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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出黑符册子来确认了一遍,没错,册子里确实有一种黑符是能找到沈乐池的,那就是六张黑符里最难的那张,太素符。
太素在道家哲学中代表天地开辟前出现原始物质的宇宙状态,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极并为先天五太,是无极过渡到天地诞生前的五个阶段之一。也是先天五太之中第四个形态。
列子将太素定义为质之始,南宋道教神霄派宗师张善渊认为:太素者,太始变而成形,形而有质,而未成体,是曰太素。太素,质之始而未成体者也。这文言文我看得懂,意思大概就是,太素是太始变化成形,有形然後有质,却尚未成体。太素,就是质的起始而尚未成体的阶段。
可翻译过来我也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而太素符的符文也是六张符里最繁复的。
按照册子里所描述的,太素符能追踪画符者心中所想的一切事物,只要我画符时专心想着沈乐池,那画出来的太素符就能追踪沈乐池,可以说是极端唯心主义的产物,什么“质之始而未成体者也”难道就是指我心里想的那个沈乐池?那现实里的活死人沈乐池总是有质的了吧,跟我心里想的那个有半毛钱联系啊,人的想象力可是无边无际的。
不懂,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不一定非得明白这么深奥的问题才能画出太素符来吧?这可是人类有史以来的终极哲学问题之一,目前还就没听说过有谁想明白了这问题的。
当然,也有可能那些古之圣人是想明白但说不出来吧,管不了那么多了。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我就一直在学习太素符,还是之前那样的步骤,先是背熟符文,然后用毛笔临摹了两千多张,心里才总算有点把握。
卫青衣在书房里放了个火盆,嘱咐我把画完的纸张都放火盆里烧掉,说是为了避嫌。
我之前在酒店练习用的纸张都是放背包里带回公寓再烧的,不过她既然那么要求我也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就依她了。
也许是心系沈乐池的缘故,我原本以为超难的太素符竟也在两天里临摹出些意境来。
还有一个十分惊人的发现,那就是我的阴力在这两天里增长很多,严格来说是在半天的时间里,从我临摹太素符有点意境开始,阴力也就开始了增长,半天下来,不知不觉地,阴力至少增长了三成。
搁下笔,我有点恍然,原来我一直以来弄错了修炼黑符的顺序,应该先修炼这最难的太素符的,这是巫女一脉的内功啊!
方蓉应该也不知道个中奥妙,不然应该会提醒我才对,毕竟册子都给我了,不差这一句提醒的。
为了验证猜想,我特意制作了两张三阴符把阴力消耗一空,而后搁下笔,坐在椅子上,脑海里想着太素符,很快就进入了混混沌沌的冥想状态,醒过来时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阴力恢复了五六成。
这效果虽然还是不如诃利帝母请召印,但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想。而且,我的太素符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提醒你一句,沈金鳞那小子可能剩下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了。”卫青衣淡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第41章 谁()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沈乐池的音容笑貌,当然他笑得极少,其中大部分还是带嘲讽意味的,但也有一次笑得很灿烂,就是沈乐乐要我完成的那次任务。
他的头发、眉毛、眼睛,鼻子原来在我心里是那么的清晰,清晰得我甚至有点不敢相信。
想着想着,我心里痒痒的,异样的骚动如水波一样荡漾着。
然后,福至心灵地,我执笔的手开始书写太素符。
画完一张太素符,我有点虚脱,精气神都虚弱得很,阴力更是点滴不剩。
我连忙把桌上的补汤一饮而尽,然后施展诃利帝母请召印,二十几分钟后才缓过劲来。
以我现在的修为制作太素符还是很勉强。
简单收拾一番然后出门告诉卫青衣,五分钟后,卫青衣开车带着我往元朗去。
沈乐池原来被安置在元朗三木村,据方蓉说,三天前的晚上,有一伙人袭击了沈乐池的护理人员还带走了沈乐池,但方蓉的人后来追了上去大打出手,也就是那个时候,沈乐池忽然自己站了起来并跑进了山里,从那之后就失去了他的踪影。
不排除沈乐池自己回光返照地苏醒了过来,但也有可能是成了别人的提线木偶,一切都得先找到他再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车穿过三木村,在坑洼的山路上又走了五分多钟,终于在一个斜坡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金鳞小子最后出现的地方。”卫青衣忽然脱了外套,只穿着紧身背心和短裤,然后弯腰从驾驶座下拿出来一把手枪,装弹夹,上瞠,动作不是一般的娴熟。
她右手拿着手枪,左手手腕上缠着一条银色链子,链子尽头似乎挂着一本比掌心还小一点的书,那书也散发着金属光芒。
卫青衣率先下车,我左手扣着太素符,右手握着魑魅匕首,也跟着下车。
我深深吸一口气,一缕阴力贯入太素符里,黑符就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往山丘那边飘去。
我们谨慎地跟着。
很快就进入了荒山,我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来照路。
其实我就算不用眼睛看也能感受到太素符的位置,就好像那张符成为了我的一股思想念头一般,自己都觉得奇妙,果然是极端唯心主义的产物。
忽然,山下传来一阵杂乱的枪声,山风也一下子刮得猛烈起来。
“把手电筒关了,山下应该是沈家的人打起来了,其中一伙肯定是方蓉的,但这也说明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不能被人给缠上,一会如果有敌人来,你只管自己去找金鳞小子。”卫青衣说。
我收起手电筒想了想,只能轻轻嗯了一声,反正我留下来也只会拖累卫青衣,还不如走得远远的。
说什么来什么,山坳里忽然想起一阵喃语,四面八方都有,我凝神一听,竟觉得这喃语跟我修炼的诃利帝母请召印的咒语有点类似。
又听卫青衣吸着气说:“佛门梵咒,好精深的修为,不要听它。”说完,卫青衣“砰砰砰”连开三枪,响亮的枪声震得我耳朵嗡嗡响,精神却一下子振奋不少的感觉。
这时才彻底明白卫青衣话里的意思,惊悸不已,我居然一下子就着了道而不自知,如果再听几秒钟,后果不堪设想。
前方灌木丛后光影浮动,一个伟岸身影闪电般冲来,我只瞥了一眼就认出那是毕正,空空寺的天空和尚。
居然是他!
震惊当下,卫青衣再次开枪,毕正却如同灵猴,借着灌木做掩护步步逼近。
我转身就跑,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戒备地看着四周。
毕正,又是毕正,他到底是将计就计还是真的被催眠了?将计就计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沈乐池上次被他打伤差点陷入疯狂,这一次他又来阻挠我,也不知道卫青衣现在怎么样了,我的直觉跟我说卫青衣远远不是毕正的对手。
无论他毕正有什么苦衷,无论他师父真空和尚对我有多大的恩情,我此时是恼极了他。
静心感受了一下太素符我才稍稍松一口气,太素符还在,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月黑风高的,一小张黑符在山林里是没那么容易被发现的。
我小心翼翼地循着感应的方向前进,摔倒了好几次。
刚爬过一个山坡,忽然心头一颤,对太素符的感应消失了。
怎么回事?我紧张万分地打量着四周,风吹草动,还夹着远处的海浪声,并没有什么异常。
天上的乌云散开,明月当空,山坡的另一边,一个茅草房子映入我的眼帘。
荒山里的茅草房子?诡异得很,我下意识的就想远离它,正要转身时忽又想起太素符恰恰就是在那个方向消失的,心脏更是怦怦剧跳起来。
“有埋伏?不对,这埋伏也太明显了点”我惴惴不安地掏出手机来,又是没信号,我有点理解那些高人为什么不喜欢用手机了,这时我也想扔了它,没用的东西。
“如果是沈乐池在那里面呢?太素符找到目标后会怎么样来着,册子上没说,可能本来就应该是消失的呢?”
这念头一诞生我就压制不下去了,沈乐池的面孔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发现自己竟是那么地想念他,我急迫地想要见到他,想要拥抱他。
说不定真的在我的思念越来越强烈,终于坚决地迈出了步伐,轻手轻脚地向茅屋靠近。
茅屋不大,门是打开着的,有点像我家乡果园里搭的棚屋,果子成熟时主人家会在棚屋里守夜防盗的。
可能这荒山以前也是种果树的呢?我这么想着,心里倒是安定不少。
来到茅屋门边,我侧耳倾听了好一会也没听见什么动静,于是踮着脚走进了屋子里。
屋里有点黑,我想了想,一边凝神戒备着一边拿出手电筒来打开。
一束光照在一张人脸上,嘶,我倒吸冷气,被吓得心跳都停止了,随即意识到那是一张照片,一张挂在茅草墙上的黑白照片,遗照。
再多看两眼,忽然觉得照片上的人很熟悉。
那是一个面貌清秀的年轻女性,五官标致,梳着两条小辫子,眼角带笑,碎花衣领看着像是七十年代流行的的确良。
这是谁呢?我在香港怎么会有熟人呢?
只想了几秒钟,我的心里一道闪电划过,随即浑身冰冷僵硬,冷汗涔涔。
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我现在只想确定一件事情,极度不安地把背包放在地上,翻出一个小镜子来,抖着手往面前一看。
我的脸,我的样子,和那遗照上的女子竟然一模一样!
刹那间,我有一种天崩地陷的感觉。
我一下子坐倒在地,恐惧得颤抖,但很快就回过神来,这一定是假的,合成的,我被人跟踪了,或者太素符被人跟踪了,一定是这样的。
但是,敌人呢?刚刚我震惊的时候随便来个人都能轻易制服我的,为什么没有敌人出现?
手电筒光束在屋子里照了一圈,最后又落在那遗照上。
没有人啊,还有,他们做我的遗照为什么非要做成这个款式呢?那发型,那碎花衣领,跟我的直发和纯色衬衫都相差太远了,为什么非要改成那样呢?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我正要转身出门,忽然一阵大风刮来,墙下小木床上的破布晃动起来,露出了床底的一角,一张煞白的脸突兀出现。
啊,我低呼一声退后两步,几乎就要转身狂奔而去,但刹那间又意识到那脸也很熟悉,比我自己的脸还要熟悉。
沈乐池!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扔掉那满是灰尘的破布,蹲下来一看,真的是沈乐池,竟然真的是在这里。
我大喜过望,伸手轻按着他的脖子,随即心中一震。
有脉搏跳动,虽然不是很有力,更重要的是,我感受到了温热,我在沈乐池身上感受到了热量。
这就是他的人身,本身!
就在这时,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42章 谁是谁非()
沈乐池的眼皮颤了颤,我不无戒备地退后了两步,右手紧了紧魑魅的刀柄。
终于,他的眼睛睁开了,但看上去似乎没有焦点,那眼珠子转了转,然后,面部皮肤扯动了一下,淡淡的青筋浮现出来。
“水,水”他干裂的嘴唇颤动着,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连忙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倒给他喝,喝了几口之后他忽然剧烈咳嗽了几下,显得有力气多了。
我心里满是欢喜,看起来他并没有被什么脏东西俯身,那么,这个是人,是真正的沈乐池。
“能先拉我出去吗?床底好多灰尘。”他声音很嘶哑,带着点幽怨。
我这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然后扯着他的双肩把他从床底拉了出来,扶着他坐在茅草堆上。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比我这个动手的人还累的样子。
“你,你真的是沈乐池吗?”我心里依然激动得很,出乎意料地激动。
他的神色不像刚刚那么煞白了,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才说:“有吃的吗?我好饿。”
“有有有。”我又把面包拿了出来,看着他一口面包一口矿泉水地好一阵狼吞虎咽。
按照时间来算,他应该已经饿了三天三夜。
面包吃完,水喝完,他打了个嗝然后又咳嗽两声,靠着墙壁,眯着眼看了我一会,“你是怎么找来的?”
“一时说不清楚,我们先回去吧,这里很危险,山里很多人都在找你。”我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他,譬如他以后会怎么样,是不是变回正常人了?又譬如怎么那么神奇地就苏醒了呢?但这时只能先按下心头的许多疑问,只想快点带他脱离险境。
想不到他却轻轻摇着头说:“这里才是最安全的,茅屋方圆三里是一个阵法,我想,这天下间能识破这阵法的人屈指可数,所以我有点惊讶你能找到这里来。”
阵法?我惊奇了,一路走来可没有半点异样的感觉啊,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至今为止我就没看穿过任何一个阵法,翰文酒店的,讹兽的,看来我在阵法一道上没有天赋。
但既然他说这里安全,我也放心不少,心底的疑问再次冒了出来,我指着墙上挂着的遗照问:“那个是怎么回事?”
遗照,阵法,沈乐池的苏醒等等,我有一大堆的问题。
他却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叫我金鳞吧,亲近的人都是叫我金鳞的。”
我心神一紧,那种异样的骚动再次涌上心头,痒痒的,开心但又有点窘迫,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还是迅速调整了过来,只嗯了一声。
但他说的话又一下子让我紧张万分起来。
“讹兽,是一个兔首人身的讹兽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他淡淡地说。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刹那间生出许多想法,难以置信,那个讹兽?
“你见过他了?”沈金鳞意外地问。
我把讹兽给我下药的事情简单说了,沈金鳞也陷入了沉默,良久才说:“这得等他回来再问他,但我相信他并没有害你的想法。”
“就因为这遗照?”
“其实不是遗照,至少对于讹兽来说不是的,照片的年代久远,据讹兽说,是九十年前的照片,那时候只有黑白照片,而照片上的人,是他的恩人。”
我惊奇得不得了,九十年前,讹兽的恩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慢着,卫青衣说讹兽最会骗人了,你凭什么相信他?”我质疑。
沈金鳞闭上了眼睛,似乎在休息,又似乎在犹豫,很久才说:“就凭他救了我,是真正的救了我,你不是一直都奇怪我到底是什么怪物吗?”
我静静地听着。
“我确实是一个怪物,我是人形的蛊。”
我心头一颤,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妈,她偷了苗族供奉千年的蛊皇放进我的身体里,从那之后,身为植物人的我得以灵魂出窍,而且,带有蛊皇的部分能力,你那天在瀚文酒店看见的黑龙就是蛊皇的形貌,那是魂体,比实体大了许多,在我身体里的蛊皇只有头发丝那么大。”
我悚然大惊,但仔细一想又觉得顺理成章,方蓉是养蛊的苗女,她会偷蛊皇救自己的儿子并不奇怪。
“然后,就是这照片上的人。”沈乐池看了看墙上的照片才说:“她是巫女。”
“什么?”我终于无法抑制心里的震惊,惊呼出声。
巫女,我耳边又响起了真空和尚的话:“她的双眼能辨善恶,她的双耳能听兽语,她的声音能直达九泉,浮游人间的鬼怪都会向她俯首”
她是巫女,她是巫女?那个跟我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女子是巫女?我好像抓到了什么重点,脑袋里有根钉子似得让我不得安生,好一会我才想明白那是什么。
很多人都说过我是特别的,沈乐乐说过,方蓉说过,他沈金鳞也说过,但最终给出的解释是我的阴气特别的重,我曾经也怀疑过他们还瞒着些什么,只是知道再问下去也得不到答案所以没有继续问。
还有,我第一次听到巫女的传说是在空空寺,现在想起来,真空和尚当时意犹未尽的样子十分可疑。
难道他们说的特别是指我跟巫女之间有着什么联系?
放佛在印证我的心声,沈金鳞叹息着说:“这就是你的特别之处,你跟九十年前的巫女长得一模一样,你的巫道天赋极高,短短几天就能成功制作出黑符,你知道刘雨薇从开始学习到成功制作出黑符花了多少时间吗?”
“九年,刘雨薇六岁学道,十五岁才成功制作出第一张黑符,但那也已经是公认的天才了,而你,只用了三天。”
沈金鳞的话放佛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