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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是我的事,有何所谓?!”片山鼓起腮帮子。
“杀了哥哥,谁得好处?”
“谁晓得。”
“关谷久高偷偷潜入阿部家是为什么?”
“只要逼供,他会说出来的。怎么看他都是当跑腿的。大概是碰巧阿部太太回来吧。”
“跟阿部被杀的事合起来想——”
“唔。阿部也因某事跟K大有牵连。阿部命案的现场附近找到沾血的鞋迹,这是证据。”片山打个哈欠,“哎,睡太多啦。”
“振作些。那么,首要是看看从关谷久高口中问出什么来了。”
“然后访问议员的儿子,然后是室田。室田方面,暂时让他逍遥一下,静观其变的好。”
“你要出去了?”
“石津那家伙说过要来的——”
话没说完,走廊上已响起“呱嗒呱嗒”的脚步声,片山和晴美相视点头。
“片山兄!起来了吗?”
石津的声音透门而入(好象没门挡住一样)。
“你说什么?”在车上,片山吃惊地看住石津,“关谷被释放了?”
“喵。”福尔摩斯也意外地喊一声。
诸位请住意,开车的是石津。片山坐在前座。然后,两位“女士”舒舒服服地坐在后座。
“石津,那是怎么回事?”晴美探前身子间。
“我也是今早才听见的,吓一大跳。”石津说。
“可是……为什么?”
“听说,一是他实际上没对阿部及初枝做过什么,而且刀子也没有血液反应……”
“没做什么?是我阻止了!”
“是呀。不过,总之除此之外,他只是擅闯家宅而已。”
“尽管这样……完全没调查?”
“哥哥。”晴美说:“有跷蹊呀。一定是上头来的压力。”
“嗯……可是这样子……”
“一定是有人阻止K大的丑闻暴露出来。”
“怎会这样,畜牲!”
片山不是那种马上发怒的人。可是,这样子从外面遭受压力而影响盘问的事,他认为不可饶恕。
“关谷久高住在哪儿?”
“公寓。地址查到了。”
“是吗?大概不在的,总之过去看看。其后去找门协升二。”
“喵。”福尔摩斯叫,晴美赫然醒觉地说:“对!是门胁!他父亲不是议员么?”
“从他来的压力?如果这样的话,从门协升二身上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片山面有难色地叹息。
车子开往关谷久高的公寓。那个时候的当事人——
关谷久高堵住马路站在那里。
温水小百合停下来,说:
“让开!你怎会在这里……”
“我应该在拘留所?”关谷笑了,“很遗憾,我并不是逃出来的。正正式式被释放的哦。”
“恭喜。”小百合嘲讽地说:“我要回去念书了。”
“一天到晚念书不好哦。”关谷说:“偶尔也需要透透气的,不是吗?”
纠缠不休的说法,跟以前的“轻浮”不同。以前无论小百合想说什么,他就说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小百合飞快地望望周围。
她有点后侮,当石津说派个刑警保护她时,她说“不要紧”,便拒绝了。
有些大学已经开始考试,补习学校的课也渐渐少了。尤其是大家只是来考必修科目的,上课时间十分分散。
“找我有什么事?”小百合说。
“以前说过啦。我请可爱的女孩陪我,需要理由吗?”
“我讨厌你。”小百合说:“失陪了。”
她想强行从关谷旁边穿过去,被他一把捉住手臂。
“放手!我大声叫啦。”
“试试看。”
不知何时,关谷的手上多了一把刀,发出寒光的刀刃凑近小百合的喉咙。
“乖乖地跟我来——懂吗?”
关谷的口气一下子改变。小百合也脸青青,全身发抖。
——这个人不正常。
“坐上那部车。”
一部小型车停在那里。小百合被他推上前座,强逼扣上安全带。
“两手乖乖放在膝头上。好。听话哦。”
关谷绕过去坐进驾驶席。
必须做点什么““怎么办?大喊大叫?搏或咬关谷的手,冲出车外?
“不要出蛊惑。”关谷发动引擎,“你那张可爱的脸会被伤害哦。”
“嗄?”
9
小百合回头一看,倒抽一口凉气。
车子开动了。
然后,车子出到大马路,很快就混进车水马龙之中。
“有事吗?”
门开了,出来一个不把人当人看待的大男人。
“我是警视厅搜查第一科片山。”片山代表说话,“我想见的是升二先生。”
“是吗?”门协议员歪歪唇而笑,“升二是考生。见刑警会使他神经紧张的。”
“这是凶杀案的搜查。务必让我见见他。”片山说。
客厅里,片山、石津、晴美,还有福尔摩斯,一字排开而坐。
“好奇怪的成员。”门协说:“你带了什么正式的证件来?”
“什么证件?”
“你有什么权利盘问我儿子?”
“不能请他合作?”
“你叫什么名字?片山?”门协有点作弄似地说:“你想强行见他是不可能的。他因病在躺着。”
“病?什么病?”
“没有必要说明。总之,回去吧。”门协严肃地说。
“我必须见到他。”片山不让步,“为了逮捕杀人犯。”
“你也很啰唆啊。”门协苦笑,“我不能为你这样做。”
“刑警的任务是逮捕凶手。为了这个,只能请你让我见见令郎。”
这种时候,片山也固执起来了。
他本来是个提了辞职信的刑警,一点也不怕被革职,怕的反而是尸体和女人多一点。
“我拒绝。”门协死死盯着片山,“你回去!”
“哥哥……”晴美捅捅片山的手臂。
片山飞快地望了晴美一眼——终于点点头。
“好吧。”他转向门协,“改天再拜访,我一定要和令郎谈一谈。”
“我不保证他几时病好哦。”
“我等他。”
“在这之前,你若没被革职就好了。”门协打开客厅的门,喊,“客人要回去啦。”
片山等人走向玄关。
就这时候,福尔摩斯迅速穿过门协背后,躲到走廊的摆设物后面去了。
“那么,多谢。”
片山的话还没说完,门已“碰”地关上了。
“何等无礼的家伙。”石津勃然大怒,“让我砸破这道门好吗?”
“算了——福尔摩斯不要紧吧?”片山出到门外说。
“谁也没想到会留下一只猫的。”晴美说:“这里交给福尔摩斯吧。我留下来监视。”
“怎么可以?”石津瞠目,“万一晴美小姐遇到不测——我留下来好了。”
“唷,石津,你真好人。”
“这个过奖了……”石津羞红了脸。
“不要婆婆妈妈的,快作决定!”片山埋怨。
“你自己不受欢迎,才说这些话。”晴美说。
“真是的。”
“什么?”
“啊——没什么。”
晴美噗哧一笑。
“石津,我没事的,你走吧。要担心的反而是我哥哥呀。”
“但……”
晴美把迟疑不定的石津推上车,结果只她一个留下来。
当然,福尔摩斯还在里面。首先不必担心它。无论如何,晴美留下来,是想亲眼看到有什么事发生。
片山等人的车离开后,晴美找到一个小公园,在一张可以望见大门位置的板凳坐下。
“理想位置哪。”
虽然离开大门稍远,但能看到出入情况,而且前面有矮篱笆,从对面反而看不见自己。
对了——福尔摩斯在那大宅中找什么?
大门突然开启。
凝目一看,一部大型涂黑的外国车慢慢驶出来,笨重的车身向前滑动着。
车内的人影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肯定是刚才的门协议员,好象正在车上打电话。
他出去吗?那么,他儿子还在家里了。当然,家中还有好些佣人在,晴美即使去了也会被赶出来。
大门又关上了。说是监视,呆呆地坐在这儿也甚没趣。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进去?
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乃是晴美的“缺点”。
然后——另一部对照的小型车从公园前面经过,晴美的眼睛反射地追踪那部车……
“那是——”她不由起身。
只是一瞬的事,她看到坐在小型车前座的,好象是温水小百合。
“不可能……”
她喃语、她对自己的眼睛有自信。
在门协的大宅附近,跟小百合相似的女孩坐在车上——可能是巧合。
晴美冲出马路。那部车穿过门协宅的门前走了。毕竟是“认错人”吗?
可是,看着看着,车于沿着围墙在前面拐弯,看不见了。换句话说……
“从后门进去了!”晴美确信。
也许推测错误,不过,大致上跟随直觉不会有错——偶尔是有的,这个情况没什么大损失就是了。
走!
晴美对自己发号施令,以猛速冲向前。
跑去那个转弯要几秒钟?车子一旦进去里头就完蛋了。
足下的地面在跳跃,就像自己“腾空飞起”的感觉。
拐了弯,前面那部车子转进门协宅后院的影子惊鸿一瞥(因门协宅太大了),果然是转去后院了。
晴美并不知道这栋大宅有个可容车子进入的后门,这里总不能半途而废。
她再用力吸一口气,奔向车子看不见了的转弯。跑呀,跑……
呼吸也上气不接下气起来——已经老啦!
速度愈走愈慢,毕竟不可能参加奥林匹克运动会了。想着想着,总算来到这个转弯,“哈哈”声喘着气,窥探另一边。
那部车就停在前面十米左右的地方。是有后门,但似乎不能容纳车子开进去的样子。
从车上下来的,是个高高瘦瘦的长发男子,一定是关谷久高。
还有一个。后面的车门打开,出来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去开后院的门,在这期间,关谷打开前座的车门。
果然!是温水小百合。
关谷捉住小百合的手臂,强拉着她走向后院,很快就消失了.年轻女孩则上了车。大概去把车子停去什么地方吧。
关谷把小百合带进去了。那女孩停好车,又会到回来吧。那期间的后门……
小车跑远了,转去跟刚才相反方向的转弯。大概那边可以把车停好吧。
晴美的心脏还在猛跳,心口辛苦得差点死掉,尽管如此,她仍然快步走向那道后门。
那是道拉门。轻轻打开,窥望里头时——
“进去!别吵!”
恰好关谷紧推着小百合的肩膀,把她推进大宅里头去了。
那道门是什么?当然不是玄关,又好象不是便门。晴美迅速进到后院,关起后距离那道门仅有数米。若是在片山家的公寓,从玄关大门往前走数米,就进到房子中央了。
传来踏沙石的响声,晴美躲到一边,藏身在装配大的简单储物室后面。
现在汗水从全身毛孔喷出。轻度的减肥运动哪!晴美悠闲地想着时,后院的门又“咯勒”一声打开,那女孩走了进来。
关上门后“卡”的一声上锁。乍看是陈旧的木门,锁头却是现代式的。
那女孩从那道门进去了。晴美终于想到了。
她就是小百合所说的“水田智子”吧。
在火车上遇到的女孩,还是入住阿部家,分裂人家夫妻感情那个?恐怕是后者吧。
“水田智子”和关谷久高在一起,无理地把小百合带来这个地方。这是好机会。
但……自己这边只有一个人。怎么办?
晴美毕竟有点踌躇。
发生凶杀案。那个关谷是凶手的可能性极高。
把哥哥或石津叫来是最妥当的。但不晓得要花多久时间——
小百合可能遇到不幸。在这几分钟内,关谷想把小百合怎么样?
这时必须冷静思考。万一自己也受了伤,就不能帮助小百合了。对,这里对小百合不起了,先决条件是求救再说。
如此这般——经常就是这样——晴美一个人单鎗匹马地接近那道门——
片山和石津的车子驶进K大的校园内时,总觉得气氛点古怪。
穿工作服的男子抱着工具箱之类的东西在跑,好象是要去一幢稍微古老的建筑物似的。那一带聚集了好些学生。
“发生什么事吗?”石津说。
“不晓得。过去看看。”
把车驶进停车场后,两人快步走向那幢建筑物。
“咦,你们这么快就来啦。”有声音说。
依旧穿看一袭白袍的佐久间恭子,正大踏步向他们走来。
“准备功夫很够嘛。”她又说。
片山莫名其妙。
“什么事?”
“咦,你们不是到图书馆来的么?”
“图书馆?不。我们是来见室田老师的。”片山说:“图书馆发生什么事?”
“那毕竟是来图书馆的。”佐久间恭子点点头。
片山和石津面面相觑。
因佐久间恭子快步走向图书馆的关系,片山等人也慌忙跟着走。
像是大学职员的男性,抱着担架气喘喘地跑过来。
“佐久间小姐——是不是这个?”
“担架之类,一看就知道啦?”
“呃……不过,相当重咧。”那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片山示意一下,石津从那人手里把缩成圆形的担架飒起拿来,扛在肩上。
“怎么啦?”片山问。
“室田老师嘛,他在图书馆。”
“光是这样就要准备担架?”
“怕书是吗?”石津说:“我可以了解的。”
“他被关在里头了。”
“关在里头?”
“嗯。总之进去再说。我来带路。”
一行人穿过学生群走进去时,见到石津扛着担架,竟然有人问:
“室田老师是不是死了?”
“但他是个倔脾气的人呀。”
“对呀。还没当教授,不会死的。”有人说,引起哄然。
“口没遮拦。”佐久间恭子苦笑,走进图书馆里面去了。
接待处的女孩奔上前来。
“佐久间小姐!”
“怎么样?”
“现在正要撬开……不过,很麻烦。门本身也生锈得很厉害。”
“哦——里头的反应呢?”
“没有。怎么搞的?室田老师。”
“不晓得……那地方不是太小,又有通风装置,应该不会窒息的。”
片山在旁听着,不禁问道:
“他被关……在哪儿?”
“在最深入的地方,有个称作“闭室”的书库,摆放不大使用的文献。刚才室田老师进去了——走吧。”佐久间恭子说。
他们下去地库。
“是道铁门。”刚才那个穿工作服的男子在冒汗,“要撬开很不容易。若不用烧焊器之类烧断它,恐怕很费时哦。”
“这里面吗?”片山用手叩叩门。
响起“锵”的一声。佐久间隔着门大声喊:“室田老师——室田老师!在的话,请回答!”
里头什么声响也没有。
“尽管是我,也无法毁掉这东西的。”石津说。
“怎样的情形?”片山问接待处的女孩。
“他说他想进去里面……我把钥匙交给他。然后,过了一小时左右,传来“碰”的一声巨响——”
“是声音吗?”
“嗯,我猜一定是书掉了下来,于是我下来看,见门紧闭,而且上了锁。”
“好怪的事。”佐久间说:“怎会从里头上了锁呢?”
“不晓得。我叩了几次门,喊了好几声,但都没回音。”女孩叹息,“我不知道怎办才好,于是通知佐久间小姐……”
“算了。不是你的错。”佐久间安慰她。
“可是——钥匙呢?”
“一把被室田老师拿进去了。其实应该还有一把才是……”
女孩说到这里,传来脚步声。
“发生什么事?”
大崎教授走过来。
剎那间,片山以为大崎是另外一个人。
就如书本吸收尘埃一样,以前的大崎也予人吸了尘埃的感觉,现在的大崎好象年轻了好几岁似的。
头发梳理整齐;西装是刚从洗衣店拿回来的那么新;领带不再是以前“纯粹是挂在脖子上的布”,而是图案时髦的款式。
到底么回事?片山目瞪口呆。
当接待的女孩向大崎解释时,佐久间悄悄向片山招招手,小声说:
“大崎老师呀,目前在恋爱中。”
“呵……”
片山重新觉得爱情力量的伟大!
“室田先生在里头啊!那真糟糕。”见到在设法弄坏锁头的工作服男人,大崎问女孩,“为何不用钥匙来开?”
“室田老师拿进去啦。”
“不是有两把的吗?我记得。”大崎说。
佐久间夸张地喊,“了不起!大崎老师记得钥匙的数目!”
“喂喂。”大崎苦笑,“总之,应该还有一把才对。”
“有过的。”这种时候了,女孩彷佛还在憋住校意的样子,“可是,去年被大崎老师弄丢了。”
“我弄丢了?”
“嗯。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