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百鬼升天录-第3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了第四十里路时,一马当先在最前方的,便只有陆升同另外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军士。只是二人周身热气四溢,也无暇交谈,陆升只赞赏看他一眼,这人生得是典型的中原人模样,容貌方正,气度从容镇定,先前也时常搀扶同僚,助他们一臂之力,颇有领袖的潜质。陆升便暗暗记在了心里。

    抵达目的地的军营时,陆升将背囊一放,随即站在军营门口,命营中卫兵开始计时。

    陆陆续续便有新兵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却无人敢多置喙,一则疲累酷热,二则,望着陆升的眼神中,却已多了几份敬佩之意。

    两个时辰一到,陆升便命两个小校挨个记录,林林总总倒有四十余人领了军棍。出发前叫嚣得最厉害的一名军士,竟还任职了个小小的十夫长,如今却是抵达军营最迟的一人,足足迟了半个时辰,两刻钟,便要累积罚五十军棍。那人却不服,被押下去时大吼道:“我乃江州刺史的内侄冯元刚,区区一个司马安敢罚我!”

    陆升只道:“军令如山,你迟了就该罚。拉他下去。”

    一旁的小校低声道:“陆司马,五十军棍下去,只怕要重伤,如今营中正是缺人之际……”

    陆升笑道:“言之有理。”

    他叫住了拖冯元刚的两名军士,那冯元刚顿时趾高气昂起来,不料不等他开口说出“算你识相”四字,陆升又道:“今日先罚三十军棍,休养两日后,再罚剩下的二十军棍。”

    伤上加罚,这还不如一口气打完了事,两旁士兵自然有看不惯冯元刚嚣张的,此时便各自低下头去忍笑不语,冯元刚又惊又怒,却仍是被拖了下去,不过多时,痛呼嚎叫声就传了过来。

    陆升也不管这点小小骚乱,命新兵各自散去歇息修整,顿时一伙年轻人如鸟兽散,冲向河湾边清洗一身汗臭。他这才转身看向同他一道抵达的年轻军士,那人正在营帐前悉心收拾行囊,见陆升走近,忙起身行礼道:“见过陆司马。”

    陆升便问他姓名,那青年肃容回禀道:“在下郭骞,字伯擎,山阳人氏,家中是……军户。”

    陆升愣了一愣,又笑起来,只道:“我观你行军带人颇有章程,原来是家学渊博。”

    那青年苦笑道:“陆司马谬赞了。”

    陆升正色道:“郭骞,你不必过分自谦,以你的才能,建功立业,不在话下,莫要辜负了世代从军的家风。我大晋朝的安国侯、镇国侯、平国侯,哪一个不是马背上杀出来的功勋。”

    郭骞笔直望着陆升双眼,不觉间面上的自嘲轻慢消散无踪,眼神愈发亮起来,忙抱拳道:“谢陆司马提点!”

    陆升又勉励几句,眼见得天色已晚,这才策马回了谢府——如今却是叫陆府了。

    他甫一进门,就见若蝶若晴几个丫头皱眉捂住鼻子,他也知道自己一日奔波,满身都是臭汗,遂去了后院梳洗换衣,又泡了阵温泉,这才拖着满身酸痛的身躯去寻谢瑢。

    谢瑢却回来得比他更晚,回来时只见陆升赤着上身坐在炭炉前烤一条羊腿。那羊腿用十余种香料精心腌制过,穿在铁钎上,正滋滋冒着油,滴落在炭火上时,便散发出诱人食欲的肉香。陆升见他回来,忙取一柄短刀割了几块烤得恰到好处的嫩肉,放在白瓷碟里给谢瑢抵去,笑道:“阿瑢回来了,快来尝尝烤肉。”

    谢瑢也不客气,坐在陆升身旁,同他分享一个食碟,那羊腿是半岁的小羊,肉质细嫩,肥瘦适中,火烤之后半点不觉油腻,只剩膏脂香气渗入肉中,入口鲜美香滑得好似要融化在喉头。

    陆升劳累一天正饿得慌,竟顾不上同谢瑢说话,一口酸奶酒一口烤羊肉,待吃饱喝足时,只觉疲倦尽散,竟高兴得唱起歌来。

    谢瑢难得见他兴致高昂,但笑不语,命人撤了炭炉宴席,送来温冷凉茶,就连瓜果也不许上,叫陆升喝茶消火。泡凉茶的青蒿、夏枯草是陆远夫妇特意托人送来的,解暑除蒸,唯恐陆升远离家乡,水土不服。

    随后才问道:“何事高兴成这样?”

    陆升遂将今日操练的林林总总同谢瑢说了一番,又冷哼道:“井底之蛙,看不起小爷,当初恩师教练时,要我每日百里行军,区区四十里算得了什么?明日再叫他们跑四十里,跑上四五日后,再加二十里。迟早有一日,也加到百里。”

    谢瑢便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顶,笑道:“抱阳,你这般用心良苦,也不知有几人明白。”

    不管搏击布阵,先迫着这些新兵将脚力练出来,进可强行军而不疲倦,无论追击敌寇、迁移作战都能抢到先机。再不济,若是兵败时逃跑,也要多几分逃生的机会。只是于军中而言,未战而先言败,却是十分忌讳的事,陆升自然不能明说,而行止之间,却为这五百人考虑得十分周全,谢瑢便对这善心的青年更多几分怜惜。

    陆升咳嗽一声,转而又提起了郭骞来。

    郭骞生自军户,陆升先前,从未曾接触过军户。

    大晋朝人分三六九等,上等自然是皇亲国戚、高门士族,如谢瑢、司马愈;其次便是寒门庶民,如陆升沈伦,包括如地主、富商巨贾、手工匠、金、银、盐户、滂民等户。然而尚有许多人,其身份却是“贱口”,如屯田户、佃户、军户、奴婢等。

    陆升出身于良家子聚集的羽林卫,难免就动了恻隐之心,见郭骞自卑拘束,便勉励了几句。如今同谢瑢说起来,仍是不禁叹道:“我看那郭骞颇有大将之风,是可造之材,若只限于出身,就只能做个下级军士,却是可惜了。”

    谢瑢却沉下脸来,皱眉问道:“你竟拿安国、镇国、平国三侯同他相提并论?”

    陆升只觉他这话问得十分刺耳,也皱着眉回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何就不能相提并论?”

    谢瑢道:“若想要军中安定,当要诸军各安其命,对部属赏罚分明即可,往后莫再多费唇舌,安心练兵,以备大战。”

    陆升不免冷笑起来:“险些忘了,谢公子也是侯府出身,莫非觉着区区贱民奢望万户侯,冒犯了公子?”

    谢瑢闻言,也冷下脸来,却不等他开口说什么,陆升便腾身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二人不欢而散,谢瑢却哭笑不得起来。

    许是往日里对他宠溺得太过,这小子竟愈发脾气大了。

第六十三章 侠客行(二)() 
陆升前脚才迈出门去,后脚尚留在门里,不禁却后悔了,气势全泄。

    只是事到临头,却只能硬着头皮走出屋外,垂头丧气立在廊下。

    往南可出府与同僚会晤,往东能练剑骑射,往西去正可瞧瞧葡萄园里的葡萄又熟了几分,往北去又能折瓜摘杏,然而陆升却仍是迈不出步子,只觉无处可去。

    不过几息功夫,就听见身后脚步声靠近,有人一语不发,静静伫立在他身侧,负手而立,仰头赏月,一面漫不经心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陆郎睹月思何人?”

    陆升板着脸道:“月弯如勾,有刻薄之相,思的自然是刻薄人。”

    谢瑢莞尔,叹道:“刻薄人做刻薄事,自然苛待于你,何必思他想他,不如忘个干净。”

    陆升转头横他一眼,迈步走出回廊,穿过丛丛盛开的香花绿草,朝着府外走去。西域夜凉如水,若松抱着两件披风追上来送给两位公子,谢瑢的披风是靛蓝锦缎绣着玄蟒,陆升的披风是深赤锦缎绣着大鹏。夜风轻抚,送来阵阵花香,前院荷塘里盛开着三两株红莲,在夜色中好似团团火焰,颇有自得其乐的姿势。

    陆升停在荷塘边,不禁又忆起了那首莲子歌,低声道:“田田荷塘叶,叠叠落花荫。若是多种几株,倒也热闹。”

    谢瑢便转头道:“若松,明日命人自江南多带几株红莲,移植到这池中。”

    若松跟在二人身后几步开外,恭声应了喏。

    陆升叮嘱道:“也不拘红莲白莲,挑些莲子结得多、藕节生得壮的。”

    若松略略抬头,迟疑道:“抱阳公子的意思是……”

    陆升道:“能吃的最好。”

    若松却仍是迟疑道:“若是只顾着生藕,花就长得……”

    谢瑢道:“花长得如何倒无关紧要,只管挑藕节可口、莲子青嫩的便是。”

    若松终究年轻,愕然望了谢瑢许久,眼见得谢瑢皱起眉来了,才慌忙拱手应道:“小的明白,定不负公子所托。”

    陆升又转头望着起伏水波上的碧绿莲叶,叹道:“这时节,正好做荷叶糯米鸡。”

    谢瑢又道:“若松,吩咐厨上,明日准备两只荷叶糯米鸡。”

    若松自然忙不迭应下,便告退走开了。

    陆升不禁生出几分赧然,“何必非要我说什么就吃什么。”

    谢瑢道:“既然如此,就不必准备了。若松。”

    陆升忙道:“等等!既然说了何必反悔,若松,去吧。”

    若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满脸无辜茫然看看陆升,又望望谢瑢,谢瑢方才笑道:“还不快去?”

    待那小厮走远了,陆升这才尴尬摸摸鼻翼,顺着荷塘边蜿蜒小路,继续朝着门外走去,迈出大门,走出后巷,正是月上柳梢头的时分,西域都护府又是往来的交通重地,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接踵摩肩,热闹非凡。

    只是今日却似乎分外热闹了些,男男女女衣着奇异鲜亮,或在鬓发间、手腕上、或在衣襟上别着朵鲜花。花色却不一而足,有人别着清香四溢的洁白栀子花,也有人别着浅金色龙胆花、亦或金银交错的忍冬花、绛紫色的九重葛等等,姹紫嫣红、斑斓绚丽,在灯笼火把映照下眩迷双眼。

    十字街口的集市上,有江湖艺人卖艺,有商铺摊贩林立,售卖胭脂水粉、果脯蜜饯、羊肉串鸡蛋糕各色杂物小食。行人中穿插着杏黄衣鸡冠帽的番僧、玄青衣托钵赤足的游方密宗僧、羽扇纶巾的道士、锦绣长袍虬髯及胸的波斯商人,再辅以天南地北口音的叫卖声、男女欢歌吟唱声、皮鼓琴筝的喧嚣声更是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派喜乐祥和的繁荣景象。

    竟分毫看不出强敌环伺的危难困窘,就连乞丐们也捧着难得一见的烧饼馒头,露出几分满足神色。

    陆升初见边城这副景象,一时间也顾不得同谢瑢说话,只四处好奇张望,突然听闻一个稚嫩清亮的女童嗓音扬声道:“公子公子,你要买朵什么花?”

    陆升循声低头,便见到面前一个不过十岁左右的小女童,穿着葛布做的褐色窄袖胡服,手提个几同半个身躯等大的花篮,脑袋一左一右顶着两团小发髻,正直勾勾仰头望着他,吴侬软语,格外动听,又问了一遍道:“公子公子,你要买朵什么花?”

    陆升只需稍加留意,就发现来往行人,无论男女老幼,多少都佩着朵鲜花的,他蹲了下来,与那女童两眼平视,笑问道:“这花可是有什么讲究?”

    那女童脆生生道:“自然是有讲究的,今日是莳花天女诞辰日,若是配着鲜花,就能得到天女赐福。莳花天女是为佛祖侍弄花草的珈蓝国公主,天下百花都受天女庇护。”

    她将略显沉重的花篮放在地上,一朵一朵同陆升解释道:“栀子花去晦,保你不生病痛;龙胆花延寿,保你长命百岁;金忍冬招财、银忍冬纳福;这九重葛嘛……自然是招姻缘的,保夫妻琴瑟和谐、恩爱长久。一朵花只要十文钱。”她许是觉着收得贵了,又忙补充道:“是为了给天女供奉,所以比往日里……贵些。”

    陆升听她小小年纪,却说得头头是道,便笑道:“既然如此,就……”他正沉吟要挑哪一朵,却听谢瑢在一旁不紧不慢说道:“就全要了。”

    那小女童惊喜交加,瞪大眼道:“公子、公子当真全要了?”

    陆升转头瞪他,谢瑢却只略略侧头使个眼色,隔着数尺跟随在后的若霞便心领神会,带着若竹若霜上前,同那小女童数清楚花朵数量,又索性将篮子也一道买了下来。

    那小女童手里攥着块碎银,喜得连连朝谢瑢道谢,陆升见她孤身一人,四周却有些诡异视线投射了过来,就说道:“稚子怀金,只怕不安全,阿瑢,不如我们送她回去。”说完他便转而问道:“小娘子,你姓什么,家住哪里?”

    那小女童卖光了花,正心头雀跃,笑嘻嘻应道:“我不是小娘子,我姓花,小名唤做铃铛,我和娘亲住在耳子巷。”

    耳子巷泰半居住的是自中原随军迁移而来的劳工与贫苦百姓,或是家破人亡、或是日子难以为继,只是孱弱得不足以从军,便自告奋勇随军迁移而来,依附军队做些杂务、苦力维生。更有甚者,亦有女子混迹其中,以卖身维生。

    陆升对这小女童愈发怜惜,转头道:“阿瑢,不如送送她。”

    谢瑢皱眉,本想说一句“派若竹送她足矣”,却终究迟疑稍许,应了下来。若霞送来装满鲜花的竹篮,他提在手里,伸向陆升面前,冷道:“提上。”

    身后跟着一众侍从侍卫他不支使,非要陆升来提这竹篮,分明是故意为难他。

    陆升瞪着那满篮子万紫千红,心中虽有不满,然而忆起先前才同谢瑢发过脾气,只得哀叹道这公子哥儿当真气量狭小,就为一点小事也要如此计较。

    陆升又转而念道,他如今升任行军司马,手下有五百新兵,要有大将之风,不能同谢瑢一般见识。

    遂认命接过竹篮,提在手中,才对那名唤铃铛的小女童笑道:“我们送你回去。”

    铃铛手持重金,正在忐忑不安,唯恐回程路上被人夺了去,又见这二人衣着华贵,哪里生得出半点戒心,急忙点头,笑嘻嘻应道:“那……谢谢两位公子!”

    陆升笑道:“铃铛,带路。”

    铃铛大声应是,引着众人往回程路上走去。一路上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跟随,却先后见到陆升腰间的佩剑、谢瑢冷冽的视线,只得收起一点小心思,往人群里龟缩了回去。

    陆升提着花篮,清香馥郁缠身,心情也舒朗了几分,他将鲜花分给了若霞等人,就连铃铛也分得了一朵消除百病的栀子花,插在发髻团里,娇俏可爱得很。

    待他分完鲜花,却见到谢瑢沉着脸瞪他,陆升便取了一朵龙胆花,笑道:“阿瑢不必求财求福,又不用担忧病痛,那便求个长命百……”

    他尚未说完,只觉披风被人扯了扯,低头看去,却是铃铛自花篮里取了两串色泽艳丽的九重葛,扬声道:“公子公子,娘亲说了,昭华年龄的好男儿,莫要错过了好姻缘,要佩九重葛。”

    陆升不觉顿了顿,只得笑道:“言之有理。”

    他接过九重葛花串,再看谢瑢时,却发觉这公子哥儿不知为何嘴角弯了起来,笑道:“还不给为……兄佩上。”

    陆升只得将两串九重葛分别挂在谢瑢同自己披风的扣子上,如今放眼看去,这一群人中,却唯独只有他和谢瑢佩的是九重葛,绛紫色泽浓艳夺目,即使在二人靛青、深赤色披风上也丝毫不逊色,这二人又生得格外高挑俊挺,一路上竟惹来路人纷纷注目,倒叫陆升不自在起来。

    一路上偶尔有人乞讨,陆升施舍铜钱时,也随手赠花一朵,不料谢瑢却再度阴沉了脸色,陆升见状,便低声劝道:“阿瑢,不过是几朵花,便是全带了回去,几日便枯萎了,倒不如送了人,大家都快活。”

    谢瑢冷笑道:“大家快活,我不快活。”

    陆升嗫嚅了片刻,方才道:“是我的不是,我原不该随意处置你的花,阿瑢,不如……我折成银子赔偿你?”

    谢瑢也终于露出震惊的神色,陆升讪讪抚摸自己脸颊,茫然道:“莫非……要双倍赔偿不成?”

    谢瑢半个字也不愿同他多说,只转头行路,更是同陆升拉开了几步的距离。

    若霜牵着铃铛在前头领路,陆升提着花篮,不知所措跟在谢瑢身后,好在若霞跟了上来,小声道:“抱阳公子误会了,我家公子哪里就计较这些。”

    陆升一想,谢瑢名下有三千户食邑,虽然不如石崇王恺那般骄奢淫逸,过得衣食无忧却绰绰有余,他乃高门贵族出身,目下无尘,陆升这般同他算几十个铜钱,未免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陆升不由得暗自叹气,果然士族寒门之间,如隔鸿沟天堑。他只得低声谢过若霞,又加快步伐跟上谢瑢,笑道:“辽西营外有条石头河,河中有红鲤鱼,通体火红耀眼,我改日捉几条送你。”

    谢瑢神色稍缓,才道:“善,红莲映清波,锦鲤戏碧荷,倒也……”

    陆升却又说道:“放进荷塘里,养肥了好做醋鱼吃。”

    谢瑢顿了一顿,只觉满腔愤懑俱化作了无奈,叹道:“……那便做成醋鱼吃。”

    待一行人抵达耳子巷口时,铃铛已经同若霜十分亲昵,更是絮絮叨叨将家中事说了大半。原来铃铛的父亲是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