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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会犯困,要睡觉。”
“你请休息,我站在这里等你。”
郭高明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使得李二狗很无奈,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在门口给自己守夜,还真是吃不消。只得苦笑了一下,让项家姐弟回家休息,跟随郭高明去探视他口中的朋友。
对于郭高明,李二狗的印象还是颇为不错的,因为他固执刻板,对自己坚信的东西矢志不渝的信奉,这一点和李二狗很相似,自然不介意帮他一个忙。
郭高明一路开车一路介绍,他的那位朋友忽然得了一种很奇特的病,身体表征没有任何病变,却卧床不醒,说卧床不醒,其实有点不太准确,应该说介于似睡非睡之间,时不时就咧嘴傻笑。
郭高明从医多年,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怪病,束手无策之下,便想到了医术超群的李二狗。
“治病救人本是我们大夫的天职,可恨一帮子神棍也来捣乱,这都什么年代了,我朋友的儿子也是的,竟然相信江湖术士之言,说什么达权是走了魂魄,你说可笑不可笑?。”
李二狗闭着眼睛微笑不语,达权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悉,想不起来了,按照郭高明所言,这个叫做达权的人,确乎很像走了魂的。只是有些话对于有些人是说不清楚的,除非让他亲眼看见。
天大亮的时候,李二狗和郭高明赶到了病人的家,三居室的房子,屋里装饰也不错,可以看得出是一个殷实之家。
沙发上坐着三个不阴不阳的人,一个长得颇为书卷气的年青人在一旁小心陪着,年轻人见到郭高明立刻站起身来,有点尴尬地走过来,叫了一声郭叔叔。
郭高明冷哼一声:“你小子就不学好!”
孟小浩尴尬地道:“小侄也是没有办法啊,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父抱病躺在床上,还请叔叔体谅小侄的苦心。”
郭高明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我给你说那位小神医,陪他去看看你的父亲,如果这世上有一个人能救你的父亲,那肯定是他了。”
孟小浩对郭高明的医术知之甚深,能让自己这位郭叔叔推崇备至的人,他当然不敢怠慢,一口一个先生,毕恭毕敬。
沙发上坐着的三人冷眼旁观,其中一个带着耳环的阴柔男子冷冷地道:“你相信他,就让他去试一试,反正耽误地是令尊的病情。”
“龙五哥,这……”
孟小浩顿时左右为难,这三个人都是他托朋友是请来的,听说在他们的圈子里都很有名的,两方人他都不敢得罪。
李二狗微笑不语,做好事要死要活的,他没有这样的觉悟。
郭高明却是对这伙人早已看不顺眼,厉声道:“年青人装神弄鬼,害人害己,到头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龙五嘿嘿一笑:“大叔你不信没关系啊,不过我看你印堂发黑说明最近可能鬼上身,不过你面颊红润似有桃花,想来要上身的必然是女鬼。”
“不知所云,莫名其妙。”郭高明恨声道。
龙五垂落的手臂,突然轻轻地抖动了一下,一张符出现在他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撕破了符纸的一角。
一股旁人看不见的青烟从中飘落出来,在半空中凝聚出人影,一个穿着黑丝,两眼妩媚的少女出现了,笑盈盈地走到了龙五面前,笑道:“龙哥哥,这厮不识好歹,让我附他身,让他学女人叫*床,丢个大丑,看他还敢在龙哥面前放肆不?”
“这哥们真是人才啊,养鬼都养一个女表子。”李二狗在心中感叹。
女鬼伸出殷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一步三摇走到郭高明身后,贴着他的后背就要附身。
李二狗的喉咙忽然发出一阵响动,啊呸吐出一口浓痰,这口浓痰正好落在女鬼身上,只听得一阵轻微地滋滋声,女鬼身上冒起一股青烟,大叫着后退。衣服千疮百孔,身上的肌肤仿佛油泼了一般,斑斑点点,惨不忍睹。
龙五第一时间挥动手中的符纸将女鬼收入其中,咬牙切齿地指着李二狗。
不等他开口,李二狗首先道歉:“各位不好意思,失礼了,这几天喝酒喝多了,痰特别多,刚才一时没有忍住。”
龙五眼珠子转了几转没有说话,重新坐了下去。
郭高明强行拉着李二狗到孟小浩父亲的房间而去,孟小浩不敢阻拦,对沙发上的三人报以歉意的微笑之后,忙跟着去了。
“五哥,这小子莫非有道行。一口唾沫能伤了你的鬼奴,看起来不简单啊!我们联手对付他。”
龙五摇了摇头道:“不忙,能一口唾沫伤了我的厉鬼,有两种可能,第一吐纳日月精华体内自成乾坤,是高手中的高手,不过这种可能不大,有此功力的都是修炼了七八十年的前辈,你们觉得这小子像吗?第二便是天生的九阳之体,此种人至刚至阳,全身唾液血液都是杀鬼的利器。”
第20章 我有奇术 梦中救人()
“五哥的意思是这小子,只不过是误打误撞,如此这般,我们更无顾忌,一定要动手除了他。”
龙五嘿嘿一笑:“你个笨蛋,这人是九阳之体啊,我们把他送给柳门主,柳门主采阳补阴的功法正到了关键时刻。得了我们这一份大礼,能不有所表示。等这小子被玩废了之后,我们就把他要回来,虽然剩不下多少血肉,到底是宝贝啊!”
龙八伸出大拇指:“高,五哥真是高啊!”
龙五嘿嘿一笑:“为了万无一失,我们还是谨慎一点,去看看这小子到底有多少手段?”
龙五、龙八、龙九尾随着李二狗走进了病人的房间。
李二狗瞪着床上的人,看了半晌,猛地醒悟过来,怪不得觉得名字熟悉,这人不正是在夜场之中,观看了自己的公孙大娘剑舞,书法造诣突飞猛进的孟达权么?
“原来是你,果然有缘分。”
孟小浩惊奇地道:“小先生,你认识家父。”
“不算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指点过他一点书法之道。”
孟小浩沉默了,不再说话,父亲浸**法几十年,号称蜀中怪才,要说这个年轻人能指点自己的父亲,那是打死也不信的。多半是郭叔叔被这个他骗了,这种人说大话,脸不红气不喘,应该是骗子里的佼佼者。
龙五,龙八和龙九存着和孟小浩一样的心思,三人对视一眼,顿时颇为放心,都不约而同地把李二狗归纳到骗子一流了。
只有郭高明看过李二狗亲手书写的药方,他自己虽然不擅长书法,但是毕竟和孟达权这个书法狂人厮混久了,也能看的出李二狗那一手字,铁画银钩,笔笔如刀,点点似桃。只是他造诣不深,看不出那一幅字,真正的价值。心里觉得李二狗如果和孟达权一起讨论书法,那也是有资格的。年轻人嘛,未免气盛,说一些大话,也不是事。
李二狗怎么会料到,只因为一句话,自己在三个人心中被打上了骗子的烙印,在一个人心中留下了说大话的印象。
孟达权躺在床上,嘴角勾起微微的笑,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两眼瞳孔缩小,眼神涣散,确实是走了魂,魂魄不全。
李二狗淡淡地问:“令尊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生病之前可有什么征兆,亦或者是去过什么地方。”
孟小浩已经把李二狗视同为骗子了,不咸不淡地道:“没有什么反常,父亲生病之前,在书房里看了一夜的画,没有走出书房半步,父亲酷爱书法,对于丹青自然也很是痴迷。”
李二狗心中有了计较,点了点头:“可知道令尊大人看的是那一幅画?”
“这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大夫看病总要摸清病根吧?”李二狗察觉到孟小浩对自己言语不如先前客气了。
人老成精的郭高明自然也察觉出孟小浩言语之中的不善,训斥道:“臭小子,小神医是给你父亲瞧病来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还不快带他去你父亲的书房看看。”
孟小浩不情不愿地将李二狗带进了父亲的书房,指着书桌上一张美人图道:“就是这一幅画,是父亲最近收藏的,据父亲所说这一幅画应该是明朝的,不过不是出于名家之手。”
李二狗迅速地扫了一下画上的落款三溪山人,应该是明朝一个名不经传的画家,随即把目光落在了画中的美人上,标准的瓜子脸,明眸淡眉,一袭白衣罗裙,端坐在闺房之中,半卷珠帘,将身影遮挡了些许。
颇有一点“美人卷珠帘,深坐蹙峨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的韵味。
不过细细瞧她眉眼,挂着几滴泪,却没有多少悲伤的模样。
李二狗更加断定自己的推论。
“看出了什么名堂了没有?”龙五忍不住嘲讽。
李二狗淡淡一笑:“这图中的美人,似乎近来快乐了不少。”
哈哈哈
龙五、龙八和龙九放肆大笑起来。
“这是一个没有见过女人的童子鸡,被一幅画都迷得五迷三道。”
便在此时,门铃响起来了。
“看来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齐了,令尊大人不久就会恢复如常了。”
门打开了,一个少年提着一只老公鸡走了进来,交给龙五躬身道:“五爷,这是小的从郊区的农家弄来的三年以上的老公鸡。”
龙五挥手打发了少年,转头看着郭高明道:“大叔,今天就让你开开眼,我是装神弄鬼,还是神通广大。”
“小神医,我们就容他们乱搞么?”
李二狗无所谓地道:“他们喜欢就让他们玩一玩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龙五等人在厅堂上搭起了一个简单的法台,法台上点燃了三盏莲花灯,一把撕开鸡冠,将献血淋漓在法台之前,呈现北斗七星状,又剪了一个纸人,用朱砂写着孟达权的生辰八字。
龙五穿上道袍,手执桃木剑,脚下踏着七星步,将一张灵符贴在桃木剑上,灵符无风自燃。
回头得意洋洋地看了李二狗一眼。
李二狗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容,心道这群家伙有点道行,却是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
龙五口中念念有词:“一张灵符告天地,北斗七星引魂魄,三盏明灯开大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孟达权魂魄速归来,归来台前听号令!”桃木剑一指桌子上的纸人,纸人猛地跳动了一下,瞬息又落了下去。
“不该如此啊,用此法招魂,百试百灵的。”龙五心中嘀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念道:“孟达权魂魄速归来,归来台前听号令。”这一次纸人连动都不动了。
李二狗噗嗤一声笑了。
龙五面红耳赤,冷冷地道:“你笑什么?”
“我快乐,我高兴,我爱笑,关你屁事,还是招你的魂魄吧!”
龙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中道:“等到老子把你的血放净的时候,看你小子还笑得出来么?”口中却是一本正经地道:“你无端发笑,惹怒了神灵,病人的魂魄没有归来,你是要负责人的。”
“少扯淡了,不行就是不行,事到临头还需要你家小祖宗出手。”
郭高明与李二狗颇为同仇敌忾,开口道:“小神医,你既然看出了达权的病根,还请你一展国手吧,快开了药房,我好按方子抓药。”
“不需要,我有奇术,梦中救人,百试百灵。”说罢了,李二狗趴在桌子上呼呼地睡着了。
留下一群人目瞪口呆。
第21章 人生如梦 此身梦中()
李二狗扯起了呼噜声,很快呼噜声越来越低,完全听不到一点响动。
一个淡淡地人影,从李二狗的身上站了起来,魂魄出窍了。
李二狗轻轻地飘进了书房之中,盯着那一幅画看了片刻,身影投进了画册之中。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寂寞梧桐锁清秋,月如钩。
画中是一座典型的古典南方园林。小桥流水人家,风景倒也怡人,只是寂静无声,好安静,没有一点生气。
李二狗辗转在回廊之中,走了一会儿,突然扯起嗓门大喊道:“主人在家吗,家里来客人了。”
片刻之后,一个古装男子出现了,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身穿古装的女子。这男人的模样,与孟达权一般无二,李二狗笑了。
孟达权身后那个女人也笑了,只是笑的很是阴冷。
孟达权快步走到李二狗面前,深深一拜:“贵客光临,有失远迎。”
“冒昧叨扰,还请赎罪。”李二狗回礼。
“鄙人独居异乡,没有亲朋好友,一向也寂寞的很,兄台来了,正好与小弟把盏言欢。兄台衣冠不似我中原百姓,不知兄台仙乡何处,到此何为?”
李二狗微笑道:“家在很远的地方,此来只是为了寻找一位朋友,我这朋友姓孟名达权,不知尊驾可曾听闻。”
孟权达愣了良久,眉头紧皱,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二狗还想在说什么。
孟权达身后的女子,开口了:“夫君,有客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应该好酒好菜招待,在这里说话,似乎有失待客之道。”
孟权达对着李二狗一拜,连声道歉。又转身握着女子的手道:“家有贤妻,夫复何求,亏得雅儿你提醒,差一点怠慢贤弟。”
孟权达执着李二狗的手,穿堂过户,进入到一间厢房之中,一张圆桌上摆满了美味珍馐。
“兄弟莫非有先见之明,料得在下造访,酒菜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孟达权拉着李二狗坐下,方言道:“都是娘子贤惠,每每料事于先,见今日喜鹊枝头闹得欢快,料得有贵客前来,是以提前备下了。”
李二狗心道:“真是被迷得不清了,竟然把这女鬼当诸葛亮了。”捧起一杯酒,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适才听兄言论,该不是此地之人,为何抛家舍业,来到此地?”
孟权达一饮而尽,双眼望着女鬼深情地道:“愚兄祖籍江西省南昌府三溪村,贱名韩养正,自号三溪山人。”
李二狗猛然想起这张画的作者正是三溪山人,莫非孟权达和三溪山人一样沉迷于书法丹青,两者有几分相似,才被这女鬼勾引进画中吗?
“我韩氏一门自古耕读传家,祖上原是出过几个官家的,到了愚兄这一代,屡试不中,心灰意冷之下醉心书画丹青微末小道,天见可怜竟然让为兄在南昌一代小有名气,日子过得也算逍遥自在。却不知为何,我这点微末技艺,竟然传入宁王耳中,宁王派人欲要聘我为幕府。”
“也不怕兄台笑话,自古男儿习得文武艺,卖入帝王家。我虽然科举正途不顺,但是得宁王青睐,也能为地方略尽绵力,早已死灰的功名心便复燃了。一心要为宁王效力,亏得我贤妻,见识卓绝。她对我言道:“听闻宁王接纳朝臣,勾结匪类,广积粮草,大蓄军兵,私造兵器,偷贩马匹,其人志向不小,恐有一日搅动乾坤危害天下,夫君若是跟从,早晚性命不保,祸及家人。””
“说来惭愧,愚兄一个大丈夫,见识反而不及她一个妇道人家,当时想着宁王乃是龙子龙孙,圣上宗亲,和皇帝是一家人,一家人怎么会造一家人的反、一心攀龙附凤,竟是鬼迷心窍一般,听不进她的金玉良言。逼得贤妻头碰梁柱,以死相争。”
“愚兄总算天良发现,也亏得上天可怜,贤妻大难不死,我们连夜带着家中细软,逃到此地,另置宅邸,安居下来。果然,正德十四年六月十四日,宁王杀巡抚孙燧,按察副使许奎,革除圣上年号,兴兵造反。巡抚王守仁闻说宁王造反,集结各路勤王之兵,四十三天便平定了叛乱。宁王家小及其幕僚锒铛入狱,被斩杀。愚兄现在想来都后怕不已,若非贤妻,我此时早已在孤坟荒冢之中。古人言家有贤妻夫不造横祸,诚不欺我也。”
宁王之乱,熟读史书的李二狗知之甚详。而这幅画或者便是那个时代的产物,而女鬼该是这个故事里的女主人了,这是一个有真有假的故事。
一个女人做了鬼,不去投胎,几百年寄身在画像之中,李二狗忽然觉得她有点可怜,但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也不会因此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李二狗长叹了一声,悠悠地道:“真是世事莫测,人生如梦。”
孟达权不由地跟着李二狗喃喃自语:“人生如梦,人生如梦!”
李二狗猛然暴喝道:“你怎么知道此身不在梦中,梦尽人需醒。”
这一声暴喝,李二狗使用了类似于佛家狮子吼,当头棒喝的手段,要的就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果然孟权达脸色变了变,好似想起了一些什么。
女鬼迅疾呼出一口气,吹在孟达权脸上,悠悠地道:“夫君,你累了,你累了,睡一会吧!”
孟权达身形晃了几晃,迷迷糊糊,爬在桌子上失去了意识。
女鬼刹那变了脸色,一张适才还言笑晏晏的面庞,立刻变得冷若冰霜,厉声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