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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记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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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适,肩部皱了点?那么这一件呢?好,好多了——但还不够大。这件太小了。一件
一件地来,直到我们找到最合适的一件,也就是最终找出事实真相。”
    “你怀疑是谁想出这样狠毒的计划?”我问他。
    “啊!现在说还太早。我们必须研究一下还有谁有动机希望埃奇韦尔男爵死去。当
然有一个,就是他的侄子,继承人。也许,这有些太显而易见了。另外,虽然埃奇韦尔
夫人声称要杀他。我们还要考虑他有没有敌人。给我的感觉是埃奇韦尔男爵这个人很容
易树敌。”
    “是的,”我赞同道,“是这样的。”
    “不论是谁,他一定觉得自己相当安全。记着这一点,黑斯廷斯,要不是简·威尔
金森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主意,她将无法证明自己不在现场。她可能呆在萨伏依饭店的房
间里,但这是很难证实的。她就可能被捕,被审讯——很可能被绞死。”
    我打了一个冷颤。
    “但是,有一件事我始终不明白。”波洛继续说道,“有人要加罪于她一这是很明
显的。但是那个电话又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有人打电话到齐西克找她呢?而且确定她
在后、又立刻把电话挂断了。看起来,是不是有人想在下手之前确定一下她在那个晚会
上?那是在九点三十分。凶杀发生之前。那么,目的似乎是——没有其它的词可用了—
—善意的。不可能是凶手打的电话——因为他已经计划好一切,要栽赃于简。那么,是
谁呢?我们似乎可以猜出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
    我摇着头,如在雾中。
    “也许只是巧合。”我提醒道。
    “不会的,不会的。不能事事都是巧合。六个月前,有一封信被扣了,为什么?这
里还有很多事情得不到解释。其中一定有联系起来的因素。”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马上接着说道,
    “布赖恩·马丁和我们讲的——”
    “波洛,那和这事一定没关系的。”
    “黑斯廷斯,你太盲目了。盲目而且顽固不化。你难道看不出整个的都是编排好的
把戏吗?目前我们还不知道他们要什么花样,但逐渐地,我们会知道的。”
    我觉得波洛太乐观了。我可不觉得事情会水落石出。我的脑子实际上已经转不过来
了。
    “没有用的。”我突然说道,“我不相信卡洛塔·亚当斯会做这种事。她是这样一
个——这样一个好女子。”,
    尽管我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着波洛说过贪钱的话。贪钱——难道这就是现在这
一切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的根源吗?我觉得波洛那天晚上极有灵感。他已经预见到简
处于危境之中——因为她那种特殊的、以自我为中心的个性。他也预见到卡洛塔因贪婪
而误入歧途。
    “我不认为是她杀的人,黑斯廷斯。她很冷静,稳健,不
    会做那种事。很可能她还不知道有人被杀了。她一定是被利用了,而自己还不知道
呢。但是。那么——”
    他突然停下不说话了,眉头皱着。
    “就是这样,她也是从犯了。我是说,她会看到今天的报纸。她就会意识到——”
    波洛突然发出沙哑的喊声。
    “快!黑斯廷斯。快!我太愚味了——白痴一样。快叫出租车!快!”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他挥手拦车。“出租车——快!”
    有一辆出租车驶过来。他叫住了车,我们立刻跳上去。
    “你知道她的地址吗?”
    “你是说卡洛塔·亚当斯?”
    “是的,是的。快,黑斯廷斯,快。每一分钟都很重要。你明白吗?”
    “不明白,”我说道,“我不明白。”
    波洛低声地骂了一句。
    “查电话簿吧。不行,她的地址不在电话簿里。到剧院去。”
    在剧院里,人家不肯告诉我们卡洛塔的地址,但最终波洛还是问到了。她住在斯隆:
“场一幢大厦中的一间套房里。
    “但愿我没来迟,黑斯廷斯,但愿我没来迟。”
    “为什么说会来迟?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已经迟了。明明白白的东西”却这么晚才意识到。啊!我的朋友,愿
我们来得及。”
    
  











第九章 第二起命案



    我虽然不明白波洛激动的原因。但我对他太了解了,肯定他是有道理的。
    我们终于到了玫瑰露大厦。波洛跳下车来付了车费,匆匆地走人大厦。亚当斯小姐
的套房在二楼,们是由一块公告板上钉着的一张名片上得知的。
    电梯在上面一层,洛来不及等了就急忙步行上楼梯。
    他又是敲门,是按铃。过了片刻,位整洁的中年妇女开了门。她的头发向后梳得紧
紧的,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亚当斯小姐在吗?”波洛焦急地问道。
    那妇女望着他。
    “您还没听说?”
    “听说?听说什么?”
    他的脸突然变得如死灰一股,我意识到,不论发生的是什么事情,那正是波洛所担
优的。
    那位妇女不停地慢慢地摇着头。
    “她死了。在睡梦中离开了人世。真是太可怕了。”
    波洛倚在门柱上。
    “太晚了。”他低声地说道。
    他的激动如此明显,以至于那位妇女更注意地望着他。
    “对不起。先生。您是她的一位朋友吗?我不记得曾看见您来过这里。”
    波洛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却说。
    “你请过医生了吗?他怎么说?”
    “服了过量的安眠药。唉!太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位小姐。这种安眠药一真是可恶
的、危险的东西。医生说是叫佛罗那。”
    波洛突然站得挺直。他的态度变得很威严。
    “我得进去。”他说道。
    很明显那位妇女有些疑心。
    “我想恐怕——”她开始说道。
    但波洛执意要进去,于是他用了一种可能是惟一的办法以达到预期结果。
    “你必须让我进去。”他说道,“我是侦探,我奉命来调查你女主人死亡一案。”
    那位妇女吃了一惊,忙闪到一边。于是我们走进了套房。
    从那时起,波洛开始指挥这个场面了。
    “我对你说的,”他威严地对那位妇女说道,“是绝对保密的。不能对任何人再提
起。一定要让每个人都觉得亚当斯小姐的死是意外的。请告诉我你请过的那位医生的地
址。”
    “希思大夫,住卡莱尔大街l7号。”
    “你的名字是——”
    “贝内特,艾丽斯。贝内特。”
    “你和亚当斯小姐感情很好,我可以看出来的,贝内特小姐。”
    “唉!是的,先生。她是一位非常好的女士。我去年在她搬到这里的时候开始为她
工作。她不像那些女演员。她是一位实实在在的小姐。她的举止很优雅,也喜欢一切优
雅的东西。”
    波洛充满同情地、认真地听着。他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样子。我知道慢慢地、一点一
点来,是他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的最好办法。
    “这对你的打击一定不小。”他温和地说。
    “唤!是的,先生。照例在九点半的时候,我给她端进来茶水。但她躺在那里,所
以我以为她睡着了。我把托盘放下。然后拉开窗帘。其中一个环卡住了,先生,我不得
不用力拽,声音很大。我回头一望,很惊讶地发现没把她吵醒。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躺在那里的姿势似乎不大对。我就走到床边。摸摸她的手。那手冰冷冰冷的,我吓得
大叫起来。”
    她说到这里。停下来,眼泪不住地流下来。
    “是啊,是啊”,波洛充满同情地说道,“这对你来说太可怕了。亚当斯小姐经常
服药品以便睡觉吗?”
    “先生,她有时因头痛吃药,是一个瓶子里的一些小药片。但医生说她昨天吃的是
另一种药。”
    “昨天晚上有人来拜访她吗?来访者?”
    “没有,先生。昨天晚上她出去了,先生。”
    “她告诉你她去哪儿了吗?”
    “没有,先生。她大约是在七点出去的。”
    “啊!她穿什么衣服?”
    “她穿着一件黑衣服,先生。一套黑套装,一顶黑帽子。”
    波洛看了看我。
    “她戴什么首饰了吗?”
    “只戴着平常戴的那串珠子,先生。”
    “手套呢——是灰色的手套吗?”
    “是的,先生,她戴的是灰色的手套。”
    “啊!你能否给我讲一下她当时的态度。她是高兴呢?还是兴奋?悲哀?或是不安?”
    “照我看,她好像对一件事很满意,先生。她不住地微笑着。好像有什么好玩的事
似的。”
    “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先生,十二点过一点。”
    “那时候,她的态度怎样?还是那样吗?”
    “她非常的累。先生。”
    “但是,她不沮丧?或者痛苦?”
    “唤!没有,先生。我想她是为一件事很得意,不过是干完太累了。不知道您是否
明白我的意思。她拿起电话打给某人,然后她又说不想麻烦了,她要第二天再打。”
    “啊!”波洛的两眼炯炯有神。他俯过身去用一种假装不在乎的口气间。
    “你听到她是打给谁的吗?”
    “没有,先生。她只是要了个号码等着。然后中转台大慨在说。我正在帮您接通,
之类常说的话,先生。于是她说。‘好吧。’她又突然打哈欠说。‘啊!我可等不耐烦
了。我太累了。’然后她就将听筒放回原处,开始脱衣服。”
    “记得她要的号码吗?你还记得吗?想一想,这个很重要。”
    “对不起。先生,我想不起来了。我所能记起的是那是一个维多利亚区的号码。您
知道,我根本没留意。”
    “她上床前,吃过什么吗?或者喝过什么吗?”
    “像往常一样,喝了一杯热牛奶,先生。”
    “谁煮的。”
    “悬我煮的,先生。”
    “昨天晚上没有人来过套房吗?”
    “没人,先生。”
    “那么在白天呢?”
    “就我所记得的,没人来过,先生。亚当斯小姐出去吃午饭,喝茶。她是六点钟回
来的。”
    “牛奶是什么时候送来的?她昨天晚上喝的牛奶。”
    “她喝的是新送的。先生。那天下午送的。送奶的人四点钟时放在门口的。但是。
唉!先生,我敢肯定奶是不会有问题的。今天早晨我还喝了用它冲的奶茶。医生很肯定
地说是她自己吃了那致命的安眠药。”
    “可能我错了,”波洛说道,“是的,可能是我完全锗了。我要见见医生。但是,
你要明白,亚当斯小姐是有仇人的。在美国情形可不一样——”
    “噢!我知道的,先生。我读过关于芝加哥和枪手之类的东西。那一定是一个邪恶
的国家,那里的警察能怎么办呢?我无法想象。不会像我们的警察。”
    波洛很感激地停止了问话,他知道艾丽斯。贝内特的狭隘的岛国居民心理。他也不
必再费口舌给她解释了。
    他一眼看到椅子上的一个小提箱——或者说更像一个小型公文包。
    “昨晚亚当斯小姐出去时。带着这个包吗?”
    “先生,上午她带过。但下午吃茶回来时没带。而夜里回来时又带回来了。”
    “啊!你能让我打开它吗?”
    事实他要做什么,丽斯。贝内特都会允许的。就像所有小心、多疑的女人一样,一
旦打消了疑虑,就会像孩子一样容易被操纵。她会同意波洛的一切建议。
    那皮包没有上锁,洛打开了它。我走过去,着他的肩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你看,斯廷斯,看到了吗?”他低声激动地说道。
    里面的东西很有意思。
    有一包化妆品。有两件东西,认得是鞋垫,来放到鞋里,人拔高一两英寸,有一副
灰手套,及用薄纸包好的一副精致的金色假发套,是简·威尔金森的金发色。也像简的
头发一样,中间分开,后有许多发鬈。
    “黑斯廷斯,在你还怀疑吗?”波洛问。
    我知道在那之前,一直是怀疑的。但以后,不再怀疑了。
    波洛再次把皮包关上,走向女仆。
    “你知道昨晚亚当斯小姐和谁共进晚餐吗?”
    “不知道,先生。”
    “你知道,她与谁吃的午饭和喝下午茶吗?”
    “先生,关于下午茶,我一点也不知道。先生,我想她午饭是与德赖弗小姐吃的。”
    “德赖弗小姐?”
    “是的,她的密友。她在莫法特大街开了一个帽店,在邦德街旁边。店名叫吉纳维
夫。”
    波洛在本上记下地址。就记在医生的下面。
    “还有一件事,女士。你还记得亚当斯小姐在六点钟回来的时候说过或做过什么事
情——任何事情——使你觉得与往日不同,或有些特别的吗?”
    那位女仆想了一会。
    “先生,我真是说不出什么了。”她最后说道,“我问她是否要茶。她说她已经喝
过一些了。”
    “唤。她说她喝过了。”波洛打断道,“对不起,请你接着说。”
    “然后她就写信,一直写到出去的时候。”
    “写信?呃?你知不知道是写给谁?”
    “是的,先生。是写给她在华盛顿的妹妹的。她通常是一周给她妹妹写两封信。她
将信带出去寄以赶上邮班。但她忘了。”
    “那么信仍然在这里吗?”
    “不,先生。我把它寄了。她昨天在上床睡觉前记起来,我说我会出去寄的。再贴
一张邮票,放入邮筒里,就可以寄出的。”
    “啊——邮局远吗?”
    “不,先生。邮局就在街道拐弯处。”
    “你是不是随手把门关上了?”
    贝内特不解地盯着他。
    “没有,先生。我只是虚掩着——我出去寄信时总是这样的。”
    波洛好像要说什么,但又忍住没说。
    “先生,您要看看她吗?”那位女仆含着眼泪问道,“看看她有多么美丽。”
    我们和她走入卧室。
    卡洛塔·亚当斯看起来出奇地平和,比那天在萨伏依饭店看到的她更年轻。她好像
一个熟睡的疲倦的孩子。
    波洛低头望着她的时候,脸上有一种奇怪的表情。我看到他在胸前画十字。
    “我发誓,黑斯廷斯。”我们下楼的时侯他说道。
    我没有问他发什么誓,但我能猜到。
    一两分钟以后,他说:
    “现在至少有一件事已经弄清了。我是不可能救她的。当我听说埃奇韦尔男爵的死
讯时,她己经死了。这还让我安一点心,是的,我感到心中平静多了。”
    
  











第十章 詹尼·德赖弗



    我们下一步就是按女仆给我们的地址去拜访那位医生。
    原来他是一位很爱小题大作的上年纪的老人。态度上模棱两可的。他久仰波洛大名,
现在见到他本人,大有无上荣幸之感。
    “波洛先生,那么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呢?”开场白后他这样问道。
    “今天早上,大夫您被叫去给卡洛塔·亚当斯看病。”
    “啊!是的,那可怜的女孩也是一个聪明的女演员。我看过她的两次表演。这样的
结局真是遗憾。真是可惜。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女孩要服药。”
    “您认为她有服麻醉剂的习惯吗?”
    “从职业角度上讲,我不该这么说。不论怎么说,她没通过皮下注射方式吸毒。没
有针眼的痕迹。很明显,她是口服的。女仆说她睡得很好,很正常。但她不知道什么。
我想她不会每晚都服佛罗那的。但是很明显,她一定服用一段时期了。”
    “您为什么这样想?”
    “因为这个。怎么搞的——我把东西放在哪里了?”
    他在一个小箱里寻找。
    “啊!在这儿呢!”
    他取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的摩洛哥羊皮手袋。
    “当然要有调查的。我把这个拿开,怕女仆乱动它。”
    他把手袋打开,拿出一个小小的金匣子,上面用红宝石镶着姓名的首位字母C·A
“这是一个很昂贯的装饰品。医生把匣盖打开,里面装满白色粉末。
    “佛罗那。”他简洁地解释道,“现在再看看里面写着什么字。”
    在匣盖里面刻着这样一些字。
    C·A一—留念,D敬赠。巴黎十一月十日。甜梦。
    “十一月十日。”波洛若有所思地说。
    “一点不错。现在是六月。这似乎说明她服这种药至少六个月了。况且,没有说年
代,也可能是十八个月或两年半,时间长短可没准头。”
    “巴黎,D。”波洛皱眉说道。
    “是的。您觉得这有什么含意吗?说起这个,我倒要问问您。您对这案子兴趣何在?
我猜您是有很好的理由的。您是不是想知道她是否是自杀?这个,我不敢说。没人能肯
定。按女仆的说法,她昨天还是兴高采烈的。那好像是由意外致死的。我想是这么个意
外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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