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稠箕眼中露出阴鸷之色,咬牙切齿的说:“不要和我提他是谁的儿子,我更不管他是谁的儿子,他爹有什么通天的能耐,除非他爹是张常侍的干儿子!”
马平楚楚可怜的看着他,被稠箕一瞬间露出的暴虐气息所震摄,不管稠箕如何始终是武将,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那杀伐气息一经流露,马平这样的草包如何吃得消,心中本还有所愤懑,可现在就算是再愤懑,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稠箕见他这副怂样心中立时对他生出了嫌厌之情,可此刻此人尚还有用,不得不一改口风,和颜悦色的说:“我现在就对你说一句话,现在就派人去把那个张飞抓回来,只要你把这事办得雷厉风行,坐实了刘澜口实,不要说他是什么刘元起之子,就算是渤海王又如何?”
稠箕看似口气说得通天大,可渤海王的事县令却也有所耳闻,数年前风头无贰的渤海王因为与中常侍王甫有过节,最后可不就被王甫诬陷,被逼自杀了?想到这,县君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连渤海王都免不了丢了小命,更何况是小小的落魄王族刘元起?既然上了稠箕这条船,那么也就只能按他说的办了:“既然校尉把话都说道这地步了,好,我这就纠集人马!”
“为了稳妥,我带来的人也供县君驱使!”
“下官心中尚有一事不明,校尉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
“哼!”校尉哼了声却没说话,只是在心中说道这个刘德然可是本将的大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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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县监狱原本有两座,由于大汉朝一两年或是三四年便会有大赦,一座都是空空的两座明显是浪费所以自温太守上任后便撤去一座,只留有一座,监狱在政府区,方圆三十里还有县衙、后宅、仓禀。监狱的主官狱曹掾史今年四十多岁,叫做杜徒,他已经在这监狱里干了二十几年,浑浑噩噩,饿不死但也富不了,但昨日一件事却让他看到了希望,兖州的一个穷小子还不是游学的士子偏偏倒霉的就碰撞了护乌丸校尉的车架,这种事出了以后自然是要移交到他这里看管起来,若是故事到了这里也就算完了,杜徒也不会看到什么希望,可是就在那穷小子入狱没多久,他见到了一个人,秩俸比二千石银印青绶的护乌丸校尉,这得是多大的官啊,郡守刺史也不过才是秩俸二千石,(注,此时刺史还不是州牧,刺史只有监察权,太守有治理权,所以秩俸一样)只比郡守低了一级!
当校尉和他说话的那刻他整个人都激动了,要知道在涿县连县君都没和他说过几句话更何况是那高高在上的校尉?
当时校尉说让他对他客气一些,只要能让他开口,说出石头的下落就好了,还说只要你能帮我办好这件事,一定会重重感谢自己,当时杜徒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壮着胆子说了句能不能去少府室?
在他心里再大的官就算能做又如何,没能力迟早要完蛋,可是少府室不同,那是一县主管财用的地方,油水大捞头多,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此刻杜徒正在监狱大牢的休息室来回踱步,焦急的等待着,能否达成愿望,就全靠里间那小子了。
“狱曹!”
一名狱卒快步从牢房里走了出来,这让杜徒精神为之一振,连忙迎上去问:“怎么样,那小子都交代了吗?”
“祖宗八辈儿都交代了,可就是没有交代那石头的下落,狱曹你说那校尉为了一块石头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闹得咱兄弟连觉都睡不好!”
“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杜徒鼻子里嗤的哼了一声:“你觉得那石头会是普通事物?校尉会为一块普通石头大动干戈?可能吗,可能吗?用你的猪脑袋好好想一想吧,现在睡不了觉那是你的幸运,要是这事搞不好,咱们就都要长睡不起了!”
狱卒心中嗡的一惊,刷,在这阴暗的牢房内额角立时就见汗了,他当然明白长睡不起肯定不会是睡觉,而是意味着死亡。
慌慌张张,上牙打着下牙,语焉不详的说:“狱曹,狱曹,你倒是说说啊,这件事该怎么办?我还有老母要赡养呢,可不能就这么长睡不起啊!”狱卒是真的害怕了,人家校尉要真要他这条小命,真的不必捏死一只蚂蚁困难。
“还能怎么处理?”
狱曹杜徒没有好气的说:“继续去问啊,让兄弟们轮番问,啥时候问出来啥时候睡觉!”
“可是这样,兄弟们怕熬不住啊!”
“你笨啊,不会动脑子啊,一个人问其他人睡觉,那小子能扛得住?能不说?”
“嘿嘿,嘿嘿,还是狱曹有办法!”
狱卒的笑声刚落,一名监狱外面的守卒慌慌张张奔来,“狱曹……”由于跑的太快,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清了。
狱曹一惊,连忙问:“不会是校尉来了吧?”他心中已经开始吐苦水了,完了,完了,少府室的差事算是没戏了。
跑进来的狱卒猫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不是……是……”
“是什么?”狱曹悬着的心放下来了,可听着他结结巴巴的连句整话都说不完心头那叫一个气啊,恨不得一个打耳光呼死他。
“狱外有人硬闯!”
狱曹杜徒心中大怒,还反了天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有人来劫狱!
第二百二十二章 狱曹()
牢狱前的空地上,刘澜关羽侍立场中,紧紧盯着牢门,他们并没有打算硬闯,原本打算直接去找县令却被告之县令不在县衙,知道是托词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去太守府拜见温恕结果温恕也不在,可说是点背到了家,不得已,救人心切的三人为了欧冶坚少在监牢受罪只得到这里希望能够说服狱曹放人,可是还没等他们近前,狱卒们便张牙舞爪的上前呵斥,一来二去便僵持了起来,而此刻,数十名衙役呈扇形把牢门护了起来,环刀在手,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驿丞张平远远的躲着,主要是他不会武,万一起了冲突无暇顾及。
因为走得急,刘澜和关羽都一身布衣麻袍,如果穿战甲这些小卒也不会胆子这么大,但也正因为两人的穿着打扮如平民黔首一样才会被狱卒看低,但若说狱卒们没有眼力见儿又不尽然,不然他们也不会在发现这两人虽然衣着简朴但气度不凡,正因为看不出两人深浅,所以才不敢贸然施为,只是一边谨守本分守卫牢狱,一边派人回去通禀狱曹,等待他的处置。
“狱曹到!”
人还没出来,牢狱里面便响起喝声一道,刘澜骤然抬眼,不一会儿就见一位中年官员一身官袍走了出来,还没看清楚外面,就见到那挺着的大肚子先出来了,随后中年官员整个人才出现在众人面前,大约四十多岁,一脸的横肉,个头不算高,但也有六尺八九,发须挽辔插着一枝乌木钗,恶狠狠的站在台基上居高临下道:“究竟是什么人胆大包天,竟敢前来劫狱,难道不怕国法吗!”
牢狱里面黑,是以刘澜等看不到狱曹,但狱曹是何等精明人早在出来前就把外面的情况瞧了个透心亮,以他的判断敢来牢狱找麻烦不是高官就是望族,到时候出门赔些笑脸说些好话也就是了,可刚把肥嘟嘟的身体变成一副卑躬屈节的讨巧样子时却发现狱外侍立的两人都是一身土黄色的麻布袍,立时腰板一挺,脸上更多了一抹狠色,趾高气昂的挺着大步就出了牢门,原本酝酿的悦耳细声也变成了厉声呵斥。
趾高气昂的狱曹连正眼都没看,脑袋抬得高高的,眼球盯着上眼皮,不想却听下面传来一道不卑不亢的声音,道:“本司马并未有劫狱之念,若要劫狱,你这区区数十人能奈我何?”
“好大的口气!”狱曹正要发怒,徒然一顿,刚才他分明听此人自称司马,难不成是军中人物?急忙放眼去看,却发现这两人都很面生,并非本县军中人物,历喝一声:“刁民竟敢冒充将领,可知……”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急忙把后面的话咽下,原来他在大放厥词之际上却看到了那大胆刁民腰侧的腰牌,他当然知道这腰牌代表什么,更知道那灰红的颜色代表了何等职位,眼前人分明就是军中司马,这样的人而且还是军中人能是他惹得起的?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俩少年是谁,别忘了这俩人他并不相识,也就是说这俩人是别处军伍,而别处军伍方今在涿县停留的,据他所知好像就只有乌丸校尉了吧,想到这他连肠子都悔青了,他害怕自己的升迁美梦就此成为泡影,口气立马变软,好像连脊梁骨都折断了一样,点头哈腰,低三下四说:“敢问二位不知是哪处军中的人物,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望请恕罪,望请恕罪!”
刘澜没想到这狱曹前后反差如此之大,心中想其乃是势利之徒,哼了声:“刘澜,右北平别部司马,卢龙塞尉!”
“呼!”狱曹心中长呼口气,就像是得到解脱了一样,整个人都得到了放松,不在是提心吊胆反而还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还好不是校尉处将领,还好,还好。心中庆幸的他笑道:“刘兄弟可是随公孙伯度而来?”
虽然狱曹与公孙越一点交情也没有,可他这样虚荣之人为抬高自己便说的好像与公孙越关系如何亲密一般,如此一来不仅抬高了自己,更能缓解刚才与刘澜发生的尴尬,也算是躲过这一劫了。
一路上,本对大汉律有所了解的‘刘澜’又从张平口中更加深入的了解了一番,所以他对能够说服县令甚至是狱曹放人有着十足的信心,当然前提是稠箕不捣乱,而如今看到狱曹直呼公孙越表字还当是与公孙越关系甚笃,更有信心救出欧冶坚了,笑道:“正是随公孙伯度而来。”刘澜说完,拱手抱拳,客气道:“今日前来本不想叨扰,可直面县君县君却出外办公不得已才来拜见狱曹!”
“哦!”狱曹笑脸如花,刘澜的客气让他在弟兄面前大感颜面有光,拍着胸脯说:“刘兄弟远来,虽然你我乃是初次见面,但有伯度那层关系,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但说无妨!”
刘澜不想这势利之徒也是豪爽之辈,不过应该还是看在公孙越的面子上才会如此,心想这公孙兄弟不愧在涿县为官一任,就算是走了仍就有如此威望,笑说:“却是有一事相求。”
狱曹一听此话,心脏腾的一下提了起来,刚才他那是为了面皮才大放厥词,心想堂堂的司马就算求谁也不会求到自己头上,不想这司马还真有事相求,立时就像是吃了几只苍蝇,恶心至极,心中更是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等下这司马要是说出来办不到,还不得在兄弟们面前丢尽了人?忙说:“司马,劳烦移驾狱内详谈如何?”
刘澜大喜,与关羽相视一眼,便招呼着张平一道前往牢房后堂,可随着张正的出现,狱曹心中立时咯噔一下,他明白了这个司马是为何事而来了,一时间悔的连肠子都青了,如果他提出放人可怎么办啊,如果放了不但少府室主官之位丢了,只怕校尉那里也不会轻饶,心中有多少苦水想找人诉说,可方今骑虎难下,就算说尽了苦水仍改变不了局势,心中权衡利弊,得罪刘澜的后果是什么?没接触过不知道,但正是因为不知道他才更怕稠箕,他就算再狠,也不会狠得过稠箕,为了当上少府室主官,更为了保住职位也只能咬紧牙关找个借口把刘澜唐塞过去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跸令()
四人来到狱内,内间有一间小屋是平日里狱曹办公地点,四人落座,刘澜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我来是希望狱曹立时释放一位朋友,就是那位冲撞了护乌丸校尉车架的欧冶坚!”
狱曹早已料到了刘澜来找他就是为了此人,看来这个张平真是走投无路了连这别郡的司马都搬出来了,忽然他又有了些担心,这刘澜知道了会不会公孙越也知道了,而这刘澜的背后就是公孙越派来到此要人的?但很快他又心中摇起了头,如果是公孙越,那么此刻来到这里的就不会是刘澜而是县君马平了吧!所以说这件事公孙越很可能并不知情,这样一来,狱曹心中就更有底了。
狱曹已经打定主意了,在他眼中一个小小的司马是不可能与校尉相提并论的,但他也不敢真与刘澜翻脸,不敢说精于事故,但宦海沉浮二十载虽然一直是小狱曹但多少还是明白其中的门道的,愁云惨淡的叹息一声,道:“刘司马,只怕要让你失望了,但凡你说了其他的事,我必定倾尽全力去帮你,可这件事你是不知道其中有多复杂,实在是不能放啊。”
“嗯?”刘澜早已察觉出狱曹自看到张平后有了反差,虽然并不大,但他还是准确把握到了,就凭他一开始称呼自己为兄弟后来又开口为司马这一点就能判断出他这极有可能是托词,心中哼了一声,问道:“此事复杂吗?好像并不复杂吧,怎么就不能放人了?”
狱曹叹口气,万分抱歉的说:“只因此人所犯之刑无法可依,决曹掾史(断罪决狱之官)至今没有宣判只是暂时处以拘禁,只待县君定夺之后决曹才会定刑,所以在未宣判前,下官也不敢徇私,还望司马见谅则个!”
刘澜已经彻底瞧出了狱曹就是在和自己打马虎眼,说的好听是不敢徇私枉法,其实就是找借口不放人,怒叱道:“汝欺某不知法乎?汉律是指九章律,这是丞相萧何在法经的基础上增订而成的,而后武帝朝董仲舒又援引以春秋诀狱,德主刑辅,大德小刑。”
刘澜顿了顿,朗声说道:“正所为有法必依,无法可寻,既然你说无法可依,那便有例可寻。”
他早已将驿丞张平路上教他的话记熟,是以此刻才能对答如流,侃侃而谈道:“文帝时,出巡至中渭桥,有县人违反跸(交通管制)令,文帝乘马被惊,廷尉张释之依法,跸先至而犯者罚金四两判处罚金,文帝认为判处过轻,释之以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今法如是,更重之,是法不信于下民也,壹倾,天下用法皆为之轻重,民安所措手足?唯陛下察知,上良久曰廷尉当是也。”
说道天子,刘澜双拳拱手,恭敬抬起朝天一指,可谓是做足了样子,而后语气更是加重了道:“狱曹说无法可依岂不是笑话?既然无法可依,便可依此例而断,先君虽是罚金只是方今刑罚主张大德小刑,狱曹掾史不以德化导民,反因乌丸校尉权贵而拘犯一天,冲撞天子尚只罚没钱财,区区乌丸校尉便已拘禁一天,难不成那乌丸校尉大的过天子吗?”
刘澜颐指气使,盛气凌人道:“现今犯人被拘已算惩戒,与罚金之责相抵,狱曹还不快快放人!”
狱曹被辩的哑口无言,但他有自己的私心只能强装笑脸,一副不太相信的口吻说:“还有此事?”
刘澜冷哼一声,胸脯拍的砰砰响:“狱曹若是不信,可自行查阅!”
“好,几位稍等,且待我回家查阅!”狱曹说着便要离开这是非地,胡搅蛮缠看来是糊弄不了此人了,只能暂时避避锋芒了。
刘澜算是看出来这狱曹根本就不打算放人,而是要借机脱身,立时起身出现在狱曹身前,拦下他,几乎是以命令的口吻,道:“狱曹可先放人,此乃驿丞,我乃右北平别部司马,如今就住在驿馆之内,若无此等案例狱曹自可前来驿馆缉拿在下就是了。”
“好吧,我这就放人。”
刘澜的冰冷的眼神有所收敛,本以为会就此放人不想他突然便绕开刘澜朝外逃跑,边跑边喊,道:“来人呐,这几个贼人要劫狱了!”
关羽大怒,立时起身就要把这狗官擒拿,可刘澜却拦下了他,如果真这么把他拿了,可就百口莫辩,占理的事情就变成理亏了。
刘澜与关羽缓步出屋,就见屋外里三层外三层都是牢狱狱卒,而且狱曹更是对那位很可能是牢头的小卒说着什么,刘澜心里发笑,你护乌丸校尉稠箕不是想对付我吗,好啊,那我就借此事把这件事闹大,闹的越大越好,最好闹到太守温恕那里,甚至是刺史那里,不仅能帮欧冶坚解决麻烦,更能把稠箕一并解决才最好。
据他的了解,温恕为人刚正不阿,而幽州刺史历史上并不是刘焉,但在这里却好像郭,刘澜对他是比较陌生的,是以闹大之后能不能起到一州刺史的监管作用参稠箕一本刘澜没有把握,但要是温恕知道了此事,那稠箕的好日子怕是就要到头了吧。
刘澜冷眼旁观着一切,闹吧,闹的越大不怕惊动不了温恕,不过那时候他所承担的罪责也不会轻,但相比能整肃一下涿县官场,把这些个狗官绳之以法他那点罪责也就不算什么了。
狱曹逃出了刘澜的手心,趾高气昂的躲在狱卒身后叫嚣,道:“刘澜,我劝你还是束手待擒,不然的话一会儿将你擒下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刘澜好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难道我束手被擒之后你会给我好果子吃?”
狱曹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