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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越,悲愤,叹息……在她指尖的琴音中,泼洒得淋漓尽致,荡气回肠。
一曲作罢,所有人都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侍女走向乔薇:“夫人,到你了。”
乔薇暗暗叫苦,她又不会弹琴,琴弹她还差不多!
乔薇清了清嗓子,探出手,抚上琴弦,轻轻地一勾,啪!琴弦断了!
场上一片嘘声。
乔薇硬着头皮,再勾了一根弦,啪的一声,又断了!
再勾,再断!
不过几下,五根琴弦全都断光了。
场上一片哄笑。
乔薇气鼓鼓地站起身:“拿走!”
侍女讪讪地将古琴抱走了,能把琴弦全都弹断,也是不容易了。
老实说,女子也意外得很,好歹是恩伯府的千金,怎么连弹琴都不会?不过这对自己来说了,却是一件好事。
女子得意地笑了笑:“早说你赢不了我。”
接下来的对弈,乔薇也毫不意外地输掉了,为什么古代没有跳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书法就更不用说了,人家的字儿清隽飘逸,乔薇的字儿,却像是强行摁在纸上,恨不得一个个地从纸上蹦出来,还缺撇少横的。
凄惨,无比的凄惨!
四样输了三样,画画都不用比了。
乔薇黑着小脸,回了席位上,放下帘子,一头扎进了姬冥修怀里,嘤嘤嘤,求安慰。
姬冥修宠溺地揉了揉她发顶:“没事,还有景云他们呢。”
两个小景云出场了,这一次抽中的题目是——吃东西。
乔薇的内心是崩溃的,望舒……望舒我的亲闺女,你坑死你哥了!
景云那小肚子小胃,半碗米饭都吃不完,正常孩子都比他吃多,就连挑食的鎏哥儿都比他的饭量大,这一轮,景云几乎是毫无悬念地输给了对方。
很快,轮到望舒了。
望舒拍拍娘亲的肩膀:“娘亲放心吧,我一定会赢的!”
是啊,这小家伙运气就没有差过,这一次一定也不会例外。
两个小望舒的题目出来了——背诗。
乔薇:“……”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这是望舒。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这还是望舒。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这依旧是望舒。
“你能背点别的吗?”侍女问。
“我不会啦!”望舒道。
另一边,小姑娘已经成功地背完了《黄鹤楼》、《悯农》、《春晓》、《早发白帝城》与《寻隐者不遇》,可以说是非常小神童了!
这一家子,简直把自己坑得不要不要的。
乔薇趴在姬冥修怀里,已经欲哭无泪了。
最后出场的是乔峥。
上一次比较对贺兰倾的了解,乔峥输掉了,心里早憋了一团火,正愁没机会把这西贝货活活烧死,这回,说什么也要把场子找回来!
青鸾是他的,谁都抢不走!
今天不论是比什么,他都要把这该死的家伙狠狠地踩在脚下!叫他知道,什么叫做乔伯爷的厉害!
随后,两个乔爹的题目出来了。
乔峥一看那缺笔少画的五个大字——胸口碎大石,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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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有二更
【240】和卓护孙(二更)()
第一轮的比试,可以说是团灭了,乔薇“心力交瘁”地趴在自家相公怀里找安慰,姬冥修倒是淡定得很,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柔柔地哄她:“这决斗啊就和打赌一样,都有自己的规律,你不是赢过吴大金吗?怎么还不知道赌场的黄金规律?”
“什么黄金规律?”乔帮主泪汪汪地问。
鲜少见她这般可怜巴巴儿的模样,冥少主心里十分不厚道地笑了,可惜面上不能有所表露,否则娘子一秒变悍妇,也是很怕怕的。
姬冥修无比正经道:“就是欲要赢,必先输,你看那些进赌局的,哪个一开始不是赢满钱袋,可到了后面,就会一直一直地输下去,因为他们一直坚信自己会再有一次最初的运气。”
乔薇可怜兮兮道:“那不是赌场在出老千吗?这个又没人出老千……”
姬冥修捏住她柔嫩的小下巴,道:“都一样,总之你记住,一开始赢的,最后都会输掉。”
乔薇觉得冥修说的很有道理,尤其他的眼神特别真诚,一看就不像在撒谎,乔薇果断把这碗鸡汤干了,从他怀里直起身子:“我去如厕。”
姬冥修宠溺地点点头,乔薇起身去了,燕飞绝凑过来:“欲要赢,必先输,真的假的?”
姬冥修:“假的。”
燕飞绝:“……”
议事厅,针对本次比试的结果,诸位大人展开了无比激烈的探讨。
鉴于乔峥早先对卓玛的了解便漏洞百出,这一次,又四人全军覆没,输得彻彻底底,毕罗家坚定坚信自己找来的小卓玛才是真的。
塞纳家却不这么认为,贺兰倾当年是偷跑出的塔纳族,她会隐瞒自己身份,捏造一些与自己相关的事再正常不过,再说了,卓玛那德行,一天不吹牛才是怪了。
至于今日的比试,完全是没抽对题。
景云那孩子,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别说背诗,写诗都不在话下,今日若抽中背诗的是他,旁人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
乔老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可惜抽了个胸口碎大石,这让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碎?怎么碎?
至于乔薇与望舒,那就更冤枉了。
望舒在塞纳家吃饭,一个人能干掉十几盘……
“他们只是运气不好罢了!”塞纳夫人说道。
毕罗家主道:“是运气吗?塞纳夫人怎么不说是真神的旨意?是真神让他们抽中了自己不会的题,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恐怕在座诸位都不会认为是巧合了吧?运气差到这个地步,只能说他们本身就不是受真神庇佑的族人,真神放弃了他们,选择了真正的小卓玛。”
塞纳河看了毕罗家主一眼,还是很小的时候,他们曾经一块玩过泥巴的兄弟,不过如今大了,有了各自需要守卫的东西,便再也不是那个可以毫无防备的玩伴了。
塞纳河说道:“我记得卓玛小时候,也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不知道这样的卓玛在毕罗家主眼中,是不是也是不受真神的庇佑的孩子?”
毕罗家主噎了一把,悻悻地道:“我可没这么说!”
巴哈尔家主是毕罗家主的亲家,他自然是站在毕罗家这边的,他冷冷地哼了哼,说道:“既然有了这次比试,就要尊重本次比试的结果,如果不这样,那本次比试又有什么意义?把我们大老远地从边境召来,又有什么意义?”
塞纳夫人的父亲,塔塔尔家主站了出来:“一轮的比试不能说明什么,我建议,再增加一轮比试。”
毕罗家主道:“没有必要了吧?四场全输,照他们这个实力,就算再增加一百轮,也不过是多输一百次罢了!”
塞纳河肃着脸道:“毕罗家主,大话可不要说得太早!”
毕罗家主毫不客气道:“实话早说晚说都是说。”
二人在大厅里吵了起来,很快,塔塔尔家主与巴哈尔家主也加入了争执的行列。
几位长老坐在长桌后,听着领主们的争执,面色都有些阴晴不定。
和卓看了看众人:“几位长老意下如何?”
长老们全都叹了口气,早先在花园见到那两个孩子,被二人身上的气度所吸引,可今日二人的表现,确实有些差强人意,当然,他们也确实抽到了十分倒霉的题目,可这恰恰说明了真神的执意不是吗?毕竟正常人谁能倒霉成这样呢?
和卓将几人的叹息尽收眼底,顿了顿,问向一旁的青岩女官道:“去问问圣女怎么说。”
“是。”青岩女官依言去了,圣女依旧坐在席位上,戴着半透明的红色幕篱,整个人如一朵绝艳的圣火莲,青岩女官与她小声说了几句,随后回大厅复了命,“和卓,圣女说这是您的家事,您自己决定便好。”
和卓点点头,又问道:“民众的反应如何?”
青岩女官道:“大家都觉得毕罗家找来的小卓玛才是真正的小卓玛。”
民心所向,如此,倒是真没什么可谈的了。
大长老惋惜地摇了摇头。
毕罗家主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塞纳夫人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乔薇如厕归来,在过道中并不意外地碰到了似乎专程在等她的“小卓玛”。
女子恣意地挑了挑眉,笑盈盈地说道:“我说什么来着?我一定会赢了你吧?”
乔薇淡淡一笑:“和卓还没宣判呢,我还有翻盘的机会,你别高兴得太早。”
女子缓缓地往外走了走,倚上栏杆,朝三楼的平民招了招手,平民中立刻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很显然,今日她被真神庇佑的经历洗刷了前些日子的暴行,众人又在心里开始敬畏起她了,认为她是真神选定的孩子。
她温柔友好地冲着众人笑了笑,随即转头看向乔薇,脸上的笑意淡了三分:“你满盘皆输,不会再有机会了,和卓很快便会宣布我的身份,将我的名字写上族谱,我的身上会打上贺兰家的烙印,自此,我就永远都是小卓玛了!”
“你想得美。”乔薇冷冷地朝她走过去,素手轻抬,缓缓摸上了她的肩膀。
女子的睫羽颤了颤,随后冷笑:“怎么?想把我丢下去?来呀,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让他们看看你是如何奸计不成反杀人的!”
乔薇莞尔一笑:“你想多了,你扣子开了,我帮你系上罢了。”
女子低头一瞧,自己的纽扣当真不知何时开了一颗,露出里头半截乳白的小抹胸,刚刚还顶着这副样子与那些平民打了招呼,他们反应那么激烈,原来是因为……
羞死了!
女子捂住了衣襟,冷冷地瞪了乔薇一眼,转身离开了。
乔薇摊手,自己扣子开了,怪我咯?
乔薇转身,准备去楼下找望舒与景云,可没走几步,便迎面碰上了和卓。
和卓久病,面色有着病态的苍白,看得人心底微微酸涩,只是一想到他连自己的亲外孙与小重孙都认不出来,一味得宠着一群西贝货,乔薇又心疼不起来了。
“和卓。”乔薇客气而疏离地打了个招呼。
和卓定定地看着她。
乔薇暗暗地哼了哼,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和卓,没什么事我先……”
话未说完,场上传来了一阵尖叫,乔薇本能地望向了尖叫的人群,却发现他们一个个地捂住嘴,直勾勾地看着一楼的方向,乔薇顺着众人的目光望了过去,就见原本紧闭的铁门不知何时打开了,几只体型巨大的金雕飞了出来。
这些金雕本是角斗场用以角斗的雕,角斗时会在它们脚上缠上一根铁链,以防它们飞走或伤到楼上的看客,然而今日,它们脚脖子上空无一物,明显是自个儿逃出来了。
金雕充满了攻击性,在场上肆掠地飞了起来,见人就啄,见娃就抓,场面瞬间混乱了起来。
一只金雕猛地飞向了乔薇,乔薇单臂一抖,焚天落入了手中,正要拔了刀鞘,突然,一只枯瘦而有劲的大掌扣住了她的手,将她扯到身后。
乔薇就是一愣。
金雕飞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侍卫的长矛穿透了金雕的翅膀,金雕惨叫了一声,扑哧着翅膀飞开了。
“和卓,你没事吧?”侍卫走了过来。
和卓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额角冷汗涔涔,显然刚刚那一下,透支了他所有力气。
乔薇怔了怔,是错觉吗?和卓刚刚竟然……
“咳咳……”和卓扶着墙壁,咳得直不起身子。
乔薇朝他走了过去。
“外公!”女子着急地奔了过来,绕过乔薇,扶住和卓的肩膀,无比担忧地问道,“外公你有没有事?”
和卓缓过了劲儿来,苍白的脸上浮现起一抹慈祥的笑:“我没事。”
女子扑进了他怀里,哽咽道:“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只金雕会伤到您……”
和卓抬手,轻轻地抚着她长发:“我这不是没事吗?快别哭了。”
看着抱在一块儿祖孙情深的二人,乔薇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和卓怎么可能会舍身救她呢?在他眼里,这个西贝货才是他的亲外孙,而自己,不过是个心怀不轨的冒牌货。
他刚刚那样做……八成是把自己错认成这个西贝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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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奖问答】:外公是真的认错了吗?
A:是。
B:不是。
【241】血浓于水(一更)()
几只凶猛的金雕最终被贺兰堡的侍卫们制服了,侍卫们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放在中原,恐怕没几个能够打过他们,对付几只金雕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当侍卫们清点金雕的数量时,却惊讶地发现少了一只。
莫非是趁着混乱飞跑了?
可没看见有金雕飞出场子啊!
侍卫们挨个询问了起来,站在一楼观看了一场金雕表演的小望舒也被问到了。
望舒的小手背在身后,低头看着脚边的石子,不时用小脚拨一拨,一脸无辜:“什么雕呀?”
这小姑娘实在可爱,粉嘟嘟的,看得人心生欢喜,侍卫和颜悦色道:“金雕,就是刚刚在天上飞的大鸟,你有看见一只大鸟飞出去了吗?往哪个方向飞去的?”
望舒无辜地说道:“没有啊。”
侍卫笑着离开了。
望舒跐溜溜地后退,退到柱子旁,趁人不备,伸出小肉手,一把将被摸(打)晕的金雕拽了出来,呼哧呼哧地拽上楼:“娘亲!娘亲!你看!”
正下楼想看看这熊孩子有没有受伤的乔薇:“……”
她是瞎操的什么心?
望舒激动地说道:“娘亲!我们今天晚上吃鸟肉吧!我要吃红烧哒!放一点点辣椒就更好啦!”
乔薇看了看不远处一大片被吓哭在爹娘怀里的孩子,再看看眼前拽着一只大金雕不仅不害怕还一脸兴奋地要把它吃掉的自家孩子,忽然有些欲哭无泪,说好的贴心小棉袄呢?为毛画风会是这样……
当然望舒最终没能吃掉这只金雕,毕竟拖着一个比她个头还大的庞然巨物招摇过市,是很容易被侍卫发现的。
侍卫走过来要将金雕带走。
望舒老舍不得了,抱着金雕摸了又摸,摸得金雕毛都掉了一地,才总算放了手。
金雕得了自由,一下子苏醒了,鸟爪子一蹦,扑哧着翅膀从二楼飞了出去,结果没飞两下便啪的一声跌在了地上!
麻蛋,羽毛秃噜了,漏气,飞不起来了!
……
金雕最终全被关回了笼子,万幸的是民众们除了受到一点惊吓,并未造成人员伤亡,反倒是其中一只雕被人给秃噜了翅膀,备受打击,关进笼子后再也不出来了!
这次金雕逃亡事件绝非偶然,在侍卫查看了关闭金雕的笼子后,发现锁头上有被人撬过的痕迹,也就是说金雕是让人故意放跑的,要知道今日塔纳族最重要的人都聚集在此地,将如此凶猛的飞禽放出来,简直是其心可诛!
侍卫们严密地搜查了一切可能出入饲养园的人,奈何一无所获。
罪魁祸首摸了摸美人狮的脑袋,优哉游哉地拐出了地道。
“呵,本座还当多精彩呢,也不外如此嘛,愚蠢的姬家人!”
教主大人上了马车,手里拿着一只被小望舒给秃噜掉的雕毛,虽不愿承认,但小丫头撸雕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好想团在怀里揉一把!
……
和卓被金雕袭击,引发了旧病,躺在步撵上由护卫送回了贺兰堡,如此一来,今日的结果怕是不能宣布了。
女子有些气急败坏,老实说今日的比试她并无十成把握,只觉得自己不差,全力一搏,加上已有的努力,应该能堪堪压过乔薇,哪里料到,对方那一家子运气差到这个地步,什么都输,她几乎是完胜,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了,和卓今晚,必定宣布她为真正的小卓玛。
可真正到了和卓被抬回贺兰堡的那一刻,她恍然间发现,恐怕乔薇才是运气更好的那个。
毕竟谁若输成这样,早没翻盘的余地了,可偏这时,和卓病倒了。
为彰显自己的孝顺,女子半句不提比试的事,安安心心地陪着和卓回了贺兰堡。
她不提,长老们就更不愿提了,谁都知道真假小卓玛是和卓的一块心病,这时候让他静养才是真理,何苦再拿烦心的事叨扰他?
回贺兰堡的马车上,塞纳夫人长长地松了口气,输掉四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