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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旭东:“虎哥,前面就是水龙吟,大家小心些,别天亮了还尿尿床。”
苏虎难得酸一下书袋:“呵呵,石兄弟说笑了,眼看就要进入梁大当家的地盘,还有什么担心的?莫不是近乡情更怯吗?”
石旭东:“也不瞒虎哥,最近,大当家的老对头陈大奎,在这一带活动,和山上弟兄有些小摩擦,只怕他知道消息,会对我们不利,还是小心为好。”
苏虎哈哈一笑,道:“听说西林壁富足,我正想到那打劫一次,给梁大当家的送个见面礼,那陈大奎不来便罢,他要来了,不正好遂了兄弟的心愿,还不用多跑冤枉路,就怕她不来。”
苏虎说得豪气,石旭东不由也哈哈笑着应和,道:“那是,不过,既然虎哥加盟我溶洞滩,你的心愿当然是我的心愿,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八月十五,是个团圆的好日子,我们还是不要错过的好,虎哥,你说呢?”
水龙吟是一个溶洞,里面泉水叮咚,通过溶洞壁的不断回音,遇到有风的时候,嘤嘤成韵,煞是动听。溶洞不远是一个峡谷,道路从谷底穿过,宽敞平整,边上有条小溪。峡谷两边悬崖峭壁,虽然只有一百多米的样子,如果要伏击二十来个人,那也是绝佳的死地,遭伏击的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石旭东没有再多话,之所以担心,确实是怕陈大奎打听到消息在这里设伏。听到苏虎说得大气,而且十多人枪里还有一挺机枪,如果乘机能给陈大奎重创,让苏虎先帮溶洞滩消除隐患,未尝不是好事,反正有损伤的也不是自己的手下。
齐柳笙尾随石旭东一行,见他们走进水龙吟峡谷,长长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石新牧见到也大大放下心来,眼盯盯地看着这伙人朝峡谷走去。
庞振民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从梁上下来,不防被人一把l勒住脖子,旋即被一只手把嘴巴堵得严严实实。他之所以积极地跟着伍郎雄,听从江信北的安排,首先是自己和爷爷在最无助的时候,是江信北把他祖孙俩带回家,才有伍泽猎请他祖孙帮工的事情,爱屋及乌,这七八天来,连带对西林壁也生出感情。
江信北只觉得眼角余光一闪,庞振民被人一拖便消失不见。江信北大惊,向庞振民消失处悄悄潜进。
山上的动静显然惊动了石旭东,向苏虎嘀咕几句,苏虎一把夺过机枪,朝山上就是一阵胡乱扫射。
第五十八章 螳螂捕蝉()
枪声让黄孝淮下意识地放松对庞振民的压制,庞振民乘机反抗,黄孝淮和庞振民扭打在一起,发出不小的响动。
树枝反弹,庞振民侧身闪避,黄孝淮趁机又绊倒庞振民,一只手肘卡在庞振民的脖子上,另一只受扯庞振民的头发,往下摁。庞振民顿时脸部血脉迸胀,眼角突出,双手被黄孝淮压在退下,双脚胡乱踢蹦,可惜够不着黄孝淮。
江信北循着响动快速迫近,见状,捡起石子,朝黄孝淮脑门掷去,石子受摇晃的树枝阻挡,改变方向,击在黄孝淮的肩头。
黄孝淮吃痛,松开庞振民。
江信北闪进,一脚踹翻黄孝淮,上前把黄孝淮身上的驳壳枪卸下,扶起庞振民。
“老乡,你俩最好不要动,把枪还他。”
随话声而起,江信北徒然感到从后面袭来的危机,不敢轻动,乖乖把驳壳枪放到地上。
石新牧不知道对面山谷发生什么,赶紧沿原路返回,和齐柳笙汇合不久迎面碰上伍泽猎和江敬林带着十多个猎手。
刘玉成跑回去报信,伍泽猎骤然紧张起来。那队人枪是土匪无疑,现在不担心他们来抢劫谷子,但却担心伍郎雄跟着石顺东前去,碰上他们就凶多吉少。
伍泽猎让刘玉成回村给报信,这事情要村里长老拿主意。
江敬林得刘玉成回村报信,纠集十多个猎手前往救援,山上六个人不是他们的子侄,就是关系很近的人家,上山虽然危险一些,却比在家空等着急强得太多。
看着江敬林一行离开,石万达道:“英杰哥,信北这小子小时候就爱打架,生性泼皮,天不怕,地不怕,今天这事还真的派上了用场。虽然事情有些危险,但信北他们几个的心性却再明显不过,村里接班人后继有人那。”
听石万达如此说,知道他提江信北,意在石新牧,石英杰捋着下颚的胡子,频频点头,说道:“都是柳安教出来好学生,学识和个性都是次要的,有担当,品行中正,忠实才是重要的。新牧很不错,我看我们村有新牧和信北他们,以后百事可为,我们村正该多有这样的人。”
从石英杰家出来,望着远山,石万达满腹心事,满腹担忧。孙子就在那山里,那里有十多个带枪的土匪……
枪声越来越密集,江敬林他们是循着枪声而来的,听齐柳笙和石新牧的描述,说道:“泽猎,我俩各带几个人,分别朝水龙吟方向潜行,沿途注意安全,注意布置一些机巧陷进。新牧,柳笙,你俩找个地方躲躲,万一遇到土匪千万不要逞强。”
最危险的阶段都过来了,石新牧忽地丢下刚才的担心害怕,一定要跟着众猎户一起行动。
就算把这俩小子留下,也难担保没有意外,江敬林想了想,点头同意。再三吩咐俩人跟在众人的后面,看护机巧陷进,伺机阻敌,没有情况,千万别逞能,状况一混乱,谁也照顾不到谁。
陈大奎和姚梦欣有些无奈,伏击不成,只好变成阻击。火力比不上石旭东苏虎,好在占地利之便,即便不能全歼敌人,重创敌人还是能办到的。
姚梦欣三年前在武汉加入了*组织,在一次参与组织学生运动,被逮捕入狱,经过组织营救,之后到鄂豫皖苏区,经历了两年多血火生涯,虽然仅仅二十来岁,却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战士。自从七月,为了应对*即将展开的第四次针对鄂豫皖的围剿,姚梦欣就被所在单位派遣到南河筹措药品,以解部队药品匮乏的燃眉之急。
南河地理位置决定了它成为赤区和国统区经济往来和各种私下交易的理想之地。一个多月前的失手,让姚梦欣痛不欲生,带着黄孝淮和秦普洪,虽然辗转当中,明明知道是牛塔沟的杨再彬做的手脚,偏偏手中力量太过单薄,无能为力。
姚梦欣三人回去交不了差,打听来的消息却一天不如一天。如今江北战事吃紧,原来的驻地早就成了*的驻军之地。回是回不去的,即便回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过政治保卫局审查关,如果过不了,性命难保是小事,药品怎么泄密的,不揪出其中的缘由,只怕后来还会有战友遭受无谓的牺牲,那才是大事。
黄孝淮和秦普洪干的是特工,打听到陈大奎的情况。
三岔岭周边有两个小村庄,一个叫三岔坪,一个叫枞树弯,靠近原湘鄂赣苏区。这几年,由于国民党军事围剿,红军进进出出,苏区的变化很大。这个地方曾是红色游击队活动的地方,人们对*的认识不陌生,有些群众基础。在这片山域还留存一支十多人的游击队艰难地坚持着,而且这地方和溶洞滩相距不远,陈大奎的到来收编了这支队伍。
姚梦欣病急乱投医,先隐瞒下身份,混进陈大奎的队伍。
陈大奎没有完全信任姚梦欣,姚梦欣也知道不可能一开始就能获得陈大奎的信任,主动要求让黄孝淮和秦普洪负责域外侦查,陈大亏也正想借此考验一下姚梦欣三人,便欣然同意。
一个月的时间,黄孝淮和秦普洪带着陈大奎指定的几个人手,扑捉了大量有利的消息,足够陈大奎消除疑虑。
这次能准确设伏,就是来源于秦普洪带着陈大奎指定人手,相互配合下取得的第一手情报。
石旭东对此地地形熟悉,水龙吟峡谷是走不得了,跟苏虎附耳说了几句,苏虎当机立断,把机枪留下断后,边打边撤,留下五具尸体,遁入小路,翻山而去。
几乎完美的伏击计划,却因为几个本地年轻小子的误闯,成了一本烂帐。
幸好苏虎的机枪被留了下来,要不,陈大奎几乎要对让人把姚梦欣扣起来。对山上放的警戒哨卫,就是黄孝淮和秦普洪。事情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出在敌人就要进入伏击圈的时候,事情再巧也没有这种巧法。
石旭东带着苏虎一行刚进入丛林,便被伍泽猎几个猎户盯上。
苏虎以为又遇上陈大奎的伏击,朝林中一顿乱枪之后,仓皇奔逃。石新牧见几人闯入机关,早把江敬林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挥刀砍向控制机关的藤蔓。柴箭,竹箭,悄无声息从树丛从树上划出一道道灵巧的弧线。
标枪似的木箭钻入一人的大腿,那人惨叫一声,丢下手中的枪支,扑倒在地。另俩人顾不得那人,也顾不得前后的竹木之箭,也丢下手中的枪支,亡命追赶石旭东和苏虎。
他俩的运气显然比前一人好得太多,竹箭,木箭仅仅只能给他俩带来皮肉伤。
土匪跑光,伍泽猎摇摇头,走到那人身边,捡起枪支。一脚把那人踢翻转身来,又是一声惨叫,血液从那人左胸一个窟窿狂喷而出,伍泽猎赶忙闪到一边。
地上一截干枯的尖锐小树兜,殷红,周边一滩血迹。那人口中不断冒出血泡,似乎很想说什么,却只有口中涌出一股一股的血液偶尔泛起气泡。伍泽猎似乎不忍,走向前,把那人的脖子一扭,那人顿时气绝身亡,脸色似乎很享受,没有之前那般挣扎的艰辛。
看这伍泽猎的动作风轻云淡,石新牧却心头翻滚,杀人其实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战斗结束,清点人员,幸好,除了两个轻伤,没有其他伤亡,缴获一挺机枪,两支步枪。
陈大奎安排好一切,走向姚梦欣。
让人把地上的弹壳全部捡起来收好,姚梦欣感觉到陈大奎走近的脚步,心里不由低沉起来。
“黄孝淮和秦普洪怎么搞的?到现在还没现踪影。”
深处恶劣环境的人总是比常人敏感,姚梦欣觉察到陈大奎的警觉。
就算陈大奎没有疑心,姚梦欣也很不解,
“我们去看看吧,应该没事。”
听姚梦欣波澜不惊地说,陈大奎略略诧异,便点头同意。
陈大奎和姚梦欣都知道,引起石旭东警觉的是之前山上的那一番响动,那里正是警戒哨位。疑虑是,黄孝淮和秦普洪的身手都很好,没道理遭暗算,如果真的遭暗算,山腰这些参与伏击的人就不会如今还安然无恙。
姚梦欣明显感觉到陈大奎对自己的监控,却没有不忿的心情,黄孝淮和秦普洪的状况才真正让她揪心。
看到黄孝淮和秦普洪被绑着丢在路中央,姚梦欣示意陈大奎等人止步。
见到是姚梦欣,江敬林走了出来,站立在陈大奎前方不远,道:“把你们的武器放下吧,我不难为你们。”
陈大奎认出江敬林,前段时间,在梨子界打过交道。
很轻微的身体接触,有人提醒陈大奎,陈大奎转头看看,周围树丛和树上,发现自己五六个人正被猎枪和弓箭团团包围,只要稍有不慎,这些人会毫无迟疑地痛下杀手。
第五十九章 匪首梁靖()
姚梦欣顾不上许多,上前和江敬林相认。江敬林朝姚梦欣微微点头,没有放弃早先的打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有姚梦欣从总斡旋,事情没多大的波澜。
江敬林收缴陈大奎等人的武器,等西林壁的人到达安全地域之后,才让姚梦欣把收缴的武器带回去。
白云悠悠之下,群峰叠嶂,斜晖脉脉,伴随着一绺一绺的山风,树枝摇曳,叶浪翻滚。巡弋浩瀚太空的太阳或许已经疲倦,不复再有那种灼人眼目的光芒,不复再有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也或许,太阳本来就有她温情的一面,对于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这一幕,她需要兼顾彼此情绪,显得越来月温婉。
今天,一切都过去了,江信北石新牧等人走在一众猎手的前面,尽情享受山岚旁晚的和风惬意。
然而,此时同样背景下的苏虎却一脸的沮丧。
十六人枪加一挺机枪是苏虎的底气,如今折损六人,损失五支步枪,一挺机枪。最让苏虎痛心的是机枪没了,这让苏虎对加入溶洞滩的未来充满不可预测的慌乱。
这是一个讲究实力的时代,溶洞滩和其他任何土匪营寨一样,没有跟自己一条心的一帮兄弟的支撑,只能是一个小喽啰的命运。如果是这样的结果,自己又何苦来溶洞滩趟这趟浑水?还不如另立山头来得痛快。
相对于苏虎的纷乱念头,石旭东显然心情不错。
遭遇陈大奎伏击,苏虎没有全军覆亡,全是因为石旭东熟悉小路,苏虎无疑就欠了石旭东一个大人情,而且这次折损的不是石旭东的兄弟,石旭东不会心疼。更重要的是苏虎的实力折损,对于溶洞滩以后分化苏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相信梁靖乐见其成。
……………
梁靖当然乐见其成,当初在瓜坪镇放出的两条似真似假的消息,收到了相当满意的效果。
留守在瓜坪镇的保安营在葛俊辉的授意下,对牛塔沟虚张声势,刘琦也乐得做出这样的姿态。
不管是赤匪还是其他什么土匪,依靠保安团的力量进行清剿,都不可能收到效果。最大的困难是进入山林那就是人家的天下。除非拿人命往里填,还得有大量的钱财和后勤保障,如果没有国民政府的大力支持,如果没有成倍数的回报,仅仅靠县级政府,要剿灭土匪甚至是赤匪,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刘琦自然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除了从县府获得必要的物质和钱粮补充,还能借机向瓜坪各大户人家征收一笔不小的费用。
趁着刘琦的保安营对牛塔沟的行动,梁靖通过廖家和葛俊辉扯上联系。
梁靖自愿当冤大头,葛俊辉和刘琦求之不得,不管剿灭的是赤匪还是真正的土匪,都是大功一件。一切有梁靖出力,功劳却是自己的,天下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
以前溶洞滩土匪山头林立,没有形成合力,牛塔沟捞过界的事情时有发生,溶洞滩的各山头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吞,由此结怨不少。
梁靖要以见者有份的理由要求瓜分药品,挑起地盘之争,以雪当年之耻。出师有名,三个当家的自然愿意,可是三人对梁靖的安排却大为不满。
溶洞滩自从梁靖和另三家联合赶走了陈大奎,两年来一直处于半结盟状态。梁靖是大当家,但对另三个山头管控力有限。因为二当家曾德清,三当家尹武行,四当家周双宝三个实际控制着原有人马,梁靖的威信只能在自己的原班人马那里才有实际效用,这一点让梁靖很不满意,早想打破这个僵局。
溶洞滩各山头对牛塔沟有种天然的惧怕心理,任何一支山头都不敢对杨再彬提出挑战。虽然经过梁靖两年的经营,但各个山头之间的相互戒备的心理根本难以根除。
梁靖正是要他们不满,既然是大家共同的利益,让谁去都不能让手下弟兄信服,那么就整编,形成合力,一致对外。
这个时候,梁靖把自己早就准备的一套大刀阔斧地实施下去。
四个上头混合整编,各山头的头领,由各当家的提出,进行赛选。
四个当家的不再直接管控各个山头,而是集中到总堂分管后勤保障,财物分配和山寨防务。调动各支小队,形成决策,需要四个当家的有三人同意才有效。这样以来,每个当家的理论上都可以管控任何一支分队,权利比原来只大不小。
梁靖暗伏奇兵,早就做好准备,让范勇和陈善道接触杨再彬手下心怀不满者,许以重利,从内部分化瓦解杨再彬。
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即便有保安营的配合,各小队头目或死或伤,没法避免,随之临时替换,在所难免。各小队基本上都被梁靖的手下头目控制,窝里斗的内耗得到最大程度的遏制,在文顺刚石旭东的刻意施威下,爆发的力量不可阻挡。牛塔沟分崩离析,杨再彬命不该绝,苏虎只能投靠了梁靖。
虽然分队的头目没有变化,但曾德清,尹武行和周双宝还是有所觉察,可是为时已晚,何况梁靖也没有亏待他们,只好接受当下的现实。
溶洞滩这些日子扬眉吐气,四个当家的齐聚总堂院子里,只等石旭东带着苏虎一行回来,便开始仲秋欢饮。
内部的纠葛虽然不是一时半会能完全平息,但梁靖很自信。只要牢牢控制住四个分队,给足三个当家足够的权和利,时日一久,一切都会过去,整个溶洞滩就真正是梁家的天下。
跨战马,提银枪,
足穿战靴换戎装,
今日里我上战场,
来寻忘恩负义郎,
这苦衷,对谁讲……
我的思念在高山,
高山巍峨九重天,
不觉弹出泪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