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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来驿-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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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全听闻不禁心中暗骂自己沉不住气,却也无法多做掩饰,只好哭丧着脸说:“我……我……”

    陈玄衣没有动作,可是原本不见阳光的逃生楼梯内顿时阴风四起,是邝继民在晃动的照明灯光中显现出来。

    他青黑色的面庞上,两个漆黑可怖的空洞眼眶内看不到任何情绪,但是陈玄衣和王全都清楚地感受到邝继民此时的愤怒。

    邝继民大大地咧开嘴,几乎要扯开自己的下巴一般,他的声音沙哑而阴森,“你这坏人……”

    王全见状也是大呼抱歉,连忙磕头。

    陈玄衣隐约记得,那清洁工本就孱弱模样,加之昨夜被胖大的王全殴打过,算是勉强剩了半条命在,如果像王全所说,那么此时的清洁工必然情况危急。

    虽然事情不大,但是对于清洁工而言,这一切都是无妄之灾。

    陈玄衣根本没有想到,本来一件仗势欺人的小事,本来那名应该已经没有事情的清洁工会因为自己一时“替天行道”的行为而再受欺凌,所以他一把提住王全的衣领:“他如果有什么事情,信不信我弄死你。”

    王全捣蒜般点头,哆哆嗦嗦取出手机拨出电话,几秒钟后便说道:“你们……不要伤害……千万不要伤害那个清洁工……”

    可是王全忽然顿住,眼神中一片空洞:“……你……你确定?”

    陈玄衣见状,心中一惊,以为那清洁工必然身遭意外,一时间悔怒交加,几乎将王全提了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王全望着陈玄衣那如同野兽般的眼睛,这才缓过神来,忙疯狂摇头道:“那……那清洁工……”

    “快说!”陈玄衣大喝一声,将王全吓得浑身一颤。

    “那清洁工……”王全的眼睛里忽然间便变得空洞而绝望,“那清洁工绝对不是……绝对不是我打死的……”

    陈玄衣闻言如遭雷亟,却第一时间抬起手拦住将要扑向王全的邝继民。

    陈玄衣笑了。

    王全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悚然的笑。

    晃动的灯光,冰冷的楼梯,陈玄衣的眼睛里闪动的血光。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公司的前台sade,是什么来头?”陈玄衣拧住王全衣领的手微微放松一分,让王全多少缓了口气。

    “我们公司没有……没有前台叫sade啊……”王全几乎哭了出来,“真没有啊……你说的什么啊……”

    “既然如此,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回答令我满意,这些事情一笔勾销,好吗?”陈玄衣的手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

    这颤抖的背后是陈玄衣几乎无法控制的愤怒。

    王全连忙说好。

    “你愿意为自己的错误承担报应吗?”陈玄衣挑起嘴角。

    这个问题,根本无法回答。

    陈玄衣故意这样问的。

    所以当王全在逃生楼梯内被人们发现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的他只是流着眼泪,痴傻地重复着道歉的话语。

    医院诊断王全的症状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精神失常,然而陈玄衣和邝继民知道,王全只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不过阴条岭的夜色确实令陈玄衣的内心平静了几分。

    在远离渝都的阴条岭,陈玄衣终于停下脚步,可是他的心中终究还是有些五味杂陈。

    出身茅山派的他天性善良,自小修习道法,也是被教育要修己度人,多行善事。尤其是在杨青主因为杨桃的死而离开茅山派之后,陈玄衣更是背负了相当大的心理负担,让年轻的他总是提醒自己要三省吾身,不要因为一时冲动或者安排失当而再酿苦果。

    然而越是看似无懈可击的道心,反而越容易被残酷的现实击碎。

    而且令陈玄衣道心动摇的,又是他遇到的很细小的事情。

    前有神婆蒸死村民,后有王全打死清洁工。

    陈玄衣越狠这些愚昧与霸凌,他就越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

    有趣的是,今次在渝都用非常手段惩治了王全之后,陈玄衣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释放与轻松。

    邝继民此时此刻几乎对陈玄衣崇拜到了极点,他见陈玄衣陷入沉默,也乖乖在陈玄衣身旁坐下,不再有任何动静,以免扰了陈玄衣。

    “以暴制暴虽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陈玄衣似是自言自语,“但却是最有效的办法。”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从鼻息到心肺一阵冰爽畅快。

    当今世道,有那么多不公,有那么多肮脏与卑劣,而包容太多,报应太少,缺乏的或许正是一种矫枉过正的力量。

    陈玄衣点点头,再次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没有错误。

    如果这个世界需要疼痛来唤醒,陈玄衣愿意舍自己为那割去毒疮恶瘤的刀。

    不知为何,陈玄衣忽然想起了刘墨。

    对于他而言,刘墨总是捉摸不透的。

    往来驿也是捉摸不透的。

    陈玄衣直到现在也不很明白为什么从自己师父那里听到的是说整个修行界都对往来驿敬而远之,除非遇到无可解决的问题,否则都不愿去寻刘墨相助。

    相识半年,在陈玄衣看来,往来驿并没有什么可怕之处,而且他所认识的刘墨、虎锋、还有韩小念,也根本就是很好的同伴,尤其是韩小念,更是令他为之倾心。

    说不好奇,自然是假的。

    不过陈玄衣也不多想这些不怎么想干的事情,眼见为实,与其为了莫名其妙的传言苦思,不若沉下心来,看看自己。

    于是陈玄衣收拾思绪,梳理起有关于sade的信息。

    首先,王全是真不知道有sade的存在,所以说她是针对自己才出现的人物。其次,sade很可怕,如果不是陈玄衣自己精神出了问题,那么能够在一秒内消失不见的高手,就陈玄衣所知,也只有之前遇到的第一杀手戏子吴义了。

    可是同样是满手血腥的人,sade给陈玄衣的感觉则更加冰冷。

    那是一种深渊般无法探究的冰冷,甚至于可怕。

    心念至此,陈玄衣也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一个并不简单的迷局中。

    他知道的信息很少,但是他还是冥冥中感觉得到,sade一定是与清莲集团有关。

    或许她就是吴义之前所说的清莲集团四方凶徒之一?

    也罢,是吉是凶总要面对。

    陈玄衣苦笑一声,站起身来,转头望了邝继民一眼道:“君子不可言而无信,咱们去找找那张二虎。”

    月光婆娑,陈玄衣和邝继民消失在夜色中,只剩下山水风月如同一幅亘古未改的水墨长卷,静静铺洒在天地之间。

    而此时的韩小念已经缓缓合起透发着朱砂般红色的光晕的地藏砂,望着面前满眼惊讶躺坐地上的陆小鹿。

    “你……你怎么……”陆小鹿极力压住心中的恐惧,轻声道,“你怎么……忽然变得这般厉害?……”

    韩小念微微一笑,却丝毫没有杀气,甚至更多了几分温和与浩然。

    “你要杀我,并非你的本意,”韩小念双足并不沾地,就那样轻轻浮动着,恍然间如仙如佛,甚是从容,“而且,我受人所托,告诉你一句话。”

    “你……受人所托?”陆小鹿很是不解,凝眉问道。

    韩小念微微一笑,回答说道:“你的父亲说,他不怪你,他对不住你,但是希望你能悬崖勒马、浪子回头。”

    听到韩小念的话,陆小鹿先是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良久,他忽然涌出两行泪水,望着韩小念点了点头,更是站起身来,双手合十,长鞠一躬。

    韩小念点点头,随着一阵夜风消失在陆小鹿的面前。

    陆小鹿抬起头,他望了望身边所剩的几名歃血童子,然后长出一口气道:“你们回去吧,告诉干爹,说陆小鹿十年来已经报答了他的恩情,今日起,世间再无清莲集团四方凶徒的南媚,请他也不必再寻我的行踪。”

    歃血童子显然有些意外,可是没等他们回答,陆小鹿已然口念法诀,远远离开……

第七十八回 姐姐出嫁了() 
    他隔着门缝,看到姐姐正痴痴望着挂历发呆。

    “姐姐,”他推门进去,将手中的口琴捧在姐姐面前,“我还是不会吹,姐姐能再教教我吗?”

    姐姐一怔,才发现自己的弟弟正望着自己,便藏起眼中的哀愁,挤出一丝苦笑,接过了弟弟递过来的口琴。

    窗外聒噪着的知了忽然就变成了伴奏一般,整个夏天被姐姐吹出的口琴曲染出一层浅浅的清凉。

    他就那么跪在床边,将小小的脑袋靠在姐姐身边,鼻息里传来姐姐身上淡淡的香味,静静听着姐姐吹奏着美好的童年。

    “姐姐,”待姐姐吹完一曲,他才抬起头来,憨憨地撒着娇,“我喜欢听你吹口琴。”

    姐姐轻轻一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那细密柔软的头发从指缝中流淌着,却忽然酸了鼻子,一切模糊起来。

    “姐姐,你怎么哭了?”看到姐姐流下泪水,他忽然站起身来,瞪着大大的眼睛,“谁欺负你了吗?我去给你报仇!”

    姐姐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了笑,一边擦去泪水,一边说道:“我知道,你是保护我的小男子汉嘛。没事,姐姐就是有些舍不得你。”

    他应了一声,坐到姐姐身边问道:“姐姐,爸爸妈妈说你明天就要出嫁了,那我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姐姐愣了愣,搂住弟弟,扬起面庞:“怎么会呀,姐姐出嫁了,也还是你的姐姐呀。不过如果你想要见我,就要好好学习,考个好高中学,然后考上大学,再找份好工作,挣多多的钱,最后直接接姐姐回家,好不好?”

    “啊?”他撇撇嘴,“要那么久啊?”

    “嗯,因为姐姐要嫁到很远的地方去呢。”姐姐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唔……”他低下头,只看到自己和姐姐四只脚丫上都挂着的塑料凉鞋随着他们轻轻摆腿而划出古怪的线条。

    看到弟弟失落的样子,姐姐抬起手搂住弟弟的肩膀:“不过姐姐会等着你来的,好不好?”

    “嗯,好,”他抬起脸,眼睛里虽然晃动着泪水,却倔强地怎样都不肯流下来,“我一定快快长大,不让姐姐等着急。”

    姐姐听完就笑了,而且笑得非常甜。

    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姐姐的笑容。

    因为当他再次见到姐姐的时候,姐姐已经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已经是姐姐出嫁一年以后了。

    他也已经又长高了不少。

    站在殡仪馆阴冷的大厅中,他没有流泪,只是静静看着姐姐再也无法绽放出笑容的面庞。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碰到姐姐的手指,两人的指尖竟然一样冰冷生硬。

    这份冰冷生硬成为了阴阳两隔的姐弟之间唯一的联系。

    他抬起脸,看到不远处几张陌生的面容。

    没有任何悲伤,只有冷漠,甚至还有一丝复杂的愤怒。

    他们不应该是姐姐的亲人吗?

    她的丈夫,她的公婆,她的亲人。

    那为什么他们不悲伤。

    他一步步走到他们的面前,静静望着那个应该被称作姐夫的男人,那个眼神空洞却毫无悲痛的男人。

    这甚至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姐夫,因为姐姐出嫁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婚礼。

    他紧紧盯着姐夫,不知为何竟流下一行泪水,这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为了姐姐而惋惜。

    “我的姐姐怎么死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哈?”姐夫莫名其妙地反问一句,竟然听不懂普通话?

    他只觉得心中一阵疼痛,脸上却笑了,他转回身,望着姐姐一动不动的尸身,双膝一软,跪伏在地,泣不成声……

    他想起姐姐的音容笑貌,想起曾经许许多多的场景,恍惚中却听见姐姐的声音。

    姐姐的声音?

    他忽然起身,瞪大双眼,神经质地盯着姐姐的尸身,是的,此时此刻缭绕在他耳边的,真的是姐姐的声音。

    “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他的心中一寒,脑海中更是闪出一种可怕的猜测,顿时弹起身来,转过去紧紧盯住姐夫,问道:“我姐姐……的女儿呢?”

    虽然姐夫一家人出身山村,并不熟悉普通话,但是这句话明显被他们听得明白,因为他分明在他们眼中看到惊愕和慌乱。

    所以他更加确定了几分,猛地抓住姐夫的衣领咄咄而问:“我的姐姐应该生了一个女儿的,是不是?”

    “你干嘛?!”他的父母见到他这般表现,惊呼着冲了过来将他拉开,“那是你姐夫!”

    他嘶吼着想要挣开父母的拉扯,却终究放弃了挣扎,因为就在他被拦住的时候,姐夫一家人已经离开了殡仪馆。

    姐姐被火化了。

    那焚烧尸身产生的可怕的烟气仿佛引入他的胸肺之中,无论怎样都不肯散去。

    他躺在黑夜中,辗转难眠,抱在怀中的那只口琴冰冷的像是姐姐的手指,最终被送入炽烈火焰中的手指。

    泪水浸湿了枕头,他的脑海中回想起姐姐的笑容和香气,更想起殡仪馆中,姐姐的声音说起的女儿。

    他忽然感到脊梁骨有一阵寒风穿过,便猛坐起身,钟表的滴答声此时显得异常遥远起来。

    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下床,赤着脚走到卧室门边,将耳朵贴在门缝上。

    在深夜的静谧中,他听到了父母的谈话,如同听到了一片片此起彼伏的惊雷,直震得他耳鸣头昏起来。

    原来,他的父母为了让他有足够的学费,供他光宗耀祖,将姐姐卖到了西南地区某山村中的单身汉家,这单身汉也就是他的姐夫。姐姐为了他,为了家庭,委屈求全,出嫁后忍辱负重,不仅操持家务,还要做许多从没有做过的农活,而且在出嫁后两个月,姐姐就怀了身孕。

    姐夫家本指望买来个媳妇能够生出个儿子传宗接代,不料姐姐竟没能如愿,生出了一个女儿。

    姐夫家本就算不上富裕,又花钱买了姐姐,此时姐姐生出女儿,怎么能不让姐夫家愤怒失望,何况,他们也不会有钱去养一个女孩子。

    所以趁着姐姐方才生产,卧床静养时候,姐夫一家商量后,竟将姐姐的女儿偷出襁褓,毫无人性地溺死后埋尸山野之中。

    几天没有见到女儿,作为母亲的姐姐终于质问起姐夫,而姐夫也并不隐瞒,更是毫无愧色地指责说是因为姐姐的肚子不争气才害得他们家溺死了一个婴孩。

    得知真相的姐姐几乎崩溃了,怀胎十月,骨肉亲情,她怎么也不能接受是自己的丈夫一家人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女儿。

    可是姐姐终究是坚强的,她强忍心中的悲痛,提出要将一切事情通知警方,以求为自己枉死的女儿讨个说法。

    她的脑海中,再没有丈夫、没有公婆,她所见所识的,只是一群愚昧、残忍的牲畜。

    她要让这群牲畜受到惩罚。

    然而他听到父母说,姐姐大概是产后调养不佳,又急火攻心,竟然突发急病,抢救未果,撒手人寰。

    听到此处,他的眼前似乎看得到姐姐无助地躺在那破败不堪的床上,一双干涩空洞的眼睛毫无目的地盯着房顶,她在等着死去,还是在等着复仇呢?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感受到胸腔里心脏的跳动。

    姐姐的千万悲剧,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他而起。

    他推开房门,平静地望着满面惊诧的父母。

    他笑了。

    “就因为我是男人?”他只问了一句,便在父母反应过来之前,冲到厨房中,拔起菜刀,对着自己的胯下狠狠一刀劈下!……

    ……“嗯,因为姐姐要嫁到很远的地方去呢。”姐姐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唔……”他低下头,只看到自己和姐姐四只脚丫上都挂着的塑料凉鞋随着他们轻轻摆腿而划出古怪的线条。

    看到弟弟失落的样子,姐姐抬起手搂住弟弟的肩膀:“不过姐姐会等着你来的,好不好?”……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病房中,胯下处传来一阵疼痛,身边站着的是自己的父亲。

    他的父亲满眼血丝,毫无表情。

    “我妈呢……”他的喉咙很干,眼神也很冷。

    “你个不孝的畜生啊!”父亲忽然歇斯底里地一掌掴在他的脸上,“你妈死了!你妈让你气死了!”

    被一掌掴得脸颊火辣辣的他看到父亲的眼神,他明白,父亲说的是真的。

    他的泪水无声流了下来,可他竟然笑了。

    整个医院几乎都听得到他诡异而可怕的冷笑声。

    他艰难地坐起身来,一把掀开被子,看到自己包满纱布的胯下,那里的疼痛感忽然间让他感受到一种平静,甚至于一种满足。

    “哈哈哈,”他愈发疯狂地笑着,扯下了手背上输血的针头扔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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