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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甚么。”孔涟漪支吾。
“老实交待。小耳垂都快变红虾子了。”孔词打趣道。
孔涟漪蹙眉、抿唇。
姑娘家远比男孩早熟,何况又是在这种十五六岁就可出嫁的年代,所以自不像孔连顺傻乎乎地只知道敬佩,她心里是很有些不安的,隐隐觉得大哥哥若真衷意小表姐,这其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背后牵扯到的东西将会很多很复杂,似乎,大哥哥并不是什么名门贵族的子弟嗳……
况且,便是名门子弟,以圣公舅舅以及全家人对小表姐的疼爱,怕是也得过五关斩六将,活生生脱层皮才行……
所以这个时候,她突然就也想听听小表姐的意思,若真是两情相悦,说不得,自己豁出去撒泼耍赖、坑蒙拐骗也是要帮上一帮的。
不得不说,看多了情逾金坚的话本儿戏说,小姑娘心里还是很有种“越是艰难阻碍,越要玉成美事”的浪漫主义情怀的。
孔涟漪下定决心,先是机警地打量了下四周,然后小跑着过去将门扉自内锁好,这才重新回来。弯下小腰,将椅子挪到孔词面前,端正最坐好,漆墨点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孔词,小脸一肃,似是存有事关生死的巨大秘密即将独家披露。
此番诡异举动,倒是把孔词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那个,表姐。咳,大哥哥爱……爱慕你。”
孔涟漪涨红着小脸,忍着羞意将丁保的意思“准确”转述完,然后就一眨不眨地盯着孔词看。二人面对面坐得极近,斗笠上垂下的沉纱颜色虽晦,但尚算通透,距离极近的情况下,还是隐隐能看清楚眉目五官的。
“住口。孔涟漪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胡说甚么呢。羞不羞?”孔词惊呼出声,恼怒之下,禁不住拿手指狠点了一下孔涟漪的脑门儿。继而回过神儿来,愣了下,“谁,大哥哥……宁先生?”
瞬间更加羞恼,一向细柔的声音攸地尖亢起来:“孔涟漪!你以后再胡乱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儿,看我不告诉你娘亲!”
“我说真的!”孔涟漪歪了歪脑袋,避过她再次袭来的手指,继续坐正,目光炯炯,寸土不让道:“大哥哥方才亲口说的,我哥哥也听到了。大哥哥不仅承认爱慕小表姐你,方才还借着游戏,向我和哥哥套问了关于小表姐你的各种喜好习惯……而且,他还作了一首诗的,我想想,叫什么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呀!”孔词瞬间有些不淡定了,低呼一声,疾疾起身,推着孔涟漪往外赶,“去去去,莫在这里胡言乱语了。表姐突地想起还有要事未做。”
孔词这突然间爆发出来的力气很大,孔涟漪迷迷瞪瞪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书房外了,砰的一声,书房门紧紧关上。
小脑袋瞬间有些凌乱,这算什么,这是接受还是不接受,难道是因为兹事体大,小表姐和大哥哥要瞒着自己,二人暗通曲款……一念及此,话本儿中各种有意思的深情浪漫桥段齐齐涌上,小脸又是一阵泛红,狠狠一捏拳头,皱起鼻子,哼,这种好玩的事也想瞒着本姑娘,休想!
书房内,孔词的表情很古怪,方才猝不及防下的那种怦然慌乱之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奇、好奇,还有一点点的羞意。
毕竟长这么大,顶着“圣公”独女的名号,又是出了名的天才疯女,加之身边随时跟着两位名列福不死百大的高手,自小到大,别说有人跟她说过这么胆大直接的话,连个敢表达点好感的都没有……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种诗都敢随便吟诵,好你个胆大妄为的宁宝!”
孔词咬牙切齿地说着,奇怪的是,声音里却不曾夹杂丝毫真的愤怒,反倒是有着明显的欣赏和新奇。忽而又想到了之前的那两句,“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终南夜雨时”,他这是在期待与谁相会呢,终南,终南,为何偏生是终南?
当时听诗时,便觉得“终南”此处略显突兀,此刻再结合表妹孔涟漪方才所说,心下瞬间明悟,难道这诗本就是要咏给我的……
沉纱波漾,孔词突然觉得有些慌乱躁意,赶紧拂正心绪,捡起桌面上的题目,认真端详了起来。
“奇怪,明明是类似题目,为何偏生要写成是不吹也熄、吹也不熄、无翅自飞这种顺序?”
“为何要是蜡烛三问,而非蜡烛三说,或是蜡烛三猜?”
“还是说,跟之前那两句诗一样,这题目中竟隐藏着一些……一些与我相关的更深层的含义?”
“奇怪,究竟是甚么呢?”
于是一整个下午,一直到临睡前,聪明的孔词姑娘都沉浸在积极探索“丁保密码”的歧路上,且渐行渐远。
……
丁保自不知道他沐着风雪随手而写的三道中学物理实验小题,阴差阳错之下,竟被这位孔词姑娘当做蕴含某种火辣告白的高端课题进行刻苦研究,俨然就成了异时空的“达芬奇密码”,不然只怕也是醉了。
过了小年,时日就愈发快了。
兴许是怕丁保胡乱使用“如意令”,随后的日子里,孔涟漪竟出奇地忍住没怎么过来,只在除夕当日陪哥哥孔连顺一起过来帮丁保贴了楹联、窗花,还燃放了鞭炮爆竹。
丁保则一如既往,每日都沉浸在对“劲草”的艰苦磨砺中,从无一时一刻放松。
时间就这么一日日过去,很快,正月十一,整个西南万众瞩目的孔词“碧玉之宴”就到了近前。
第105章 第一百〇五章 碧玉破瓜时()
碧玉,是古时女子年龄称谓。
女子十六岁,称为碧玉年华。亦即破瓜年华。又可称瓜字初分、风信之年。
以女子破身为破瓜,实为谬误。
所谓破瓜,乃是古时文人将旧体“瓜”字拆为两个八字以纪年,意为二八年华,即女子十六周岁。
孔词十六周岁的这次“碧玉之宴”,虽万众瞩目,甚至说是整个央土都在关注也不为过,但其实总体规模不算太大。虽然其他七姓都有人来,但几乎没有任何有名堂有地位的老一辈人士前来道贺,清一色的皆是年轻一辈崭露头角的男女俊彦。
甚至连她孔家自家的长辈都鲜有出席的。
因为她这生日过得本就有些逾礼,这时节讲究长幼有序,父母健在,做子女的绝对不能大肆庆生,这叫做没大没小!
所以她的这番恣意举动,在丁保看来,没有招致族内长辈喝斥,甚至于让天下执守古礼的耆老学究们群起而谴之,已经算是难能可贵的了。由此也能看得出来,这位素有“天才疯女”之称的孔词姑娘,还果真如孔连顺、孔涟漪兄妹口中所描述的,恣意不羁、任性妄为,决计不走寻常路!
从这点上看,孔家兄妹或多或少其实都有受到她的影响的。
还有点让他略感诧异的是,作为天下礼教、文化的执牛耳者,孔家现任家主“圣公”孔自儒居然会在这件事上支持自己的女儿,也算是相当难得和开明的了,这种气魄可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若有机缘,还是可以见上一见的。
孔词的生日正期是正月十一,然而嘈杂热闹的气氛自初五之后便渐渐浓了起来。
这时节来往不便,尤其又是霜雪冬日,路上需要的具体日子很难确定,所以为免来期延误,很多远方之客都是宁早勿晚,早早便赶至了终南山。能来此道贺的,都非寻常人,丁仆、卫从、镖护、婢女……林林总总,加上车马箱轿,很是嘈杂凌乱。
这么些人,自然不能全部安排进终南孔府。实际上,终南孔府虽大,但真正有资格入住的年轻一辈也就那寥寥几位。所以这次孔词一视同仁,无论身份地位,全都安排在了衍圣草园这边。
有资格参加宴席的主客统一宿在原农事试验场“蚕桑阁”改建的“桑林雅苑”内。
至于跟随而来的那些人,则和车马轿厢一起,安排在荒废很久最近几年才稍有起色的“果木园林”内。园林内有农夫宿店,提前收拾一下,置上兽碳暖炉,倒也不虞霜雪严寒。
不管是桑林雅苑,还是果木园林,都在外围,孔词始终牢记承诺,并未放得一人进入草园之内,尤其是藏集各种禽鸟兽类的内园地带。
正月十一这日,丁保早早起床,照例至熊虎山追着老虎“晨跑”了一圈,这才沐浴更衣,施施然地穿过草园内门,来至草园前厅。
草园前厅,即今日碧玉之宴的主会场。实则就是以前农事试验场的“花卉房”,也是原农事六部中保存的最好的。
遥遥望去,一栋各色花藤爬满石墙的高耸建筑映入眼帘。因需照顾采光,这栋房子的建筑特色不太常见,整体有些类似西疆的神庙风格,占地面积广大,中厅宽敞,矗有若干石柱。而房顶又结合东海渔山民居,留置了一些隐匿天窗,晴日里可以保证充裕的采光。
是日天气甚朗,冷风也止,暖洋洋的。
前厅门前,张灯结彩,红毯铺地。今日前来赴宴的俱是年轻俊彦,此时分立门前左右,负责迎新的竟是孔连顺、孔涟漪兄妹二人。
二人俱是容光焕发、喜气洋洋。孔连顺头顶文士八宝冠,一袭瑞裘紫锦袍,衬得一张黑脸竟也英挺逼人。孔涟漪也是难得地解下往日的琐碎发辫,竖髻戴钗,一袭毛茸茸火红红的貂皮裘裳,愈发衬得肤白如玉,红润似霞。
丁保来得较迟,此时前厅门外除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孔家近卫,已经没有他人。孔连顺、孔涟漪兄妹二人也不再顾仪态,边跺着脚上的雪沫子,边抄袖哈热气,两双眼睛皆带着期待的眼神,不断朝这边打量着,似乎是专程侯在外面等待丁保。
果不其然,一见丁保自内门转出,孔连顺立马神情一展,举臂招呼。
孔涟漪则是悠忽一声蹦跳了起来,咯咯一声脆笑,就要撒开腿朝这边迎来,被孔连顺一把拉住。这才醒起自己今日的职责,赶紧吐了吐鲜红的小舌头,面上,却已是笑逐颜开。
感到二人发自内心的欣喜,丁保也是心头一暖,迈步走了过去。
“宁兄师父。”孔连顺一板一眼地躬身打招呼。那日投壶的玩笑后,丁保也是很费了一番口舌,才让他将后缀的“姐夫”二字去掉。
“大哥哥。”
孔涟漪则没那么多讲究,笑嘻嘻地一把拽住丁保的胳膊,神秘兮兮地将其拉至一旁,拽下毛茸茸的鹿皮手套,春葱般的小手自皮裘袋子里摸出一叠皱巴巴冒着热气的纸张来,极认真端肃地打开,眨巴着漆墨点睛,稚声稚气道:“呐,这是小妹搜集的贺礼情报。截至此时,一共有二十七份贺礼是奇珍异兽。小妹先简单给你介绍一下哈,金刚鹦鹉一只,产自西疆,半岁,喜学舌,擅人语,惟妙惟肖,可摹人语三百词……”
“大眼霓鱼……”
“金丝火猴儿……”
孔涟漪诵着,丁保聚精会神听着,不停地拿来与脑海里有些模糊的十四物种名单进行对照,一直听了十几种,都没有发现熟悉物种,不禁略有些急躁,问道:“涟漪,其间,就没有什么虫豸之类的?”
“虫豸啊,似乎没有。稍等,我再看看哈。”
孔涟漪脆声应着,哦起樱桃小口,朝冻成小红萝卜般的指尖哈了两口热气,低下脑袋,急急忙忙地在下面记录的纸张内翻动着。
就在这时,丁保鼻翼一动,眼神忽地一凛,“噌”地伸出右手去抓孔涟漪,却是晚了。
一道香风兜过,孔涟漪“哎呦”一声痛呼,被人狠狠撞了一下,青稚的小身子受不住大力,重重跌落在冻得硬邦邦的地面上,疼得眼眶瞬间便红了,漆墨的眼珠子湿漉漉的,染上了浓浓霜雾。小鼻子一抽一抽,委屈极了。
而吃此撞击,猝不及防之下,手中握着的纸张哗啦一下,纷飞飘扬,散落一地。
丁保面上一寒,任他想破脑袋也没料到居然有人敢在衍圣草园,孔家草厅的门口故意去撞孔涟漪,而且看这身法移动,功夫底子还相当不弱。不过此时不是计较之时,赶紧俯身,以极快速度半抱半扶地搀起了孔涟漪,细声问过并无大碍,这才忍着喷薄的戾气,抬头去看那个肇事的女人。
眉如远黛,目似鲛月,唇红齿白,极尽明艳。一袭宝蓝色镶嵌珍珠亮银的连帽狐裘,白绒拥颈,裹得整个人亭亭玉立,如雪之精魅。
好一个娇俏人儿。
唯一不足的是,唇瓣略有单薄,唇色微显轻淡,且时不时地绷抿着,显得整个人高傲且薄寡。再加上那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轻蔑眼神儿,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白裳裳,你做甚么!”孔连顺怒冲一步,捏紧拳头,黑脸涨得发青,勃然吼道。
“大胆!霓裳郡主的闺名岂是你能叫的?还不赶快跪下求饶!”
“嗳嗳嗳,孙璞兄,放屁之前,麻烦先把眼睛瞪大,瞧清楚这位是谁。这位可是西雁知府家的公子,孔连顺少爷。去去去,一边雪地里撒尿去,这里自有郡主发话,你那鸟嘴嘎嘎乱叫个毛啊!”
“唐公子说的极是,孙璞,郡主和这位孔少爷的事,不懂就别叽歪!”
丁保这才看到,那位骄傲如孔雀般的女子身边,众星捧月般地围绕着四五个年轻男子,皆是二十左右年纪,个个自命潇洒,一脸纨绔。除了一人腰配宝剑,其他四人寒冬腊月的,竟各摇着一把折扇,附庸风雅的。不过这一张嘴,瞬间全露了底儿。
“孔少爷,既是迎宾,自要有些规矩仪态,见到宾客熟视无睹不说,还堵着门厅去路故意不让本郡主入内,差点将本郡主绊倒在地,只怕就不符圣门孔家的待客之道了吧。你说是不是,涟漪小妹妹?”
傲娇女子昂着下巴,清言清语,以鼻孔看着孔涟漪,就差将“我故意找茬的”六个字写在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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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接到通知,后天,也就是9号中午12点以后,本书就要上架了!
没有强推。
对此结果,心情有些复杂、失望,不过很快也就平复过来。
推荐什么的,虽很重要,但远不是最重要,你们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
细细回想,创作本书以来,本人在过程中收获了极大的满足和畅快,热情和信心至今仍然极高。而这些信心,就来自众多书友的不断支持和认可……这些,都是我继续下去的动力!
我本人从不认为我这本书写得差,说我写得慢可以,但说我写得不好、不认真,我绝不认同!
所以,我想证明给别人看,看看我认真写下去,倔强而完整地将心中的这个故事完全展现出来,到底会取得一个怎样的结果!
万里长征,这才是刚刚开始,笑到最后才是胜者!
后天中午vip通道开启之后,先上三章9000+保底,希望大家能继续给予支持!
好吧,说多了,这里也仅是先提前通知一下,具体的,等按编辑要求写上架感言时再细说。
第106章 第一百〇六章 天封之花()
丁保眼睛微眯。
之前听围在傲娇少女白裳裳身边的那几人言语,他以为矛盾点是出在这位白裳裳和孔连顺之间,二人间似是存有什么瓜葛、误会。
但此时观其言语神态,竟似是直接冲着孔涟漪来的。
“白裳裳,今日是孔词表姐碧玉之宴,你远到是客,姑且不与你计较。但你也莫要欺人太甚,舍妹年纪尚幼,又不通武功,怎经得起你故意冲撞?当姐姐的,说声对不住,不难吧?”
孔连顺昂着脑袋,寸步不让,黝黑英挺的脸膛黑沉得能滴下水来。
白裳裳晒笑了声,勾了勾薄唇,施施然地,将头顶的狐裘帽领翻褪至颈间,顿时墨发如瀑、雪绒拥颈。顾盼神飞间,周遭围着的五位年轻男子瞬间眼睛一亮,呼吸微微发窒。
白裳裳似是对众人的这个反应很满意,挑着下巴,目视孔连顺,极轻蔑不屑道:“对不住。我说不出。”
这句有些嚣张的话,不知为何,竟引得周遭那几位男子齐齐哄声发笑。尤其是那位姓唐的佩剑男子,一脸促狭鄙夷,目光直视孔连顺,隐隐有些残忍,就似是在看着一个落在岸上垂死挣扎的小鱼儿。
“白裳裳。”
孔连顺身形一颤,一字一字喊出,声音低沉嘶哑,竟犹如受伤的怒兽在咆哮。
丁保面色微诧,有些吃惊地望着孔连顺。
这时,被他半拥半护在身侧的孔涟漪忽地咯咯一笑,自身后冲了出来,伸胳膊拉住濒临失态的哥哥,昂起苹果般的小脸,满是纯稚笑意,音若金铃道:“郡主姐姐,快莫在这门外耽搁了。天南海北的这些个年轻俊彦们之所以披风沐雪、远道而来,一半是为孔词表姐祝生,另一半自然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