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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一样青春活力,充满朝气。
“没关系,就让他们学去吧,他们这样对我们未尝不是一种促进。”武功是要在一次次对战中不断提高和精进,经商也是要在竞争中趟出属于自己的道路,有人的对方就是社会,有社会就会有对战,会有竞争,这是永远避免不了的。不丢不顶,曲中求直是颠覆不破的生存法则。
正在这时,一个伙计来找采兰求救,有个客人问了她一个关于布料的问题,她回答不了,于是采兰向杜玉清告罪,便去接待那位客人去了。杜玉清在店里走来走去查看,店里不仅增加了许多她没有见过的新款式,在裁剪上也别出心裁,巧妙而匠心独运。她看得出来,即使没有她在,阿眉她们已经把这里经营得很好了,这让她既欣慰又有些怅然若失。这时她看见一件白地撒朱红小碎花的长身褙子,?觉得挺新颖的,正要拿过来看看,前面已经有人抢先拿在了手里。她把衣裳在身前比划了一下,问:“夫君,你看我穿这件好不好看?”
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响起,“好看!你穿红色特别好看。”这声音在杜玉清耳边不啻像惊雷一般,她耳鸣心跳,头皮发麻,浑身无力。她想立刻走开,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她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对夫妇温柔融洽水乳交融,杜玉清心如刀绞。
程夫人是那种贤良淑德的女子,生活中处处以丈夫为重,她刚好看见对面有件男子的常服很合心意便快步走了过去,程羲和也要跟上去,突然,他仿佛有种感应似的回过头来,他看见了杜玉清,看见了他穿着女装的清弟,他呆住了,然后,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们就那么无言以对,彼此相望,这一刻,所有人,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存在,都离他们而去,仿佛这喧闹的熙熙攘攘的世间,只有他们这两个人存在,他们之间是那么遥远,永远不可能再进一步;他们之间又是那么的接近,彼此的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抵过千言万语。杜玉清的眼睛湿润了,她的心好痛,她又幸福得想笑。她知道他懂了,这就已经够了。
“夫君,你看这件罩甲如何,刚好可以穿在你那件蓝色窄袖戎衣的外边。”程曦和一下被夫人拉着回到了现实,他呆呆地回头看了一眼,“嗯,什么?噢,不错。”他再回头时,那个人已经不在那里,他突然感觉他心里缺了一块,失去了他一生最珍贵的东西,不由得大为悲恸。昔人杳杳山水隔,回首已是百年身。
杜玉清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中,眼前浮现出一幕幕程羲和与他夫人之间默契关爱的神情,她用这种痛来刺激自己,让自己接受现实。好吧,梦已经醒了,也许用这种方式是最好的了。他有他的良伴了,我也应该去追寻我自己的幸福。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人生无奈,时光无情,唯有在残酷的现实中更努力更旷达,才能活的更安适。
第三百六十三章 放下过去()
放下,杜玉清对自己说,缘来而聚,缘去则放,缘起性空。自己内心做不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也应该“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程大哥已经有了自己的幸福,有了自己的人生伴侣,自己就不能把心和感情再放在他身上了,这段心意,这段感情必须放下,不论你多么痛苦,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必须到了和它说再见的时候了。不然对彼此都是一种伤害。人生活在这社会上,从来都不是自由的,出生如此,亲人如此,爱情亦是如此。你只能在你能够选择的范围内做出最好的选择,这就是界限。
一个人只有看到了界限,并把自己的力量在有限的空间里充分发挥出来,才能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才能获得自由。任何事情你得先学习它的规矩,遵守它规矩,最后才突破它的定式获得成功。就好比学习武功,先得和师父学习套路,然后反复练习达到着熟懂劲的地步,最后在着熟和实战中获得领悟,成为高手,甚至开宗立派,然后你的成功模式成为后来的模式。又好比唐诗,它的格律要求是所有文体中最严格的,然而唐人却由此创造出了文化历史上最璀璨的明珠。界限不是束缚,它是你进步的台阶。
一个人能够拿得起放得下,在繁复的社会中才能实现最大的自在。因为放下而有了空间,尤其是心灵的空间。老子说:“虚其心,实其腹”。是说应该让人吃饱饭,但不能让人想得太多了。如果头脑装了太多的东西,变成实的了,空间就有限,很多东西就会被挤走。如同一个杯子,当它空空如也的时候,什么都可以装进去,但一旦被装满,变成实的时候,什么都接纳不了,这就是虚实之道。所以,一个人虚怀若谷的时候,他就能成其大,因为他的谦虚内敛为他腾出了空间,有了容量让他能够接纳,他就能无所不包,更不要说别人会喜欢他亲近他了。而一个自我膨胀的人,他的内心被自我填满的时候,就没有余地接纳外物,所以很多事情都会视而不见,更无法自我审视和进步。
放下,放下!放下过去,着眼未来;放下羁绊,获得自由。抛弃旧有重新开始,去面对新的人,新的感情。
好吧,为了向过去告别,向故人告别,它需要一个仪式。杜玉清用布擦拭了一下久已不弹的瑶琴,焚香静心了一会,便轻轻地挑抹起琴弦来。
走到门口的阿眉骤然停下了脚步,她刚才听采兰说姐姐来了“衣锦坊”不知怎么转身就不见了,阿眉有些紧张,不知道姐姐出了什么状况,范斯远被绑架后姐姐就不让她出门了,所以她是知道这件事的。她的第一反应是姐姐会不会也被绑架了,然而她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姐姐有武功,又是在店里失踪的,如果是被动而为怎么着都会闹出些动静来。所以唯一的可能是姐姐遇到了什么人自己离开的。然而她就是坐立不安,索性提早回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事。
门里传了淙淙的琴声,曲调缓慢沉稳,委婉缠绵,意境中有空山幽谷的宁静,又有哀婉惆怅的忧思,情深意重绵绵不绝。阿眉不由地听得痴了,站在院中,无法迈步。凭着琴声她知道姐姐遇上感情上的烦恼了。
这首曲子名为《忆故人》又名《山中思故人》,相传为东汉蔡邕所作,意在思念故人。
宋朝时王诜有忆故人词,宋徽宗喜其词意,犹以不丰容宛转为恨,遂令大晟(徽宗所置音乐研究创作机关)别撰腔,周邦彦增损其词,填词谱曲,以一个痴情女子的心情抒写对故人的回忆和怀念。深情缱绻,哀婉凄切,感人至深,在闺房和勾栏红楼都甚为流行。
芳脸轻匀,黛眉巧画宫妆浅。风流天付与精神,全在娇波转。早是萦心可惯,向尊前、频频顾盼。几回相见,见了还休,争如不见。
烛影摇红,夜阑饮散**短。当时谁会唱阳关?离恨天涯远。争奈云收雨散。凭阑干、东风泪眼。海棠开后,燕子来时,黄昏庭院。
俗语说:女子伤春,男子悲秋。阿眉理解姐姐在春天里的感怀,自己前一阵子无所事事时不也容易多愁善感吗?不过,到第二遍的时候,阿眉感觉姐姐的琴声渐渐脱离了缠绵悱恻,变得昂扬向上了,尤其是最后更是旷达深远,颇有些“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的意境。阿眉放心了,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到她洗漱后沉沉睡去,梦中却奇怪地一直漂浮着那首《忆故人》的旋律,魂牵梦绕一般久久不去,让睡梦中的她怅然若失,牵肠挂肚。
杜玉清弹完琴走出了屋子,走到了花园里,经过了老郑父子的打理,这里已是繁花似锦,芳香馥郁,尤其是在黑夜中更是清香四溢。杜玉清停下脚步仰望夜空,那苍穹浩渺,星光璀璨,是那么幽深美丽又那么遥远。她心里忽然冒出一句话来:仰望星空,能让我们追逐耀眼的明星,知道人生的方向;脚踩大地,才能踏实地朝着目标一步步前进。它们缺一不可,构成了我们内心立体的世界。
杜玉清突然有所领悟,在架上拿起一柄木剑就在院子里舞动起来。只见她神态肃穆,凝神静气,目光坚定,唰地挥动剑梢,一股凛然的威势恍若扬起的风,从她身体向四周扩散开来,惊起树上的叶子片片飘落,她的身影就在这漫天飞扬的落叶中穿梭飞腾,逶迤曼妙。
金雁横空!
白虹贯日!
天绅倒悬!
意之所至,气即至焉,使气血流注,日日灌输周流全身,无时停滞,长此以往便得真正的內劲。这就是孟子所说的浩然之气。“浩然之气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也是老子说柔弱胜刚强。力量均匀圆转,不凝一地,不着一力,故能灵动牵一发而动全身矣。
因为放下而通透,因为通透,她的身心被打通了,世界也变得越来越安静和清晰。杜玉清闭上眼睛,她能听见虫鸣鸟叫,她能听见落叶飘零,她能听见花开的声音。她的动作越来越快,而她眼睛看到东西运行的轨迹却越来越清晰,甚至不用看,对方一动她都能够感觉到。
立身中正,均匀放松,神舒体静,刻刻在心。以快打快,以慢就慢,正而不滞,兼顾四隅。
汗水滴落,渐渐湿透了她衣裳,杜玉清却浑然不觉,她的武功就好像木匣中的古剑,原来的黯淡无光经过反复擦拭以后变得光气四射,锐利无比!
杜玉清回到房间时,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却无比精神,她准备去沐浴时却听见隔壁耳房传来采薇的哭泣和痛骂声,“怎么回事?”她问桂香,桂香摇了摇头,说:“采薇刚才过来想见您,您不在她就把采苓拉到一边嘀嘀咕咕的,然后说着说着就哭了。”
杜玉清明白了怎么回事,十有**是为了寿平的事情,范斯远被绑架的事情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会有寿平的责任,今天他被贬去“衣锦坊”当伙计,这件事就瞒不住了。所以采薇因此伤心吧。
杜玉清一边洗澡一边思忖着,她没有想到采薇这样憨厚的人会和寿平这样油腔滑调的人相互看对眼了,这真挺有意思的,杜玉清听丫鬟们说,采薇经常会欺负寿平,寿平都乐呵呵地应了,没有半点生气。他们就像一个凹一个凸的榫卯,完全属于互补型。
杜玉清洗完澡回到了房间,采薇已经红着双眼等在了那里,看见杜玉清进来噗通就跪在了地上,哭着说:“小姐,谢谢您!我才知道寿平的事情,这厮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不值得您这样做。干脆您把他卖了,省的他以后犯下更大的错来。”
杜玉清哭笑不得,这采薇明显就是心口不一,话里也是前后矛盾的,就想逗逗她,于是板着脸说:“是准备把他给卖了呀。因为范嘉善这几天要考试没来得及,就临时把寿平放到衣锦坊去干活,等嘉善一考完,回来就把他打发出去。”
采薇一下愣住了,泪水还流淌在脸颊上。见此情景,采苓一下笑出声来,采薇才恍然明白了怎么回事,立时破涕为笑。
杜玉清也笑了,说:“好了,你也别想太多了,只要寿平以后好好干,我会再给他一次机会,可是如果他还不吸取教训,那我们对他只能不客气了。”
采薇严肃着脸说:“您放心,不用您对他客气,就是我也会先把他打个半死,然后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去。”那义愤填膺的样子让杜玉清几个人忍俊不禁。
第二天杜玉清一早醒来,觉得自己格外神清气爽。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她,要开始了新生活了。
晨练中兄弟们也都发现她的异状,在和二哥练习中,杜文智手持长剑奔出数步飞身而起,手中长剑凌空斩下,转瞬间剑尖劈到杜玉清眼前一尺的位置。杜玉清觉知到气流的变化,身体自动做出了反应,她没有像以为一样不慌不忙剑锋上挑,而是从左至右迅疾地刺出,她虽然拿的是柄木剑,凌厉的剑气却在空中拖拽出一道尾影,杜文智慌忙改劈为拨,手臂往外打开,杜玉清看他胸前空虚,再补进一剑,杜文智后退一步从左边刺来,杜玉清手中的剑连续向杜文智刺去,拖曳出的尾影如同一把打开的折扇,还带起阵阵劲风,她高挑的身姿笼罩在白色练功服的虚影中,如同飞翔旋转的仙鹤,轻盈飘渺,有一种独特的动感美丽。
最后,两人的剑撞在了一起,两人不约而同跳开来,但为时已晚,只听砰的一声,杜文智手中的木剑断成几截,碎片飞蹦开来,溅落四处。杜玉清的剑却完好无缺。瞬时落针可闻。片刻之后,兄弟们才反应过来,大声叫起好来。他们没想到木剑竟然也能有如此威力,如果是柄铁剑那岂不是无物可挡?
杜玉清摇了摇头,说:“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武学的修为并不等于战斗力,修为只是你对武学的理解和感悟,不是杀人的功夫。
杜文锦不甘心,又问了一句:“如果我想学,需要多久?”
杜玉清诧异地反问道:“你不是正在学吗?”
杜文锦有些失望,以为杜玉清又要拿读书千遍其义自见,练武就是从着熟到懂劲那一套来敷衍他。结果,1??结束晨练,杜文锦就匆匆地离开了。
杜文智问:“三妹妹你怎么没有问昨天三弟和那高西城比赛的结果?“
杜玉清说:”不用问,必然是二哥输了。”不然不会到现在都没有人主动告诉她消息。
“你觉得两人差距在哪里?”杜文智皱了皱眉,说:“高西城这个人不简单,他身上有种杀气,三弟虽然攻势凌厉,但没有对方强横,有些缩手缩脚的,我感觉三弟不是败在招数上,而且败在对方的气势上。”
杜玉清点点头,她理解二哥的话,她那天和高西城比试时就感觉对方不像他外表表现的那样开朗大方,他的内在有种阴冷狡诈的气息,让她不由地暗生警惕。没想到二哥也看出来了。
“倒是他的师父是个实诚人。”杜文智说,“他们可能过几天还会再来,你不妨到时见见,探探他们的底细。”
杜玉清点点头,答应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遇强则强()
人生境遇起起伏伏,有时会充满惊喜,有时充满了哀伤,但大部分过得不过是单调平常日子。武功进步带给杜玉清的惊喜很快就成为过去,又恢复了按部就班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第三天范斯远考完试杜玉清并没有见到他,只是派宁夏去接他,并和寿安一起把他送回家去。已经殚精竭力考了三天,范斯远需要回家休息,这个时候再住在杜家显然就不合适了。据宁夏回来说,范斯远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精神倒好,他还让宁夏给杜玉清捎句话:他会在家休息一天,后天就过来找她。
宁夏转述这些话时表情认真,神态一本正经的,然而杜玉清的脸色立时就发红发烫了。她不知道宁夏是否听出了范斯远话里的弦外之意,是否意识到范斯远话里的含义。心里不禁暗骂范斯远有时候真是粗枝大叶毫不顾忌。如果给范斯远知道她的想法肯定得叫屈了,阿杏你也想得太多了,我不就说后天来找你吗,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只是字面的意思啊,怎么给你琢磨出这么多弯弯绕的含义了?男人的思维方式是曲中求直,繁中求简;女人是直中求曲,简中求繁,他们交汇在一起时就容易产生矛盾冲突,有时又格外契合。所以有时候让人生气无奈,有时候又让人欢喜无限。
第二天杜玉清原本可以放松一天,没想到高西城陪着他师父又来杜府拜访,这次是打着程二公子程弘谅的旗号来的,也许是他们来杜府拜访太频繁了怕杜家人不见,毕竟他们身份不够,这次就借着程总兵公子的名义上门了。杜玉清就纳闷了,他们到底看上杜家什么了这么急的又来?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他们已经上门来了就好好地探探对方的底吧,岂能拒之门外?
于是杜玉清带着宁夏来到了家中的校武场,不一会儿杜文智、杜文锦陪着程弘谅等人进到园子里,他们中除了程弘谅和高西城,还有一位老者,他年约五十多岁,身穿蓝色土布长袍,腰扎一条布带,脚蹬方口布鞋,肩背宽阔健硕异常,只见他长眼微合精光四射,透着不怒而威的气势。杜玉清暗自点头,此人精气外露不用说是位真正的高人。看得出来他的武功很精纯,怕是要比耿老爷子高出一截来,但比不上常胜,更不用说是父亲了。杜渊之现在的武功已经到了大象无形的境地,听说他在狱中有时会抓鸟儿玩,一只麻雀放在他的手掌心,他摊开手掌想让它飞它才能飞,否则鸟儿只能徒劳地扇动翅膀却怎么也飞不起来。父亲的武功已经到了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境界。这让杜玉清心里又心酸又骄傲。韩非子说:“上古竞于道德,中世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