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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蛇女是地底遗民,却毕竟如我这般有血有肉,我和她种族有异,本质上却没有太大区别。
可是倘若放任她留在这里,必定就能够瞧清楚我逃跑的方向,到时候那老蛇婆一旦追了过来,凭她的身手想要捏死我,那可就真不用费一点力气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老蛇婆走出去接应之前的怪人也有好几个小时了,恐怕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返回来,我不能再有任何犹豫,否则一旦让她晓得我刚才的作为,绝对不会放过我。
心里这么想着,我叹了一口气,将蛇女身上先前被我撕碎的布条捡了起来,同时轻轻扳过她还在流血的左手,用布条替她把伤口绑上。
“你又要动什么坏心眼,你滚!不要你碰我!”
蛇女狠狠地推了我一把,不过她体内的力气被我吸走了许多,短时间内根本恢复不了,最终也只能让我身子微微晃了晃。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
口中一连说了好几个只是,我低着头,始终没能找出点任何像样的话来替自己辩解,只好一脸认真地看着她问道,
“一会儿你阿婆回来,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她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所以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我得逃命。”
“那你就赶快滚,从我面前消失,从此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抬起头,乱糟糟的头发下面,是一对因为饱受屈辱而变得微红的双眼,掺杂起了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流的泪水,歇斯竭底地打我,让我心里变得有些乱。
“你……能不能暂时委屈你一下,先跟我走,然后我再……”
我努力抽了抽鼻子,组织着措辞,实在说不出口要反过来绑架她的话来。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你只不过是个下贱的小子,有什么资格要我跟你走!”
我还没说完,蛇女反倒不依不挠地开始质问起了我,那神情幽怨得跟个深闺里的怨妇一般。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你阿婆一回来,肯定会跟你打听我逃跑的方向,你……你现在肯定恨不得我死,我不太放……”
“我当然恨不得让你死,你去死!马上就给我去死!”
她又开始发疯一样地打我,我由着她撕扯了几分钟,然后一挥手,将她手臂抓住,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将她扯了过来,说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所以你最好听话,陪我走出去几里地之后,我自然会放你回来。
我这一把力气用得有些大,蛇女身子本就不太稳,立刻撞在了我的肩上,然后我就又一次听到她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这人跟我爹一样,最怕的就是女人哭,平日里家庭一旦有了争执,我娘最好用的就是这一招,她一哭,我跟我爹就没办法了,所以我爹这半辈子以来,啥事都由我娘做主。
然而我现在却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就把这女孩随便放了,否则倒大霉的终究还会是我。
哭了一会儿,蛇女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我,收拾好了情绪,说道,“走吧!”
“呃?”
这下反倒换我愣住了,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愣在原地呆呆地说道,“走?去……”
“你不是担心等我阿婆回来之后,我会把你的行踪告诉她吗?我跟你走,等你到了地方我就会离开。”
没等我回应,彩芸便脉动脚步开始往前走,没走出几步,突然又回头看了看呆在原地的我,略微犹豫了一下,从衣袖中取出来一个小小的竹筒,扔在地上用脚踩碎。
接着那竹筒里居然往外流出了黑色的液体,一只凄惨的胖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没挣扎几下就断了气。
“这是干嘛?”
我指着那小小的一截竹筒,皱眉问道。
“用不着你管!”
彩芸瞪了我一眼,微红的眼眶中浮现出一抹恼怒,对我恶狠狠地说道,“你又害死了我的一只蛊!”
“我……这分明就是你自己踩死的好不好?”
我急了,这胖乎乎的虫子我可从来没见过,这女人现在污蔑我害死了她的蛊虫,万一等会儿又要我陪,我该咋办?
女人一旦不讲道理,就连佛祖都搞不定,否则他老人家又为什么会出家呢?
你说对吧?
离开用来囚禁我的山洞,我跟着这个女孩一道往前漫无目的的行走,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她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冷冰冰地注视着我,一言不发。
“怎……怎么?”
虽说此刻在名义上,应该是我俘虏了她,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瞧见她那对在黑夜中微微闪烁和发亮的睥子,都让我觉得全身不太自在。
“你就打算让我这么陪你走一辈子么?你要去的地方在哪儿,还不赶紧告诉我!”
她在瞧向我的时候,目光中早已没有了最初那种不谙人事的单纯,冰冷中带着怨恨,语气很冷,偏偏又让我觉得她好似对我没什么恶意。
总之,很复杂!
“我听癫……一个朋友说过,我爹在的需要向东走十里,我……在碰上你阿婆之前,都已经跑出去接近两个小时了,我想应该快了吧。”
这黑灯瞎火的,除了手上还抓着一把手电筒,我便不再具备任何可以照清楚路面的东西,经她这么说起,特意将手电筒的光往四面扫了一扫,却只能瞧见一团黑。
“呆子,你从一开始就走错了,前面的朝向是东南,两个小时路程,你起码走偏了五六里。”
彩芸瞥了我一眼,幽幽说道。
我一脸的愕然,回想起狗子叔在替我指路的时候表现出来的仓皇,才明白过来在那种情况下,连这村里最有经验的老枪杆子也失去了对于方向的准确判断。
难怪我会在半路上碰见老蛇婆。
第五十章 你是个怪人()
“那现在……怎么办?”
我丝毫没有表现出作为一个绑架者的穷凶极恶,反而在这时慌了神,望向蛇女的目光里充满了孩子一样的无能为力。
“你刚才不是很能耐,怎么现在也会害怕?”
蛇女转过身冷冷地看着我,语气中全是讥讽。
我没有办法反驳,只好一脸沮丧地靠在原地上坐了下来,智商仿佛一下子被拉低到了负数。
“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既然方向走偏了,你就不会朝着东边再调整过来?”
面对我的仿惶与无措,她终于看不下去了,颇为头痛地扶了扶额头,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
“刚才被你说谎欺骗的的时候,我感觉你人倒有些机灵,怎么现在却变得这么笨?”
低声叹了一口气,蛇女走过来踢了我一脚,说走吧,我重新带你回去。
我只好沉默以对,跟着孩子般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一路小心走在她身后,渐渐地内心居然生出了一种无助感,如同我和她的位置被调换了一般。
山风微凉,没走过久便再一次返回到了浓雾之中,我被物理渗透出来的寒气冻得跟狗一样,不过当着一个女孩的面,只能尽量克制着发起抖来的身子,一步步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跟丢。
“你之前说你叫田青云,是真的么?”
蛇女一直都不肯回头看我一眼,就这么默默地往前继续有了大半个小时,她突然停了下来,语气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闪烁。
“嗯,”
我不晓得她为什么会突然关心起这个问题,下意识地却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背对着我,她却还是能够捕捉到我的动作,于是缓缓舒了一口气,用一种十分平缓的声音慢慢说道,
“我叫彩芸,这名字是我阿婆取的,你要记住它。”
我似懂非懂,点头说知道了。
其实我早就晓得她的名字,还没忘记在此之前,她已经做过一趟自我介绍了。
夜风很冷,我俩的气氛也显得十分微妙,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的一块荒地里突然多出了一点星火,我的眼前一亮,就要忍不住欢呼了起来,一偏头,却看见彩芸隐藏在黑夜之下的睥子,仿佛变得有些落寞。
“我们不如就在这里分手吧,前面有火光,应该就是跟你一伙那些人的驻扎地,应该只需要再走十几分钟就能到了,我现在赶回去,否则阿婆可能会着急的。”
送我来到这里,彩芸没打算继续往前走,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就打算转身离去。
“等等……”
瞧见她转过身去离开时候的背影,我仿佛心脏突然被人扯了一下,胸变得有些发闷,不由自主地就喊住了她。
“什么事?”
彩芸轻轻顿住脚步,等待我继续说下去。
“没……呃,我其实只是想说,你人很好,何必一定要跟我们作对,地下的人,难道就不能和我们友好共处吗?”
我莫名感觉到喉咙有些赶紧,努力蠕动了几下,这才涩声说出了一段话。
“可笑……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居住在又潮湿又肮脏的地底下,如果异地而处,你同样也会怨恨我们。”
这下子蛇女却很坚决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多出了一抹不容置疑。
见她态度表现得这么强硬,我脑子里没来由地就升起了一团怒火,提高了语气质问道,
“既然你打定主意要跟我们作对,刚才为什么还要救我,甚至不惜将我带回到这里来?我就不是你的仇人吗,你为什么不杀我?就像你阿婆那样!”
我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恼怒,两条腿一瘸一拐地冲她走了过去,就打算伸手去抓她的肩膀,然而手指刚刚触碰到了彩芸单薄的肩膀,耳边却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遭了,有人过来了!”
听到脚步声的那一刻,我和彩芸全都禁不住浑身一抖,脸色变得有些发白。
这些脚步声的节奏轻快,每一道步伐都显得异常稳健,明显不会属于普通人,想必其主人必定都是强手。
我自然不用惧怕,毕竟这里距离癫道人所说的地方已经很近了,来的极有可能便是我爹所属的那一帮人。
我只是担心彩芸,她是异类,就如同老蛇婆看到我的第一眼便表示会吃了我一样,那帮人若是发现了她,又将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别说话,快跟我走!”
我想都不想,便立刻伸手将彩芸拉进了怀里,然后推搡着不请不愿的她,一起钻进了不远处的草笼子里,将她按趴在地上,伸出一只手去捂住她的嘴。
我小时候常常跟在村子里的老枪杆子身后打猎,懂得如何借助地形隐蔽自己,让野兽不能发觉,此刻担心彩芸会横遭噩运,想也不想,便扯过一堆荒草将我俩紧紧盖住。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我伸出去的手掌中突然就传来了一股剧痛,咬着牙转过头去,发现彩芸脸涨得通红,正用牙齿死死咬住我的手。
我这才发现自己由于太过紧张,整个人都和她紧紧贴在了一起,手腕搭在彩芸后背上绕过来封住嘴,就如同将她紧紧搂在在怀里一般。
这动作显得十分旖旎,就算关系亲密如我和小妮,也从始至终都未曾这么搂过对方,也难怪彩芸会发怒。
不过我这时想要缩回手掌已经来不及了,那几道脚步声由远及近,已经开始逐渐从黑暗中走出了几道影子,闯入了我的视线中。
我强忍着手掌中传递出来的痛楚,眯着眼,将视线投入到动静传来的方向,发现此刻正有六道身影自黑暗中鱼贯而出。
这群人之中最显眼的是个剃着光头的中年人,大概有解禁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四方四正的国字脸,只是眉尖上多出了一道白色的刀口,破坏了他整体的威严,反倒显得有些凶恶。
第二个闯入到我视线中的家伙则穿着一身中山装,满脸狰狞的刀疤纵横,一双眼睛在夜里宛如刀锋般犀利,此刻正用目光来回扫视着我跟彩芸先前站立的方向,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疑惑。
这人我认识,就是他之前闯进我家,将陈万山那老不死的叫了出去。
这两人带给我的气势压迫感极为沉重,整个人杵在那里,就好像体内藏着一头老虎一般,我连继续观察他们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低下了头,尽量将脑袋低俯在草丛之中,以防被他们察觉。
至于站在他们身后的那四个人,虽然一个个也都显得身手矫健,不过身上却没有太多气势,带给我的压迫感并不充足。
“赵承兄弟,你刚刚说听到这里有人声,到底是不是真的?”
说话的人是那个满脸横肉的光头汉子,在巡视了周围一圈之后,他转过身来用手摸着锃光瓦亮的大脑袋,对那个穿着中山装的刀疤脸问道。
“郭二,难道你还信不过我?这里之前的确有人来过,你看那几道脚印,明显就是新踩出来的,估计人还没走得太远,我们继续找找,应该就在这附近。”
被称为赵承的刀疤脸环顾四周,眼神如同猎鹰一样犀利,接着回过头,对光头男人说道。
“那好,这狗日的巫鬼王马上就要出来了,是非关头,可千万不能让不晓得底细的人随便混进来,咱们再去附近瞧瞧,一定要找出闯进这里的人。”
光头男用手摩挲着头皮,轻轻拍了拍,随后带着两个人离开了这里,那个满脸刀疤的中年人也在这时候转身对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吩咐道,
“我们也走,记住,巫鬼王即将出世,最近收到情报说地底下的那些家伙也开始蠢蠢欲动,如果有所发现,可以不用报告,直接格杀。”
我被赵承最后那几个字刺激得心神一抖,余光一瞟,看见彩芸的脸色变得有些发青,咬在我手掌上的贝齿逐渐加力,神情中写满了仇恨。
我不敢在这个时候将彩芸放开,很害怕她会直接冲出去,虽说论起身手来她应该要强过我不少,然而面对那两个一流高手,却连给别人塞塞牙缝都不够。
我们在草丛中尽量趴俯下身子,直到那些人声渐渐淹没在了无尽的黑夜下面,我当才敢喘出一口大气,将被蛇女紧咬在口中的手掌拚命抽了回来。
“刚才那是你们的人,你为什么要帮我?难道你没听见,我们本该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抽回手掌,我对着被她咬得鲜血长流得伤口不断吹气,耳边却响起了彩芸冷冰冰的声音。
“我不懂啥叫不死不休,我只晓得这是第一天认识你,而且还被你救过一次,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什么仇恨,如果有可能的话,还可以成为朋友。”
我从身上撕开了一块破布条,将伤口轻轻缠住,然后看着她笑了笑。
“你……真是个怪人!”
彩芸刚开始听到我的话的时候,明显还打算再说点什么,然而在瞪了我一眼之后,眼神却突然变得复杂了下来,低头望着我流血的手掌,语气一下子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柔软,轻轻问我,
“你还疼么?”
第五十一章 究竟谁俘虏了谁?()
“没事,我皮糙肉厚的,早习惯了。”
包好了手掌,我冲她咧嘴一笑,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表示自己并不在乎这点小伤。
两人沉默一小会儿,我的脸色开始变得严肃,将食指凑到嘴边,坐了一个襟声的手势,然后独自一人从草堆里爬了出来,猫着腰跑出去一段路,左右一打量,确定那帮人早已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返回到草丛边蹲下身说道,
“好了,现在应该已经安全了。”
彩芸随后也自其中爬了出来,瞪着眼睛,用一种十分古怪的表情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这样,他们虽然暂时没有找到咱们,不过听口气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放弃,带头那两个家伙很厉害,我估计很快他们就会回来,你得赶快跟我转移到其他地方藏好,等到这里的事情过去之后再离开。”
说完这话,我便不由分说地伸手拉住了彩芸的小手,带她朝着林子的深处行去。
她的小手有些凉,然而触感却绝不僵硬,反倒如同一般的柔软,被我紧紧抓在手上,甚至都舍不得松开。
由于害怕灯光引人注意,我早在听到人声的时候便关掉了手电筒,两人抹黑走了好久,我们在一座山包里发现了一个洞穴,那里面黑乎乎的,瞧不清楚内容,不过给我的感觉却很深,藏住一个人想来问题应该不大。
“你就在躲在这里面,当心不要随便跑出来给人发现了,我马上就去找那几个家伙,只要他们看到我,就不会再怀疑你的存在了。”
将彩芸送进去之后,我又在洞口边缘寻找来了足够的荒草,一边将洞口替她堵住,一边小声对对她说道,
“放心,我会回来给你送吃的,你可千万不要跑出去,这里人多,而且全都是道家的修行者,万一被人发现可就不得了了。”
我将荒草堆满了洞口,只给她留下一条缝隙作为通风口,直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