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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带上小霜，奥蕾莉亚女士和她的妹妹们，还有吉安娜，那些吉尔尼斯人应该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阿尔萨斯对自己的父亲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你去准备吧，阿尔萨斯。”
泰瑞纳斯国王似乎对于这次见面很是兴奋，他迫不及待地催促着阿尔萨斯。
……
银松森林在距离格雷迈恩之墙不远处的地方便退化成了灌木丛，在城头的射程范围之外，几棵松树的阴影下，泰瑞纳斯国王和阿尔萨斯一行人便等候在这里。
离约好的时间过不了多久，格雷迈恩之墙的大门便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了寥寥几个人影。
领头的一个穿着黑色的战甲，腰间没有佩戴武器；他看上去比其他人更加魁梧，体壮如熊，一脸黑色的络腮胡须，在宽厚的下颌靠中间一点的部位，那些胡须却突然变成了灰白色。
这正是吉尔尼斯王国的国王，吉恩·格雷迈恩；在他的身后，是几名强壮的武士，当然，和吉恩一样，他们也没有佩戴武器。
“泰瑞纳斯，好久不见了。”
吉恩·格雷迈恩走进了银松森林的边缘，看到了树下的泰瑞纳斯国王，脸上露出了热情的微笑，张开双臂，仿佛要进行一次拥抱。
“吉恩，确实好久……”
泰瑞纳斯国王也向前迈出了一步，打算和吉恩·格雷迈恩凑近一些。
就在这时，奥蕾莉亚的面色忽然一僵，她猛地抬起了早已经握住风行者长弓的右臂，飞快地从腰间的箭袋中摸出了一枚箭矢，然后射向了空中。
“左边的归我！右边还有两个！”
奥蕾莉亚大声喊道。
“了解！”
希尔瓦娜斯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和奥蕾莉亚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只不过她的目标在自身方位偏右的方向。
四道流星般的箭矢没入了那些松树高大的树冠中，很快，稀里哗啦的撞击树叶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再然后，四具沉重的尸体从松树的树冠中脱出，直直地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了几声沉闷的响声。
“吉恩，好久不见了。”
泰瑞纳斯国王并没有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异变的影响，依然向前走了两步，和吉恩·格雷迈恩亲切地问候着——不过没有和他拥抱。
吉恩·格雷迈恩看上去有些愕然，他瞟了一眼那几名坠落到地面上的尸体，缓缓地放下了自己的手臂，沉默不语。
这四个人是吉恩派出来的杀手——他们每个人都持着手弩，只等到泰瑞纳斯国王稍有松懈的时候，便果断出手，把他刺杀在格雷迈恩之墙以外。
吉恩·格雷迈恩在两周以前得到了吉尔尼斯王国/军队在格雷迈恩之墙外大败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前线。
然而，即便是向来狡猾的吉恩·格雷迈恩，也不知道如何能够在这次的危机中全身而退；思考了很久，他想到了一个可行的刺杀方案——自己写信约出泰瑞纳斯国王，然后伺机刺杀他。
提高这次刺杀的成功率，那些杀手，甚至在吉恩·格雷迈恩的信被送到洛丹伦王国/军队大营中之前，就已经埋伏在了树上，用茂密的树冠遮掩着自己的身体，防止被发现。
不过吉恩·格雷迈恩怎么也没想到，这些杀手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便已经被那几个高等精灵的游侠从树冠上射了下来。
到现在为止，吉恩·格雷迈恩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那几个高等精灵怎么可能知道那些杀手们埋伏在哪里？而且在一眨眼的时间内就把那些杀手射中了？这简直……就好像是早已经准备了很久的样子啊！
看着吉恩·格雷迈恩脸上疑惑的神情，泰瑞纳斯国王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愉悦的微笑——他们当然早就知道吉恩·格雷迈恩在这里布下了陷阱。
就算那些杀手可以瞒过洛丹伦皇家卫队的排查……他们也不可能躲过霜之哀伤的灵魂触手。
小魔剑早就邀功般地把那些刺客的位置报告给了自己的主人，只不过泰瑞纳斯国王决定当着吉恩·格雷迈恩的面处决这些刺客，所以才拖到了现在——看一眼自己老对手这副可笑的模样，冒点险也是值得的，对吧？
阿尔萨斯并不清楚自己父亲心中竟然存了这么幼稚的念头——刚刚可是把他吓坏了——他本打算让霜之哀伤提前解决那些杀手，没想到却被泰瑞纳斯国王制止了。
幸运的是，早已经知道那些杀手们确切方位的奥蕾莉亚和希尔瓦娜斯没有辜负泰瑞纳斯国王的期望，她们利用自己高超的箭术，在一瞬间完成了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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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奥蕾莉亚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辜负阿尔萨斯和泰瑞纳斯国王的期望；不过在这之后，这位高等精灵游侠领袖才想起来……就算自己和希尔瓦娜斯失败了，不是还有霜之哀伤在么？
奥蕾莉亚想得没错——霜之哀伤现在确实有些不高兴，因为她觉得这两个高等精灵抢了自己的风头。
反倒是阿尔萨斯显得有些郁郁——他越发觉得自己的父亲有些不太正常——难道泰瑞纳斯国王就那么了解霜之哀伤的实力，可以确信自己一定不会受伤？
联系到自己和霜之哀伤穿越时间流之后自己父亲的一系列奇怪动作，阿尔萨斯越发觉得可疑——为什么……好像自己的父亲比自己还要了解霜之哀伤一样呢？
泰瑞纳斯国王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儿子的忧虑，他看着面前的吉恩·格雷迈恩，心生感慨。
“六年了，吉恩，上一次见面到现在，已经六年了。”
泰瑞纳斯国王恳切地说道，浑然没有上一秒钟，吉恩·格雷迈恩的手下还想要杀死自己的样子。
“二十六年了，泰瑞纳斯。我们都老了。”
吉恩·格雷迈恩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感慨着说道。
泰瑞纳斯国王点了点头——二十六年前，他和吉恩·格雷迈恩还是两个相交甚笃的年轻人，身份高贵，前途不可限量。
同为王国的王子，泰瑞纳斯国王和吉恩·格雷迈恩的关系非常好，这位吉尔尼斯王国的王子甚至曾经在洛丹伦王宫中居住过一段时间，和泰瑞纳斯国王共同接受洛丹伦王国那些渊博学者的授课。
他们在一起骑马，一起练习如何格斗，一起在晚宴和舞会上赢走美丽少女的目光，一起畅谈政事、民生和历史，一起幻想自己成为国王之后，都会颁布哪些威严而让国家长治久安的命令。
看到了吉恩·格雷迈恩，泰瑞纳斯国王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青春——那虽然已经一去不返，但却依旧让他怀念无比的青春。
“那么，吉恩，你叫我来，究竟是想要和我说些什么呢？”
泰瑞纳斯国王从对过去的追忆中挣脱出来，笑着问道。
“没错，泰瑞纳斯。我们有的是时间去追忆过去，但是现在……我需要你带着你的人，离开我的国家，离开我的国土——还有，放掉那些被你们俘虏的人，我知道你不会把他们全都杀光的。”
吉恩·格雷迈恩的脸色比一开始稍稍缓和了一些，但还是用坚决的口吻说道。
“哈！真有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从我们父亲的那一代开始，银松森林就是洛丹伦的领地，你确定……我的人有你的国家么？”
泰瑞纳斯国王发出了一声轻笑，毫意吉恩·格雷迈恩有些尴尬的脸色。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泰瑞纳斯。我承认你们先在有优势，但是我们有这个。”
吉恩·格雷迈恩回头指了指巍峨的格雷迈恩之墙，这是他最后的依仗，也是在面对其他人类国家时唯一的优势。
“你以为这道防线可以永远把我们的军队挡在外面么？得了吧，吉恩，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有更多的军队，更多的土地，更多的粮食，而你……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可是在这道高墙后面……应该不是一片繁华吧？你认为你和你的人能够坚持多长时间？我们可以把这里围困十年，而你们……你们的粮食和盐的储量，能够坚持那么久么？
泰瑞纳斯国对吉恩·格雷迈恩的依仗毫意。
“你并没有更多的人，泰瑞纳斯。我知道索拉斯还没有到，达拉然也不你，暴风城太远，而戴林又被阻隔在那片暗礁之外，你并没有优势，泰瑞纳斯。”
吉恩·格雷迈恩有些不太服气地回答道。
“事实上索拉斯已经到了，最近的一次消息传来的时候，他距离这里还有三天的路程；戴林和他的海军确实没有办法登上吉尔尼斯的海岸，不过……你总不会认为我们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发动了这场战争吧？如果我是你，我会把沿海的平民和军队都撤走，以免他们白白牺牲。”
泰瑞纳斯国王毫不客气地回答道。
“即便是那样，你们也无法攻破这座城门。”
吉恩·格雷迈恩摇了摇头，他始终对这道防线充满信心——吉尔尼斯王国历代先人尝试迈出这道高墙的行为都失败了，然而其他敌人想要尝试这座高墙的行为则付出了更多的代价。
人都知道格雷迈恩之墙是不落的要塞，吉恩·格雷迈恩觉得自己至少立于不败之地。
“我们拭目以待，吉恩，拭目以待。”
泰瑞纳斯国王微笑着说道——即便是最坚固的要塞，也需要有最睿智的指挥官、最精锐的士兵驻守才可以称为“不落”——无论是吉恩·格雷迈恩的指挥才能，还是吉尔尼斯王国/军队的军事素养，和最好之间都差得太远了。
“我想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了，泰瑞纳斯。既然你想要这片土地的话，那就亲手来拿吧。”
吉恩·格雷迈恩摇了摇头说道，转身就要离开。
“投降吧，吉恩，你知道你们赢不了。我保证你可以拥有一部分吉尔尼斯的土地，可以保留国王的头衔，可以保留一部分军队和王国的名字，你可以相信我，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
泰瑞纳斯国王开口喊住了吉恩·格雷迈恩，诚恳地说道。
“投降？泰瑞纳斯……如果你是我，你也许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是我不会。我没能为吉尔尼斯家族开拓哪怕一分一毫的土地，至少也不会丢弃半分——除非我死了。”
吉恩·格雷迈恩认真地听完了泰瑞纳斯国王对于他投降开出的条件，然后一口拒绝。
“想想那座高墙之后的平民和士兵们吧，吉恩。他们效忠于格雷迈恩家族，可不是让你带着他们走向死亡。”
泰瑞纳斯国王出言警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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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愿意为吉尔尼斯而死，我也是一样。”
吉恩·格雷迈恩留下了最后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了这片丛林，再也没有回头看泰瑞纳斯国王或阿尔萨斯，或者那四个死在松树底下的杀手一眼。
“父亲。”
阿尔萨斯走到了泰瑞纳斯国王的身后，看着吉恩·格雷迈恩的背影——他知道，只要他现在一句命令，不管是霜之哀伤还是风行者姐妹，无论是灵魂触角还是快如闪电的箭矢，都可以要了吉恩·格雷迈恩的命。
虽然不是说吉恩·格雷迈恩死了，这场战争就结束了，但是至少会简单许多。
“算了，等索拉斯来了再说。”
泰瑞纳斯国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儿子断了这样的念想。
“好吧。”
阿尔萨斯撇了撇嘴，没有坚持——吉恩·格雷迈恩就在这里，霜之哀伤随时可以要他的性命，倒也真的不急于一时。
“哈哈，温蕾萨，你又慢了！想要赶上我们，果然还要再过几年才行啊！”
希尔瓦娜斯一看这边的谈话结束了，也就不再拘谨，开始放肆地嘲弄自己的小妹妹温蕾萨。
“我……”
温蕾萨气鼓鼓地摆弄着手中的弓弦——虽然心里还是不服气，但是她知道，自己刚刚确实是因为反应慢，才没有能够跟上两个姐姐的动作。
如果只是对着靶子连射几箭，能够次次命中靶心的有很多；可是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能够体现出奥蕾莉亚于希尔瓦娜斯有别于其他高等精灵游侠的地方。
“好了好了，希尔瓦娜斯，不许这样说温蕾萨！”
看到小妹妹苦恼的脸色，奥蕾莉亚连忙开始批评希尔瓦娜斯起来。
“哈！奥蕾莉亚，你是在嫉妒我吧！”
希尔瓦娜斯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竟然连大姐的面子都不给。
“你说什么？嫉妒？”
奥蕾莉亚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完全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没错！就是嫉妒！你看，我比你晚射箭，但是我们却一同命中目标，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的动作比你快啊！奥蕾莉亚，我看，奎尔萨拉斯最射手，该到了换人的时候了！”
希尔瓦娜斯肆无忌惮地说道。
“你比我快！真有趣……跟我来，希尔瓦娜斯，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比我快在哪里！”
奥蕾莉亚一下子就变得不开心了——虽然对两个妹妹向来宽容，但是她骨子里也是个骄傲的人，在没有事实依据的情况下，当然不会让希尔瓦娜斯这样在温蕾萨面前打击自己的威严。
于是，奥蕾莉亚和希尔瓦娜斯姐妹，就这样丢下了阿尔萨斯等人，朝着银松森林的深处走去了。
“希尔瓦娜斯姐姐，奥蕾莉亚姐姐，你们……”
温蕾萨惊讶地看着两位姐姐的背影渐行渐远，出言喊她们，却只得到了两件披风的冷遇。
“这是……怎么回事？”
阿尔萨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从自己父亲的身边走到了温蕾萨身旁，好奇地问道。
“她们……好像又要去比试了……哎呀，不要管她们了，总之每年都会有几次……”
温蕾萨有些苦恼地说道，然后气鼓鼓地朝着返程的方向走去——她决定暂时不理会那两个总是因为小事而疯疯癫癫的姐姐了。
……
阿尔萨斯对于奥蕾莉亚和希尔瓦娜斯之间比试的胜负还是有些好奇的，不过当这两位高等精灵游侠过了好几个钟头之后才回到营地时，阿尔萨斯已经不想去问她们结果了。
因为结果已经写在她们的脸上了——希尔瓦娜斯一脸苦闷，奥蕾莉亚则奕奕，阿尔萨斯觉得还是不要招惹现在的希尔瓦娜斯为好。
……
索拉斯国王率领的斯托姆加德王国大军在几天后抵达了银松森林，泰瑞纳斯国王对这位盟友表示了热烈的欢迎，然后……把他的军队赶到了距离洛丹伦王国/军队大营挺远的地方。
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银松森林内的地形太过狭窄，并不适合大军驻扎——何况，索拉斯国王带来的军队几乎是洛丹伦皇家卫队的三倍还要多。
……
“怎么这么多军队？”
阿尔萨斯坐在议事桌边，和达纳斯王子聚在一起悄声说道。
“没办法，我叔父……非要这样。”
达纳斯王子也是一脸无奈地说道。
“这真是……不会又要我们来补给吧？”
阿尔萨斯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然后惊讶地问道。
“……我叔父说，这里是你们的领地，所以……”
达纳斯王子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只能实事求是地说道。
“这还真是……算了，反正也是阿方索大人头疼的事情……”
阿尔萨斯摇了摇头——这位激流堡的主人，还真是把洛丹伦王国当成了……吃不穷的地主老爷了。
“这个……女王阁下呢？难道她没来？”
达纳斯王子讪讪地岔开了话题，然后说道。
“没……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阿尔萨斯回答道。
“那……我们拿什么攻破那座城墙？”
达纳斯王子惊愕地问道。
“这有什么……还记得丹莫德要塞么？现在只不过是他们在里面，我们在外面而已，最终胜利的，还是我们。”
阿尔萨斯有些不太在意地说道。
达纳斯王子苦笑了一声——他可不这么想——在那些矮人战士们没有醉酒之前，他们可是挡住了十万兽人大军长达数个星期，而己方几乎没有损失。
达纳斯王子不觉得吉恩·格雷迈恩会允许他的士兵在这种时候酗酒，所以……要想拿下巍峨的格雷迈恩之墙，可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对了，加林王子怎么没来？”
阿尔萨斯忽然问道。
“加林？嗯……索拉斯叔叔最近把他打发去干些文书的工作了，所以……”
达纳斯王子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
“文书工作？哦……那真是要恭喜你了，达纳斯王子。”
阿尔萨斯愣了一下，然后忽然笑着说道——达纳斯王子和加林王子一直都是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