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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信息就藏在这样的字母表中。我们现在有一连串同心圆的线条以及弧形,
也许‘真理之圈’的这些小记号就是一种字母表,或者说是一种象形——拆分后看
更像。”
“很有可能,”吉内一边盯着这些圆圈一边说道,“我只是个研究艺术史的,
可不是什么解码专家。不过,我毕竟找出了梵蒂冈。或许我们应该立刻赶到那儿,
把笔记献给里奥。有可能……我不清楚……也许他会通知‘直布罗陀’。”
“通知‘直布罗陀’? ”我脱口而出,为她如此轻易地屈服于内心的恐惧而感
到震惊。
“他们也许能帮我们。”
我拍了拍前额,“或许你是对的。我应该让爵克立即掉头。在欧洲随便找个什
么地方,任何地方都行,放你下去。”
“为什么? ”
“因为你对这些圆圈根本就是狗屁不通,这就是为什么! ”
泪水从她眼中涌出,但我对此视若无睹。我怒火冲天,咆哮道:“你说的什么
犹如千万支蜡烛的怒火——对着基督起誓做的翻译一一其实压根你就没弄明白。虽
然你对艺术史了若指掌,但你却并不清楚这一切意味着什么。”我向她挥动着笔记。
“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说,泪珠终于忍不住潸然而下,“告诉我。”
“意味着我们要了解真正的列奥纳多,安东尼娅! 不错,你是知道列奥纳多《
斯弗扎的马队》被用作了练习射击的道具;他青铜骑士的雕塑也被熔化了来制作加
农炮的炮弹;《最后的晚餐》挂在马厩里好几年,后来又多次重画。列奥纳多在罗
马的贝夫德尔宫,穷困潦倒,但他很清楚自己是个天才,是历史上最伟大的天才,
但所有人都令他失望。他创造出了那件可能在任何时代都会是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的东西,以至于不得不将其终生藏匿,也许一直要藏到遥远的未来。但是它不能再
落得如同《斯弗扎的马队》还有《最后的晚餐》一样的命运了。我也绝不允许这样
的事情再次发生。列奥纳多生活在一个腐朽、卑劣、残酷的社会,孤立无援,他无
法将匕首托付给那个世界。如果匕首出现在贝夫德尔宫的某个角落……或者是别的
什么地方,如果列奥纳多在这些笔记上记录了匕首的下落,那么找出这把匕首就是
我非做不可的事情! 我绝对不能容忍某个拥有亿万财富的恶棍和他身边那个脖子上
文着眼镜蛇的走狗,将罪恶的魔爪伸向列奥纳多。”我累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在
狭小的豪华机舱里来回地走着,双拳相击,“也同样不允许头发伏帖、品茗啜茶、
戴着‘直布罗陀,戒指的某个所谓的精英那么做。让他们都见鬼去吧。没有人能利
用列奥纳多,至少在这个世纪,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我停了下来,无比坚定地注视着她婆娑的泪眼,“让找到匕首的人善用它来造
福人类,是我父亲最大的梦想。而现在,它就是我的目标了,我的! 我就是那个‘
万能的旅行者’,就是我! ”我的手又开始颤抖起来。
吉内把目光从我的双手移向了我的脸,“我明白了,小罗洛·埃伯哈特·巴奈
特。”
我走到一边,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地吐了出去。“为了列奥纳多,”我说,
“你决定要走还是留? ”
“看着我。”她催促道。我勉强同意了。发动机的“嗡嗡”声响彻云天。机舱
顶灯在她柔亮乌黑的秀发上投射下浅红色的光晕。吉内咽了口气,她小巧的喉结微
微地上下起伏。
“我留下。”她说,“为了列奥纳多,也为了你。”
“那好,那么,我们去加利福尼亚。”
第十章
飞机着陆之处烟雾缭绕,海天汇成一片。爵克带着我们偷偷越过海关。我们感
觉自己就好像变成了隐形人一样。分手前,他反复提醒,说下次如果再需要特别服
务的话,一定记得跟他联系。
我从那家商行买回了我的美洲豹,然后载着吉内小心地驶上了快车道。前方的
天空万里无云,明净如洗,正慷慨地为南加利福尼亚的众生普洒恩泽。熟悉的美景,
顿时将我旅途的疲惫一扫而空,也令我能集中起精神,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情。
首先要去的地方就是银行。我有些忐忑不安,虽然脸上还保持着平静,但内心
却在害怕自己的账户可能已被克莱尔的手下做了手脚,甚至保险箱也都已经落人那
帮家伙手中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在我们将会现身的地方,他们已埋伏好人
手。一旦我们迈出车门,便会遭到袭击。
我把车停在距离银行不远的一个角落里,让吉内在车里等我回来并向她解释了
这么做的原因。她勉强同意了。当我靠近银行大楼时,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开始剧
烈地跳动起来。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很可疑:两个穿着阿玛尼西装的人正专注地观察
着一座野马雕塑;一对夫妇模样的人在窃窃私语;而那边推着购物车的妇人,则活
像在格里酒店偷装窃听器的女服务员。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我警惕地踏人大厅,靴子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似乎在
向每一个人提醒着我的到来。我暗暗地审视着这里的保卫。保险库旁那个红鼻子警
卫正费力地扣着他的皮带扣,看上去像是一个退休的警察;另一个正强迫自己不打
哈欠的则在弹他增高鞋上的灰——两人似乎都对我毫不关心。
我大步走到一个女营业员跟前,她看上去有些面熟。她让我先填写表格,接着
对我的全身上下都做了一番检查,然后把我带进了保险库。
到目前为止,一切似乎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谁也不能保证接下去会不会发
生些什么。我在格里还有四季的时候就因疏于防备,使得意外一件件地接踵而至。
疑虑正不停地啃噬着我的心。女营业员离开了。我望着她的背影,有点希望门快些
被关上,铁把手紧紧地锁住,将我永远地关在这里。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我打开了保险箱。小背包还在那儿。我迫不及待地扯开了包,一捆捆的钞票!
太棒了! 我迅速合上了包,并没有清点钱数,因为我知道里面有多少:一百九十五
万美金! 我带上背包,离开了银行。
走出大门,我开始搜寻那对耳语的夫妻,发现他们早已不见踪影;野马雕塑旁
也已是空无一人;那个推着购物车的妇人倒还在,只不过,她现在是坐在一张长凳
上,将一个纸杯递给了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子。男子正要找她零钱。
我长舒一口气,匆忙赶往吉内的方向。正当我的疑虑有所消退之际,我却突然
瞥见了刚才的那两个穿着阿玛尼西装的人正站在路边,斜靠着我的车门,和吉内说
着什么! 大事不妙! 其中一个家伙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无法看清吉内的表情。为了
不引起他们的注意,我放慢速度,蹑手蹑脚地从一旁的店铺逼近。他们身上肯定暗
藏凶器,而我却赤手空拳,除了一大包美金外身无长物。
我压低身体,加快了步伐,顺手把包扔在了路边。犹如神兵天降般,我突然出
现在他们的身后,握紧拳头,抡起胳膊肘,狠狠地砸向两人的肩膀。他们顿时痛苦
地叫唤起来,跪倒在地上。
“哦,先生! ”其中一人呻吟道。我在他的太阳穴重重地补了一拳,他没再发
出声音,瘫倒在地上。
“雷布! ”吉内大声尖叫起来。这时,另一个家伙抓住了我外套的后背。我迅
速转身,抓紧他的双手向外翻折。为了不让自己的胳膊被拧断,他随着我施力的方
向不停地转动着身子,直到最后他面向车尾,而我则站在他身后反拧着他的胳膊。
接着我松开他的一个手腕,将另一边的胳膊肘狠命地向后反折。他又大声痛呼起来,
单腿跪在了地上。
“泰奇在哪? ”我大声喝问,把他的手臂拧得更紧了,“快说,不然就把你的
胳膊折断! ”
“哦,老天,快别这样! ”他哀求道。
“泰奇在——”
“雷布! ”吉内大喊着,跳下了车,“快放开他! 他们不过是来打听一下这辆
车的价钱而已。上帝啊,你把他们都打伤了! ”
“我们只是来看一下你这该死的车,先生! ”他低吼道,“放开我! ”
我松开了手。他爬到一边,靠着路灯的柱子坐下,一面揉着肩膀,一面对我怒
目而视。他的同伴也在这时苏醒过来,用手搓着耳朵,用力地晃着脑袋,就好像有
什么嘈杂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一样。
“伙计,我可是学法律出身的。”灯柱子旁的那人威胁道,“你对他人进行了
人身伤害,无故向其实施暴力。不过是一辆该死的车而已! 她叫你雷布? 告诉我你
姓什么,你这个畜生! ”
“畜生。”我有点缓不过劲来,琢磨着自己刚才的鲁莽行为。我从背包里取出
两捆各一万美金的票子,把它们递到了那个自称学习法律的人手中。“这样吧,”
我对他说,“收下这些钱,一半给你的朋友,一半给你。算是庭外和解吧。”
我把包扔进了后备箱,替吉内打开车门。她的表情已从惊诧转变为了崇拜。也
许她觉得我又一次地救了她,或者,至少是在做救她的事。
我讨厌这样神经兮兮的自己。
“现在要去哪儿,‘畜生’? ”在我发动车子时她问道。
“哪儿也不去。”我没好气地回答,“以后请不要再叫我——嗨,那不是亚奇
的车嘛! ”
“在哪? ”
“往前数第四辆车,”我一边说,一边指点着,“那辆黑色的悍马。
正掉头朝威尔谢大街开呢,这家伙。”
我匆匆打开转向灯,追了上去。
“你怎么知道是他? ”
“我当然知道。你能看到他的牌照吗? ”
“胡——哈。”吉内读道。
“那是他店铺的名称。”在红灯停下时我告诉她。“现在他往那边开去了。我
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亚奇的枪支贩卖店“胡——哈”,位于威尔谢大街尽头的一幢窄小的、独立式
紫色小楼里,它一度属于一家电影公司。那家公司刚开业的时候声势很大,但随着
投资的几部影片的彻底失败而趋于破产。
亚奇店里所摆放的,除了成堆的枪支器械以外,就是几样具有纪念意义的玻璃
器具,还有几百张电影新秀的签名照片。这其中也有我的一张,尽管很难确定照片
中的人就是我,因为那时我正戴着头盔,骑着摩托警车在一辆熊熊燃烧的拖车边疾
驶而过。
店里那个经常放映动作片的大屏幕电视,此刻正在播放《费城故事》里的经典
片段。亚奇坐在一张真皮钢架椅上,一副惯常的打扮——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高统
皮靴,还有过于紧身的军绿色T 恤。
他一手握着一瓶橘子汁,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爆米花。
吉内有些拘谨地站在门口,好奇地东张西望。我大踏步走了进去,来到亚奇身
边,但他并没有发现我。
“嗨! ”我大声喊道。
亚奇从椅子上跳起来,惊喜不已,那神情就好像父母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走失
的孩子一样。他猛地冲向我,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他张开了双臂,紧紧地抱着我,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他那大手掌里的爆米花
在我背后“劈劈啪啪”地响个不停。
“上帝啊,我的雷布,”亚奇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拿起摇控器将电视关掉,然后把它扔到
沙发上一样。
这时吉内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亚奇看了看自己手里被挤碎的爆米花,将它们扔进了嘴里。他把油腻的大手伸
向吉内,嗫嚅着说:“你好。我是亚奇·法里斯。”
“别告诉我说你不认识我了。”吉内道。
他飞快地咀嚼着爆米花,然后咽了一口橘子汁。“哦……不。”他对着瓶子说,
“我记得好像在哪见过你。你到底是谁? ”
“亚奇,”我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他伸出一根肥大的手指指向我,“你先说。”
我有点生气了,“在达尼利外是谁撞上了吉内? 还记得她包里的信吗? 还有装
满枪支弹药的箱子? 还记得在米兰的巴士混战中是谁帮我枪杀了那个歹徒? 还塞给
我们爵克的卡片? ”
亚奇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好像我疯了一样。
“你是吉内? ”他冲着她微笑。
吉内点了点头。
“吉内,他在说什么啊? 纸条,还有枪支……什么巴士混战? 谁是爵克? ”
“亚奇! ”我忍不住喊了起来,“我知道那一定是你。难道不是吗? ”
亚奇用他的大拇指指着自己宽厚的胸膛,“这才是我。”
我完全被搞糊涂了,“你没有给我送过枪? ”
“什么枪? ”
“听好了。两支西格P2299 ,还有一把迷你手枪。”
“迷你手枪? ”
“我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我说,“我知道我的电话让你想起了丹尼。我
都能想象出你在拒绝我以后的情形:你感到十分不安,脑子里一遍遍上演着发生在
丹尼身上的一切。别跟我说那个电话对你没有任何影响。”
亚奇哽咽了起来。
“告诉我真相吧。”我恳求道。
他一下子栽倒在椅子上,抄起瓶子,猛灌了一口苏打水。
“枪的事是我干的。”他盯着脚上的马靴坦白道,“我不得不那么做。吉内,
我希望那次在广场上没有弄伤你。我以前可从没有撞上过像你这样身材的人。”
吉内问道:“你怎么知道要把它交给我的? ”
“我能肯定那时雷布正在寻找一个人。你呢,你穿得像……戴着围巾和眼镜,
躲在人群中不停地观察比较着。我当过警察。不可能找错人的。”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我问道。
亚奇啐了一口,“你他妈的没错! 一个电话把我吵起来,然后要我在那么短的
时间内作一个极其困难的决定。接着,你又一下子飞走了,我真不知道是帮你一把
好呢,还是直接一枪要了你的小命好。
我给你装配了枪支弹药不是吗? 可以告我啊。但你却又在胡说些什么? 谁死了
?雷布,你杀人啦?”
“不,是你杀的! ”我大声吼道,迷惑如一团乱麻般在我脑子里疯长,无法解
开。
“胡说八道! 怎么可能? 我自己杀了人会不记得吗! ”
“刚才你还在赖账,但转眼间就承认了。这又怎么会是胡说呢? ”
亚奇从他的椅子上跳了起来。“听着! ”他怒气冲冲地打断我,“我决定帮你
一把,所以就打电话给一个已经认识了很久的人,他替我将枪支弹药的事搞定。我
追踪到你,撞了她,放好卡片。我在心里祝你们一切顺利,然后就搭下一班飞机离
那儿了。”
“那你怎么会没跟着我们? ”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 如果有半句谎话就让摩西用‘十诫,把我烧成灰烬。
也幸好我没跟着,托您的福,我在家里待了两天,还把牙给补齐了。鬼才知道你去
哪儿了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哦,对了! 你家被烧了! ”
“什么? ”
“噢,我的天啊! ”吉内大惊失色。
“就在昨天,被大火烧成了一片废墟。”
我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哦,上帝啊,雷布! ”亚奇喊着,“吉内,快帮我一下。他昏倒了! ,,我
感觉整个房间好像变成了一架天文望远镜,而我则沿着望远镜的镜筒不停地往下滑。
妈妈的身上都是火! 谁来救救她? 爸爸呢? 我只是个孩子“快跳,雷布! 保护好自
己! ”噢,不……
妈妈! ……
我终于睁开了眼睛。吉内的手放在我的胸口上,她正叫唤着我的名字。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然后做了两下深呼吸。亚奇和吉内半跪在我身边,万分担
忧地看着我,空气显得很沉重。“我没事。”我尽可能平静地说道,“真的。”
“可你刚才想起了过去”亚奇说,“我也有过这样的经验,我都明白。”
吉内搭着我的脉搏。我挣脱了她的手,试图站起来。一阵眩晕袭来,我勉强站
直了身体。
“我还好。”我咬牙切齿地道,“泰奇……他烧了我的家。”
“泰奇是谁? ”亚奇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我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揪住了亚奇的衣服,攥紧拳头,贴近他的脸,“那也正
是我想知道的,亚奇! ”我咆哮着,“他妈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说你不在米兰
?你没有在巴士旁干掉那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