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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张角如此说，如果自己不强硬回复，炎起必定士气低落。于是姜毅转身平静的说道：“大声的告诉我，我炎起士卒的精神是什么？”
“以战死为荣，以病死为耻！”
“我炎起士卒为何而战？”
“为主公而战！为炎起而战！为家而战！”
“我炎起士卒如何而战”
“凡辱我炎起者，伤我炎起者，犯我炎起者，虽远必诛，不畏艰险，勇往直前，死战不退，杀，杀，杀！”
一时间杀声震天，炎起士卒志气如虹。矿洞之中躲藏的炎起百姓，听到前方传来的声音，一时间哭泣之声弥漫，在个别胆大的村民带领下，所有男性村民都手持开矿的铁镐，纷纷跑出矿洞，直奔山寨大门而去！
看到寨楼上的士兵，一个个激动的面红耳赤，山下的张角吃惊不小，对姜毅的好奇心更重了起来。能让士卒对自己如此忠心，面对自己的大军，明知道会战死，也毫无畏惧，可见姜毅能力之强。
想到自己正在筹备的大事，确实需要这样的人才，于是张角说道：“如此忠义之士，毁之可惜。我听闻姜镇长在安平县到处收纳流民，广施善恩，这倒是与我太平教教义相符合，不如姜镇长加入我太平教如何，这样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虎头寨的归属就根本不是问题，你炎起镇也能免除一场灾难！”
“我张角创教至今共收了八位弟子，如今看到姜镇长如此年轻有为，又心怀正义，我有意收你为关门弟子，也好凑够九之极数，你可愿意否？”
目瞪口呆的姜毅：“卧槽！这是要坑死我的节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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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诘问张角（）
张角的话一出口，整个世界都寂静了，只剩下积雪融化的水滴，“哒哒哒……”低落的声音，寨楼上的炎起士卒与山脚下的黄巾力士，一个个都挣大了眼睛。
黄巾力士：“……”天师，你逗我玩呢？大老远的来一趟，我还想抢两个小娘子耍耍呢，特码的，谁知道你居然是跑来认亲的！
炎起士卒：“……”我们镇长就是霸气侧漏，看，山下那个老头，带着军队，不远万里的跑来虎头寨，求着收镇长为徒呢！
当一群炎起镇的村民，手持铁镐，嗷嗷只叫的来到寨楼之下，看到这寂静的场面，一个个都手摸后脑，蒙圈了。这咋整的，咋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呢，现在不应该是刀光剑影，肢体横飞，血流成河的时候么？
听到张角要收自己为徒，姜毅第一个反应就是，开什么玩笑，跟着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随即又一想，如果自己不答应，拂了张角的面子，张角一怒之下，炎起镇和太平教之间的梁子那是结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思考良久，姜毅拱手说道：“牧天在此谢过天师抬爱，至于收徒之事，牧天一无上阵杀敌之勇，二无超绝之智，实在是不敢高攀，还请天师恕难从命！”
炎起士卒：“……”主公，霸气啊！
张角脸色难看，脸带怒色，微红有点发青，正准备说什么之际，只听姜毅又说道：“天师勿怒，我们虽然成不了自己人，可是我炎起绝不是太平道教的敌人。还请天师先看看这个，再说吧！”
说完姜毅从袖口之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身旁的高顺，高顺把信封绑在箭上，弯弓一射，弓箭带着划破空气的声音，准准的射在张角身前半尺之处，倒是引来一片喝彩之声。
张角接过士卒递过来的信笺，拆开一看，原本有点发青的脸庞，瞬间青的发紫，深邃的双眼里光芒乱闪。
只见信笺上写着十六个大字：“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张角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这个口号可是爷刚想出来的，除了自己，谁都没告诉过，他是怎么知道的。既然他知道了这句话，那我所谋之事，他岂不是也已经知道了。不行，这个炎起镇不能留，而且要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在张角双眼一闪正在准备下令之时，寨楼上看的清清楚楚的姜毅说道：“我已经派人手持书信前往洛阳，如果我一个月之内，没有去派人通知他的话，有些事情就将曝光于天下，孰轻孰重天师心里应该清楚吧？”
听姜毅如此说，张角心中怒火横烧，恨不得现在就把姜毅劈成两半。可是张角心中又清楚，如果姜毅所说属实，自己这样做还真是引火烧身。
过了许久，脸上表情阴晴不定的张角，突然大笑一声说道：“姜镇长说的哪里话，我只是见姜镇长年轻有为，所以心生喜爱，才想收你为徒。可是收徒毕竟需要双方同意方可，既然姜镇长不愿意入我门墙，老夫也就不勉强了！”
黄巾力士：“……”天师，节操啊！你的节操碎了一地啊！
“噢？那虎头寨之事当何为啊？”
“虎头寨之事，既然我三弟已经许诺赠与你炎起镇，我太平教理当遵守，不然别人岂不是要说我太平教是无信无义之人了。老夫此次带兵前来，全是因为听说安平县出了个少年英雄，好奇之下想结交一番而已，希望没有打搅到你炎起镇的安宁才好！”
黄巾力士：“……”天师，给你，这是你的节操，我刚捡的！
“既然如此，那天师何不上来一叙？”
张角很想说：“小子，你下来啊！”
可是思索良久还是点了点头，自己也正想问问，他是如何知道自己所想之事的！刚向前迈出一步，身后一黄巾士卒跪拜说道：“天师万万不可啊，此乃那小贼之奸计，天师此去如果有个闪失，让我等如何是好？”
张角果然不愧是成大事之人，气魄惊人的说道：“我创教至今已有十余年，走遍大江南北，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等小寨还能困的了我？不必多言，随我上山去吧！”
姜毅看到张角稍做犹豫，便只带十几个亲卫上山而来，心中对张角的胆识和气魄倒是颇为佩服，果然不愧为把大汉搅的支离破碎的人，boss就是boss啊！
把张角引入聚义大厅，主宾落座之后。姜毅对高顺说道：“仲平，安排士卒巡查，二十米之内，不许有任何人接近，违令者，斩立决！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遵命！”
看到姜毅如此做派，张角倒是颇为认同，对着亲卫一挥手道：“你们也都下去吧！”
“是！”
等到人都退走以后，两人互相对视，彼此打量着对方。一时间，大厅之中倒显得寂静了很多。半柱香以后张角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疑问，于是说道：“不知道姜镇长从何处得知，那便笺所写之言？”
“呵呵，偶然得知！不过还请天师放心，我炎起与太平教是友非敌，如果没有天师救治百姓，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已经死于患难之中了，而且牧天深知天师心怀大志，对天师也是敬仰已久啊，只是一直无缘得见罢了。”
张角心中一惊：“牧天小友说笑了，我哪里有什么大志，只是想救治一下百姓，宣传一下我太平道教的教义罢了！”
姜毅呵呵冷笑两声，也不言语，直直的看着张角。张角被看的头皮发麻，不悦的说道：“不知牧天小友为何发笑？”
“呵呵，我本想与天师倾心相谈，奈何天师遮遮掩掩，莫不是在欺我年轻易于哄骗乎？”
“不知老夫有何欺瞒之处啊？”
“那我来问问天师，既然你太平教以宣传教义，救治百姓为己任，那你所带士卒从何而来，这些可都是经过数年操练的老兵，莫非天师以为牧天不识的如何区分士兵是否精锐么？”
“这个……”
“我再来问问天师，我虎头寨可是太平教在大汉唯一一处山寨？你太平教又开采了多少铁矿？一个小小的虎头寨就有大量的财富与兵器盔甲，想想你太平教遍布天下，你手中又掌握了多少财富和战争物资？这些东西和你太平教传播教义又有何关联？”
“你太平教所属士卒，大小天师，广布八州之地，大方三十六，小方无数，各有渠帅。占据山头，劫掠百姓，聚兵敛财，扰乱地方。此又与你太平教教义有何相符？”
“还要牧天继续说么？张天师？”
有道是：
信笺十六言，字字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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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改变历史的对话（）
张角站立而起：“这些你是如何得知？我自认为我这些事情做的还算隐秘，就算朝廷的一些鹰犬也顶多只是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牧天小友言之凿凿，似乎对我太平道教非常的熟悉，不知这是为何？”
姜毅心道：“我当然知道，教科书上可是写的有，你张角之名可是非常响亮啊！”
可是这不能直说啊，于是故作神秘的一笑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看到张角有要爆发的趋势，姜毅忙说道：“哈哈……天师勿恼，只因前些年月，贪心好玩，带着几个仆从走遍大江南北，寻芳觅蝶之时，在各处对你太平教都有耳闻。如果只是去过少许几处也不会在意，可是见得多了听的多了，联系在一起也就有个大概的猜测罢了，不知牧天言对几分啊？”
张角听姜毅这么说倒是信了几分：“没想到牧天小友还有如此细心之处，你所言基本不差。”
“既然牧天小友对我太平道教如此熟悉，而且你本人也是心系天下黎民，不知为何不加入我太平道教，一起共图大事，为天下苍生谋一个太平盛世，这样岂不是更好？”
姜毅双眼死死的盯着张角：“不知天师是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岂有听假话之理？当然是要听真话？”
此时姜毅犹豫了，心中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张角，沉思良久姜毅说道：“虽然我自己对太平道教救治百姓，收留流民，很是敬佩和赞同，此行为也为你太平道教赢得的大部分的民心。而且你太平教为了起事，也是做了充分的准备。”
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道：“可是，我认为你太平教的起义，必定失败无疑！”
对于自己的起义计划，张角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听到姜毅如此确定的说自己起义必定失败，张角心中对此呲之以鼻，不过还是问道：“不知牧天小友为何如此确定我太平教必败无疑么？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哼……”
“勿急，我先来问问天师，不知天师把众弟子门徒分布八州，是否想以四面开花，雷霆万钧之势席卷天下，覆灭大汉天下？”
“既然牧天小友都已经知道了，说也无妨，确实如你所想！”
“那你的首要目标是哪里？”
“当然是洛阳了，只要攻占洛阳，杀了皇帝一家，大汉就算灭亡了。其他的郡县，可以慢慢收拾！”
姜毅大手一拍：“好，那我就来告诉你，你太平道教此次起义为何会败！”
“第一，你太平教的主要目标选错了，虽然大汉朝廷看似已经腐朽堕落到不堪一击的地步，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汉几百年的底蕴还是非常厚的。而洛阳城高河阔，杀场宿将众多，并且洛阳周边拥有北军五校（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宿卫兵五万，拥有三河骑兵（河东、河内、河南）两万，洛阳城中拥有左右御林军十万。可见洛阳是大汉实力最雄厚的地方，所以选取洛阳为首要目标是非常错误的。”
（张角，下同）不以为意！
“第二，你太平教几十万教众分散八州之地，起义看似声势浩大，其实只是虚有其表罢了，而且还会很快引起汉庭的恐惧而全力以赴的对付你太平教。几十万人看似很多，可是要分散到八州几十个郡县，最多的也就两三万人，力量太过分散了。而且大多是游兵散勇，不堪一击之徒！”
凝神细听！
“第三，你把自己的八个弟子和教徒，封为渠帅。让他们各自在自己所属区域发展实力，这就容易在太平教内部形成派系，最后搞得山头林立。作战时难以下达统一指令，只能以各郡县为战圈，各自为战，圈地自守，不能互相协调支援友军作战。这样很容易就被人各个击破！”
眼露思考！
“第四，你太平教教众人员复杂，有流民、地痞、山贼土匪、宦官和地主等，并不是他们所有人的意愿都是希望推翻大汉王朝，所谓众口难调就是如此！”
脸上微变！
“第五，你太平道教刚一起义就想控制八州之地，地盘太广，太平教会被撑死。而且你没有一个稳定的后方，来给你做战略纵深和提供粮草兵源的补给！一旦战事吃紧，或者处于不利状态，你将无退路可走！”
大惊失色！
“第六，你太平教主要将领皆为贫寒农民出身，一没有武勇，二没有智谋，三不会御下之术，四没有安国之策。所以刚开始起义时由于汉庭没有准备，而且你太平教也颇得民心，进展应该会比较顺利。可是如果战事一旦进入相持阶段，就是你太平教毁于这些贫寒将领之手之时！”
惊惧交加！
“第七，世间英才几乎九成以上集中在世家之中，而且大汉的财富基本都掌握在这些世家之手，作为农民代表的太平教，不可能得到这些世家的支持。历朝历代哪一个执神器者，不是贵族或世家出身？农民起义可有成功过？不过徒劳罢了！”
脸色古怪！
“所以我断定你太平教起义必定以失败告终！此乃牧天一己之言，不知张天师可赞同否？”
姜毅语带杀伐之气，字字坚强有力，声声入耳动心，虽言尽而声插云霄。
姜毅说完以后就大袖一甩坐了下去，大厅之中还在回荡着姜毅的话语，可是确又显得非常安静。姜毅也不言语，默默的注视着沉思之中的张角，等着张角的回答！
良久之后，张角双手一拱，脸上露出虚心受教的表情道：“多谢牧天小友之言，如若不是牧天小友告知，老夫还在志得意满的为自己的计划感到自豪呢，没想到我引以为傲的筹划却漏洞百出。小友之言使我太平教，在将来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损失，我太平教起义成功的几率将大大增加。假如我太平教将来起事成功，必不忘小友之恩。”
“只是有一点小友说错了，谁说我太平教起事得不到世家支持？如今我太平教花费之巨，非常人想象，而且我太平教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传播教义，如果没有世家的财富支持和暗中掩饰，恐怕我太平教早就从大汉疆域之上消失了吧！”
姜毅心中一惊，太平教背后有世家大族支持，我怎么没听说过？所有史料之中都没有记载啊！
于是问道：“这不可能吧，皇帝就是这大汉最大的世家，最大的地主。他老刘家就是汉朝世家利益的代表人，他们怎么可能去支持你来损坏他们自己的利益！”
“呵呵，还不是党锢之禁惹得祸，现在的老刘家已经不能代表他们的利益了，对于一个总是做出损害自己利益的朝廷，他们要之何用？还不如再从新推出一个来的简单！难道小友没有听说过世家之中流传的一句话么？朝代更替，世家长存。其实这些嘴里喊着忠义的人，他们是最不忠不义之人。他们从祖上开始，就不知道暗地里背叛了多少主子了！”
姜毅惊讶的说道：“那天师这么做，不是在与虎谋皮，到头来为他人作嫁衣裳么？”
张角眼中杀机弥漫的说道：“我若得势时……哼哼！”
姜毅忽然想到，史料上记载的是，张角手下黄巾士卒席卷天下时，公然强抢地主世家之财产，杀戮世家之人如刍狗。在地方上激起了地方英雄豪杰的激烈反抗，在朝廷上，外戚世家与宦官停止内斗，一至要求剿灭黄巾军。
史书都是胜利者书写的，难道这段史料被故意抹去了么？
正在姜毅思索之时，张角说道：“既然小友能清楚的看到，我太平教起义的缺点，那不知可否指点一下解决办法，老夫以及太平教将感激不尽！”
“这些东西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知道对你会不会有帮助啊？”
“小友但说无妨！”
“好，那我就说说！”
“第一，我不建议以攻打洛阳为首要目标，产出比不上投入啊。”
“第二，收缩兵力，控制住军队的领导权，便于协调作战。”
“第三，以攻打扬州徐州扬州豫州荆州四州为主，这些地方可是能够提供大量兵源和钱粮的地方，而且也能有个稳定的后方。就算最后实在不行了，也可以退到长江以南，以扬州和荆州为根据地，与大汉划江而治，积蓄实力，等待机会！”
“第四，清除太平教中的不安定分子，特别是官员和世家之人。”
“第五，利用太平教教义，给这些太平教徒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