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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将切好的牛肉将送向那位俊哥儿的桌子,但蓦地却不知哪里冒出两三个凶神恶煞的带刀酒客硬是坐上了两边的空位置,她真是怕了闹出什么带刀杀人,或是那名俊哥儿掀翻桌子,爆出身份,这两样她都承受不了。
不过还好,那名世家子弟很是客气的请他们喝了几杯酒,然后又说了些话,那三个带刀酒客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往北望去,马蹄烈烈,驿路尽头扬起一阵滚滚尘土,将酒肆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连那名极为俊俏的青年都吸引了过去。
原来来了一队骑兵,也就一百来骑的样子,但却有种千军辟易的气势,尤其是脸上覆着的厉鬼青铜面具,更是渗人,倒像是给人幽州那边燕云鬼骑的味道。
但是这清河郡又哪来的燕云鬼骑,现在隋还没亡,一地镇守私自带兵闯入其他地域,形如造反。
陈锐不动声色,这自然是燕云鬼骑。
“世子还真看得起我窦建德啊?燕云鬼骑都敢放出来。”
陈锐身边坐着如同一位壮硕中年汉子,他面色发苦,穿着也十分朴素,像是一位农民。
但是陈锐却不敢小瞧这位农民,单论隋唐英杰当中,这位农民在他眼中是位列第三位最有希望获得这天下反隋势力。
先论及出身,这位就是个农民出身,黔首身份,将近四十岁能半截身子入土的年龄才出来反隋。
说来有趣,那年河北大闹饥荒,隋炀帝征伐高丽,直接把这个世代耕田的老实人给逼急了,老实人逼急后果极为可怕,直接带了两百号人躲到了高鸡泊,举兵反隋,算是最先反隋的那一批英杰。
这其中反隋取得成果斐然,论统帅能力,凭着不到五千农民军便击败了薛世雄的三万隋军精锐,又几次打败初唐,论计谋,诈降败郭,论战略眼光,他能选择驰援当时和他已经和他反目成仇王世充,最为超神的是此人点满了魅力值。
若说李世民有魅力的话,窦建德就更有魅力,还是农民的时候,他父亲死了,替他送葬的就有一千多人,他被李世民杀了,河北地区到处皆有他的衣冠冢,这种魅力除了现代某位,在古代唯有西晋名将羊祜了能够做到。
魅力的细节方面则体现在生活作风上面,衣着朴素,战争一所得财物便立刻分发给将领,自己吃蔬菜、脱皮粟米饭,而且极为礼贤下士,心胸开阔已入超凡。
最为有趣的一点是,这窦建德还有一丝冷幽默。
李世民抓获窦建德后,责备他:“我征伐王世充,关你什么事?你竟敢越界而来,冒犯我军士的锋锐!”
窦建德回答:“今天我不自己来,恐怕有劳你走远路去取。”
都快死了,还能说出这种话,陈锐真心觉得此人当真不俗,不过那些都是真正的历史当中的事情,但在大唐世界,是个势力之主,武力皆是不俗,就比如面前这位农民样的窦建德,武功比苏烈还要高上一筹,可算是江湖顶尖高手。
陈锐轻声笑道:“我不瞒你,带领燕云鬼骑并非为你而来,说实话,凭借你现在的实力,完全用不着,但是我这个人却是很欣赏你,若是帮我,我送你一场滔天富贵。”
窦建德面色微苦,苦笑摇摇头道:“恕难从命。”
陈锐冷声道:“幽州之下便是河北州郡,你现在已经反隋,你觉得我幽州会令你们在卧榻之旁,坐视壮大吗?”
“世间不缺人才,而且死了的人才更不算人才。”
他已经动了杀心,天下争龙本就是养蛊厮杀,他绝对不会放任在幽州眼皮底下做大一方势力,更何况任由窦建德做大,幽州南下后路就断了大半,那样还打什么长安,洛阳?路都断了,还是洗洗睡吧。
现在是大业十一年,窦建德在河北名声愈广,但势力比较弱小,还俯首在高士达的羽翼之下,所以陈锐打算暗中将其收伏。
现在幽州绝对是不会明面上打出反隋的旗号,他打算趁将突厥打疼这段时间,获得两三年广积粮的时间,窦建德就是幽州扶持的明面上的反隋势力。
桌面上碗中酒水在轻轻颤动,窦建德略显皱纹的脸上滴下一滴汗水,现在即便是面对陈锐强势的精神压迫,他依然咬牙坚持,腰板挺得板正,不肯动摇一丝一毫。
霎时。
陈锐骤然松开精神压迫,令窦建德精神一松,整个人浑身湿透如同从河水里捞出一样。
现在他才明白面前这位异常年轻,又异常英武俊朗的青年有多恐怖。
所谓王霸之气,碰到了真正的英杰,没有任何用处,陈锐从不奢望能够一甩霸气,就能万民俯首。
只能抛出点饵料
“你可知道,我带一千燕云鬼骑来此目的为何?”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公子多情()
窦建德听闻陈锐一言,又见他嘴角那戏谑的表情,心中顿时纠结万分,但未犹豫多久,“世子我虽好奇,但恳求你也不用多说什么。”
陈锐给其碗中倒满酒水,笑问道:“为何?”
窦建德苦涩道:“我现在地位卑劣,恐怕听了世子的计划,就不得不上你的贼船了。”
这可由不得他,幽州与河北接壤,息息相关,若要争霸天下,必先取河北之境,这样才能南下出兵,取关中,取河洛,进而一统天下。
窦建德此人若是不能收伏,就必须斩杀。
此行冒险前陈锐特地求得了罗艺的同意,他带兵秘暗探清河,做了一系列的动作,目的有三。
其一便是暗中扫清幽州南下的障碍。
其二幽州与突厥大战便再次名动天下,现在想要积攒实力容易被各方势力盯上,扶持窦建德明面这个反隋势力可以正大光明的打出反隋旗号,吸引对隋朝不满的流民,急速扩张实力。
须知杨广三征高丽,将北方民力抽调一空,搞得民间苦不堪言,为避征丁,多有农民跑到山野河泽间落草为寇,在大业七年农民起义就不仅遍及山东、河北等地,而且发展到全国范围。
而且随着时间发展,现在其中各地流民将超过数以万计,这也是历史上窦建德能在短短三四年间从数量过千的队伍达到十万之众,幽州的策略是广积粮,缓称王,不适合现在竖起反旗,去吸纳那些过万的流民盗匪。
收伏窦建德则是不错,而且当他一旦发展起来,所有势力都会乐意见到幽州旁边起来一个庞然大物的势力。
其三便是陈锐想要创建自己班底,收伏现在还未崛起的窦建德。
同时若是想要争夺天下,他还必需要有一套就算称不上完美,但也足以自洽的思想和制度,使人才有所适从,这其中包括完整的画策,思想,目标,关乎日后的分配和统治的方式。
不过说这些还为时尚早,目前是要收伏面前这位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农民。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已带一千燕云鬼骑拿下了清河,安阳两县。你知不知道我打的是谁的名号?”陈锐轻声笑道。
窦建德登时眼睛瞪的老大,只听陈锐说道:“你猜的没错,正是你的名声。”
突然。
陈锐大声道:“窦建德你好大的胆子,高鸡泊聚众为寇反隋不说,现在居然派兵攻打县城,不仅破坏了你上首东海公高士达的计划,而且隋朝已经派涿州通守郭绚带兵上万来围剿你们了。”
现在可不比后面几年,现在的隋朝虽说国力凋敝,但是底蕴仍在,各地郡县都有将军兵卒镇守,就说幽州那边涿州通守郭绚同样埋有两万精兵盯防罗艺,若是罗艺一旦有任何异动,立刻举兵阻拦。
涿州距幽州不远,但距离清河更近,现在陈锐打着窦建德的名号拿下两县,可比什么聚众占山占河反隋更为严重,若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杨广必定摘了郭绚的脑袋。
这场历史中的窦建德该打的战争,陈锐令其提前了一年。
还有一点,说来有趣,在大唐世界,南北两方面对隋朝将乱的局势,两者选择的方法完全不同。
在北方,隋朝将乱,流民众多,导致那些反隋势力多是直接竖起反旗,占山占水当个绿林魁首,积攒势力。其中以瓦岗,窦建德为其中翘楚。
在南方,极少会有人打出反隋的旗号,多是在各地郡城内成立各种大型帮派,隐秘控制城内官员势力,时机一到,立刻令城头变换王旗,其中以江南巴陵帮,海沙帮,巨鲲帮,竹花帮为个中翘楚。
这两种方法互有利弊,直接反隋,能够快速吸引流民,立刻吸引壮大势力,而成立帮派,在情报渗透,商业运作方面远非上者可比。
当然这两种方法和南北两地环境息息相关,南方没有众多流民,聚不了天下大势,北方没有商业土壤,较为贫瘠,获取财富手段也能靠劫掠和攻城拔寨原始手段,而且吸引流民也容易被各方渗透。
窦建德隐怒勃发:“我兵不过两三千,岁也是半百,何德何能有幸让世子招揽?”
陈锐心中诞起几分欺负老实人的愧疚,不过又转瞬即逝,随即道:“不要妄想将名声甩到我的头上,郭绚带兵是直接去你的高鸡泊,而且算算时间,应该就这一两天的功夫。”
“还有你硬是要将这名头甩给我,也是没有,既然我敢告诉你,就有把握将手尾收拾干净,最后还是你背锅,再说就算郭绚知道是我干的又能如何?”
“还有郭旭到了你的高鸡泊,带了一万多精兵,还能退回去不成,不将你们斩灭他怎么交代?”
窦建德如何不明白背后的含义,顿时垂头丧气,往嘴里灌酒。
陈锐默默等待窦建德的答复,但在此时,却听到一声马惊嘶鸣。
遥望去,大街上燕云鬼骑中的一名骑兵坐下战马不知是何缘故,嘶鸣过后,连人带马脱离队伍,胡乱冲撞。
路边酒肆的老板娘惊恐未定,吓的酒坛砸地,因为那战马竟朝她冲袭而来。
窦建德听到声音,也立时抬起头来,而陈锐不为所动。
眼见战马就要撞到老板娘,凭空冒出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挽着老板娘的蜂腰,手中一纸扇朝战马额头点去。
那狂暴嘶鸣的战马被纸扇点中竟安稳下来,着实惊异。
老板娘心神一定,看向这位松开自己腰肢的公子,他身材高挺修长,相貌英俊,身穿一袭白衣儒衫,手摇折扇,说不尽的倜傥不群,潇洒自如。
面带笑意,那对锐目射出来可教女性融化的温柔神色,他好像很易被亲近,但又若永远与其它人保持着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
所有这些融合起来,形成了他卓尔超凡的动人气质。
这名公子与她刚才所见的世家子弟相貌虽逊色一筹,但气质更令她心动,心中不由一阵骚动,使她脸色微红。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响起,“自领三十军棍,下不为例!”
骑兵退去,那人举扇抱拳问礼,“军纪严明,方可称得上是军队,要不然就是一群匪类,既然对军士做了处罚,那么这老板娘应当如何赔罪?”
陈锐道:“老板娘我自然会赔罪,白银一百两如何?”
白衣人问道:“一百两?”
陈锐问道:“嫌少?”
白衣人点头。
陈锐指着老板娘道:“你先问她是不是嫌少。”
老板娘市井打磨多年,早已洞察世情,练了一双好目光,自然知道现在该说真话,她连连摇头:“不少了,不少了。”
“一百两已经够多了。”
陈锐补充道:“二文钱能喝这里一小杯酒,千文为一贯,一贯即一两,二两银子差不多是县城小户人家较为豪奢一个月的消费,锦衣缩食能用三个月,一百两你算算能用多久?”
“这还是城内,放到城外,十两就能买一条人命,你说这重不重?你说这贱不贱?”
白衣人忙一愣神,旋即长长作揖到底,苦笑道:“未曾今日我也有何不食肉糜之问?江南和北地果然大为不同,是在下孟浪了?”
陈锐拱手还礼,道:“孟浪?孟浪倒没有。”
“不过你多情公子候希白什么时候有梁上君子的爱好,记得你在街角出足足盯了了我一刻钟,现在我和窦建德的谈话恐怕都被你听了过去。”
“现在我问你,你该如何向我赔罪?”
第一百七十二章 琢磨不透()
候希白轻拍掌扇:“入得我耳,自然进不了第四人的耳朵,我可保证,无论是谁;不知在我候希白的人品值不值信任。”
陈锐冷峻道:“你的人品称斤论两,能有几分钱买与我?”
候希白不以为意,轻笑道:“世间之人人品轻比鸿毛,简直一钱不值,但论及在下的人品,我相信总要比那一百两要值钱些。”
“何以见得?”
候希白哑然失笑,总不能自夸自己人品太好吧,只好道,“罗兄,需要什么赔罪,只要不违背我的心愿我都能为你办到。”
“抱歉,在下并不姓罗,我姓秦名川。”
陈锐自顾自喝口酒,不知候希白日后知道师妃暄化名秦川心里会作何感受。
候希白无奈道:“秦兄要我如何赔罪?”
“很简单,我想收伏面前此人,但现在他却举棋不定,你给我说服他。”
陈锐此举有试探候希白的意思,毕竟这位是他第一位接触大唐著名人物,而且同时他想看一看他是否继承了石之轩的纵横道。
魔门两派六道远流长、人才辈出,虽被人以魔呼之,但详考其行为事迹,实不外是一个由八个被边缘化了的小行会之间组成的松散联盟。
其历史也可追根溯源到春秋战国时代。在那群雄逐鹿,百家争鸣的春秋战国之世,大地之上还没有一个至高无上的王者,百家争鸣就意味着每种理念的推动者,都可以平等地向林立的候王推广着自己的思想。没有中心,就意味着没有边缘;没有一个人被高抬为永远正确的神,自然也就不会有人被踩落为魔;所以在《寻秦记》的时代,还未曾看见魔门活动的痕迹。
但好景不长,秦国一统,官方意识逐渐升起,到汉朝武帝年间达到顶峰,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由于价值取向与官方意识形态不尽相同甚且背道而弛,逐渐变得黯淡而失语。于是其中的一些有识之士,为了保存自己的理念,就联盟成为了魔门。
细观两派六道,阴癸派多为女子,走的也是过男性征服天下这一路线,其中翘楚有寻秦中朱姬、单美美,大唐中绾绾,白清儿,直到日月当空中彻底爆发,诞生一代女帝武曌。
而其余六道不多赘述,暂且不表。
现在还有一派,花间派,此派古往今来在魔门中都是边缘门派,但现在谁也不容忽视,因为其中出了一位不世出的人物,石之轩,其武功陈锐不想点评什么。
但论其魔门入世,以对天下万民极其后世的影响,石之轩可谓是一人成军,冠绝诸派,超越历代魔帝实现了魔门政治上的抱负。
石之轩化身裴矩,历仕北齐、北周及隋,唐,在此期间使离间计分裂突厥,消耗其国力,还曾经略使西域,使得四十国臣服朝贡于隋朝,拓疆数千里,史称“交通中西,功比张骞”。
此外还著《西域图记》,现所失传,不过魏征所作《隋书》曾收录《西域图记》序言,在序言中记载了三条自敦煌至西海(地中海)的通路:北道从伊吾(新疆哈密)经铁勒,突厥汗庭向西;中道从高昌(新疆吐鲁番),经龟兹(新疆库车)、疏勒,越葱岭而西北;南道从鄯善(新疆若羌),经于阗(新疆和田),越葱岭而西南。其中的中路和南路两路被世人称为…“丝绸之路”。
丝绸之路现在定为国策,战略眼光之高,世所罕见。
候希白连连摇头,看看面前这个比自己还有些英俊的青年,目露无奈,连连摇头:“口舌之利,在下并不擅长,要不然也不会被秦兄抓到漏洞了。”
陈锐嘴角露出一丝莫名微笑,“浑、厥可灭,混壹戎、夏,其在兹乎!此言尽展上古苏秦张仪的纵横捭阖之功,自秦川自记事起,便深深仰慕其一言灭国风采。”
候希白笑意戛然而止,顿时僵立当场,空中那把美人扇也不知放在何处。
‘浑、厥可灭’乃是当朝天子杨广重臣裴矩所言,而当今江湖上极少有人知道候希白乃是魔门花间派传人,师从石之轩,而现在石之轩化身裴矩就更无人知道。
候希白作为石之轩最为亲近之人,自然知道石之轩就是裴矩,但现在这一秘闻却被陈锐不经意间说出,虽未直接挑明他是魔门花间派传人,石之轩就是裴矩,可他更相信面前这位青年知道这些隐秘。
心头念转,杀心四起,但一瞬间便立刻将其压下。
那股杀意极淡,一闪即逝,恐怕就算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也难以察觉,论及境界怕是已入宗师,不逊与他,但陈锐却不担心候希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