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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喜过望，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
用力一扯……
等等，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扯掉了？
我手里攥着她的头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光头有点发愣。
被我扯掉头发后，那女人跑得更快了。
现在的雨还是下得很大，能见度只有10来米。
就在她慌不择路的乱跑时，雨幕里传出一阵阵厉喝。
“不许动！”
“举起手来！”
我总算松了口气，当地的公安赶到了。
接着就是杀猪般的嚎叫，胖女人被按倒在地，一群人把她五花大绑，推到了警车里。我也被带了进去。
钻进警车之后，我惊讶的发现那女人的胸部也掉了，脸上化的妆更是东一块西一块，露出粗大的毛孔。
感情是个男人假装的！
看着被绑在我面前动弹不得的胖男人，我的脑袋有点转不过弯。他为什么要假扮成女人？
胖男人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偶尔瞥向我的目光充满了仇恨，让我很不舒服。
不过现在不是管他的时候，杨茂去追那个凶手了，我很担心他的安危。
把这个情况给当地公安说了之后，他们马上派出两辆警车去附近搜索杨茂，我就留在原地等。在等待的时候，我努力的观察着面前的胖男人。他看起来四十来岁，肥肥白白，男人的第二性征不是很明显，这样的人装起来女人确实很像，不太容易被怀疑。
过了大约20分钟，警车又呼啸而回，其中一辆警车上载着脸色苍白的杨茂。他腹部被匕首刺伤，在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帮他包扎。
在他身上，我还看到了只断掉的手，把我吓了一大跳，以为他手断了。不过仔细一看，那手不是他的。这只手非常修长，白嫩，看起来就像是钢琴家的手。
等等……这手，好眼熟……我当初在神像店遇到那老板的时候，就特别留意过他的手。因为我觉得那双手和他整个人太不般配了。
眼前这只手……好像和神像店老板的手一模一样……
警车一路呼啸，把杨茂拉到了最近的医院。好在他腹部的伤口看起来吓人，其实没有被刺到重要器官，处理的也及时，止血，包扎好，也就没大碍了。
杨茂说他跟那个凶手发生了搏斗，两人打了起来，他被对方刺中腹部，不过他也用警刀砍断了对方的一只手。随即，凶手负伤逃走了。
我和那个胖男人一起被带到公安局，我做完笔录就回到医院看杨茂，那个胖男人在被继续审讯。
根据他的大致交代，他是在10多年前，那个女人自杀后，那间房间被传闻闹鬼之后，兴起了灵感，制作了那张可以控制上升和降落的床，之后的两起杀人案件确实是他所为。
他说，看到我和杨茂是警察，他本来不想让我们住的，不过当时在他房间里的那个朋友认出了我，说他要取我的性命，坚持要让我住410。他拗不过对方，就同意了。
不过，关于他为什么男扮女装，以及他杀那些人的动机，还有他那个同伙的身份，他并不肯说。在我离开公安局去医院的时候，审讯还在继续。
对那个断了手的凶手追捕，也在紧锣密鼓的展开。因为一直在下雨，地上的印迹都被冲刷干净了，不过那个人手都断了，受了那么重的伤一定会去包扎治疗。叶县所有的医院和大小诊所都被警方排查，一时间风声鹤唳。
“你当时看到那么高的床和香薰灯就觉得不对劲了？”
杨茂点点头，说他曾经看的卷宗里有类似的工具，再加上听说之前的两个司机在这房间里都是窒息而死的，心里就大概有了底细。
他当即就给当地公安局打了电话，不过因为雨太大，对方过来要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他不想打草惊蛇，就准备来个瓮中捉鳖。没想到，还是让其中一个人跑了。
“刚才我接到了省城行动组那边传来的消息，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要听哪个？”
他盯着我的眼睛。
我一怔，想了想，“先听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田婷被逮住了。
这对我说也不算什么好消息，我倒宁愿她没有被抓到，然后远走高飞，只是也不要杀人了。
她是在公安局局长家附近被抓的。当时她乔装打扮，意图混进局长家里，然后被潜伏在附近的几十个刑警擒获，现在正关押在公安局。
局长竟然是她要杀的最后一个人，当真是胆大。她想利用我把公安局的人支开，主要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那坏消息呢？”我似乎有了预感，紧紧看着杨茂。
“坏消息是，霍蕾应该是失踪了。”他表情很严肃，“田婷说，她并没有另外安排人把霍蕾转移走，而只是把她困在房间里。根据侦查员在现场搜集到的痕迹，霍蕾应该是被另外一伙人暴力入室，劫持走了。”
“附近的监控探头也没有拍下什么有用的线索。我们会继续侦查的。”
“侦查，侦查，现在不是没屁用吗！”我有点气急败坏。“有可能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被杀了！”
“你冷静点，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正在全城布控。”
他的话并没有让我能缓解多少，我烦躁的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忽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小冲，小冲，醒醒！”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杨茂喊我的名字，接着掐人中的剧痛传来。
我一跃而起。
虽然这次昏迷的时间没多久，但我刚才在模模糊糊中，看到了霍蕾所在的位置。
“你以往只能在事后看到凶案的现场，现在能提前看到了？”
我点点头。刚才在昏迷的时候，我看到霍蕾在黑布隆冬的车厢里面。
038章 游戏（）
“你的能力提升了？这样对以后破案有很大的帮助。”他语气很欣喜。
我皱着眉头，事实上我只看到了那个黑暗的车厢，以及车厢里满载的货物。
我应该是通过霍蕾的视角“看”到的。至于那个车厢是什么车，这车现在在哪儿开？我就一无所知了。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来电号码显示为“13444444444”。
这种号码很明显是用改号软件改的。我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接。
我把手机给杨茂看，他蹙眉，把他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示意我去接电话。
“喂？”我开口了。因为顾虑霍蕾，所以现在语气很不善。
“很急吧？”电话那头是个很好听的年轻男人声音，我敢肯定这声音我没听过。他开口说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我正想把电话挂断的时候，他接下来的话让我整个血液都要凝固了。
“我女朋友如果被掳走了，我肯定也很急。”对面的小子哈哈大笑。
“我草你妈！”我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十个分贝。竟然是绑匪打来的电话？“你们把她弄到哪儿了？条件是什么？”
“哎呀，不要这么暴躁嘛。”那个好听的男声慢条斯理的。“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我……”我本来想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下，杨茂冲着我轻轻的摆手，我强行压下自己的火气，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玩什么游戏？”
“我知道你的能力。你能感应到某些很特别的东西。比如，在别人被杀的时候，看到凶杀现场。我好奇的是，你这种能力的限度是什么？”
“直接说了吧。我三个小时之后要把你女朋友杀了。你用你的能力来找我吧。找到我。我就把她还给你。找不到，她就会因为你而死。”
“掳走她的现场，我清除了所有痕迹，不要妄想通过警方的技术手段找到我。这是我和你两个人的游戏。”
“当然，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为了方便你找到她，我还是会给你设置些提示的。”
“你如果真能看到，这个游戏就会变得非常简单。来吧。我等你三个小时。”
“霍蕾死还是活，掌握在你的手里。加油哦，宝贝。”
然后是嘟嘟的忙音。
我的心里一片冰凉。
遇到疯子了。如果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再怎么凶，他们的做事逻辑还是有章可循的。疯子的话，你根本拿他们没办法。因为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很明显，打电话给我的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病房里出现了短暂的沉寂。很快，杨茂打破了沉默。“这个人不简单。”
废话，我也知道。愤怒过后，我现在是深深的恐惧。那个人怎么知道我这种能力的？除了杨茂之外，我只给郑医生和霍蕾说过，但郑医生死了，霍蕾现在自己都被抓了。看杨茂的表情，不是他泄露出去的。
“对方看来对我们了如指掌。恐怕，他说的都是真的。在霍蕾被俘的现场，侦查员确实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说完，他又拿起了电话。“我让人查下刚才和你通话的电话地址在哪儿。不过时间太短了，还不到40秒，估计很难查出来。”
趁他打电话的间隙，我闭上眼睛，竭尽全力回想刚才看到的画面。
黑暗，车厢。四面八方的货物。四四方方型的纸箱，看高度好像是饮料。
箱子上好像印着字。
印的什么字？我拼命回忆。可惜，刚才我昏迷时候看到的画面只是一闪而逝，那几个字根本没来得及仔细看。
慢慢想，霍蕾的命掌握在你手里。我给自己打气。
纸箱上貌似还画的有图案，人类对于图形的记忆能力永远比文字强，所以我马上想起了那个图形的样子，是啤酒瓶。
这箱子是装啤酒的。
霍蕾现在在辆装满啤酒的运货车上？
可惜，这个线索还是太少。
如果能知道啤酒的牌子，就好办了。因为计划经济的残余，各地基本上都有酒厂，都有自己的酒牌子，特别是啤酒，基本上每个省，甚至每个市都不一样。
如果是饮料箱，那还真没办法。
纸箱上写着四个字，后两个字毫无疑问是“啤酒”，就看前两个字了。
第一个字，我记得是左右对称的结构，笔画很少。第二个字，笔画比较复杂，好像有个宝盖头。
想啊，快想啊！我抓着头发。
这时，病房的电视上正在播放广告，播的是本市的啤酒，天冠啤酒。
天冠！对了，就是它！
杨茂这时候正好也打完了电话，我冲他吼道，“天冠，天冠！”
他有点愣神，我抓住他，“霍蕾现在还在省城！她被囚禁在辆装满天冠啤酒的货车上！让他们去搜查货车！”
杨茂当即下了命令。他考虑的还比我周全不少，让交警设卡查车的同时，问了我车厢的大小，以及纸箱的多少。现在不是夏天了，饭店对啤酒的需求不是太旺盛，一卡车啤酒，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拉往超市，他又吩咐各片区的民警赶往辖区超市，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这个命令下达了将近20分钟后，我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
“哈哈，不错嘛，开始在查车了？看来你是看到了些东西，不过肯定没看到我的车牌号，不然直接就把我扣了。现在我已经通过检查，继续前进了。加油哦，你只剩下两个半小时。”
太嚣张了。
他通过了查车？为什么？
在我挂断电话后，杨茂已经穿好了衣服下地。我惊讶的望着他，“你干嘛？”
“开车回省城，让你亲手把你女朋友救出来。”
“可是，你的伤？”
“不碍事！”他大踏步走在前面。望着他的背影，我感觉无比可靠。
我们呆的医院离省城其实已经挺近的了，现在雨也停了，被大雨搞垮的交通也恢复了正常。杨茂开着车在高速上狂奔，一个小时多点就回到了省城。
在这期间，各方的反馈信息也不断收到，但没什么有价值的。通过电话来定位犯人果然失败了。
驶入省城后，我的那股晕眩感又来了。这次依旧是一闪而过，我看到货车的门被打开，外面的亮光射入，卸货的地点是个仓库。
谢天谢地，仓库敞开的门上写着名字，“丹尼斯”。
这是省城本土的超市，共有三家。看到这个超市的名字，我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搜查全市的丹尼斯超市的仓库！”
这个指令下达一个小时之后，我们也相继到了那三家超市各自看了下，然而不管是我们自己查看的结果还是收到的反馈，都是没有发现异常。
怎么会！我额头上伸出了汗。
感应啊！感应到霍蕾在哪啊！
我站在丹尼斯超市门口的广场，看着熙来熙往的人流，心里涌起深深的无力感。
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也没法看到任何东西，我的努力尽于此了。
今天凡是到超市卸过货的司机和工人都被控制了起来，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让让，让让！”一个超市工人打扮的小伙子，扛着个巨大的酒瓶模型，走过我面前。
这种东西和普通酒瓶造型一样，但是大小差了很多倍，一般在做促销活动或者啤酒节的时候能经常见到。
“还是没有找到。”杨茂满头大汗的跑过来。我呆呆的看着那个年轻小伙子消失在人群中。
手机响了起来。
“时间到。你没有成功救出你的女朋友。抱歉。”
039章 一年之期（）
“不要！”我感觉到天旋地转，霍蕾就要离我而去了吗？并且还是因为我的无能？
“我刚特意从你身边经过，你都没有发现呢。啧啧。太让我失望了啊。你太弱了。”
杨茂听到这话，忽然身子剧烈颤抖了下。他眯起眼睛望向那年轻工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蕾蕾……”此时此刻，她的一颦一笑，全部浮现在我眼前。想到见她的最后一面还是和她吵架，我痛彻心扉。如果她真死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求你了……不要杀她……求你。你让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我发誓，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求过人。刚进武校的时候，师傅就说过，人活一口气，任何时候也不要求别人，我之前也很好的秉承了这个理念。今天，为了女友，我一切都可以不管不顾了。
“呵……还是个情种呢。”那边的年轻人轻笑了下。我听他的语气感觉有戏，精神一振。
“我本来今天要杀了她，再取走你的眼睛。不过现在看来，你眼睛的能力开发的完全不够啊。‘她’把眼睛给了你，真是浪费呢。不过话说，她当年也没有把这双眼的能力完全开发出来。”
“这样吧，我给你一年时间。一年内，你可要好好利用你的眼哦。用好了，它可是能让天下的罪犯闻风散胆的利器。你侦破的命案越多，它的能力就越强。”
“一年后，如果你把这眼用的不错，我到时候还会来找你。取走你的眼，但会把你的女朋友还给你。”
“好好加油吧，小宝贝！好好看着你女友的样子哦！”
随即而来的是个彩信，是霍蕾的照片。拍摄的是她坐在车厢里，满脸惊恐，身上被绳子绑着，嘴里塞了毛巾，正有个人，拿个巨大的啤酒瓶模型往她身上套。
畜生！
刚才那个扛着啤酒瓶模型的年轻小伙！我完全明白了。
他是把霍蕾放到酒瓶模型里，所以躲过了检查。检查的警察和工人估计都以为是做酒水活动用到的道具。
该死！
电话被挂断了，我失魂落魄的躺在地上，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杨茂回到我身边。“那个人没抓到。”
这在我意料之中。如果他那么轻易就被抓到，估计也不会这么有恃无恐了。
杨茂告诉我，他跟随那个小子一直到了个密闭的小巷子里，他本来以为把对方堵到了死路，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小巷尽头，那个年轻人不见了踪影。
他怀疑对方躲到了小巷旁的民居，已经召集警力，对小巷沿路的每处房子进行搜索。
折腾到天黑，并没有查到可疑的人。嫌犯像是泡沫般的消失了。
我失魂落魄的坐着，杨茂也在我身边，眉头紧蹙。
“干！”我俩像是雕塑似的坐了三个小时。我忽然站起来，狠狠的朝天骂了句娘。
他像是被我吓到了，“怎么？”
“老子一定要把那个罪犯绳之以法，我发誓！”脚边有几只蚂蚁正在啃面包屑，我伸出脚，狠狠碾死了他们。
“有斗志就好。我怕你被打垮了。”他松了口气。“那种变态的人，一般倒是言而有信，他说一年内不会杀害霍蕾，那就不会动她一根指头。”这话虽然是宽慰我，但我也觉得舒坦多了。
想到刚才他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有点奇怪，他是怎么了？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