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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他们江湖上的规矩,但是当下我们在他的掌控下,王铁鸡和李元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反正也就是帮忙找矿脉罢了,抛开他的那些案底,就是一个普通老板想要开矿赚钱的事情罢了。
没过多久,赖子他们就把饭烧好了。现在才进山,伙食还可以吃的丰盛些,速食米饭加上煮好的牛肉蔬菜汤,味道闻着倒也不错。我回帐篷去一脚把李元熹踹醒了。端着饭盒匆匆赶回营地中央,就见他们在一棵树下用石头架起了一个小台,上面放着两口大锅正在分食物,很多人都已经坐在周围开始吃了,但是大部分还是分散在刘鬼子周围,等着他发话。我看着这阵仗,心想这老头还算是有点威信,手下一群小弟干什么都要看他脸色,想来还是很有些手段的,不只是个会做生意敛财的火药贩子。
但就在我们打了饭坐在王铁鸡旁边准备开始吃的时候,对面的宓泠却突然站了起来,接着就见她一扬手,一下子拍掉了身边刘鬼子手里的饭盒。
“操!臭娘们儿你干什么的呢!”当即跟在刘鬼子后面的大壮就骂出来了,一步跨上来作势要揪住宓泠。宓泠也不躲,只是冷冷的看着地上的饭盒。刘老头也是莫名其妙,但是看得出来他对宓泠很是忌讳,便伸手拦了一下。
“妈的!”
“搞什么!”
这下营地里其他人也叫了起来,站起来面色不善的盯着宓泠。宓泠不能说话,这下也不存在什么“给个解释的”问题,但是很快,解释就出来了。
人群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操!吃死人了!”,这一声在这种尴尬的氛围里犹如一声炸雷。这下刘鬼子也不淡定了,三两下就跨了过去。
“你他妈鬼叫什么!人怎么了?”
我们坐的位置就在那个倒下的人前面,转过身去就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正掐着自己的脖子口吐白沫,抽搐着翻来翻去,体表很快变成了紫黑色,同时口鼻都有大量血液涌出。我虽然没见过这架势,但是想来也知道肯定是中毒了,下意识就丢掉了手里的饭盒,另一边李元熹已经吓来坐地上了,王铁鸡还算冷静大喊着让人去拿牛奶,但是没人理他。在这种地方中毒,很有可能是因为喝了有大量重金属的水,应该服用蛋清和牛奶缓解症状,但是这个人的症状显然不符合重金属中毒。果然,还没等刘鬼子走进,那小子就彻底不动了,手呈鸡爪状扬着,嘴唇发紫,眼睛瞪得老大,满脸扭曲。旁边有人蹲下来试了试他的脉搏,又嗅了嗅口鼻,脸色铁青。
“刘叔,死了。”那人站起来冲走过来的刘鬼子说道。指了指地上那人空了一半的饭盒,说道“中毒死的,饭有问题。”
刘鬼子沉着脸扳过那死人的脸看了看,脸色沉得可怕“把弄饭的给老子押过来!”说着,又盯着我们三人看了一眼,直直的朝宓泠走去。
他看我们的那一眼,我相信我是真真正正的看见了杀气。和以往看小说里描写的那种类似气场一样东西不同,刘鬼子那一眼的杀气,是在当下才死了人的氛围下,一个冷静沉默的老人眼神里的淡定给人的震慑。这世上死亡虽然并不少见,但是人心里都会有天生的对死亡的恐惧,特别是死相难看的,更能震慑人的意志。所以,那些面对死亡特别淡定的人才会给人以“很厉害”“有见识”“心底发凉”的感觉。
这下,营地里所有人都集中了过来,那几个负责煮饭的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被人扯着押在刘鬼子面前,腿肚子都在打抖。但是刘鬼子没有理他们,而是先问宓泠。宓泠这时也蹲下来扳着那具尸体仔细看了看,摸出一个手机,通过短信的编辑页面和他对话。我是后来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的,这里就直接列出来。
“石娘子看出来这饭里是下的什么毒了吗?”刘老鬼问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的盯着宓泠。因为宓泠是第一个发现有毒的,而且还没吃呢她就发现,怎么想怎么不正常。但到底是他请来的人,所以还算客气的没有直接质问。
但是宓泠倒是很淡定,在手机上敲打了几下,举到刘鬼子面前【之前闻到有蛇的腥气,但是依症状来看,应该是混合毒剂。】
“这么说,是有人下的毒?”刘鬼子看宓泠脸色淡然,一点慌张也没有,倒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转过身看着其他人脸色就相当恐怖了“看来有些人是性子太急了,才进山就动手。也未免太看不起我老刘了。”接着,就一个一个的扫了一遍面前的人。接着一脚踹翻了面前负责煮饭的一个人。
“龟儿子的!饭怎么煮的!”
那人跪在地上,吓得冷汗直冒“刘叔……就,就是拆开包装倒进去烧。汤也是直接倒进锅里煮的,我们什么也没干啊!”
“你们他妈的什么都没干!那毒哪儿来的!”说着,刘鬼子又是一脚踹在了那人肚子上。疼得那人直接捂着肚子蜷缩了起来,看来是下了死力气。
我看着这人声音都是抖的,但是话说的还算顺溜。听着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地上打翻的米饭和牛肉,一看就是商店里买的那种加热后可以直接食用的速食食品,也没见有什么颜色不正常的地方。我想起那人是吃了一大半才毒发的,而且说起来,其实还有很多人都吃了饭,但只有着一个人毒发了,这一点很奇怪。
刘鬼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把人甩给大壮,又冲人群道“刚才所有吃了饭的人给我站出来!”
营地里没有一个人敢违抗刘鬼子的话,而且自己已经吃了一些的人当下脸色也是很难看。一个个摇摇晃晃的走到中央的空地上,全都眼巴巴的看着刘鬼子。
但是刘鬼子自己也不懂这个,之前首先查看那个死人情况的那个人,叫杜滕,是算是半个随队医生,当下也拿不出什么主意。所以刘鬼子只好把目光投向了作出判断的宓泠身上。
“石娘子,麻烦你了,帮我看看这些伙计的情况。”
宓泠点了点头,就走上前去一个个的检查这些人的瞳孔和脉象。刘鬼子在她后面看着,抿着嘴一言不发。我目测宓泠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身材倒是窈窕纤细,比起这些大老爷们儿看起来柔弱不少。但是现在她一个个的要他们低头检查瞳孔是否放大,再捏捏小臂看是否有肌肉的浮肿和皮下出血,最后把脉看心脏和肺部的情况。全程那些人都乖得跟孙子似的,但是我一点都笑不出来。
到最后,宓泠得出结论,这些人只是有轻微的中毒症状,多喝水排泄几次后就好了,现在虽还不明了究竟是什么毒,但是服用一些蛇药先顶着应该没问题。
之后刘鬼子又逼问了几个人,但是都没有结果。期间我偷偷看了几次王铁鸡的脸色,事情到了这份上,他再蠢也该看出刘鬼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果然,这老油子先是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再到面色有些发苦,最后绷得面无表情。看来已经接受了自己上了条贼船的事实。期间他还偏过头来冲我和李元熹充满歉意的笑了笑。李元熹更是吓得脸色发白,那一边刘鬼子和手下人动刀子,作势要砸手指的时候这小子都开始发抖了。而我,大概是平时重口味的悬疑小说看多了,只是觉得有些紧张,却没有过多震惊,说起来其实还有点儿小激动。
人呢,在知道自己不会受到伤害的情况下,便很喜欢欣赏别人的惨状,越是凄厉越是能激起体内肾上腺素的分泌,引起大脑的快感。这算是一种对“悲剧”天生的欣赏力吧。
第五章 ·尸变()
这事一直折腾到天黑都没有得出任何结论,最后也不知宓泠和刘鬼子说了什么,他大手一挥,终于决定暂时搁置下这件事情,叫人明天把尸体运出山去。当然,晚饭是没得吃了,所有人都只有灰溜溜的回帐篷去啃压缩饼干,这玩意儿啃两口还可以,当饭吃简直是要人命,干得不行,味道还很腻人。我和李元熹两个人就着矿泉水草草塞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了。
“……我操,这他妈是一群黑社会啊。”躺下不久,李元熹就小声的抱怨了一句“王铁鸡那孙子把我们可是害惨了。”
我在黑暗中冲他翻了个白眼,心说现在知道怕了?之前不是还嫌老子烦吗?“反正他们总不至于把我们宰了,只能先这么着吧。”说着,翻身就准备睡觉。谁知李元熹这小子还来劲了,一把抓住我肩膀把我翻过去。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不对劲了?”他扫视了一眼我的脸,皱着眉头说到“话说你下午还问过我,他们的路线是不是有点可疑。妈的,你小子既然早就知道了怎么也不和我们知会一声?”
我懒得理他。但挣了挣,这小子竟然还和我杠上了,硬是不放手。我有些恼火的回瞪他一眼“老子那是警惕性高,但他妈谁知道他们是这么凶残的主儿?”
李元熹闻言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看我确实不耐烦了,才惺惺的把手收回去。
“老子不玩儿了,明天让那老鬼子差人送我出去……”
我听见背后李元熹喃喃的自语,有些头疼。这小子还真是在宿舍里宅久了,脑子怎么那么不好使。这种时候你让他送你出去,哪有这么容易?不过到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跟着送尸体的队伍出去,不过……我回想起那具尸体模样,总觉得非常的不安。
我还是高估了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之前已经觉得没什么了,但是一睡下就满脑子都是那具黑紫色肿胀扭曲的尸体,最后还是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的起来放水。说起来刘鬼子还算是客气,把我们的帐篷安排在了靠近中心的地方,出去就是暖烘烘的篝火,让人见了十分安心。但是带我走出去四下一望时,却发现守夜的人不知所踪了。
之前那种不安的感觉再次浮现了出来,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立刻就被夜风吹得发抖。凉山虽然不算是什么高寒地带,但是一旦进山还是会有很重的寒气,再加上锦屏山又是有积雪的高山,这大晚上的秒秒钟就把人冻僵了。
我压了压心里的恐慌,挑了一个方向,就准备放完水赶紧回去睡觉。但是越是往外走,我就越是控制不住脑海里跳出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山里的夜晚漆黑一片,还总是时不时的有些草枝折断的声音和昆虫的低鸣,加上我们露营的地方又是在峡谷的上风口,呜呜的风声像是鬼嚎一样。我每走一步都戰戰赫赫的,心说我真是用生命在上厕所……
就在我好不容易找了个比较偏的角落准备快点解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刺啦”一声,像是帐篷拉链被拉开的声音。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正像看看这缓解气氛的恩公是谁,就猛地想起来旁边这帐篷里是什么人了。
妈蛋的老子真是夜有所思,怎么就自个儿屁颠屁颠的往这放尸体的地方来了呢!!!霎时间,我背上的汗毛立刻就竖了起来,仅剩的一点尿意也生生的被憋了回去。只见那个帐篷的拉链上不知怎么被拉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空隙,接着月光,我倒是看不清楚那里面的情况,也完全不想看清楚。只是……目测了一下回去的路,无论如何都会有一次和那顶帐篷相隔二十厘米的近距离接触,怎么想怎么渗人。
正如同“不要想大象”的著名理论一样,这一下我脑海里全是各种各样“丧尸”“僵尸”“粽子”“生化危机”之类的东西,愣是在原地杵了半天,连步子都挪不动。就在这时,我忽然听见了有“哒哒”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像是老式钟表发出的机械声。我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下意识的就觉得这绝壁不是什么好事,身体一下子就绷紧了,接着就在我想仔细分辨那声音的由来时,脚背上突然传来了有什么东西轻轻骚动的触感。
我猛地低头一看,顿时吸了口冷气——那竟是一只足足有两指粗细的蜈蚣!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只大虫慢条斯理的从我鞋面上爬过,要不是这家伙体形这么大,借着月光我还指不定发现不了它。蜈蚣全身油亮油亮的反射着月光,一看就是平日里伙食不错的样子,我飞快的回忆了一下这种动物的食谱,心说这么大个儿,说不定是个吃老鼠的货色啊……又赶紧扫了扫自己的衣裤,心里不住的庆幸自己是好好把裤管扎紧了再出来的,不然让这位大爷在身上爬得感觉真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
但何奈这位大爷的脚实在是够多,而且体长足足有半米多,等它完全离开的时间简直漫长得不可思议。好不容易等它完全离开了视线,我发现自己身上竟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这真他妈是大山的精灵,这蜈蚣少说也是个百八十岁的货了吧?我想,不会已经成精了吧。猛地想起《西游记》里的蜈蚣精,我倒是有些庆幸它刚才那副不理不睬的态度。
按理说,在大自然里,总会有那么一些稀奇古怪,不可预知的事情发生。所以对于昨天晚上好死不死遭遇一只并没有加害于我的蜈蚣精,我倒也没太介怀,纯粹当不可多得的人生经历的了。可是就在我还没来得及和李元熹吹嘘我昨晚上面对一只蜈蚣精,淡定从容,毫无惧色的英勇事迹的时候。营地里已经炸开了。
大清早的才起床,刘鬼子就点了几个人把尸体先带出去的,顺便还有那几个伙夫也要撵走。但就在他们把尸体拖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了不对——仅仅一个晚上,又是冬天,这具尸体竟然已经高度腐烂了,一拖出来就闻见了浓浓的恶臭,而且不知怎的,原本好好的封在睡袋里尸体竟然露了大半截出来,生生的暴露在空气里。粘糊糊的皮肉从骨骼上剥离下来,拖曳在地上,上面全是拱来拱去的蛆虫。我远远的看了一眼,就彻底被恶心透了,一边蹲下来干呕,心里一边波澜四起。
先不说这尸体腐烂的速度也忒快了一点,就说这蛆虫,也不是那么好长的,就算是夏天三天时间也只长得到几毫米,这地方又没有蝇类,一夜之间长出了小指粗细的蛆虫,怎么想怎么不可思议。我不禁想起了那条蜈蚣精,还有莫名其妙打开的帐篷,现在看来,那位大爷不就是从放尸体的地方爬出来的吗?难不成还真是个法力无边的蜈蚣精?
当下,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连刘鬼子都绷不住大骂了起来。但是无论如何行程不能耽搁,这事虽然蹊跷,但决定了的事还是要办的,而且如此这般,这尸体就更不能随意处置了。刘鬼子找人足足给这尸体裹了三层睡袋,又拿防水布紧紧缠好,才叫人来抬走。但尽管如此,负责运尸体的人还是束手束脚的不大敢碰那东西。最后被刘鬼子狠狠的骂了几句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尸体抬了往山外走。
而李元熹这小子看来是铁了心的要跑,虽然再见了那尸体后脸色难看的要死,还是硬着头皮要跟着出去。刘鬼子话才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上去问能不能带他出去。刘鬼子正在气头上,劈头就数落了一番:小鬼一个,还跟出来凑热闹云云。好在王铁鸡还算是一位职业操守良好的人民教师,腆着脸上去说了好几句好话,这才让老头子作罢。不过这样一来我心里倒是也起了退堂鼓,心想这样下去准是没什么好事的了,而且我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按照这群亡命之徒的套路,说不定还会嫌我拖油瓶中途把我扔下,那可真是没处哭去了……要不,我也跟着溜?
我正想着,却看见人群外宓泠正直直的盯着我。我一愣,心想她这是认出我了?就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却又见她扭头走开了。我举起的手还撂在半空中,不知该放还是怎么,只好就着动作又挠了挠头。
但这下,我倒是想起来队伍里还有这号人物,思量宓泠的品性,总不会不管我。要不待会儿去和她混个脸熟?如果路上刘鬼子他们真要对我不利,也好有个照应的人。
这样想着,我终于感觉心里踏实了一些,待刘鬼子安排好出山的人,我也就挥挥手和李元熹告别了,不过那小子倒也真是没心没肺的,真当老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也不来和我客套几句,逃也似的离开了。我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
之后的路就更难走了,我又一心想和宓泠交流几句,让她对我有印象,或是干脆想起来我是她宝贝女儿的朋友。屡屡地从王铁鸡后面往前挤,打断他对宓泠的搭讪,是真的累成狗了。但好在王铁鸡这向导倒是挺靠谱的,带我们走的都是当地山民探过的小路,算不上太崎岖,又加之是冬天,虫蛇罕见。因此一路上我们加快脚步,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了大岩房,在峡谷峭壁的一块石架上扎了营。
好不容易停歇下来,我心里的那些弯弯绕在长期的疲劳下也彻底化成了渣渣,只想着舒舒服服的睡一觉,睡醒了要我死我都愿意。怀着这种想法,我真是连滚带爬的把帐篷搭好缩了进去,也没注意王铁鸡回来时难看到极点的脸色。事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