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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背影，和那天我们遇到的戴墨镜的男人，一模一样。
他说完话，猛然转过头，眼神凶狠的盯着我，一步步向我走来。
“程斌，你不要激动，我们其实并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要搞清楚一些事情…；…；”我还没有说完话，他就一下子扑了过来。
精神病人的力气都是超乎寻常的大，这次我算是领教了。他在碰到我的时候。就像是一辆推土机撞了过来，完全是使出了他所有的力气。
赵欣悦连忙大喊一声：“快来人啊，有人发疯了…；…；”
医生们立刻赶到，几个人一起把程斌控制住，然后给了打了一剂镇定剂。
“这家伙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怎么成了这样。”我气喘吁吁的闪到旁边。
赵欣悦关心的问道：“晓峰，你没有受伤吧？”
“还好，我看他还真是有犯罪的潜力，如果他手里有一把刀，他一定杀死我。”刚才突如其来的状况，着实吓了我一跳。
在他安静下来之后，我把墨镜戴在了他的脸上。随后，我和赵欣悦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在我们面前的人，不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吗？
紧接着。我又把帽子戴在他的头上，虽然并不是完全一样，但是我还是认定，他也是那天在老宅和我发生冲突的人。
这么说来，杀死梁镇山的人已经找到了，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然而，他却是一个精神病人，一个杀了人不受法律制裁的家伙。
一股怒气冲我的心里涌出，我两只手晃动着他的肩膀，大声吼道：“你杀了人。居然还在这里装精神病人！你少在这里装蒜，快给我醒醒，你为什么要杀梁镇山，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旁边的医生赶忙劝阻我，赵欣悦也让我控制一下：“晓峰。你冷静一点，我们先弄清楚情况，不要冲动。”
面对这个杀人凶手，我怎么能不冲动。因为他是一个精神病人，杀了人就白杀了吗？不。他根本就没什么精神病，完全都是装的，就像他伪装成梁东建一样，这个家伙是一个天生的伪装高手。
智商这么高的人，怎么可能是精神病？糊弄得了这里的医生，却糊弄不了我！
随后，我就找到了给程斌治疗精神病的医生，让他来给我做出解释。
十分不巧的是，这位程斌的主治医生就是之前把我当成流氓的那个人，他就是陈熙口中提到过的赵医生。
陈熙当时也和赵医生在一起，我转过头对赵欣悦说了一句：“这位医生还是你的本家，说不定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
赵欣悦皱了皱眉头，在我胳膊上打了一下：“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赶紧说正经事。”
我走到赵医生面前，神色严肃的问道：“赵医生。我想问一问有关于程斌的事情。”
“哦，是你啊。你是程斌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赵医生已经对我有了成见，像现在对我的态度自然并不友好。
陈熙则在一旁替我说话：“赵医生，唐先生是很好的人。请你不要误会他。”
赵医生不以为然的说道：“有些人看上去很好，但是并不一定就是好人。”
“你们院长刚刚接受过我的采访，说你们医院的医生待人接物的态度都很好，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赵欣悦干咳了两声。还扬言要把赵医生的态度写进新闻稿里面。
赵医生一听，态度立刻软了下来：“不，不是这样。我的态度一向很好，只是我不知道这位先生和程斌是什么关系，我们总不能随便泄露病人的隐私。”
“我不是要问什么隐私。”我一挥手。让他不要多想：“我只想问确定一件事，程斌是不是真的得了精神病，严不严重。”
赵医生推了推眼镜，认真说道：“程斌的精神疾病是专家组一起认定的，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程斌有很严重的精神障碍和精神分裂。当然，这种病症是间歇性的，时好时坏。”
他说得最后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时好时坏？这么说来，程斌有的时候很清醒，完全有杀人的能力，是这样吗？”
赵医生被我这么一问，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皱着眉头看向我：“杀人？他怎么可能会去杀人？”
“没有什么不可能，我现在怀疑，他就是杀死梁镇山老人的凶手。”我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
陈熙听完之后，大吃一惊：“你。你说什么？程斌杀了我父亲，这怎么可能？”
要说一个呆在医院当中的精神病人杀死了梁镇山，这种事听上去的确令人难以相信。
“他符合嫌疑人的所有特征，他的脖子上有胎记，他的样子和我见到的男人一样。猛一看上去，和你哥梁东建还有几分相似，只要稍微化妆，在黑暗当中，很容易就会误以为是你哥。”我还特地强调了梁东建家里遭到小偷的事情：“我们一直追着小偷来到医院，而恰好程斌也在这里。这些都足以说明，程斌的嫌疑最大！”
被我这么一说，陈熙呆立在原地，最后她痛苦的摇摇头：“不，不会的。程斌为什么要杀爸爸，他有什么动机？”
动机？这还不简单。我马上说道：“他在杀死梁镇山老人的时候，拿走了你们家的瓷器。在老宅出现的时候，抢走了我找到的盒子，尽管里面没有古玉。更重要的是，他还去找了梁镇山。最后梁镇山魂飞魄散，都是这个男人所致。”
赵医生在旁边已经笑了起来，拍拍手说：“我说这位唐先生，你还真是能编故事啊。那么离奇的故事，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说的不是故事。而是事实。”我再次强调道。
“事实？什么事实，有证据吗？谁说脖子上有胎记就是杀人凶手，你刚才说得那些事情，有没有人替你作证？谁看到他杀人了，他杀人的凶器在什么地方？”赵医生提出来了一连串问题。而他所要的证据都是死无对证的，如果我告诉他，这些都是梁镇山的鬼魂告诉我的，一定会被他笑掉大牙。
陈熙见赵医生一脸怒气，赶紧对我说道：“唐先生，以前程斌也是我们的同事，和赵医生的关系向来很好。所以在犯病之后，就一直由赵医生来为他治疗。”
难怪这个赵医生那么激动，原来他以为我在说程斌的坏话。
“赵医生，你所要的证据，我迟早会找出来。我不是在针对某个人，我和程斌无怨无仇，不会突然间就来医院，找他的麻烦。”我平静的解释完之后，转头就走了。
第八十八章 障碍（）
赵欣悦在走出医院之后，有些不甘心的问我：“咱们就这么走了啊，杀人凶手就在眼前，我们…；…；”
“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就算知道他是凶手，又能怎么样。不是每一个凶手都能被绳之以法，法律要讲证据，有了证据，也要看凶手是什么人。就像程斌这种人，就算他杀了人，又能怎么样？”听到赵欣悦的话，我也有些不爽。
赵欣悦知道我心情不好，也就不再说话。好不容易找到了杀人真凶，最后竟然是一个精神病人。
我觉得自己的努力一下子都白费了，如果医院认定程斌在作案的时候精神病发作。他就可以逍遥法外。
何况，程斌的主治医生还是他以前的好朋友赵医生，他所做的一切罪孽，都可以因为一个精神病的理由而一笔勾销。
我回到家之后，心情郁闷到了极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喝起了闷酒。
韩大雨下班回来，精神焕发，完全不像是以前玩世不恭的韩大雨，俨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还是真是让我说中了，韩大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肚子上挨了一刀，捡回来一条命，以后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你这是怎么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跟霜打的茄子似的。”韩大雨坐到我旁边，拿起一罐啤酒，也喝了一口。
我把今天遇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苦笑道：“你说搞不搞笑，凶手是一个精神病人。一个精神病人还能从医院跑出来，杀了人，抢了东西，若无其事的回去，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韩大雨听了之后，也有些不可思议，紧皱眉头：“不是吧，那精神病岂不是什么坏事能干了？不过，这个程斌和梁家应该没有冤仇吧，怎么杀了梁镇山之后，还想着要抢东西，这简直比正常人还要清醒。”
“是啊，要不然，我怎么觉得蹊跷呢。可医院已经给出了诊断，程斌就是一个精神病人，而且早就在医院进行治疗了。虽然说是间歇性的，可他清醒的时间并不长，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还差点杀了我。”精神病成了程斌的护身符，纵然找到了所有证据，一个精神诊断书就成了他的护身符。
韩大雨一边喝酒，一边帮我出主意：“你不觉得事情很矛盾吗？”
我看了他一眼：“什么矛盾？”
“今天我们卢总开会的时候，说了一个有关于盖房子的道理。他说盖房子一定要把按照图纸来进行施工，不能想到哪里就盖到哪里。我想这杀人和盖房子是一个道理，特别是谋杀，一定要按照图纸来。”韩大雨歪着脑袋。他能把盖房子和杀人联系在一起，看来他智商见长。
我又开了一罐啤酒，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继续说。”
韩大雨就把自己的推理告诉给我：“你想想啊，假设程斌不是精神病人，他是一个正常人的话。在杀死梁镇山和抢走瓷器之前，一定早就有了计划。比如，他一定知道梁东建的声音，知道梁东建的长相，也知道梁东建拿走了字画，所以他才有可能把梁镇山骗出来，让梁镇山一开始都误以为杀死自己的人是梁东建。”
我一愣，以前我没有仔细去想，被韩大雨这么提醒，我大脑飞快的转起来：“你是说。程斌对梁东建非常了解，甚至对于梁家所发生的事情都非常熟悉。”
韩大雨点点头，把喝完的啤酒捏扁了，扔到垃圾桶里：“没错，如果是我，肯定要先弄清楚，不让梁镇山起疑心，才有机会下手。”
要是按照这个逻辑，那么程斌应该和梁家有一定的关系，甚至是非同寻常的关系。
可是。我在医院的时候，并没有听陈熙提起过，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放在啤酒，赶紧换上衣服走了出去。韩大雨还在后面对我喊：“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要当真啊。”
难得韩大雨说了几句有用的话。我能不当真吗？
在赶到梁东建家里的时候，梁东建刚刚占完一卦，看到我来，他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今天有人回来找我，你果然来了。”
梁夫人再次见到我。态度已经好多了：“唐先生了，快请坐。”
我放下手里的水果，寒暄了两句：“梁夫人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好点。”
“谢谢唐先生的问候，身体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是没有那么痛苦了。”梁夫人笑着说道。
相比于梁夫人的气色，梁东建的脸色则显得非常难看。
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他非常憔悴，好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眼圈深凹，一圈黑色证明了他的疲惫，看来他还是没有从梁镇山的打击当中走出来。
“唐先生这次来找我，应该是有问题要问我。”梁东建不紧不慢，手里摆弄着几枚铜钱。
我没有直奔主题，而是笑了笑说：“梁先生，咱们都是研究风水易理的人。不如我们各自为对方卜上一卦。一测吉凶，你看如何？”
梁东建把铜钱递给我，挤出一丝笑容：“难得唐先生有兴趣，我是主，你是客。那就唐先生先来吧。”
我接过铜钱，放在竹筒当中晃了晃，随后问道：“不知道梁先生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梁东建拿起一支笔，把生辰八字写在了纸上。我画了一道符文，烧过之后。把铜钱洒在了纸上。
这是一个天地否卦，上面是乾卦，下面是坤卦。我又看了一眼梁东建的生辰八字，点头说道：“梁先生最坏的时候即将过去，真所谓否极泰来。事情一旦坏到了极点，好事自然就来了。”
梁东建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唐先生真是会安慰我，你这么解释，不也是在说。还有更坏的事情在等着我吗？”
我一愣，没有说话。卦象上显示梁东建确实还有一大难关，他需要迈过去之后，才能好起来。
“梁先生帮我卜一卦吧，自从我研究风水以后，还从来都没有为自己算过。”我写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又把铜钱和竹筒交给了梁东建。
没想到梁东建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说道：“不用算了，以后唐先生前途无量，虽然不能说是大富大贵。却也足以衣锦还乡。”
“哦？何以见得？”我好奇问道。
梁东建呵呵一笑，收起了铜钱和竹筒，把这些交给了梁夫人。
“唐先生擅长于风水，而我则擅长于看相。麻衣神相比起风水堪舆，二者不同，却又殊途同归。唐先生天庭泛有紫光，地格圆润丰厚，中庭有威严之相，不管生辰如何，都是一个好命啊。”梁东建十分认真的说道，这让我不由得相信他说得会不会应验。
梁夫人等我们说完之后，又转而问我：“唐先生来这里，不会是和东健探讨风水易理的吧。”
“实不相瞒，我真要向你们打听一个人。不知道二位知不知道一个叫做程斌的人，他以前是县医院的医生。”我向他们说起了程斌。
梁东建和梁夫人对视了一天。两个人都想了一会儿，可相继都否认了。
“我的朋友当中似乎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也可能是我最近记忆不好，可就算认识，也一定不熟悉。”梁东建说完。又看向梁夫人。
梁夫人也是一脸茫然：“好像我也不认识。不过，陈熙一定认识，她以前有个朋友就叫程斌，就是县医院的医生。”
“唐先生，你怎么突然打听这个人。莫非他和我父亲的案件有什么关系？”梁东建直接问道。
我点了点头，无奈叹气道：“我怀疑就是这个人杀死了梁老先生，可他现在已经是精神病人了。”
梁东建一下子激动起来，猛然拍了一下桌子，直接站了起来：“精神病人？哼。简直是笑话，杀人之后抢走了瓷器，还在老宅和你争夺古玉，最后害得我父亲魂飞魄散，这是一个精神病人能做出的事情吗？！就算他是精神病，我也要让他血债血偿！”
“你千万不要激动，你所说得事情，我都想过了，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精神病人杀人事件，而是另有隐情。”我先安抚了梁东建的情绪，又把韩大雨所提到的疑点说了出来：“他对你们家的事情了如指掌，好像有一双眼睛一直在帮他盯着你们，你们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
我一说到这里，梁东建沉默不语，而梁夫人的神情变得纠结起来。
看到他们这样，我也不好追问，或许他们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告诉我。
“唐先生，能够对我们家的事情无所不知的人，一定是家里人。”最后还是梁夫人先打破了沉默。
我听到她这句话，就像是被人用绳子勒住了脖子，想要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梁东建则烦躁了说道：“你不要胡说，咱们家里人有问题？”
“对唐先生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你不是也私下里对我说，陈熙自从找到亲生父母之后，她就变得有些不对吗？”梁夫人直接说出了陈熙的名字，我的心里一阵冰凉。
第八十九章 变化（）
梁东建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没有否认梁夫人的话，看来他的内心也是对陈熙充满了怀疑。
“我相信小熙不会这么做，父亲一手把她养大，她怎么会做出对不起父亲的事情？”梁东建这句话像是在自我安慰，他不相信陈熙会做出一些邪恶的事情，可这恐怕不是梁东建的真实想法。
“梁先生，你们为什么会怀疑陈护士呢？她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们认为她有可能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我强烈压抑着内心的挣扎，想要听听他们的理由。
面对我的问题。梁东建叹了口气：“你刚才说到的程斌，以前好像追过小熙。小熙当初提到过一次，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小熙就再也没有说起过他，估计是程斌那个时候得了精神病吧。就在同一时间，陈熙也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是从此之后，她和我们的关系就越来愈疏远了。”
我对于这种说法表示无法理解，一般对于孩子来说，幼年的时候，往往会对把自己养大的人产生感情，反而对于那些生下来就抛弃自己的亲生父母，心存厌恶。
“梁老先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抚养陈护士的，陈护士应该很感激梁老先生吧。”我要问清楚陈熙的身世，这对于她的一些想法或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
说起陈熙的身世。梁东建眯起了眼睛，他仿佛是在回想着往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