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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冠微笑望着她,两人四目相交,上官婉儿眼中除了惊骇还有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欣喜。)
第一百五十九章:于俣与玉()
“生子纵横边疆,生女绝世无双。”唐冠的轻声喃喃犹在耳畔回响,一种腻到心头的强势,一种唐冠特有的自信。
上官婉儿还未回神,一道声音却传了进来。
“冠哥,药好了。”
听到这声音,上官婉儿下意识的挣脱开来,唐冠也站起身来,只见小七端着两碗尚且热气腾腾的汤药走进房中。
这差事对他来说不陌生,他本人对这苦药自然丝毫没有兴趣,可唐冠一路走来几乎成了药罐子一般。
上官婉儿还沉浸在唐冠那不着边际的言语中,少女情怀,情窦初开,有世子允诺,她却不能释然其中含义。
小七进门便一眼望向**上官婉儿,眼中不无排斥,唐冠却没有察觉小七眼中不快,伸手接过药碗,顿觉滚烫,又立即放在桌上。
小七见状上前小声道:“冠哥,她怎么还在这?”
唐冠闻言一愣,随即有些似笑非笑的望向小七,小七这几ri倒是转变极大,让他都有些无所适从,当即笑道:“怎么?”
小七张张嘴吧,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似乎自己也没什么理由去排斥上官婉儿,只是如同天生不对眼一般。
其实细想之下也很好解释,小七伴随唐冠一路走来,唐冠在其眼中俨然就是模范榜样,他多次参与唐冠与各类人物接触,心中已经有了大概,可惜他看到的都是唐冠背后的手段,却没有看到唐冠是如何对待他所敬重之人。
曾今唐冠问他以后想做什么,他曾言想与唐冠玩一辈子,这种言语唐冠当时听来心中必然不无感动,可若是唐冠现在再问,小七再说什么,那就很难说了。
人因无知而无yu,当逐渐了解原来权力能够带来种种好处后,**也随之而至。
小七低着头目光连闪,可惜唐冠对这个小兄弟一直呵护有加,从来没留一丝余地,没有发现他低头的模样,与自己出奇相似!
人生处处是争斗,哪怕是亲朋好友,甚至是小七这种将唐冠记为天神一般信仰的人,也会产生争斗。
这就好比一个后宫,若说唐冠是皇帝的话,小七便是最为亲近的外臣,在这个外臣心中本来已经笃定皇后是自己所倾向的那个人,也是对自己颇为照顾的,上官婉儿便是横插进来的外人。
至于小七心中的皇后那自然是林雨熏无疑了,那许久未见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小花关系最好之人便是林雨熏。
当然这些也都是源自他的下意识去排斥上官婉儿,连小七自己也察觉不到,唐冠是不是个多情种子与小七无关,只是本来就觉得自己崇拜之人应该有什么样的伴侣,不应该有什么样的*人一样。
再打个比方,后世有“追星族”的说法,明星在这个时代叫“戏子”,不过是个玩具而已,可放在后世却成了一种宗教般的信仰,其中狂热的信徒,甚至不惜为了自己那所谓的偶像,自杀,下跪,付出一切,种种不可思议的现象不一而足。
这悲哀吗?不,因为这种现象一直存在,只不过是不停的更换着对象罢了,自人类诞生社会,就一直存在着。
唐冠并不了解自己这个小兄弟在想什么,只以为他这是不能适应突然多出的女眷而已,又见他支吾半天,默不出声,当即不以为意微微一笑。
随即端起微凉的药碗望向上官婉儿,小七这才出声道:“冠哥,这是你的。”
唐冠闻言眉头一皱道:“我不喝这个了,喝来喝去,都快成药罐了。”
“嘿嘿。”小七闻音干笑一声,他不是唐冠的父母兄长,逼迫不了唐冠做什么,反而唐冠做了什么,他都会记在心上,加以模仿。
唐冠这才端起另一只,询问道:“这是那位小姐姐的吗?”
小七闻言望了望上官婉儿,不怎么情愿的点点头,唐冠这才微微一笑放在嘴边轻抿一口。
“有点苦,太热了。”唐冠咂咂嘴,转身踱到上官婉儿跟前,缓缓坐下。
也不理会小七就在一侧,举止极为亲密的调动着汤勺道:“婉儿,把这药喝了,再休息吧。”
一直默默不语的上官婉儿自小七进房后更加沉默,聪明如她,知道唐冠身边这个与他称兄道弟的少年郎也是亲近之人,更从他不经意的眼神中捕捉到了厌恶。
这不由让她心中一凛,她察言观sè的能力其实不亚于唐冠,不然也不可能独自在宫中生存。
小七见两人亲密模样,心中更加厌恶,不着痕迹的冷冷望了眼上官婉儿。
百密总有一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是放屁,纵观千古以致后世,漏掉的可不是一条两条那么简单,唐冠是个在刀尖上跳舞的骗子,他将武曌耍的神魂颠倒,将他惊为天赐祥瑞,也将世人麻痹。
武曌心中何止七窍玲珑,说她八光棱镜,都是在低估此女,唐冠可以瞒天过海将她蒙在鼓里,那唐冠就比她强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武曌只是没有心思去针对唐冠,也没有意图去这么干,这是唐冠的高明,半真半假,真真假假。
可唐冠自穿越以来过目不忘,天赋异禀,却连自己最亲密的兄弟都没有看透摸清,那小七就比唐冠强了吗?
答案也是否定的,同理,当千般心机,万般手段,面对一个自己根本没有去防备的人,是丝毫用处都没有的,这便是于俣与玉的道理。
一时间房中三个少年人沉默下来,只剩下唐冠调动汤匙,不时吹凉的声音,上官婉儿默默不语,围观者清,唐冠没有察觉小七闪烁的目光,她却心中有些惊讶,这妖冶少年她也见过,除了一张男生女相的俏脸外,并没有其他出彩之处。
可这才隔了十几ri,似乎这个少年也如唐冠一般学会了进退。
“好了,你不怕苦吧,慢慢喝。”唐冠手捧药碗,舀出一勺递到上官婉儿嘴边,上官婉儿见状尴尬,明显二人间暧昧异常,唐冠到底是什么心思,也没有点明。
就在这时,一高大身影走入房中,看到唐冠竟然在给上官婉儿喂药,不由眉头一皱。
唐冠也察觉有人进入,抬起头来。
“小郎君。”
“常大哥,有什么事吗?”
来人正是常鹰,小七见到常鹰面sè也缓和几分,常鹰却望了一眼上官婉儿后,才上前低声道:“外面有人等你。”
唐冠闻言放下药碗,起身道:“何人?”
常鹰似乎对上官婉儿存有戒心,闻言却不敢诉说,唐冠见状说道:“小七,你帮着小姐姐调药,我去去就来。”
“我?”小七闻音抬起头来,唐冠见状一愣,小七素来自己言出即行,今天倒确实有些奇怪,好在小七疑惑喃喃一句,便立即点头。
唐冠这才与常鹰一道走了出去。
“梁公来了。”
直到走到廊上,常鹰才出声说道。
“哦?”唐冠闻言也来了兴趣,“何时来的?”
“刚到,在房中候着呢。”
唐冠闻言走出几步,停了下来,轻摸下巴道:“就他自己?”
常鹰可不敢如唐冠这般直呼,当即不语点头。
唐冠这才笑道:”见客。”(。)
第一百六十章:各取所需()
“贤弟,哥哥来晚了!”
唐冠还未行入房中,一人已经横跨而出,激动出声。
“梁公!”唐冠见状先是一愣,而后慌忙迎上前去,面上十分亲热中又掺杂一丝委屈。
此人赫然是武三思,只见他上前便搀扶住唐冠,脸上满是悲戚道:“老弟,本来哥哥是来给你贺喜的,可你身上的伤,可恨我当时没在场,不然老哥哥宁愿身受千刀万剐,也要护贤弟周全,郎君乃是神仙中人,怎么能受此奇辱啊!”
“我靠,有完没完,差不多就得了。”唐冠面上表情不变,心中暗骂一声,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武三思一来,他便能想到他所为何事。
见武三思满脸悔恨交加,出言也不遮拦,唐冠当即故作疑惑道:“学生何喜之有?”
武三思这才止住悲戚,携着唐冠走入房中,唐冠乍一进房门,便看到桌上罗列着几只包裹,眼神停留片刻,便于武三思相对而坐。
武三思这才挪过那几只包裹道:“贤弟,这些小玩意你收好,哥哥近ri一直忙于公事,冷落了贤弟。”
唐冠闻言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桌上包裹,官员私底下见面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可以说,私交甚密的有密谈,因公事聚首的那就只有眼神交流了。
就像现在一般,唐冠除了面sè略为苍白,其实看不出有何伤势,可武三思开口便将昨ri之事道出,应该是收到了上峰某种旨意,但两人都心领神会,一个人点破,另一个人立即明了。
这也是京官应有的素质之一,至于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就是手段了。
想到这,唐冠心中暗暗点头,将包裹接过,低声道:“可是天宫?”
“正是,正是。”武三思闻言点头,唐冠倒也识趣,他起初还有些担心唐冠在朝为官时ri不久,对于这些道道还不熟悉,见他驾轻就熟,也剩了自己一番口舌。。ysyhd。
“大功一件,富贵无限啊!”武三思附耳言语兴奋道,唐冠闻言一笑,而后竟然伸出手来,默不出声。
武三思见状先是一愣,而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才在怀中摸索一番,将一封密信递于唐冠。
此封密信除了书写之人外,目前只有三人知道,其中两个都是当朝宰相武氏兄弟,另一个便是唐冠了。
其实唐冠这一手也是暗暗观察朝中官员所学,毕竟这些东西可不是读书就能学会的,在京为官者,都恪守着这样一套风格“多说话,少做事,用眉目,讨因线。”
前面几句好理解,都是伴君如伴虎下所诞生的保命这里,那后面的因线是什么,就需要解释一下了,我们知道凡事都有起因结果,一件事发生在谁身上,是谁让这件事发生的,便是因线。
而朝中为官的因线便是讨他背后上峰的旨意,当然这都是机密之事才会这样来做,这明堂算不得秘密,可当武曌真要酝酿去做了,那没做之前可就是秘密了。
这“用眉目”的眼神交流过了,便是讨因线了,唐冠驾轻就熟的模样让武三思心中不无惊讶,虽然此子已经给他无数次哑然,可每每相见还是有不可思议之感。
唐冠哪怕在大出个一两岁,有了十一二岁的婚配之龄,武三思也不会有别扭之感,可面对一个九岁少年举止老成,总让他有些难言的别扭。
唐冠伸手接过密信,拆解开来,细细起来,却突然心中一动,他对上面写的是什么不感兴趣,所谓谋而后动,早在献计之前,他便能想到,这事会有谁来真正去做,如今暂时是没什么冯小宝了,那只会是武曌最亲近的两个人,武承嗣与武三思了。
要知他所写的可是史料上的明堂,可以说除了些许记不太清的变化外,其余都没有太大出入,那按照他所设计的规模,没有几万劳动力是完不成的。
更何况武曌此时心中之迫切,唐冠也了然于胸,几万劳动力从哪里调,调来了怎么分配,各部之间如何协调,这些都不是他一个小小六品官员说了算的。
“如果一年之内修成,何止要几万劳动力啊。”唐冠若有所思的盯着密信,上面最吸引他的便是那行大限了。
此时已经四月,也就是说在十二月之前完工的话,那种规模几万劳动力也有些捉襟见肘,那估计是只多不少了。
想到这,唐冠不仅有些头皮发麻,他只知道朝中机构作用,可真运转起来到底是怎样cāo作的,还是不太清楚。
武三思见唐冠沉吟模样,低声道:“小郎君依你看?”
唐冠闻言回神,将密信递还给武三思,微笑道:“学生家事公事临头缠身,可对天后忠心不渝,偶尔听来访相公说起天宫一案,听来当真引为憾事。”
听到这话,武承嗣正sè起来,他也好奇唐冠是从哪里打听到明堂这事,还突然交出了之前一干进士争论不休的方案来。
唐冠这话说来也是真假参半,他现在的确不是闲人,城外新宅坐落在即,一封家书讨人还未得到回应,弘文馆六月便要开馆,此时又多出一个上官婉儿需要着手处理。
想到上官婉儿,唐冠也有些头疼,这是意外收获,说惊喜也不是惊喜,毕竟之前他也没对其存什么不良心思,是以才想接林雨熏来京收住自己的心。
红颜在这个时代被称为祸水,虽然这是一种歧视和男人推脱责任,可还是那句话,空穴不会来风,一种说法存在就有他的道理。
红颜祸水折尽英雄,往前有周幽王为逗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起初唐冠心中对林雨熏产生情愫之时,也有过这种可怕想法,往后也有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唐冠也不确定自己有朝一ri雄踞一方,易地而处的话会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这些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咱们不去评说,可事迹却确确实实的口口相传,再假的事传多了也会变成真的。
突然多出的上官婉儿让唐冠对其怜惜之余,也有些头疼起来,自己到底是强势霸道到底,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将此女当做禁脔,还是随波逐流,视情况定夺。
毕竟论感情,唐冠其实对上官婉儿的同情大于喜*,更多的是一种内疚产生的责任,这也是唐冠yin狠之余,小七没有看到的担当,无论东方西方发展的经历都出奇相似,因为身体的结构造就了人类横跨封建史的男权社会。
相应的荣耀之余,也诞生了责任,以至于后世物yu横流之下,男人那天大的责任感和无力感让很多人都手无足措。
闲话不提,最让唐冠头疼的还是,若林雨熏真能欣然前来,二女相见之下又是一番矛盾,可能林雨熏感情朦朦胧胧,只是依赖唐冠,互有情愫,对上官婉儿也不会介意。
可就像上官婉儿看不透唐冠到底想做什么一样,唐冠也猜不懂女人心海底针,他也不知道上官婉儿情归何处。。
两人相识不过数月,上官婉儿可不是林雨熏这种温婉碧玉,可以说没有唐冠的话,她的成长轨迹出奇迅速,十四岁掌宫中制诰,过个两年便开始参与政权分配,又过两年便荣耀加身,能够独当一面。
区区几年便从一个特赦进宫的奴婢,摇身变为呼风唤雨的女相,这种女人实非唐冠所想。
本来唐冠也只是想见证一下这个时代的种种人物,没想到如今却纠缠在一起,更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成了强势的一方,坚持强势,还是想办法给她zi you出路,让她走上正轨?
想到纠结处,唐冠也隐隐有些烦躁不安起来,身边武三思见唐冠话没说完又陷入沉思,以为他这是在想公事,也不敢打扰。
良久后见唐冠犹如呆滞一般,不由开口道:“小郎君,小郎君。“
唐冠闻言这才回神,抬头望向武三思说道:”不好意思,学生走神了。“
武三思略显尴尬,追问道:“那此事?”
唐冠焦头烂额之下,也不想与这武家郎再做纠缠,当即说道:“各取所需,各取所需。”
武三思闻言一愣,而后面现喜sè道:“怎解?”
“学生新宅在即。”唐冠闻言却不解释,反而跳了一个话题。
武三思闻言眉头一皱,而后恍然道:“老哥哥有旧私一套,取来一直未用,若贤弟不嫌弃。”(注:家具)
“多谢。”
“那接下来?”武三思又低声追问。
“弘文馆开馆在即,学生年幼,生怕。。。”
“门中有老夫友朋任职,尽可做了你徒儿。”
“有劳。”唐冠闻言一拱手。
两人一答一问,答非所问,问非所答,可武三思却接连允诺,旁人听来必然奇奇怪怪,可两人却心知肚明这是要到了议事的收工阶段了。
直到唐冠不再说话,武三思才默默伸出手来,唐冠见状一笑,也从怀中掏出一封纸张了,一边递给他一边说道:“那此事,有劳了。”
“了然,了然,郎君大名必然跃居其上。”
“同喜。”
“告辞。”
两人一番谈话就此结束,直到武三思背影消失,唐冠脸上笑容才一点点褪去,冷声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发我了?”
唐冠眼中又泛出几丝怪异光芒,却没有发现门外一个少年端着一只空碗,悄悄的望着唐冠喃喃自语,而后才暗暗点头,悄然走开。(。)
第一百六十一章:石头引发的血案(一)()
唐冠送走来访的武三思后,沉吟片刻,这才饶有兴趣的将桌上包裹解开,礼尚往来是人之常情,他给武三思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那明堂设计方案。
按照原定计划,此事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