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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没说话,这样的关系,她不指望她的友好不友好。也不想在这样的关系中废话,随手将身上的小白猫放到椅子上,拿起手机便走。
白猫却不找金婉柔,转身跳到不远处身穿西装的高大男人身上。
那男人双手插进裤袋,浑身透着慵懒和冷,缓缓从注视着胭脂和婉柔的地方收回目光。
白猫前爪环住他有力的脖颈,还伸出小舌头,轻轻在他脸上舔着。
”小爱你好讨厌,又调戏我的斐哥哥。“金婉柔见到殷斐立刻欢欢乐乐的跑过去,一边拍打小白猫的屁股一边挽住殷斐的胳膊,身子都要嵌进去似的黏住,看胭脂。
那是一副胜利者的占有姿态。
是一种对主权的宣示。
是对这个冒充过自己讨殷斐欢心的女人的挑衅。
大抵表面看似柔弱的女人在面对情敌时爆发出的能量都足以比拟奥特曼抵挡外星入侵。
倒是那些看似强势的女人更容易放弃男人这块阵地。
这大概是柔弱的女人是藤蔓,必须紧紧依附着自己的大树,这个男人便像树一样成了她的生命。命根子。
而强势的女人因为独立却更容易看得开放得手吧。
此时金婉柔看待胭脂的表情,眼神,便像决一死战般的决绝,狠戾。
她苍白的小脸,和自己真的很像。不像的是气质上,她的稚嫩年轻,自己的忧郁寒凉。
忽然一道红色影子又在绿荫丛中出现。好像大厅的热气又被她带到了天井。
那个娇艳而出众的红衣女人从殷斐的身后走过来,穿过殷斐和金婉柔身边,步态优雅的向胭脂走过来。
“就是你?勾引婉柔的未婚夫?”她的声音倨傲,以为自己是女王一般。
“勾引?”胭脂对这个词儿很是吃惊很是反感:“关于这些你可以问你说的婉柔的未婚夫。问我是多余的。”
“啪!”狠戾的一嘴巴扇在胭脂脸上:“告诉你,斐斐的身价可不是你这种二婚女人能碰的。”她的声音很高,高到像是要全酒店的人都能听见。
果然,她这一嗓子吸引来了不少客人。
“啪啪啪!”在她话音没落地时胭脂反手三个嘴巴扇回去:“你以为你是谁?学会尊重人再来和我说话!”
“你——信不信我动一根手指就可以灭了你和你全家。”被回打的女人很是愤怒,碍着她的身价的面子又不好放肆。
胭脂笑了。愤怒中的笑容特别的凄美,就像废墟中忽然绽放的大丽花,豪放靓丽孤独。
“灭我全家,欢迎。灭我,那要看我是不是要和你同归于尽!”胭脂说这话时眼里透出长久的压抑的狠戾。
傻白甜小白兔,她再也不会做了。那再也不是我胭脂的代名词!有恩于我的我报恩,有怨于我的我瑕疵必报!何况你这个地里冒出来的女人。
女人上位惯了咬尖惯了,被胭脂呛白的脖子粗脸红。出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林可思也过来发现是胭脂大吃一惊:“嗨,这怎么说的莫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姐——回来吧。”金婉柔小声喊那红衣女人。
“林总今天老爷子大寿,姐姐失礼了,就卖你个面子,放过这个勾引我妹夫的女人。”
“勾引?”林可思愣了。看看胭脂又回头看看殷斐。
殷斐薄唇紧抿,点了根烟。眼睛似乎看见了胭脂又似乎没看见,搂过金婉柔的肩转身往大堂方向走。
胭脂迷蒙的视线里是移动着走远的修剪极为干净的后脑寸法。
西装下仿佛都能感觉到的他的男性肌肉迸发的力量,背影健美高大,双腿修长透着骨子里的冷峻。
此刻在胭脂眼里,这个男人却冰冷陌生的犹如太阳系之外的个体。她和他是南北两个极地。本应该永不再见。再见亦如陌路。
“误会误会。”林可思拉走了红衣女子。
转身又回来胭脂陪笑脸:“安吉拉,那天我就觉得你和殷斐针尖对麦芒的不正常,有戏,原来还真有——”
“林总,我先回去了。”胭脂打断他,面无表情的走出酒店。
待那座海景酒店完全从视线里消失。
胭脂看看表,还有十分钟十点。
大卫没打电话来,说明大卫和林瑾还在贵宾包已经融洽的谈了半小时。
这两人应该是聊得来。
胭脂拿出手机给大卫发了个短信息:我不舒服先回了。“
这里是s市,胭脂准备搭乘县市公交回a市。
往公交站台走。忽然想起来,自从上次和靳一轩吃烤鱼后,她一直忙于工作,已经一个半月没有和靳一轩联系,奇怪的还是,靳一轩竟然也没有联系她。
心情糟透了,郁闷的情绪忽然涌上胭脂心头。
公交车来,胭脂坐上去,便开始给靳一轩打电话。
电话是一个电子音,告知着您所拔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胭脂坐这辆公交本是只为回到a市并没有具体目的,她想在开着的大巴上整理烦乱的思绪,一直坐到底的一个半小时时间里,靳一轩的电话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她有点心慌。
今天是周日,靳一轩不知道在不在单位。
公交车在终点停留十分钟又往城里返,中途站下车才是田家湾附近。
胭脂又只好忍着耐着性子又坐了一小时。
这期间,靳一轩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终于到站,胭脂下车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往田家湾交通队去。
093 靳一轩受伤的原因()
093靳一轩受伤的原因 终于到站,胭脂下车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往田家湾交通队去。
队里的内勤的一个高个儿小青年看见胭脂仔细打量了一会儿:“你是靳队的朋友吧。”
”恩,正好路过,他在吗?“
胭脂佯作随意路过似的问。
小青年从内勤办公室走出来。
”靳队出事了,你不知道?“
”啥?”胭脂心里不好的感觉迅速膨胀,直觉果然是没错的:“靳一轩怎么了?”
小青年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随陈队去看过他,好像车祸,双腿都骨折的挺严重的。没有小半年好不了。”
这消息比刚才看见金婉柔和殷斐更让胭脂揪心。
靳一轩在她心里一直是亲人般的存在。
爱情没了可以换,亲人没了去哪里找。何况那并不是她的爱情。
胭脂的眼泪立刻就含在眼圈了:“那靳大哥现在在哪里住院?”
“市立医院,骨科,具体床位我不记着了,不过你一进病房就能找到的。”
胭脂二话不说打出租车急忙往市立医院赶。
医院在市中心,算是a市最好的医疗机构了。应该是他们公安系统的定点医院。
出租车进到市内车流拥挤,只能在车河里蠕动着。
半小时后,胭脂买了一束兰花去骨科病房。
隔着木头门上留有的玻璃窗,一眼就看见靳一轩靠在门对面的床上玩手机。
两条腿高高吊着缠绕厚厚的纱布。
胭脂的眼眶立刻又湿了。
床边有个花白头发的阿姨在忙前忙后。料想是护工。胭脂推门,惊动了玩手机的靳一轩,立时眼睛发亮。
“胭脂,你消息灵通。”
胭脂却把手中的花重重往花瓶一一插,眼泪不争气的涌出来:“哪有你这样的,腿伤成这样也不告诉我。”
“没事,我这快好了。”靳一轩憨憨的笑着。心里却是抹了蜜一般。
“轩子,这姑娘是?”
立在一边的老人问。
靳一轩很自然的拉起胭脂手:“哦,胭脂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妈。妈,这是胭脂。”
“哦。阿姨,不好意思,没和你打招呼。”胭脂立刻站起来。不好意思对靳妈妈笑笑。
心说,原来是靳妈妈模样还挺像。自己却以为是护工,是啊只有自己这样的没人照顾才找护工。
“没事没事,姑娘你坐。”靳一轩的妈妈上下打量胭脂,露出满意的表情,急忙给胭脂削了个苹果。
“姑娘,你坐,先吃个苹果,我去街上买点日用品。”
“哎,阿姨你忙吧,靳大哥这里我照顾。“
靳妈妈又给胭脂倒了一杯水出去,胭脂的脸色又冰下来:”靳大哥,你的腿怎么弄的,开车怎么这样不许小心。“
胭脂怒在脸上,靳一轩却甜在心里。
“胭脂,你别急,我的腿真的没事。告诉你也是多一个人担心,不过却有了眉目。”
“眉目?你说的是案子?“
”对,就是晓蕾车祸的案子。我跟踪到哪个司机,不过却被他发现了,在高架上和我飙车。“
”你是说,你的腿是追踪那个嫌疑犯出事的?“
胭脂听的心惊胆寒:”靳大哥这太危险,你不要自己偷偷调查,报给交警队不行吗?“
”嗨,傻瓜,我不就是交警队的吗,我是车技不如人啊。就怕这家伙警觉又藏起来,那可又是大海捞针。我们关于他的个人资料一点没有,没法发网上通缉令。不过查清了那辆大货车的出处。是登记在一家货运公司名下的。“
”专门出租车辆业务的公司?”
“对,叫丽都快运。”
胭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劝靳一轩停止吗?不,晓蕾的愁必须报。可是任凭靳一轩调查下去,今天的事确实令她提心吊胆。
她心疼的摸着靳一轩的腿,摸那厚厚的绷带。
“疼吗?”
“你在就不疼了。”靳一轩捉住她的手。
胭脂脸红了想挣脱,却被靳一轩紧紧握着感觉到了他手心的汗。
“那你还不通知我。”胭脂只好讷讷的嘟哝。
“怕你担心。”靳一轩说完,大眼睛深情的注视她:胭脂,我妈妈对你印象很好。“
”额,你怎么知道?我和靳妈妈刚认识。“
”我是她养的难道还不知道。“
”哦。嘿嘿。“胭脂的手一直被靳一轩抓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胭脂,我妈妈一直遗憾没有女儿,她可不喜欢我这臭小子,要不你就做我们家人吧。“
靳一轩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成熟男人的魅惑,却字字清晰。
“额,做你们家人?”胭脂一时没转过向来,愣愣的看着靳一轩,但是发现他眼里的柔情和期待,脸马上就红了,心也咚咚开始跳。
她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低头使劲抽手,靳一轩使劲握着,不给她拿出来:“胭脂,我是认真的。”
胭脂囧的都要哭了。
靳一轩见她很为难的样子便放开她,严肃的问:“你的脸?怎么弄的?和人打架了?”
胭脂下意识的摸摸左脸,尽管刚才到现在已经四个小时,她也一直用手帕浸了冰镇矿泉水冰敷。细心的靳一轩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他这一问,胭脂上午忍受的委屈和看靳一轩的腿带来的刺激忽然爆发,本来她的心就已经像一片厚重的积雨云。
于是胭脂眼底噙着的眼泪忽如倾盆大雨般倾泻。
她捂着脸哭出声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确实她压抑的太多,需要承受太多,太需要宣泄了。
靳一轩把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大手轻轻拍胭脂的后背:“没事,有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你什么事都有我呢。我的怀抱永远给你靠。”
“不。”胭脂伏在靳一轩的怀里发泄的哭够了,抬起头:“靳大哥,我不配。你应该找个更好的。”
梨花带雨的小脸,虽然二十八了却还是二十岁般的纯真气质。
心地的善良和真纯是会从相貌上得以最佳体现的。
靳一轩拿面巾纸给胭脂搽眼泪:“谁说你不配,胭脂最优秀了,只有你才配我寻觅了三十年的芳心。”
胭脂孩子气的擦了一把鼻涕,噗呲笑了:”女人才用芳心比喻。“
”只要你愿意和我做一家人,我做女人也可以,到时候你做男人婆。“
”我哪里像男人婆了。讨厌。“胭脂重重的锤了靳一轩一拳。
靳一轩接的很舒服,目不能移的看着胭脂。
和她这样温馨,这样亲密,这一刻似乎一直是他潜意识里想要的。
从靳一轩的病房出来,胭脂打开手机才发现手机都被大卫刷爆了。自己从酒店出来便按了静音。
大半天为靳一轩的事担心,着急几乎把其他的事都忘了。
此时大卫的电话提醒着她自己的计划,刚放松的心又披上一层盔甲。
此时夕阳隐去,夜幕来临,街灯全都亮了。就这样走在暮色中,胭脂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海上漂泊的小船,孤单无助随时要被狂风巨浪掀翻,但是她别无选择。
给大卫发了信息,他没回,胭脂拔了大卫的电话。
“胭脂,你在哪?”大卫没想胭脂想象的那样着急或者责问,声音显得很平静。
“哦,我没什么,刚看见你电话,中午不小心弄静音了。”
“吃饭了吗,我开车刚到在西客比萨,一起吃比萨吧。”
似乎听见大卫那边人声鼎沸的喧嚣背景。
西客比萨也在市中心其实离胭脂现在刚出医院的路口步行也就十几分钟。
但是胭脂只想静静。
”大卫了要去看一个朋友。“
”不想听听我和林瑾谈话的结果吗?“
”想。但是明天就上班了,早上我去你办公室听指示再聊好吗。“
”胭脂,你只把我当上司?我想我们可以做朋友,既然你没有失忆的话,应该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我知道,大卫,谢谢你。今晚我想静静好吗?”
“好吧。胭脂,记住最后陪你的人才是最值得你挂心的,现在开心最重要。”
胭脂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对着手机说:”恩,我记住了,大卫谢谢你。“
大卫的意有所指,胭脂瞬间明白他说的是上午自己和金婉柔及其姐姐之间的事。
大卫谢谢你。坐在商人的位置你的心还是那么纯净。
徒增一场笑话。留个林可思林瑾,林家的客人。其实她最不想造成的效果更是,现在人人知道了她曾经和殷斐的事。
本来这只该是静静的来,淡淡的去。只改在不见光的地方慢慢消失。
茫茫暮色,闪闪霓虹胭脂站在十字路口,心底里有个柔软的地方生生的疼。
她忽然想到很久没去看黑痣阿姨了。
她的家就在老城区的老房子。
尽管这些年老城区改造的轰轰轰烈烈但是因为那片房子原住民太多,缺少开发商的利润空间始终没有开发商接手。
随意这就成了a市的奇怪一景:在一片看似繁华的市中心城市的心脏地带,就像天井似的有这么一大片昏暗老旧的贫困区。像个黑疤。其实这里完全可以说是现代化城市的贫民窟。
胭脂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她家的地址。
看腕表,六点半,趁着不是太黑胭脂转身回走向一百大厦后面的老房区走去。
一大片晦暗的三层老楼,到处是草坪间乱窜的流浪猫狗,胭脂在自己的小区里从来没见过这样多的流浪动物。
这里都是原先化工厂的工人住宅。那时候能住上这种楼房的都不是一般人,现在却成了贫民窟。
时代变了,阶层洗牌了。原先的工人阶级成了底层,原先的投机倒把成了傲娇的商人。
进入这片区域就开始没有路灯,胭脂也奇怪,没钱开发难道没钱按路灯吗?还是嫌治安太好。
耳边还是麻将馆的花花洗牌声。
好在黑痣阿姨家的房子就在第三个楼,还没等太害怕便已经到了敞开式楼门。
上楼磕磕绊绊,楼道里堆放的全是住户的各种杂物。自然楼道里也是没有感应灯的。
胭脂在踉跄了几次后终于爬到了三楼,敲楼梯左手的房门:”有人在吗?“
老半天听见里面传出一阵咳嗽然后还是趿拉着拖鞋的慢慢腾腾的脚步声。
“谁呀?”
胭脂一下子听出是黑痣阿姨。
”阿姨,我是上次和你住院认识的三号床的人。路过来看看阿姨。“
”哎呦。”屋里传来一声惊喜的感叹。
黑痣阿姨哗啦啦一阵把门打开屋里的的灯光瞬间露出来,胭脂看见黑痣阿姨脸似乎浮肿着病病殃殃的。
“阿姨,是我,你身体不舒服?”
“快请进来。”黑痣阿姨也认出了胭脂,一把握住胭脂的胳膊热情的招呼她进来。“
屋子里很破旧,比胭脂能想象的还破。
里屋的床上还凌乱着被子。
“看这家里乱的,闺女你就坐这餐厅吧,这里还干净点,至少有一个沙发。”
胭脂一看也是。
相比里屋的凌乱,一进门左拐的小餐厅还算整洁清静,一角摆着个旧沙发,餐厅那边是厨房透着清冷的气息,估计阿姨生病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