，拥有将自己冻住的能力。
即使再怎么强悍，只要不能动，武器就没有任何作用。
他有所觉悟了，从那绿龙背上跳下来的时候，心里就有种声音。
它在叫自己逃呢，呵呵，世界上，哪有逃跑的武器？
而今日，折断的日子到了！
“啊！！！！”
他如猛虎呼啸山林那般狂傲，嘴巴里最后凝聚的，是凄厉的惨叫。
“到结束的时刻了！但是俺还有一个机会！”
破碎的奥金锭随着马修的呼喊，突然飞了起来。
在这个瞬间，马修突然理解了。
为什么那个加尔鲁什，能够操纵一直控制疾风。
其实不是的，只是那个亡灵，一直在使用剑圣的某种技能罢了。
技艺的极致，千百年来，再也没有人能够大成的技能——剑刃风暴。
在这种技能下，弱小的风被加尔鲁什奴役。
反正加尔鲁什在千年前就一直这么做的，他也不怕引起元素反噬。
“原来如此，有些时候，战斗就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俺明白了……”马修喃喃道，他看着前方，距离自己只有六步远的加尔鲁什，露出了微笑。
手指在虚空中一握，明明手上的奥金斧已经折断，只剩下了斧柄，但是马修的一举一动，都似乎在切割某种看不见的东西。
“这是……”加尔鲁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气势。
与他面对的敌人，要么比他强，用极其可怕的气势将其碾压。
要么比他弱，被加尔鲁什自身用可怕的武力碾压。
像马修这种近乎虚无的气势，加尔鲁什从来没有见过。
马修好像在，但是又好像不在。
他只握着武器的柄，上面没有任何的利刃，但似乎又没有握着能够致人死亡的刃。
一时间，加尔鲁什都不知道马修在做什么。
加尔鲁什只能试探性地将影之哀伤往前伸，刃口上流动着湛蓝色的血珠。
对，近点，再近点。
在加尔鲁什靠近的时候，马修也是那么想的。
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力气都在渐渐消散，唯有手上的气力，没有丝毫的减弱。
挥剑，就是俺全部的人生嘛？
能够死在冲锋的道路上，好像也不赖。
正于20岁，马修在生死关头，步入了几百年来从未有人触摸过的境界。
也许当初传授马修武艺的潘非洛夫，都没有想过，自己无意之中，教出了一个怪物。
空气中，尘埃散尽。
露出了两张可憎的面庞。
加尔鲁什的步子已经靠近到三步近，影之哀伤的刃口也马上触摸到马修的脖颈。
只要稍稍用力，加尔鲁什就能将马修杀死。
就算生命力顽强如巨魔，头颅掉了也活不了。
死人？还是活人？我要研究死尸好，还是活物好？
加尔鲁什不禁发出了这样的疑惑。
同时，马修的内心也在挣扎。
他快坚持不住了。
在汗珠都分泌不出来的夜晚，手臂上的温度不断攀升。
身体里大部分机能都停止了运作，马修也因此，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冰冷。
也许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自己就接触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所谓的武道天才，其实都是虚妄。他曾经在多洛特的大草原上，见识过巨人与人之间的战斗。
只是因为肉眼亲眼见过那种堪称奇迹的对决，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模仿那种技巧。
这么一想，挥剑，似乎就是俺全部的人生了。
因为除了杀人，俺啥都不会。
俺累了，不过在那之前……
马修看着加尔鲁什，那近乎憎恶的面目突然减弱，似乎有火焰在燃烧的眸子，突然清澈起来。
最后一步，敌人两步近！
“啊！”
陪我一起上路吧！
那一瞬间，气势恐怖如骇浪，似乎有万千钟鼓鸣奏。
在马修双手垂下的那一刻，空气里响起了千万道躁动的音符。
似乎有人在这里展开盛大的演奏会，那无数的光柱，都汇聚到一点。
空气被斩开了！双手落下，好似群龙飞天。
加尔鲁什只在千年前见过一次，如今居然有人，可以凭借纯粹的武艺做到？
没有什么人能够在此时挡下这一击。
包括加尔鲁什。
从未见识过这般恐怖的他，在这样的技能挥出来的瞬间，也只有蛰伏的份。
这是怎么做到的？
肉体能够抗住吗？
会再一次死亡吗？
思考的速度远远要比反应要快的多。
即使加尔鲁什再怎么想要防御，都难免沉醉在可怕的技艺里。
当一个生命，将自己全身上下所有能量都用来攻击的时候。
那一次攻击本身就是不成立的。
呼吸的能量，心脏律动的能量，还有直立行走的能量。
他死了，一个战士，死在了进攻的路上。
无视敌人的强大，也装作看不见双方之间的差距。
这样的毫不畏惧的精神，正是加尔鲁什看重的。
如果不是敌人，加尔鲁什应该会分外高兴。
他用手抚摸着马修的肌肤表层。
温度正在不断地降低，可是粗壮的手指在接触到马修皮肤表面的那一瞬间，居然被烫伤了。
可想而知，在马修挥下武器的那一刻，身体里有多高的温度。
放弃了所有的防御，只是为了进攻。
“你是一个真正的战士。”加尔鲁什将拳头放在了胸口，眼神中除了凝重，就只剩下了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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