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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瓶子里的液体,应该便是医院专门用来保存腐尸的。
多亏我爹往前也是个乡野医生,家里的医书堆起来接近半人高,我在闲暇无事的时候曾经翻阅过几本,才晓得这些东西的来历。
看样子,这地方就应该是他们所说的“地窖”了。
如果我的估计不错的话,在我头顶上应该至少还有一层,就是这家医院的太平间,难怪从刚才的楼梯下来,需要花费我那么长的时间,原来这里已经是地下好几层了。
我一次打量着这些被码好的透明玻璃罐,悚然发现了一个事实,那便是被浸泡在药水之中的物品,统一都是还未成型的尸胎,有的仅有拳头大小,有的则与普通婴儿比较接近,已经长出了鼻子眼睛,都用一种分外阴毒的眼神,恶狠狠地注视着我。
这些瓶子的外围紧贴着许多符咒,大概是为了防止尸婴尸变而特意布置上去的,整个房间便有如一个地下“加工厂”,我粗浅晃了一眼,估计这些尸婴的数量,至少也要超过一百。
第十七章 躲藏()
一个人置身如此恐怖的氛围之下,是很有可能产生出内心的恐慌的。
我也是个正常人,所以在面对着房间里这些多到数不清的玻璃瓶的时候,内心同样忍不住打了一个颤,接着小腿肚子就开始变得发软。往后退开了两小步,靠在发霉的石壁上难以说得出话来。
一百多个乘放婴儿尸胎的瓶子,每一个瓶子中都被灌满了发绿的药水,这些尸胎大抵还未成型,估计全都是取自镇子上那些流产的妇孺,也不知为了凑齐这些东西。他们究竟活动了多久。
瓶子里的一些尸胎因为长时间被泡在了药水中,有的早已发烂肿胀,根本瞧不清原来的样子。唯独那双饱含怨毒的眼睛,却无时无刻不在朝我释放出充满了狰狞的冷利光芒,那目光尖得好似刀子,刺得我浑身皮肉发紧,心里莫名一寒。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识过的人,是永远形容不出来的,上百双尸婴的怨毒目光同时指向你,那种冷利宛如形成了实质,能够给人的神经造成特别大的伤害。
我好歹还算与鬼物打过交道。因此除了内心莫名恐惧之外,身体倒还撑得住,而这场面倘若换成是别人,恐怕等不到这个组织里的强人动手,自己就早已被吓瘫了。
我努力保持着镇定,将靠在石壁上的双手缓缓放了下来,然后恨恨咽了一口唾沫。强压下想要掉头就跑的冲动,迈开双腿,朝着这间屋子背后的其他房间里走去。
经过这么久的行走,我的血液流动很快,原本处在麻痹中的左手,也渐渐开始恢复出了一点力气。
双手能够自由行动,这对我而言无疑是件好事,至少万一再次碰见什么对手。也不必如同先前那般惊慌失措,还能保持一拼之力。
我将小短仞死死捏紧在右手心,左手则下意识伸进怀里,摸出了一把符纸。
这样一个地方,谓之龙潭虎穴并不为过,我不清楚接下来需要面对的到底会是什么,凡事多做一点准备,也算是未雨绸缪。
这处地穴比较宽阔,同时摆上一百多个玻璃罐子也并不显得特别拥挤,屋子中间反而布置着一道长长的走廊,两边则是大大小小的老式橱柜,每一个橱柜上面都制作好了隔层,那些存放尸婴的玻璃瓶,恰好就被放置在了隔层上面。800
我的心中总有一种感觉,那便是这些被装在瓶子里的尸胎,恐怕有半数以上都是“活”的,之所以现在未曾向我发起攻击,除了刚死不久,体内怨气还没累积到一定程度之外,估计也受了那些贴在瓶口周围的镇压符纸的限制,否则直到我刚刚走进这里,恐怕瞬间就得被前赴后继的尸婴团团包围住。
同时被这么尸婴用眼神盯住,是个人都会在心底里发毛,更何况我现下的实际年龄也才不过十五岁,还不算成年,不过这地方的人可谓心狠手辣,连对刚出襁褓的星儿都下得了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接触到他们秘密核心的机会,我又怎么舍得掉头离去?
而且,据之前那两个家伙交待,癫道人如今很有可能闯进了地下,估计和我之间的距离并不远,我一个人没有办法对付这么一大帮人,唯有先将他找到,才有可能安全离开这里。
走出第一个房间,推开门,我便走进了下一个地窖。
和前面那个专门用来存放尸婴的地窖一样,这里的空间四方四正的,房间里仍旧放置着许多橱柜,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间石室里面存放着的东西,带给我的危机感尤为更甚。
推开大铁门子,首先映入我眼帘的,便是一个巨型的玻璃柜,那里面饲养着一种让我叫不出名字的巨型章鱼,浑身长满了数不清的触角,每一只触角都堪比我胳膊一般大小,在水底下趴着一动也不动,灯泡一样的眼睛保持着搭耸的姿势,我自它面前小心翼翼地有过,并未引起它的任何警觉。
往深处走了几米,又是一个巨型的玻璃钢瓶呈现在我眼中,这里面穿插着无数拇指粗的金属倒刺,十几跟生了绣的铁链从地底下穿出来,死死束缚在了一个黑色怪物的身上,让它丝毫不能动弹。
这怪物的模样与人类相似,更加接近与猿猴,只不过浑身的毛发粗糙,坚硬得如同钢铁一样,身高仅有常人的一半,血色的瞳孔中充满了无比的暴戾与疯狂。
这鬼东西全身都被金属倒刺贯穿,浑身沾满了血污,胸口的肉上,很多地方已经变白开始腐烂,我擦亮眼睛一瞧,甚至从那没有多少肉色的伤口中,看到了许许多多处在蠕动状态下的蛆虫。
这情形瞧得我遍体生寒,然而作为当事人的黑色怪物,却浑然并不怎么在意身上的伤口,见我由远及近,缓缓来到它面前,瞪起了一对红得就像是快要滴出血来的瞳孔,张开嘴,冲我发出愤然的嘶吼。
玻璃罐子的密封性很好,尽管双方距离不到两米,却并不能将它口中发出来声音传递到我的耳中来。
我虽然听不到这鬼东西口中发出来的嘶吼,这却并不影响我从它此刻的狰狞面目中,体察到一种格外暴戾的凶蛮情绪,根本用不着任何推敲,我便能够知道,倘若它能够从这玻璃罐子中顺利脱身,只怕无论是谁挡在它面前,也难免会承受到它疯狂的怒火。
除了这两种怪物,石室的深处还有另外几个巨大的玻璃瓶子,这些瓶子里边,统一囚禁这饱受摧残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生物,虽然长相各异,却无一例外地,望向我的目光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想来这些东西,应该也是把我当做了和平时折磨它们的那帮家伙一样的人。
“怎么会有这么多不人不鬼的怪物?这帮人在地底下挖出如此规模的隧道,究竟是为了搞什么?”
眼前的一切景象,全都超越了我以往对于这个世界的全部认知,目光扫向那些奇形怪状的神秘生物,每一种都让我感受到无比的陌生。
我自问从小生长在大山深处,见识过的生物种类花样繁多,并不比任何外界的人见识少,然而眼前的一切生命体,都是我从来未曾瞧见过的,非但没有见过,连听都未曾听过。
咔嚓!
就在我望着眼前的东西出神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道铁锁碰撞的声音,紧接着距离我不到十米远的地方,突然就有一扇铁门被什么东西从里到外缓缓推开。
“有人!”
听到这动静,我浑身都在此刻猛颤了一下,多亏我反应还算机警,赶在对方跨入石室的前一秒钟便侧身拐进了一堆玻璃后面,借助怪物的身形挡住了自己。
而就在我藏好身形的同一秒钟,那铁门内也紧跟着走出来一个驼背弓腰的老头,应该就是老巴口中所说的麻驼子了。
这人身材枯瘦,满脸都生长着褶子一般的皱纹,额骨很高,脑袋与身材的比例也显得极不协调,后背上仿佛顶着一堆驼峰,眼神十分阴霾,目射精光,锐利如同鹰犬。
在他身边跟着几个身穿白色大褂的中年男人,几个人缓缓踱步走进了这里,麻驼子走在最前面,突然顿住步子咳嗽了几声,
“咳,王护法可曾走远了?也不知小刀那兔崽子这么火急火燎地将他拉过去做什么,眼下这么厉害的对手,靠我一个人可是很难将他困住啊。”
“嘿,麻爷说笑了,那鬼道士就算再厉害,未必还能是您老人家对手?如今不也一样被您设计着闯入陷阱,成为地下那位爷的口中之食了吗?”
麻驼子身边那几个人对他陪着笑,语气中显得分外恭敬,看样子他在这家医院里的表面身份虽然只是个负责看守太平间的护工,身份却着实不低。
“你们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如何懂那老道人的厉害,老头子师承养鬼一道,大半辈子的成就,也不过就是培养出了十几头厉鬼,却不料日前一役,都被这疯疯癫癫的老道人毁了,这人手段高明,远非我和王护法所能匹敌,若不是魁主亲自在这地下通道中有所布置,只怕再有十个我,加上王护法也未必能够留得住他。”来反台号。
尽管身边的人全都对麻驼子作出一副恭维的表情,这老家伙倒并未沾沾自喜,反而用手捂着胸口,语气显得极为疲惫。
通过这几个人的谈话,我猜测出癫道人在闯入这里的时候,应该和整个医院里的邪修都交过一回手,虽然仗着一身业技大挫强敌,自己最终却被人骗入了某个陷阱之中。
第十八章 阴尸()
我倒不是特别担忧他的生死问题,毕竟癫道人的身手如何,我是亲自见识过的,连那么恐怖的巫鬼王都让他联合其他道门真修抹灭掉了,我还真不信他会死在这里。全文阅读
不过信心归信心。我如今一个人身陷敌腹,无论走到哪都有可能落入生死危机,要想顺利离开这里,恐怕唯有尽快将那老痞子找到才是办法。
麻驼子并未在这里呆上太久,在吩咐了左右几句之后,便抬腿朝着大门外退了回去。不晓得是不是我太多疑了,在他带领手下顺着原路走出石室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他的视线好似朝我这里瞥了一眼。不过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发现我的反应。
紧接着所有进入这里的人,全都顺着原路返回去了,整个石室在一瞬间恢复到了死寂当中,再没有丝毫的动静。
我怕给人杀个回马枪,所以在麻驼子带人离开之后,并没有立即从这怪物的身后走出去,反而蹲下身子,静静靠立在了墙壁上,神经时刻紧绷,压抑着自己的呼吸与心跳。
真正一流的修行者。对于气场的把握十分精准,往往仅凭一丝不同于自己频率的呼吸声就能锁定他人的位置,我刚才连大气也不敢喘,怕的就是一不小心,便让对方发现了我的踪迹。
好在麻驼子虽然厉害,估计还远远达不到真正的顶尖之列,但我也不敢太过大意。万一这老小子是因为搞不清底细而耍诈,那我现在跟着他们出去,可就无异于自己作死了。
大约等待了两分钟左右,我呆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心里正要松出一口气,抬起头,却骤然感觉到头顶上的气流突然变得很冷。好似有一整坨冰被吊在了上面。
我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结果下一刻映入到我眼帘之中的情形,却吓得我一颗心都差点提到了嗓子眼。
在我的头顶上,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倒吊着一个“人”,这人浑身漆黑,宛如是我倒映在墙上的影子,唯有脸上的皮肤却呈现出一种鎏金之色,就像是抹上了一层铜粉,目光空洞,翻着一对死鱼般的眼睛默然打量着我。
这东西眼仁全白,看不见一点黑色,然而脸色中却刻画出了极尽乖张的怨恨与恶毒,就这么倒吊在我头顶上,一动不动,视线却随时锁定在我的身上。800
当我看见这东西的时候,满心的欢喜顿时如同被一盆凉水浇透,一种源自灵魂之中的寒意,骤然袭遍了我的全身。
阴尸!
我操这老王八蛋,原来他早就发现了我的踪迹,只是根本没有亲自将我抓住的打算,反而在推出这间石室的时候,放出了一具阴尸来收拾我!来反尽血。
何谓阴尸?其实就是常人在死后,被人利用邪法锁住七窍,使得魂魄不能离体,再经过无数阴气的培育与炼制,从而形成的一种半人半尸的邪物。
这东西并不能被归入到阴灵一类当中,因为它是实体的,尤其对比我在田家寨子背后的深山中遭遇过的那些尸煞,显得更为难缠。
尸煞之所以能够伤人,全然出自于对于阳气的感应,类似于一种本能,然而阴尸却要比它更加高级一点,属于生前对于人世间的“恶念”被人无限放大,更好操控,同时也更难对付。
阴尸并非全无思想的死物,在发现我抬头看它的时候,这东西居然一咧嘴,冲我露出了一抹诡异到了极点的冰冷微笑,脚掌一蹬石壁,便朝我自上而下地弹射而来。
这东西动作很快,速度无比迅捷,就在我反应过来的那一秒,他那双冷得好似冰块一般的手掌,就已经堪堪靠近了我的头皮,一股极端冰凉的感觉自我的头顶上游走,直至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瞬间就让我动不了了。
阴尸“唰”地一声跳到了我的面前,同时伸出两只手掌,紧紧扼在了我的喉咙,接着便有一股难以形容得出来的力量,自它的手掌中涌现出来,瞬间作用在我的脖子上,使我一下子陷入了窒息。
阴尸的一对手掌十分光滑,然而一旦掐到了我的脖子上,却立刻展现出了足以生撕牛羊的巨大力量,几乎不到零点一秒的时间,我便感觉脖子上的肌肉被这股大力挤压得不断收缩,气管上好似套紧了一个铁箍,在一点点失去呼吸的能力。
巨大的痛苦折磨着我的神经,反倒在一瞬间让我从惊恐中脱离了出来,我同样伸出了两只手,忙不轶地想要掰开对方的双手,在持续了几秒钟后,不得不直接选择放弃。
活人和阴尸比拼力气,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举动,我的能量来源于对食物的摄取,对方却只需要吸收一点阴气,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身体受制,我的大脑很快就陷入了到了缺氧的状态,四肢不断拍打在阴尸的身上,然而无论我使出多大的力气,始终都无法挣脱掉它的双手。
要死了吗?
有那么一秒钟的功夫,我的心情陷入了无比的绝望,然而绝望之后的爆发,却远比宣泄出来的山洪更加可怕。
几乎处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之前被我吞进肚子里的那粒野猪精的元丹中剩余下来的能量,便如同被卸了闸门的洪水,一瞬间通过我的丹田,融入到了四肢白骸之中。
野猪精的力气到底有多大,我不清楚,此刻的我唯一能够感受到的,便是身体中被一股爆炸性的能量充满,好似一颗膨胀到了极限的皮球,下一妙就有可能直接爆炸。
我的眼睛之中瞬间覆盖上了一抹血色,远比鲜血更加深沉,双手闪电般地扣住阴尸的手掌,拼命往外一拽。
咔!
手骨碎裂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阴尸抓紧我脖子的双手立刻就软了下来,我的胸膛里伴随着无穷的怒火在燃烧,喉咙憋着一股气,深深将它呼出来,然后猛一低头,一个重重的头锥甩出去,便直接砸碎了阴尸胸口上的肋骨。
一股巨力从中蔓延而开,阴尸的胳膊就这样直接脱离了我的掌控,身子化作一只折翅的大鸟,往后飞跌出去了好几米的距离。
“想不到一粒野猪精的元丹,能量居然这么大,不知道赶在用完这股力量之前,能否让我顺利解决掉这具阴尸?”
一把将阴尸抛飞出去,我没有趁剩追击,而是漠然站在原地,视线下移,打量起了突然间充满力量的手掌。
阴阳鬼手极其擅长借力,只要是在身体强度允许的情况下,堪称无力不可借,无妖不能降。
罗摩大哥给我的元丹,在帮助我恢复体内所有伤痛的同时,同样也残留下了一小部分能量保存在我的体内,我一开始尚且还处在深深的怀疑中,不晓得凭借这股力量,是否能够摆脱阴尸的钳制,没想到下意识将它爆发出来,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这股力量……到底是出自于野猪精,还是罗摩在更早的时候趁替我疗伤的机会,保持在我体内的呢?”
我眯着眼,脑海中反复思衬,没有得出结论,那阴尸却已自地上爬了起来,冲我飞扑而过。
这东西既没有痛觉,也感受不到任何**,即便面对着再强的对手,只要体内阴气未曾消散,就能够无限制地针对目标进行攻击。
不过强援在手,我的心里也充斥起了无比的信心,并不意外阴尸的后续反应,而是趁它飞扑过来的瞬间,便找准一个空荡,一个重重的肘击砸在了它的心口。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