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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辜的幼童不知发生了何事,衣衫粗糙的村妇在这一刻潸然落泪,便是连壮年老年也都浑身颤抖,呜咽起来,而那些成年男子虽然怒火中烧叫骂出口,却因被缚无法阻止汉军即将发动的暴行。
周边豁然出现的土坑不是活埋他们,就是为了杀戮过后避免疫病掩埋尸体,想到官军都已准备的如此周全,他们哪还有半丝活命的机会。很多人心中开始质问接受官军招抚到底是否正确,得到的答案自然是这是一次利令智昏的抉择,官家的话,被骗多了他们从不相信,可多年后的再次信任却让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早知如此就算是战死沙场,也不会在这里做待宰羔羊,在这里徒呼奈何。
然而唯一让他们心中庆幸的是官兵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对他们下杀手,他们心中忐忑,彷徨无比,可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的双目却变得空洞无神,好像认命般的放弃了反抗。
忽然,一道身影由远及近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很多人都认得,就算没见过但在看到满头棕发后也知道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渠帅——后棕发。
月夜昏黄。还有一丝微风吹过,无助的人群好似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然而当发现那人蓬头垢面不说了,整个人浑身上下皮开肉绽。再加上和血迹混杂在一起的污渍,凄惨无比。
蛾贼看到后棕发这副尊容之后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可官军根本就没有给这些失去自由者任何反抗的机会,噗噗噗,人头落地。血如泉涌,身体自由的落地终于阻止了骚动,而直到此刻,一直麻木的,好似三魂失去二魂,七魄失去六魄的后棕发才被抽动了一下心弦。
随即,他转身望向了一处黑影,身体虽然僵硬,甚至有些佝偻,但他还是有着自身的傲气。仰面望天,从鼻孔里发出了一道讽刺般的大笑声。
这笑声何等刺耳,刮的周围官军面红耳赤。
从被捉伊始,后棕发就大骂官军的不讲信义,可他知道现在去骂只会让官军恼羞成怒早些砍下众人的头领,所以,他的笑声成了最赤裸裸的嘲讽,或是对自己最初放弃抵抗的讽刺。
然而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坦然面对,从容赴死。至于心怀愧疚者,便是这些可怜的普通黄巾兵士。
“是我后棕发害了你们,不知有没有下辈子,如果有。再来报答你们的恩情。”
“渠帅。”
“渠帅。”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话,但其中的真情实感却让黄巾军们再也无法控制情绪,一个个悲鸣痛哭,可喧嚣声刚起,之前后棕发看过的阴影处却徒然传来一道大喝声:
“后棕发!”
这一声异常嘹亮,在野岭内回荡。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处阴暗,很快,就见黑影中掣马而来的刘备厉声喝道:“将此蛾贼魁首拖下去枭首,就地掩埋!”
“诺!”
小校应诺一声,锵锒一声宝剑出鞘,眸子里更是划过道道森然杀机,抢上前几步,将后棕发拉扯到土坑边缘。
周遭的蛾贼看着眼前的一切尽皆面色如土、潸然落泪,而后棕发虽然有着从容赴死的觉悟,但真到了这一刻面色还是不自然的微微发白,直至毫无血色,甚至连身体都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这样的表现让后棕发十分恼怒自己的怯懦,所以他咬紧牙关,就算是身体恐惧,但他也不会求饶,因为在内心之中,他是不屑官军的,甚至是鄙视。
土坑边缘的后棕发突然感觉到腿弯一痛,吃痛之下闷哼一声的他扑通一声单膝跪地,随后左右押赴的两人又踢向他另一条腿的腿弯,如此一来后棕发便成了双膝跪地,同时,那名刀斧手的眼中寒芒一闪,环首刀出鞘并高高举起,在月夜照射之下,环首刀闪过一道锋芒,顺着那道高高扬起的美丽弧线,许多蛾贼士兵都已闭上了双眼,不忍再看这残忍的一幕。
刘备看了眼这铁骨铮狰的汉子,就算是死,也是昂着头颅,没有发出一声一响,微微别过头去,即是行刑的指示,又是不忍看那瞬间的惨状。
~~~~~
想到了对策的刘澜却不想接到了范旻命令押解蛾贼五千至城外十里尽数屠戮的命令,这样一来就彻底打乱了司马的部署还有那好不容易想到的对策。
如果不接受命令,那势必就会如同造反,也许范旻现在还不敢乱动,毕竟他初来咋到不会贸然拿他开刀,可是等把蛾贼处理完后,范旻还能容下自己?虽然有温恕那边的面子,还不至于死,只不过前往冀州的事情怕是就要告吹了,一时间刘澜想过很多,所以他再也坐不住了,问道:“其他人都是什么反应?”
派出去监视的人陆续都反了回来,所以此刻士仁也出现在了帐内,只不过他带来的消息并不好,因为几乎没有人拒绝范旻的将令,其中包括了刘备,甚至刘备是第一个做出抉择,到达囚禁蛾贼处带走蛾贼的将领。
听到这话,众人的表情都是为之一变,关羽和张飞两人的眼中隐隐露出几分怒气和痛恨,而刘澜则是心中一沉,原本以为刘备怎么也会和他抱有一样的想法,就算没有也是选择中立,可他没想到刘备却是最坚定的支持者。
“既然如此,张正,你先去把蛾贼带出来。”
刘澜说完,却又看向士仁,道:“对了,知道刘备处决蛾贼的方位是哪里吗?”
“城北五里外的野岭。”
居然顺路,冷哼了一声的刘澜心思开始活络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净化()
刘澜赶到的时候正巧不巧就是后棕发人头落地之时,连后棕发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的刘澜大呼一声:“住手。”但已为时已晚,而听到阻止声的刘备却骤然回头,看到刘澜,诧异道:“德然,你怎么来这儿了?”他望了望身后他带来的那些蛾贼,一头雾水:“难道你也要在这里解决这些蛾贼?”
“不是。”刘澜上前,在刘备面前低声说:“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偷偷将这些蛾贼放走,只要做得干净,没人会知道。”
刘备苦笑,偷偷看向了一边的阴影处,这般细微的动作自然逃不出刘澜的注视,而且还是他刻意为之,所以顺着刘备的眼神刘澜看了过去,不知道刘备给自己的信号是什么。
而那阴影在刘澜看过去的时候走了出来,那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范旻,因为这里要斩首后棕发,所以他亲自来此监督,不想却遇到了刘澜。
“他是?”刘澜低声问刘备。
虽然刘澜说的声音小,但他的嘴唇刚一阖动,范旻便自我介绍,道:“在下范旻。”
刘澜心中一黯,知道刘备有何苦衷了,拱手施礼说了声范将军后,又说:“范将军,末将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可否给他们一条生路。”
虽然明知没有希望,但刘澜还是打算试上一试,在加上时间紧迫,故也没有绕弯子而是开门见山道。
“不可以。”
范旻说的很干脆,说完之后再也不去看刘澜,而是盯着刘备,以命令的口吻说:“杀了他们!”
“我看谁敢。”刘澜并不想动强,可说又无法说服范旻,只能动强,来前在帐内时他就先想到杀了范旻后来更因张飞想到劫持他,但这并不明智,所以他瞬间窜到了范旻的身前,想以此逼迫范旻做出退让。
左手握着屠龙刀。右手握着刀柄,只不过没有出鞘,站在范旻身前不远,逼迫着他。
“我说杀了他们!”范旻对刘澜的威胁视若无睹。只是对着刘备和周边的汉军历喝一声,下达他最新的命令。
刘澜虎吼一声,一众老兄弟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身后,不管是何时都选择站在司马身后:“我看你们谁敢。”
“刘澜,你要造反吗?”看着刘澜身后的人群。范旻皱了皱眉,感觉这个刘澜有些棘手,果然是传闻中的刺头,不好对付:“就算你今日杀了我,他们也必须死!”
忠君思想容不得刘澜有这样的举动,叛逆就是叛逆如何能去怜悯,可刘澜不一样,他来自后世,就算是受过这样那样的教育可长大了成人了道理也就懂了。
一个人可以不爱他的政府,但不可以不爱他的国家。而黄巾乱党就只是一些受到政府盘剥无路可走的百姓,他们有没有错,为了生计而革命没有错。但他同样没有真打算杀范旻,如果杀他早杀了,他只是把范旻拦下来,好让自己的人放走蛾贼。
“司马,千万不要冲动啊。”
可是刘澜的人还没动,刘备却动了,看着越来越恶化的局面,刘备只能前来当这个和事老。苦口婆心,道:“德然,千万不能鲁莽冲动啊,你要是一意孤行放了这些人。你想过你的安危吗,你想过你周边这些兄弟们的安全吗?难道为了这些本该死的蛾贼,你要眼睁睁看着你这些老兄弟因为你的牵连而一同被斩吗?”
刘澜的心中一阵急速跳动,回头望了眼周围的老兄弟们,默默的退开了,身不由己。太多的牵挂束缚了他的手脚,他从来没有一刻是这般怀念草原的生活,在那里他一个人可以决定无数人的生死,他能因自己的一个念头而放过几次三番打下来的伽罗部百姓,更能因为自己一个念头而进攻狼帐,可在这里,他什么都不是,一个官职比他没高多少的偏将军,就可以让他违背自己的原则,而自己稍有反抗,就会把一直所珍视的老兄弟们害死,他从来没有一刻觉得郭勋当初说的那句话是何等的至理名言。
官职,权利,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被刘澜所重视。
一瞬间,刘澜脑海闪过了许多,就在他想着只要自己有足够分量就能避免如此惨剧时他听到了蛾贼的悲呼。
“求求将军,求求将军,救救我们啊。”众多蛾贼将希望放在了刘澜的身上,可他们越是这样的表现范旻越是冷笑连连,满脸的不屑一顾,道:“有眼无珠的蛾贼们,你们以为今天还有人能救你们吗,来人,全部给我推到土坑边砍了。”
刘澜的心一沉,众人的劝说让他犹豫起来,也正是这样的犹豫,让他心中有了丝妥协,甚至在某一刻有了丝恍惚,他想到了一名言:指责人民有眼无珠的往往就是那些蒙住人民眼睛的人,显然此话放在任何时期都是世界真理,正是这一恍惚,汉军开始了对蛾贼的屠杀,刘澜最终选择了默认,可看着那一具具在惨呼中倒下的身躯,刘澜的心脏在不停颤抖,好像针扎,痛彻心扉。
眼前的世界好像变成了酡红一片,天翻地覆,到处都是血液流动的画面。
如此凄惨的一面,就像火一样点燃了刘澜所有感官,既能毁灭一个人,也能净化一个人,在这样的杀戮中,刘澜是那个被净化者,每一刻心弦的扭动,都在得到升华,可这样的升华,绝非是坐在溟濛中的天人,也不是汲般摒弃五官,而是由周身感官所致。
看到的悲惨画面,嗅到的血腥气息,听到的惨叫悲呼,可那句呐喊声,却让刘澜心中悸动。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些普通百姓们,也许因为各种原因加入了黄巾军中,甚至他们更不是所谓的黄巾道徒,但此时,在这些将死之人心中,他们终于彻底信服了黄巾军,认同了太平道的理想绝对强过了已经腐朽的汉王朝。
这样的呐喊声同样在刘澜心田泛起了波澜。
是啊。
和汉王朝这些利欲熏心的权力者相比,世上的,他们口中的,所谓的恶徒们岂不是多少还有点人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 翻天地覆()
和汉王朝这些利欲熏心的权力者相比,世上的,他们口中的,所谓的恶徒们岂不是多少还有点人道?呵呵,听着黄巾军中这讽刺的呐喊,刘澜心中,刘澜帐下,所有汉军心中是何等的悸动?他们呐喊说因为这些卑鄙无耻者统治着天下所以才会不断产生卑鄙无耻者,这是何等浅显的道理,难道连这个道理你们都不懂吗?
这一刻,眼前血腥的一幕好似让大家都有了一丝松动,头一次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打上一个问号,可是虽然怀疑他们所做的正确性,虽然刽子手们在屠杀时手上的动作稍有停顿,可是杀戮仍在继续,只不过在杀戮中,彻底疯狂暴怒的范旻,咆哮着命令将喊出这些蛊惑人心话的始作俑者斩首示众。
在那人尸首搬家的一霎那,刘澜听到了他的大笑声,虽然刘澜永远不会知道他的名字,但他永远记住了他在生命即将结束一刻所喊出来的话。
虽然汉军对他拳脚相向,甚至打碎下颚牙齿,但刘澜还是听到了他最后说出的每一句话。
不,并不是刘澜,而是所有人,穿透心灵,场中一片沉寂,这一刻耳畔响彻的,只有那人临死前的那句话:
“比起你们这些官军,我们,就是这个时代的救世主,因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不然苍天如果睁眼,为何还不收走你们这些恶徒!”
“恶徒!”
“恶徒!”
是嘲讽?是嘲笑,是何等的让人深思,所谓正义的一方是否正义?所谓邪恶的一方真就邪恶?
胜利者书写的历史,何其可笑?
一个人活着,绝对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开心,自己的安危,自己日后的前途,因为还有许多东西比这些更加重要,像是责任,像是担当。还有这一条条的人命。
“放了他们。”
刘澜步伐沉沉,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一样,异常的缓慢,可就是这缓慢的步伐却让范旻无法逃脱司马的掌控。目光森寒的出现在范旻身边,屠龙刀终于出手,抵在了范旻脖间,声音阴冷道。
“我不信你会杀我。”
范旻嘴角泛着轻蔑的冷笑,连看也没看脖间的屠龙刀。甚至是一边努力抑制怒火的刘澜,盯着刘备继续下令,道:“杀了他们。”
刘备额头冷汗涔涔,这俩家伙怎么都是不要命的主,没有理会范旻的命令,他可知道自己真要是下令杀人,刘澜势必就要砍了范旻,虽然他心里并不想刘澜好过,可并不意味着要正面对上刘澜,那么借刀杀人就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但像现在这样就显得太过明显了,而且在这件事情上,因为刘元起的关系甚至会牵连到他,所以他不得不慎重。
刘备对刘澜劝说起来道:“德然,你不能杀他,你要知道,你如果鲁莽了,朝廷是不会善罢甘休。我知道你既然敢动刀你一定不会顾及,可你想过之后吗,还在蓟县的那些太守门会坐视不理?就算你能走脱。可你想过没有你现在和元起伯父的关系,元起伯父一家势必会受到你的牵连,那时,你想过后果会如何吗?就算你不为元起伯父着想。你手下这些人的安危,他们的家人你又如何保全?所以刘澜,你还是消消气吧,不然因为你一时的鲁莽而惹来的众怒,必将会牵连到你的亲人啊。”
刘澜默然,从他拔刀这一刻他就清楚这点。自己既然敢杀他,自然就没有想过逃走,一人做事一人当,也不会连累他人,既然选择了开弓,那势必就没有回头箭,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绝不会妥协。
范旻一副身死置之度外的样子,道:“刘澜,你是郡兵曹,你不能对这些反贼心存怜悯,更不能让这些黄巾余孽继续猖狂,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今天就算我死了,也会将他们赶尽杀绝!!!”
刘澜冷笑,满是嘲讽之色:“我知道从他们拿起武器的那天起他们就不在是平民,可是你看看他们穿着打扮,我又如何能狠得下心对他们杀戮?这与杀戮平民有什么区别?”
范旻冷笑。
刘备急道:“德然,不要在执迷不悟下去了,他们不是平民,他们都是叛党,是逆贼,如果你不杀他们,会有更多的百姓更多的汉军葬身在他们的手中,你这是妇人之仁!”
相比刘澜看向刘备的眼神里的不耻,范旻却很赞赏的看了眼刘备,然后淡淡的对刘备说:“你投身汉军很多年了吧?刘澜兵曹?”
Ho;刘澜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投身汉军多年就能做到对这些人充耳不闻?就能漠视百姓疾苦不知了吗?难道你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才造反吗?”
刘澜突然提高了嗓门,高声,道:“野心家,死忠者我绝不会有丝毫怜悯,但你看看这些被俘的百姓,他们虽然在哭,可是内心是在怒吼啊,是在对这个腐朽政权发出的怒吼啊!
他们的怒吼,是对世间充满了无助,对朝廷充满了失望,这才是他们造反的原因啊!
我的军职是杀鲜卑人,乌丸人得来的,而不是这些百姓,他们都是我大汉子民,受人蒙蔽,如果所谓的军功是靠杀戮这些百姓,用他们的鲜血换来我铺垫我升迁的官职,我做不到!
我刘澜,
做不到!
我所崇敬的大汉朝,是被后世推崇的强盛王朝,还是腐朽不堪的王朝!
谁能告诉我!!!
这样的汉朝我还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