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道士一共收了三个徒弟:
大徒弟刘老三,学的是五雷天心正法。
二徒弟张德印,学的是《高梁山秘法》。
三徒弟孙二娘,学的是妖术,源自于覆海大圣门下。可惜孙二娘始终没有获得覆海大圣的认可,妖法一般。
三个徒弟的天资都很好,年龄相差也不大,难免暗生情愫。到后来,老套的故事上演,两个徒弟全都看上了孙二娘。
当时的张德印比较狭隘,暗算了大师兄刘老三,导致他道法报废,不得不改行从文。
老道士大怒,索性赶走了张德印,让他云游全国。
张德印离开以后,孙二娘一心要和刘老三好。只可惜刘老三改行从文之后观念大变,两个人的世界观发生了剧烈冲突,从此矛盾不断,再也走不到一起去。
直到老道士身死,高粱观毁灭在“破四旧”的特殊的年代里,两个人仍旧怨念颇深。可是他们始终没有分开,一直住在高粱观里。
到后来,高粱观变成了高粱坡,坡上村逐渐兴起,紧接着又没落,我也随之出现,直到现在为止。
这个故事很简单,张德印讲的言简意赅,我们全都听懂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刘秀才为什么要和孙婆婆“生不同寝死同穴”了,感情两个人早就互相看上了。
我对张德印说:“你可真够惨,人家两个人埋在一起了,生不同寝死同穴,就剩你一个老光棍自怨自艾,怪不得你整天借酒浇愁。”
张德印气得不行,骂道:“你这个熊孩子,说话没大没小的!按辈分得叫我师叔!”
“切,你都被逐出师门了。”我不以为然道。
张德印表情落寞,叹息道:“是呀。我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季无尘惊喜道:“脸盆,原来咱们两个人同出一门啊,哇塞,太巧了。”
我也感觉非常的神奇,呲牙咧嘴道:“咱们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滚你大爷的,”季无尘骂道:“我还要娶媳妇的,谁跟你有缘千里来相会!”
张德印咳嗽了两声,说:“季无尘,你也跟了我五六年了,学会《高梁山秘法》了么?”
季无尘羞愧不已,低头道:“完全看不懂。”
张德印感慨道:“我知道你看不懂,因为你不是行里人。将来啊,你只能做一做表面文章,应酬来去的;真正的拿手绝活还得让脸盆来搞,他的天分比你好。”
我赶紧摆手,实事求是道:“您可高抬我了,我跟着刘秀才和孙婆婆学了十年,屁都没学会。”
张德印哈哈大笑道:“妖术通天,要是真的那么容易学会,世界上有的是妖道,哪里轮得着你出头?慢慢来吧,总归你是入了门了。”
张德印给我们两个选择:要么师兄弟联手,光大高粱观一脉;要么把我们逐出师门。
我和季无尘齐刷刷说:“我们选第一条。”
张德印点点头,笑道:“那好,从现在开始,你们算是同门师兄弟了,我给你们宣讲一下师门规矩。”
我眨了眨眼,纳闷道:“孙婆婆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师门规矩啊?”
张德印说:“她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
那我还能说些什么?认真听着也就是了。
高粱观的规矩很简单,说起来只有三条:
第一条,不许仗法取财。
不管用法术赚来多少钱,只能私用百分之十,剩下的钱全得捐出去。既然我们拥有了常人所不能及的道法,就得做常人所不能及的牺牲,这叫做有失有得。
第二条,不许仗法欺人。
我们可以凭借妖法自保,但是不能明目张胆的施展妖法欺负别人,否则要遭天谴。什么是天谴?类别很多,总之是个死字,比如说,被车撞死。
第三条,不许装神弄鬼。
我们不能跟某些西方传教士一样,到处宣扬某种狗屁真理。即便我们拥有了秘法,也得老老实实做一个普通人,和光同尘。
讲完三大纪律以后,张德印问我们:“能遵守么?”
我和季无尘齐齐回答,能。
张德印点点头,跟季无尘说:“你今天算命赚了20块钱,按照师门规矩,必须捐出去18快。我不管你捐给谁,总之,立刻给我捐出去,不得过夜。”
季无尘苦着脸说:“舅舅,我那算命都是忽悠人的,和师门法术无关啊。”
张德印说:“如果你没有跟我学过道法理论,哪里懂得忽悠人?道理是一样的。”
季无尘无奈,只能乖乖的把钱捐出去。
捐完钱以后,张德印跟我们说:“从今天开始,我要返回高粱坡,你们两个人自己讨生活去吧。”
我诧异道:“你回高粱坡作甚?”
季无尘捅了我一拳,骂道:“你笨啊!总得有人打理老家吧,偏偏你又回不去!”
现在我终于明白,孙婆婆之所以不让我回去,单纯是为了给张德印一个重返师门的机会。
005章 出山()
张德印走后,我和季无尘相依为命。
他比我大半岁,对我照顾很多,我们依靠捡破烂讨生活,收入很低。我还得时不时的买点儿珍珠锤炼法术,日子过得非常清苦。
季无尘经常说:“师弟啊,差不多行了,为了让你锤炼法术我都一年多没吃肉了,你倒是早些出山啊。”
我跟他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过去十年里我不够用功,现在就要付出代价,总不能砸了高粱观的招牌。”
转眼到了2007年5月份,我已经20岁半,季无尘21整。
在这段时间里,我沉下心来研究四大幻术,小有收获。可惜我们太穷,买不起更多的珍珠,否则的话,我的进步还能更大。
五月一号那天,我跟季无尘说:“四大幻术已经全部入门,大概可以出山闯荡了。”
季无尘早就期盼了很久,开心道:“太好了!终于可以翻身了!”
紧接着,他问出来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脸盆啊,咱们的师门规矩非常笼统,并没有具体的清规戒律,如果咱们这样出山,会不会遭到同行们鄙视?”
我说:“咱们学的是妖法,万事由心。只要我们心地善良,为啥不能喝酒吃肉?那些表面上遵守清规戒律的同行们未必比我们更加纯洁。”
季无尘听后抚掌大笑,说:“原来咱们的妖法百无禁忌。”
我连连摇头,解释说:“妖法并非百无禁忌。实际上,我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你看我的左眼,简直要吓死个人。我感觉你不应该和我搅合在一起。做一个普通人多好啊,赚多少花多少,心安理得。可是你跟着我混,简直不要太惨。”
季无尘说:“未必穷一辈子吧,就算我们把所有的收入捐出去90%,还能剩下10%不是么,努力赚钱也就是了。”
我感觉他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怎么赚钱呢?”
季无尘想了一会儿,说:“穷人的钱不能赚,也不好赚。有钱人家大业大,相对来说比较好忽悠。咱们到济南去,哪里有钱人多。”
高粱观规矩森严,不能明目张胆的宣传妖法。季无尘建议,注册成立一个‘高粱观民俗文化研究中心’,我们以公司面貌出现,方方面面都解释的通。
季无尘在潍坊捡了七八年破烂,人脉很熟。有几个政府工作人员对我们非常的关照,很乐意看到我们积极上进,主动帮我们注册公司,所有的手续飞快完成。
注册完公司以后,我们手里还剩下不到1000快钱。季无尘又印了两盒名片,再花去50。
这时候,我发现他的名片上印着经理,我的名片上印着员工,强烈抗议道:“为啥你是经理?”
季无尘理直气壮道:“张德印说过,我主外,你主内,所以你得听我的。”
这个理由太充分,我反驳不了。
出发之前,季无尘跟我说:“脸盆啊,咱俩认识一年多了,我怎么感觉你啥都不会呢?”
我干笑了两声,说:“其实我会的多了。”
季无尘不肯相信,疑问道:“那你说说,你到底会些什么?”
我说:“折纸成兵、剪草杀人,妖神附体、金甲随行。除了画地为牢以外,我基本上啥都会点儿,但是会的不深。”
季无尘听得脸都绿了,骂道:“我知道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变过蝴蝶戏法,可是,你要不要吹得这么狠?连剪草杀人都弄出来了,我考你的!”
骂完之后,他丢给我一副墨镜,说:“别扯这些没用的了,咱们吃面去,老子快要饿死了。”
路边面馆里,我们俩一个人要了一碗阳春面,呼啦啦吃的热闹。
季无尘感慨道:“当初吃鲍鱼的时候感觉不过如此,现如今吃起阳春白面来,竟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香醇。”
这厮真能吹,连鲍鱼都搞出来了,我感觉他连带鱼都没吃过。
不等我答话,面馆儿老板一脸的鄙夷道:“小伙子,吹牛逼也要有个限度啊。”
饭馆里的人噗嗤一下子笑出声来,搞得季无尘面红耳赤。他愤然起身,怒道:“脸盆,咱们走。”
我舍不得阳春面,小声说:“面还没吃完呐。”
季无尘摸出所有的家产来,牛逼哄哄道:“咱们吃鲍鱼去。”
饭后。
我和季无尘眼巴巴看着手里头仅剩的80块钱,抑郁道:“干嘛非得吃鲍鱼呢,这下好了,穷成傻…逼了都。”
季无尘呲牙咧嘴道:“当时你吃的比我还香。”
我顿时羞愧不已。
是日,我们俩个人乘坐绿皮车厢赶赴济南。买完车票和矿泉水以后,身上只剩下10块钱。
季无尘说:“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咱们即将白手起家。”
我没有他这么乐观,愁眉苦脸道:“到了济南睡在哪里呢?”
季无尘大手一挥,牛气冲天道:“到了再说!”
潍坊距离济南六个小时车程。
我和季无尘闲得无聊,坐在座位上东张西望。
很快,季无尘的注意力被一个小姑娘吸引,对方眉清目秀,的确非常的漂亮,季无尘一时间看呆了,喃喃自语道:“这趟济南来对了,我和她注定有缘。”
我跟他说:“当心人家名花有主。”
季无尘不以为然,说:“就算他名花有主,我依然可以心安理得的追求她,总之我不会放弃。”
此话恰好被那个女孩子听到,对方回头来,伸出芊芊玉手,远远的指向季无尘,对身边的高大男孩说:“哥,那个人调戏我。”
身材魁梧的男孩横眉怒目,大踏步而来。
季无尘看似云淡风轻,其实紧张无比道:“脸盆,我打电话报警,你替我拖住他。”
这厮捡破烂的时候搞了一个二手直板诺基亚,常常拿出来嘚瑟。
由于我手头没有施法材料,更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展露妖法对付普通人,实在没有把握战胜魁梧男孩,只能硬着头皮说:“挡一会儿算一会儿吧,你可别指望我战胜他。”
季无尘宽慰我说:“对方未必动手。”
事实证明,他是个乌鸦嘴。魁梧男孩根本懒得废话,上来就打。
这时候,按照师门规矩,我可以偷偷摸摸的施展妖法用于自保。可惜俺没有施法材料,只能眼睁睁挨揍。
魁梧男孩力气很大,个头比我们高出很多,只一拳就把我放翻,季无尘也不能敌。
战斗很快结束,我俩鼻青脸肿。季无尘挨打最狠,一张俊脸肿成了猪头三。
魁梧男孩退去之后,我捂着左脸抱怨:“你到底有没有报警?为什么警察还不来?”
季无尘郁闷道:“车上的乘客太多,警察来的比较慢。”
我忍不住后悔道:“要是咱们不吃鲍鱼,狠下心来买点儿珍珠带在身上,何至于挨上一顿打。”
季无尘揉着腮帮子抱怨:“我舅舅曾经说过,孙婆婆其实很厉害的。要是你学会她一半儿的本事,谁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咱们?”
我再次无语,非常后悔前几年不肯用功。
又过了十几分钟,火车乘警姗姗来迟。他把我们聚拢在一起,皱着眉头问:“刚才你们打架了?”
漂亮女孩指着季无尘说:“那个猪头三调戏我。”
季无尘反驳道:“我是高粱观民俗文化研究中心的经理,全名叫做季无尘,不是什么猪头三。”
说完以后,他指了指我,自豪道:“他是我师弟,叫孙脸盆,法术通天哦。”
这小子急于在美人面前表现自己的权威性,一开口就往专业上扯,顺路把我给卖了。
乘警抓住他话语中的纰漏,皱眉问道:“法术通天?你们搞封建迷信?”
我赶紧解释说:“不是封建迷信,只是业余爱好罢了,我们的研究重点是民俗文化。”
听完我的解释以后,乘警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业余爱好而已,我还以为你们是骗子呢。”
我和季无尘齐刷刷表白:“绝对不是骗子。”
漂亮小姑娘不想轻易的放过我们,指着季无尘说:“可是他调戏我了,就这么算了?”
季无尘没好气道:“谁说我调戏你了?我只是比较欣赏你罢了。谁知道你哥哥上来就打,根本不讲道理的。”
“我不需要你欣赏。”漂亮小姑娘板起脸来呵斥。
季无尘呲牙咧嘴道:“现在我们打也挨了,你还想咋样?”
“你必须给我道歉。”漂亮小姑娘皱着眉头说。
“美死你,除非你哥哥先给我道歉。”季无尘有时候很轴。
“凭什么给你道歉啊?”漂亮小姑娘抱起胳膊,准备和季无尘好好的吵上一架。
我劝季无尘:“算了,女人都是不讲理的。”
这是我的切身体会,收养我的孙婆婆从来不讲理。
“你说谁不讲理?”漂亮小姑娘非常气愤,立刻把矛头对准了我。
乘警不想看到我们争吵不休,说:“不管怎么样,打人总是不对的,你们两个人必须带他们看医生去。”
魁梧男孩不满道:“那小子色眯眯的盯着我家妹子看,着实欠打,凭什么带他看医生?”
季无尘争辩道:“眼睛长在我自己脸上呢,我爱看谁看谁。再说了,看人一定要挨打么?这算是哪门子道理?”
“你大爷啊,”魁梧男孩骂咧咧道:“看把你嘴碎的,打没挨够啊?”
006章 贺兰山雀()
乘警不想看我们吵闹不休,果断道:“少在这里吵吵,否则全给我下车。”
大家齐刷刷傻了眼,全都屁悄悄了。
乘警跟魁梧男孩说:“不管怎么说,打人总是不对的。身份证拿来,我要登记一下子,如果你没有替他们看病,我可饶不了你。”
季无尘鼓掌赞道:“好警察!”
乘警白了一他眼,说:“少来拍我马屁。”
登记的时候,我扫了一眼魁梧男孩的身份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贺兰猛虎。
这小子名如其人,真够虎的,打起人来恰似猛虎下山。
季无尘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漂亮小姑娘身上,第一时间看到了人家的名字,舔着脸讨好道:“哎呀,你叫贺兰山雀啊,好名字,好名字。”
“管你啥事!”贺兰山雀翻个白眼给他看。
季无尘讪讪道:“不打不相识嘛。”
贺兰山雀转过头去,看都不看他。
季无尘不甘心,低声询问贺兰猛虎:“你家妹子有对象了么?”
贺兰猛虎咬牙切齿道:“有没有对象关你鸟事?老子真没见过像你这么欠打的人!”
乘警也说:“季无尘啊,你的嘴太碎了,着实欠揍。”
贺兰山雀终于获得警察支持,立刻投诉道:“您也看到了,分明是季无尘自己讨打,怪不得我哥哥哦。”
乘警板起脸来,说:“就算季无尘自己讨打,孙脸盆总归没错吧?你哥凭什么打他?”
贺兰山雀想要逃脱惩罚,故意讨好我说:“孙脸盆,你要追究我们的责任么?”
我黑着脸,没好气道:“总不能白白挨打,该看病还得看病。”
“哼。”贺兰山雀撇了撇嘴,立刻转移了讨好目标,冲着季无尘撒娇道:“季无尘,你说呢。”
美人撒娇,别有一番风味。
季无尘立刻被他降服,忙不迭的说:“看病就免了。”
这下全完蛋。
乘警就坡下驴道:“既然事主不肯追究,那就算了吧。”
事后。
季无尘还想进一步讨好贺兰山雀,主动提出来让一个座位给她。结果人家翻脸不认人,径直走到了另外一个车厢里去。
我说:“这个女孩不太好,太势力。用着你的时候小意讨好,用不着你的时候理都不理。”
季无尘傻傻的看向贺兰山雀,反驳道:“我感觉她很有性格啊,喜欢的非常。”
我感觉蛋疼无比,抑郁道:“喜欢也不能当饭吃。你真的不应该放弃追责,咱们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