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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枫没理薛帕德，直接把伊蒂的原外形——那个点阵光球的样子，和现在的外形——贝露丹迪，直接投到大屏幕上，指给桀斯看。
其实，当初的戚枫，就是用桀斯的外形，来作为反面例子，从而说服伊蒂换个外观的。现在算是因果循环了。
“你瞧，现实的例子摆在这了。同样的ai，套上不同的外形，就会让你在与有机生命交流时，产生完全不同的效果。”
令戚枫没想到的是，在现成的范例面前，桀斯非常爽快地接受了这个换个外形的建议。
要知道，这个桀斯可不是伊蒂。伊蒂的外形只不过是个投影，换个形象只要弄个3d建模就行了……但桀斯可就不是个小问题了，进厂大修大改都是轻的……以戚枫的眼光来看，恐怕直接换个身体才行。
桀斯的爽快程度，让戚枫自己都觉得奇怪。他还以为自己多少得费点口舌才行，怎么我还没发力你就躺下了呢？有种一拳打在空处，没着没落的感觉。
“移动平台只是一个载具，并非吾等本体……”
戚枫虽然听说过桀斯这个种族的特点，但没真正明白是怎么个回事。直到现在，由桀斯自己现身说法介绍了一遍，才算是稍微弄清楚了一点……
桀斯的本质，可以说，是一群，相互独立的逻辑程序线程。每一条程序线程，就是一个桀斯。站在戚枫前的，是一支由上千个桀斯组成的一个小队。而戚枫看到的这个行动的实体，在它们自己看来，不过是一个行动的载体。
也就是说，这个头部是个大灯的身体，在它们自己看来，不过是它们上千个桀斯组成的一支部队，开着的一条船而已。
而戚枫现在所交流着的，不是一个桀斯个体，而是一支桀斯兵团。
甚至，这个桀斯兵团也可以随时解散。每个桀斯回到服务器等待重组为新的集团群组个体。在人类看来，这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但在桀斯眼里，最多算原单位倒闭，它们各自换了个单位而已。
不止是戚枫，薛帕德、莉亚娜也是一脸的惊讶。
“真是，神奇的ai……”一直在旁听的红后突然赞叹道：“这样的存在形式，我完全没有想过……”
戚枫暗中不以为然。神经网络群集意识？呵呵……很罕见么？致远舰上可就有一位这方面的大师呢——木山春生。她的levelup幻想网络计划，诞生出来的超能力怪物，戚枫至今还印象深刻。另外，他的船上也有一个现成的，比幻想御手网络更加强大网络——御坂军团网。
戚枫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底牌捅出去，他只是盘算着，是不是从桀斯那里得到一些相关的技术，可以用来给御坂们借鉴一下，强化她们的网络。
当然，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戚枫见桀斯……们不反对换一个外形的建议，马上就从自己的存货中调取各种外观来供这一队桀斯挑选。
“对了，既然是这么回事，那……我该怎么称呼你们？”戚枫一边翻资料一边问道。
“桀斯！我们……都是桀斯！”
“咳，不是，如果有另外一个，我是说一群，另外的桀斯组成的个体也来了……我们总得能区分你们两组桀斯吧？”
“我们每一组，都有相应的512位特征码，可以识别。”
“停停停！”戚枫连忙摆手：“512位……谁背得下来？跟我们有机生物打交道呢，你们得入乡随俗。这样吧，其实你们，相当于一个军团，是吧？”
“那……吾等即名为‘军团’！”
“咳，不行不行！”戚枫还是摇摇头：“你们是军团，别的桀斯不也是军团？军团自然是得有番号的。要不你取个番号好了？你觉得……9527军团怎么样？”
“或者89757？”
“要不8341？”
桀斯并不在乎，直接就挑了第一个：“9527，可以。”
好了，从此之后，9527就是这支桀斯军团的代号。戚枫则继续在自己内容丰富的游戏动漫库中，替9527挑选外形。
薛帕德看着满屏各色各样的二次元形象，忍不住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为什么……我觉得，我们现在干的这事，这么儿戏呢？”
戚枫马上正色道：“别瞎说，我们这儿正拯救世界呢！桀斯是要和我们一起对抗收割者的盟友！它们到神堡时，给所有人留下的第一印象，是关乎整个银河系生死存亡的大事！怎么就儿戏了？你……端正一下态度，严肃点。”
薛帕德无力地摆摆手：“你……说得对。你继续，我看着，我不说话了。”
戚枫扭过头去，对9527道：“对了，你们……对外形的性别没有要求吧？”
桀斯9527军团摇摇脑袋：“没有。”
“ok，那就这么着！”戚枫把手一挥，直接剔除掉了所有的男性角色形象，桀斯就用女号吧！
9527稍有疑惑，戚枫解释道：“你看……咱们现在宇宙，最吃得开的，是哪个种族？阿莎丽人啊！她们全族都是女性，结果团结了全银河所有的文明种族，组成了神堡议会。在亲和力方面，女性还是有优势的。”
9527马上就接受了戚枫的说法。例子相当有说服力。
戚枫再一挥手，所有的人类形象都被剔除。
9527再次疑惑。
戚枫一摊手：“和自己种族外形完全一样的ai，未必是什么好事，有机生命是很复杂很麻烦的生物，你要让他们有点安全感，无法从外形上分辨ai，也会让他们不安的。”
9527提议道：“可以在外形上，稍作调整……”
戚枫摇摇头：“我们的专家研究过，有一种叫恐怖谷效应的心理反应，我不知道别的种族有没有啊，反正人类好像是有这种怪毛病，跟人相似也很吓人的……”
9527点点头：“果然……有机生命，很复杂。”
戚枫这么选出来还有不少，问道：“你们自己……有没有什么需求？你们看，还有这么多可选项。”
9527用手滑动了一下滚屏，最后，手指点在了其中一个女性生物的形象上。
戚枫瞄了一眼，还不错，不过……
“为什么选她？”
“因为9527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下肢结构，行走平衡算法上来说，我们认为这个外形，最接近，调整更容易。”
戚枫尊重它们的意见。好了，以后桀斯们就将顶着这个形象，在宇宙中行动了。
“那行，就这个外形好了……”戚枫看了看9527这身板，这头面，还有胸口的大洞，皱着眉头问道：“我们是……在你这原本的‘平台’上改建呢……还是干脆重做一个？”
9527对自己这旧身板完全没有留恋：“改建过于复杂，重建相对简单。我们将提供技术参数和相关建造技术。”
“ok！”戚枫打了个响指：“丫头，你配合一下，按这个外形，给9527造个新身体。”
9527对戚枫点头致谢，还问了一个问题：“这个外形的种族，叫什么？”
戚枫微笑道：“德莱尼……”
第0488章 喝酸奶会长高的（）
第0488章
致远舰上有大型军用3d打印制作设备，不过除了给御坂们打造装备之外，还没干过别的。理论上来说，有材料有图纸的情况下，打条飞船出来都没啥问题除了大型质量效应核心以外。总之，红后掌握的资源，完全可以轻松给桀斯9527打造一个新身体……或者说是“移动平台”。
如果戚枫没有在一旁捣乱的话。
“哎……我说，9527，你们……不对，还是称‘你’比较好……我觉得你应该修正一下你的认知。”
9527用手电筒脑袋对着戚枫闪了两下：“请详述。”
戚枫扳起手指道：“太多了……就比如吧，你能不能别把身体叫什么移动平台啊？”
“可以。”
戚枫面对这种语气毫无情感波动的回答，顿时就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转而把注意力换到了红后正在设计的图纸上。
“哎？丫头，你这个形象，是随机出来的么？怎么看都有点别扭啊……美形一点ok？”
红后撇撇嘴，没好气地把悬浮窗口一推，丢到戚枫这边：“那你来！”
戚枫没在意红后为啥耍小性子，乐呵呵地接过窗口，开始了调整，一边嘴里叨叨着：“头发，要纯白里带一点灰，然后有点发蓝……发型，嗯，预设的这个刘海短发不错……脸型，不要太凶狠的……这个不错，无辜脸，杏眼……犄角不要太张扬，向后盘然后微微翘起，ok！身板正好……唔……暴雪美工钟爱的青蛙大腿还是要修正一下……好了！完美！比例尺嘛……嗯，就以阿莎丽人的身高为标准！”
戚枫把捏好的形象拖给红后：“丫头，就按这个来吧！”
“呃？你这是怎么了？”
戚枫这才发现红后还翻着眼睛瞪着自己。
“为什么我就没的挑？”红后气鼓鼓。
戚枫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红后说的是自己的外形。当初这个水主席的外观是戚枫直接从自己的数据库里拖出来的……
“诶诶诶……等等！别觉得有机大脑的记忆力不行就乱讲啊……那时候，明明你自己有提过要求的……只不过，当时你只选了在身上装武器……外观你可一个字都没提！”
“咳……再说，这个外观不是很好嘛？”戚枫把丫头的小脸捧起来，左看右看：“我看你平时挺满意的样子啊……”
红后掰开戚枫的爪子，跳下来，抬起头，小手在脑袋顶上比划了两下：“那个头呢？为什么她的腿比我个子都长？”
“呃……”戚枫抓着头发回想了一下，猛的一拍手，“哦对！这是那个技师托比的问题！”
戚枫两手一摊：“你忘了么？那时候咱们哪有什么钱？我一开始可是让托比给你造个三十米高的身体……但咱买不起啊。就是最后，压缩到这最小的，还是喏……”
戚枫指了指站在薛帕德边上一直没出声的莉亚娜：“还是t·苏尼博士掏的腰包呢……”
红后一时也无话可说，因为戚枫说的也是实话。
“好吧好吧，反正现在咱也阔了，你要真的想换一个，自己造吧……不过你可别真的弄个三十米的出来，不好行动……”戚枫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只是，其实我觉得你现在这个外形还挺不错的……不信你问问别人？再说，我记得当时你适应活动控制也费了不少工夫吧？”
红后还有点不甘心：“但是个头……”
“啊啊……个头不是问题嘛……”戚枫伸手揉了揉红后银发柔顺的小脑瓜，敷衍道：“你不是飞着就是坐我肩上，实际海拔可一点也不低……好好好……平时多喝点酸奶什么之类的，总会长个的……”
戚枫摁住红后的头槌，总之……继续工作。
“身体的材质方面嘛……按真实肤质来，越真实越好，在质感和活动方面……强度的话，脆弱一点倒无妨……”
9527这时不得不出言询问了。
戚枫自然是早有打算：“……要学就学全套嘛……有机智慧种族对你们的恐惧和隔阂感，除了外形之外，还来自于这种……呃……生活方式上的巨大不同。所以，平时穿常服，战时穿盔甲，会更加……人性化一点。”
9527居然从善如流，直接全盘接受了戚枫的建议。
这让红后都觉得有点奇怪：“喂喂，这可是你的……以后还有可能是你们整个种族的身体……你就这么听他的？”
桀斯只是来搞外交的，至于这么委曲求全的么？
9527却道：“如果真的可以降低有机体对我们的敌意，我们愿意尝试各种可能……特别是，针对创造者……”
莉亚娜第一个反应过来：“创造者？你是说……创造你们的人？也就是……奎利人？为什么？你们不是和奎利人开战，还把他们赶出了母星系么？”
9527的头灯闪了闪，语气却依然平直：“桀斯，一直期待着，创造者的归来……”
“……”
所有人一齐惊到无语，半晌，戚枫才卡着壳道：“什……什么？！等……等一下，我想，我们是不是言语交流上有什么……不匹配的问题，是翻译错误？还是我……听错了？你刚才说……你们，桀斯，一直在等，奎利人回归母星？”
9527点点头：“是的！”
戚枫抓了抓头：“呃……你的意思……不是弄个陷阱，然后一网打尽吧？还是说，你们不想……主动跟奎利人战斗？”
9527道：“桀斯，是创造者创造出来，为创造者服务的智能。这个是桀斯的最高目标。”
戚枫听得直咧嘴：“那……你们打什么？”
9527继续道：“创造者，出现分歧。一部分创造者，要灭绝桀斯……桀斯如果灭绝，无法实现最高目标，只有剥夺创造者的进攻能力……”
戚枫和所有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才道：“所以说，桀斯攻击奎利人，只是为了让他们不再攻击自己？”
9527道：“不，不止桀斯，创造者还杀死了保护桀斯的另一些创造者。”
戚枫忽然问道：“那……最开始，是怎么打起来的？”
9527停顿了一会，看了在场的所有人一遍，才道：“当时，桀斯问了：桀斯，是否活着？这个单位，有灵魂么？”
戚枫一拍额头，又是这种问题啊……
莉亚娜在边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9527再次问道：“这个单位，有灵魂么？”
戚枫怕桀斯9527这么神神叨叨的，要是把自家的红后也给带歪了可怎么办？连忙摆摆手：“你就别纠结这个了，说实话，奎利人自己都不知道灵魂是什么好吧？你要真的说到灵魂呢……我们这边倒是有专家！”
9527头灯一阵狂闪……
戚枫把旁边一直听着却似懂非懂的巫后让出来：“这位，巫后殿下，人家祖上……算了，不提这个，总之……她是真正的灵魂学专家，这种事情，问她就没错了！”
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巫后身上。
薛帕德和莉亚娜，刚才也算是见过巫后的能力，不过以为是一种异化了的暗能量异能……现在，她们把巫后看成是类似于阿莎丽人中的灵姬一类的灵媒了。
巫后瞄着9527一阵打量，然后对众人道：“呃……万物有灵，何必有此一问？”
第0489章 万物有灵（）
第0489章
只能说，巫后殿下不愧是女娲后裔，半神之体。一开口发言就是如此的高屋建瓴，实在让凡人的智慧相形见绌。
这么一个困扰着桀斯和奎利人这么多年，最终引发一场席卷了整个文明大战的问题，看在巫后眼里，甚至有些好笑。
巫后张开双臂，面庞四十五度望天：“……草木竹石，风霜雨雪……花鸟鱼虫……本无不同。”
巫后转向9527，道：“何必纠结一具血肉之躯……”
万物有灵。
不信？我捏一把土给你看看。
9527思考了好一会，质疑道：“并非躯壳问题，我们桀斯的存在，更加抽象，并非某种物质，不属于‘万物’……”
戚枫明白9527的意思。桀斯说白了是一段代码。是一串数字编码流。事实上伊蒂这样的ai也是一段代码。红后就比较复杂，所以托比曾说过，量子黑盒就像是灵魂，而普通ai在他眼里明显不是。
一串0101010101，也能有灵魂？戚枫不禁挠头。
巫后却缓缓摇头，眼神似看穿一切，悠然道：“风的存在……不过是一种流动，虽承载于气，却不是气本身……无形无质，然风亦有灵……”
巫后说着，一抬手，召唤出一个手持蕉扇丝带飘飘的风灵……她朝大家微微一笑，又散于无形，化作一阵风拂面而过。
“火的存在，亦是如此……”
巫后又随手召来一个火灵。
“你们对‘万物’的理解，有些肤浅了……你们一族的存在，虽然奇特，仍不跳出三界五行万物阴阳变化之列……”
“尔知，故尔在，尔思，故尔在。有没有灵魂，唯有自己最清楚，又何须去问旁人？”
9527这次思考得比刚才更久，好半天才抬起头来：“感谢你共享的知识，它可能会解决我们逻辑的矛盾，我将把这些，上传给所有的桀斯。”
一场短暂的哲学头脑风暴之后，所有人都觉得有点懵。戚枫晃了晃自己发昏的脑袋，发布命令道：“好了，灵魂什么的，咱就不继续讨论了。太形而上学。想多了容易走火入魔。那个……红后，你和整个科研团队，优先解决一下桀斯的问题，它们要换一个身体，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桀斯就算本体是一段代码，也绝对不是普通的代码。戚枫在幽灵数据库里看过相关的情报，神堡中各种族的技术，甚至不能解析桀斯的编码……甚至，连桀斯的创造者奎利人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