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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成功了！唔…虽然是这样没错…可是这样小小的一个泡泡，感觉好逊…」
哈德看到那个由力量组成，好像轻轻一戳便会随之消散的光泡，不由得叹了口气，侧头苦笑起来。
「总之，射出去试试看吧…」
对此没什麽寄望的哈德，木剑随手一挥，那个光球便脱离了剑尖，向着前方弹射而出。
还以为那个潺弱的光球会在一瞬间消逝，可是它却真的以不快又不慢的速度弹向前方，还飘了一段距离，最後撞了在石壁上，才消散溶入於空气之中。
砰—！
与墙壁碰撞的声音意外地响亮，好像整个房间都轻轻地晃了一下。虽然并未在墙上留下任何痕迹，但说实话已经比哈德的想像厉害得多。
哈德疑狐地看向光球消失的位置，以惊叹的视线注视着那个方向。
「果然有点不同呢…除了流窜的动向变得稳定畅顺，好像就连当中的质量都变强了…再来一次吧…唔…？」
想要再度握起木剑，才发现身体似乎已经有点累了，双手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发抖，酸酸软软的已经无法紧紧地握拳。
「今天就到这里吧…还要帮薇薇拉找不死族的资料呢…」
回过神才，才察觉到自己似乎在不经意间已经练了一段不短的时间，身体受不了也是理所当然。放下了木剑，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身上的关节全都抗议般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
如是般放松全身，然後在书柜试着寻找与不死族有关的书。
「平时都没注意到…原来不死族的书意外地多呢，而且五花百门…不死族的能力…不死族的历史…不死族的生态…根本就是资料库嘛。啊，这本不死族的生物百科，说不定会找到薇薇拉需要的资料？」
虽然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已经相当感到疲劳，但想到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以及是薇薇拉亲口要求自己帮忙，哈德还是不敢怠慢下来。揉了揉乾涸的眼睛，乖乖坐在椅子上，挺直腰骨摊开那本厚重的书藉。
「不死族的生物广义上能分为三种，一种是最为底层，仅由不死之力依附在生物的遗骸产生，几乎完全没有意识，仅能接收简单的指令，而且战斗力很弱。第二种是拥有自己的身体，有着一定程度的意识以及低等智慧的中等生物，这类生物的战斗力远高於低等的不死生物。而第三种则拥有高度智慧，主宰整个不死族的存亡，数量占整体人口中最少数，因为每个个体不尽相同，能力存在极大的差异，无法一概而论…」
虽然不情不愿，但哈德还是仔细看着一段又一段冗长的说明，试着理解当中的意思，可是也无法找到与妮妮相似的个案。
「虽然称为不死族，但他们其实也是会死的，不过他们死後会把体内的不死之力重新释放到空气之中，这个概念与灵魂有点相似。这些不死之力不但不会消散，更有机会重新依附到新的遗骸上，从而获得重生，似乎还能继承一定程度的记忆和思想，不过暂时无法确认。他们的生命就是利用此方式不断循环下去，也是不死的由来…意思不就是可以无限复活…有这麽无敌的能力的吗…？」
就在哈德集中精神分析当中的理论时，厚重的铁门冷不防传来好几下规律的叩门声，把哈德在书中世界穿梭的意识一下子拉回现实。
还以为会是两位女仆娇柔的问候，可是传来的却是佩特温柔而不失庄重的声音。
「卡斯洛尔大人，是佩特哦，你还醒着吗？」
「啊，是佩特啊…醒着是醒着…不过已经这时间了，有什麽急事吗？」
听到哈德的回应，那扇厚重的铁门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咿－」而被推开。佩特走进房间，先是严肃地敬礼，然後表情又回复温和，笑着说道。
「没什麽，只是莉娜和莉丝拜托我传个话而已。因为现在城堡人手严重不足，所以无法一直待在房间外面侍候大人，要是有什麽需要，可以到房间找她们这样说来着。」
「嘛…很小的事而已，用不着特意来传话啦，莉娜和莉丝太大惊小怪了。」
「呵呵，卡斯洛尔大人怎麽能这样说呢，她们是对自己的工作一丝不苟而已，这是值得尊敬的事。说起来，卡斯洛尔大人在看书吗？」
「对啊，因为妮妮突然和她们同行，顾虑到有可能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态，所以薇薇拉拜托我翻查一下不死族的资料…」
「我不太懂卡斯洛尔大人的意思…难道不死族和妮妮有什麽关系的吗？」
「啊…对了，佩特还不知道这件事啊…事情是这样的…」
然後哈德简略地把与妮妮相遇时的情况告诉佩特。
第十八章 不祥的前奏（）
佩特专注地聆听哈德的话，不时在适合的位置发出「唔唔，嗯嗯」这种好像懂了什麽的声音，继而露出深思熟虑的模样。
期间并无打断或是质疑哈德的话，也没有作没有意义的反问，作为一位聆听者，佩特也算是做得相当称职。
直到哈德把能说的话全盘托出，佩特稍作思考，才念念有词地说道。
「卡斯洛尔大人这麽一说，的确有点奇怪呢…可是如果是间谍什麽的，在那种山洞等待也太光怪陆离了吧？再说妮妮也不像是有那种机心的孩子…」
「哈哈，我们不是觉得妮妮有什麽可疑的地方啦，只是把这个想法纳入可能性之一而已。毕竟所牵涉的层面太广，不可是排除每一个可能性，不能出现任何一个漏洞。不过薇薇拉也说过，比起找到什麽，她更希望我什麽也没找到。」
「呵呵，卡斯洛尔大人，我明白两位的意思。」
佩特用浑圆小手掩住樱色的薄唇，虽然只是浅浅一笑，但好像拥有能分送快乐的魔力，令哈德感到心头一暖，心脏「噗通」地跳了一下。
「说起来，佩特清楚不死族的事吗？」
「说来惭愧，因为兄长大人在任时对不死族相当顾忌，希望尽可能别和他们扯上关系，所以人类这些年间与不死族几乎完全没有接触，因而佩特对他们的认知也只是皮毛而已，无法帮上卡斯洛尔大人的忙…」
「没关系，我也是随口问一下而已，别放在心上。」
「实在是对不起…那麽卡斯洛尔大人刚才有找到什麽有关的资料吗？」
「还没有…书实在太多…不，倒不如说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入手，那个从身体出现的恶魔黑影？诡异的行为？在山洞出现的原因？还是那些突然出现的不死生物？啊…这麽一想的话，在她身边发生的怪事还真多…头都痛起来了。」
「卡斯洛尔大人真是的，现在薇薇拉大人能依赖的就只有你而已，怎麽能在这里说出不争气的话。如果就连卡斯洛尔大人也消沉下来，还怎样支持正在赶往前线的她？」
对了…薇薇拉这段时间基本上遇到任何问题，也会亲自想办法解决。真的要说的话，其实她从来没有认真拜托过自己任何事情。唯独这次竟然向自己委托如此重任，想必一定已经别无他法，走投无路。要是那样的话，我怎麽还能抱着如此慵懒的心境，将事情等闲视之？这样做的我，对得住族长这个称号吗？
再说，这是难得能帮上薇薇拉，让她对自己改观的机会，必须要好好做点成绩才行，然後下一次睡狗窝的时候，我就有抱怨的本钱了！对，这次绝不能让她失望！
哈德如是想，虽然内疚感多少是有的，但在那之上更为强烈，高调地侵袭全身的，是那种「很想为薇薇拉做点什麽」的心情。这个想法有如融入了血管，沿住血液的流动漫延全身，不但令心中的倦怠瞬间一扫而空，甚至有种驱散了全身所有疲劳的感觉。
哈德闭上因为乾涸而刺痛的眼眸，让脑袋稍微放松，重整被过大讯息量钝化的思绪。
佩特眼看哈德的反应，原本轻松的表情顿时增添了些微担忧之情，声线也变得忐忑虚浮。
「卡斯洛尔大人…是不是佩特说错话，让你感到不高兴了…？」
「啊，不，你误会了，只是看书看太久，眼睛不太舒服而已。佩特你说得没错，现在就只有我能帮上薇薇拉的忙，必须要继续努力才行呢。」
「呵呵，怀着这种志气向前冲就对了，薇薇拉大人定必能感受到的。那麽既然大人累了的话，佩特先行离开，不妨碍大人休息了。我也会尝试寻找相关的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的。」
「那实在是帮大忙了，听到佩特的这句话，总觉得能多少放心下来。」
「卡斯洛尔大人太夸张了，那麽，佩特就告辞了。」
语毕，佩特再次恭敬地向哈德进行骑士式的敬礼，接近迈出稳健而规律的脚步离开房间。
「嘛，必须要努力一点才行呢。」
哈德轻轻扭动头部，放松因为长时间而绷紧的脖子，然後深深呼了口气，让意识回到书中的世界翻飞。
…
魅魔族的领土位於环形大陆的最南面，其东面与人类领土接壤，而西面则是不死族的地方。城堡的位置离人类边境十分接近，因此要走到不死族的边境，说是千里迢迢绝不为过。薇薇拉的队伍需要横越接近整片领土，才能到达目的地村庄。距离之远，即使魅魔族已经不惜动用数十头以速度见称的珍贵魅狼，以它们最快的脚程赶路，但也不是十天八天能到达的距离。
也许是心里十分着急的关系，时间在不知不觉间迅速流逝，队伍就这样走过一处又一处熟悉的地方，很快便度过了十多天。从时间上来说，象徵着死亡的冬季已经十分接近尾声，再一下子便会踏入充满生机的初春。可是凛冽的寒风不知道是不舍得即将更迭的季节，还是不肯就此放过这块广阔的大陆，反而吹得更是猛烈，有如化成一把又一把的刀刃，削开因为冻伤而变得红通通的皮肤。原本就已经充斥死亡气息的极冬，这一刻更是酷寒。
整片大地到今天为止仍被久久未散的云雾所笼罩，大气的能见度低得夸张，只有数步而遥的前方景色也十分朦胧。尽管急得要死，但为了安全起见，队伍在逼於无奈之下，只得减慢前进的步伐。
「薇薇拉，是不是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唔？照推猜应该是今天之内就会到了，为什麽这样问？还是说你已经能看到？」
确实不知道是天生，还是经过後天的训练，雷莎的视力远比起平常人要好，即使是远得就连轮廓也无法看到到的事物，雷莎也能清楚看到它的存在，并一一道出它的特徵。
不过雷莎这次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看不到啦，雾太大了。不过，好像有股很不好的气息，正在逐渐接近…不，应该说我们正在慢慢接近一股很不好的气息才对。」
毫不遮掩地承认自己无法做到的事，也是雷莎其中一个可爱的优点。
「雷莎的意思是，前面可能有什麽…？」
「不知道啦，又看不到，只是有这种感觉而已。」
「嘛…虽然不希望这是事实，不过遗憾的是雷莎这方面的感觉，向来都十分准确…」
接近同时间，薇薇拉递起如同冰块一样冰冷的手，向後方的族人示意，然後吐下一口口水，润泽因为极寒的空气而变得乾涸的喉咙。然後在迷雾之中，以跟雷莎对话时截然不同的谨慎语气高声呼喊。
「大家！减慢前进的速度！马上就是我族边境的村庄了！前方很可能有什麽在！大家提高警觉！」
第十九章 村庄的迎接者（）
这时候，载住妮妮的月漓，闻言加快魅狼的速度，与领头的薇薇拉并排而行。
「薇薇，怎么了？有什么在前面？」
「目前还不能确认，不过雷莎感觉到前方有股不好的气息，说不定会有危险，月漓姐你要照顾妮妮，就退到最后方掩护我们吧。」
「姐姐知道了～」
月漓注视著前方好一会儿，眉头一皱，似乎也多少感觉到不妥的气息，放下了平日嬉皮笑脸的模样，听从薇薇拉的指示放慢速度，跟在队伍后方。
然而，随著队伍逐渐接近村庄，原本就有如棉絮一样厚重而密密麻麻的云雾，这一刻更好像想要印证魅魔们内心的不安，变得更是朦胧，现场的气氛正趋向诡异的方向，强烈的紧张感几近令人窒息。四周一片死寂，就连从远处传来的猛兽鸣叫也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传来，除了魅狼脚踏在地的声音，便什么也无法听到，四周弥漫著不可思议的感觉，好像置身于迷幻的仙境之中。与村庄越是接近，那股不寻常的气息也渐趋浓烈，大家的心也变得更是忐忑，不过担忧的并不是自身的安危，而是惦挂著前方族人会不会遇到什么状况。
很快便到了村庄的入口，可是因为受到视野所限，根本完全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
雷莎伸出披上亮黑皮肤的手，拉了在队伍最前方的薇薇拉一下，示意先别进去。然后凝神屏息，一双黄宝石般的晶莹眼眸不断左右来回打转，感受著埋藏在附近的一切气息。经过了漫长的旅程，连日不停赶路，即使是以强壮的肉体见称的魅魔们，也多少露出一点的疲态，就连薇薇拉的眼眶也因为乏力而下垂，五感以及思考回路稍微变得迟缓。唯独是薇薇拉身旁的雷莎，看起来依然精神奕奕，视线与平常一样有如刀锋一样锐利，就连丁点的疲态也完全表露脸上。
「雷莎，怎么了？」
「嘘…」
明明前方无法看到任何东西，可是雷莎的视线却犹如能看到常人无法捕捉到的东西般，不断在白茫茫一片的云雾中浮游，表情映照著少有的认真与谨慎。
警戒著的同时，悄悄把双手伸向腰间，拔出锋利无比的双刀。
双刀在刹那间拔出的声音相当悦耳，紧接而来的便是切开空气的耸动，以及她毫不保留的叫喊。
「大家！看看上面！」
上百双的眼眸同一时间移到雷莎指著的方向，乍看之下什么也没有，但仔细盯著看的话，能看到在那层云雾的深处，有「什么」正在里面有如游泳般不断来回游动。
尽管倾刻间无法确认是什么回事，但看到那个「东西」的外表，轻易便能猜到个大概。
因为牠有著一个没有皮肤和血肉，仅由骨骼组成的头部。
「是不死族！」
雷莎的视线才刚捕捉到牠，身体便已经率先动起来，站在魅狼的背上，身体微微下蹲前倾，作出跳跃的准备。
「薇薇拉，我先去看看是什么回事！你们作好准备便跟上来！」
声音还没落下，雷莎已经一跃而起，切开厚厚的云雾，袭向牠的方向。
「竟敢闯入属于我们的地方！不能原谅！」
高速拍动翅膀再度加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近著牠，一下子便站了在牠的头上。
雷莎看也没多看一眼，二话不说紧握双刀，重重地刺向牠的头颅骨。骨头碎裂传来有点诡异的声音，雷莎不怎么费力便在牠脆弱的头顶开了两个大洞。直到头部受到重击，牠才注意到站雷莎的存在，扯尽嗓门发出一声几乎震破耳膜的狂叫，拼命甩著头，不断摇摆身体，想要把雷莎甩开。
因为还未摸清对方的底牌，为免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所伤，雷莎也冷静地飞起，拉开与那个庞然巨物之间的距离。
这才有时间认真一看，发现牠与想像中的外形十分相似，全身均由骸骨组成，长得夸张的身体乍看之下超过四十米，即使循著身体追踪过去，也无法看到牠的尾部，光是那个刚刚被雷莎开了两个大洞的头颅，就已经有三，四米长，足以站立好几个人。牠的外表与书中所述那种细长的龙好像，可是气息却与极具气派的龙差天共地，散发著不祥的感觉。
那双没有眼球的空洞眼眶向著雷莎的方向好一会儿，继而发出却刚才不相伯仲的叫喊，向著雷莎的那个方向极速飞去。似乎即使没有眼球，但牠仍拥有著一定的视力。
雷莎大略打量过这条龙的模样，似乎感受到牠与自己存在著一定的实力差距，放下不必要的戒心，面露笑意准备全力迎击冲向自己的那条巨龙。
那个深邃的巨口喷出一道漆黑的射线，看起来有著相当强的破坏力，不过不论是速度还是范围也不怎么厉害，而且是毫无部署下的简单直击而已，雷莎仅轻轻侧身便能不费吹灰之力轻松避开。
雷莎继续加快接近的速度，那头火红的及肩短发随著身体的动作在空中翻飞，使她有如化成一颗小小的火球，以凌厉之势再度袭向龙的头部。
这次是一轮速度快得惊人的斩击，就算是武术造诣相当高的高手，也很难清清楚楚地把每一击收录眼下。那个巨大的头颅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器具在一瞬间绞碎，化成一抹抹碎骨以及微尘，散落在空气之中。与此同时，在巨龙附近的那片空间，刹那间出现了大量强强弱弱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