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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十三一把站起身来,就要去追回神泉水,乔峥叫住了他:“别追了,地宫邪门得很,最后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
地宫大门每开一次,地形就变换一次,如果将地宫比喻成一副七巧板的话,他们目前是在某一块小板儿上,可谁也不知道这块小板儿的边界在哪里,万一一脚踏出去,那么在此变化地形时,可就走不回来了。
海十三担忧道:“可是……他拿到了神泉,若是他给了云夙,岂不是要助云夙成为真正的血魔之躯?”
几人都还不知道云夙早已被小胖子用弑神钉钉碎了血丹的事,只是觉得神泉之水的效力如此可怕,一滴两滴怕是都够云夙晋级,更别说慕秋阳还拿走了一整瓶……虽然只是巴掌大的一瓶,但也妥妥地够了!
如果血丹未散,确实是够的。
只可惜,云夙的血丹都散成渣渣了。
神泉是神药不假,可弑神钉也不是摆设,就这么一瓶神泉水,连修复血丹的碎片都不够,还成血魔呢?可做梦吧!
果不其然,慕秋阳带着神泉水回到安置云夙的屋子后,云夙想也没想地发火了。
云夙如今很虚弱,连说话都十分费劲:“你个……蠢货……让你……找……神泉……你就……只找了……这么……一点?”
慕秋阳暗暗诽谤,你也没给我个更大的瓶子啊!
事实上,按照出发前的计划,慕秋阳只是负责去探路的,待找到神泉并确定四周没有危险后,再将云夙给接过去。
可当慕秋阳感到那边时,神泉已经让姬家人占领了,云珠也已经泡在泉水中了,他不是没想过干掉他们,可他失败了不是吗?
就算只有这么一点神泉水,那也是他好不容易、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才得来的。
他不蠢,那他倒是自己去啊!
倒是别犯在一个小丫头手里啊!
不是自己将他救出来,他还不知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骂他蠢?
慕秋阳的心底升起了巨大的不满,他死死地拽紧了拳头,努力压下这股不满:“我尽力了,但他们人多势众,我又被压制了内力,实在是打不过。”
“你……被……压制了……他们……没有……吗?”云夙怒气攻心地说道,俨然并不能接受这个借口。
慕秋阳的拳头又拽紧了几分,指甲都几乎掐进了肉里,语气如常地说道:“教主先将就着用一些,等找到合适的时机,我再去。”
事实上他再也不想去了!
去一次就丢了一只眼睛,去第二次他直接可以瞎了。
可这话,他却是不敢当着云夙的面说的。
云夙气鼓鼓地瞪着他,连骂的话都快没力气开口了。
慕秋阳深吸几口气,拔掉了瓶塞:“教主不是说这种泉水比两生果与玉露琼浆还厉害吗?我想,它就算不能彻底修复您的伤势,但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
他说着,轻轻地扶起云夙,将瓶子味道云夙的嘴边,哪知云夙却抬起颤颤巍巍的手,一把将瓶子打掉了。
瓶子掉在了慕秋阳的身上,并没有摔碎,却洒出了一半。
慕秋阳心底的那根线,终于啪的一声绷断了,他牺牲了半条命才换来的东西,就这么被他毫不在乎地扔掉了。
他扔掉的不是神泉,是他的半条命。
慕秋阳在意无法抑制心底的怒火,又或是,他早已受够了云夙,只是没办法不去巴结,眼下云夙受了伤,可能再也医治不了了,他得不到云夙的庇佑了,没必要再巴结他,也无需再忌惮他。
毕竟,他快死了啊,谁会去忌惮一个死人?
慕秋阳拿起瓷瓶,收好了剩余的半瓶神泉水。
云夙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背靠着坚硬的墙壁,当慕秋阳站起身来时,他以为慕秋阳是要出去给他取更多的神泉水了,而慕秋阳也的的确确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云夙还算满意。
一条狗,指哪儿咬哪儿才是道理。
可云夙并未得意多久,慕秋阳便折回屋子了。
他回得这样快,云夙有些诧异,当云夙看见他手中提着的箱子时,神色更为诧异了。
这箱子并不是他们随身携带的物品,应当是这座宫殿里的东西,虽经过了千年的洗礼,但保存得完好无损。
当慕秋阳用帕子擦掉上面的灰尘后,它的纹路、它的刀工,精致得令人赞叹。
慕秋阳将箱子放在地板上,又去拉了两条长板凳过来,将云夙抱起来,轻轻地放在了并着的长板凳上。
若是担心云夙在地上着凉,特地给云夙挪了个地方,倒也说得过去,可他突然扯下了云夙的腰带,徒手撕开,一分为二,将云夙的手脚死死地绑在了凳子上。
云夙震怒:“你……做什么?!”
只绑住手脚俨然有些不够,他的身子还能艰难地扭动。
慕秋阳冷冷地看着他,在他震惊的眸光下,扯下了自己的腰带,把他的腰肢死死地固定在板凳上。
云夙勃然大怒:“慕……秋……阳!”
慕秋阳冷漠地搬来一个小案桌,将箱子搁在了案桌上,将蜡烛点在了箱子旁,随后,借着蜡烛微弱的光,他打开了铁箱:“没想到吧,这里竟然有一间古老的药房,丹药已经化成灰了,可别的东西还在。”
云夙憎恶地看着他。
慕秋阳什么包袱都放下了,也就不再惧怕他的眼神了,从前他这么看他一眼,他得哆嗦老半天,而今,他只觉得讥讽。
慕秋阳晃了晃剩下的半瓶神泉:“没错,这点泉水救你是救不活了,但如果给我——”
后面的话,慕秋阳没说了。
可他不说,云夙就不会猜吗?
云夙的眸光狠狠一颤:“你……想……做……什么?!”
慕秋阳拿出了刀子,割破他衣裳,对准了他的丹田:“你不也是这么成为血魔的?抽了血魔的血髓,再拿到小卓玛的血。我就不必这么麻烦了,你都已经凝结出血丹了,抽了你的血髓,再挖出你的血丹碎片,我就能成为一个强大的血魔了。”
什么叫养虎为患,这就是了。
云夙的眸子里掠过了一丝唤作惊恐的东西。
他万万没料到慕秋阳会有这样的野心。
又或许,他不是真的没有料到,只是自负地认为自己能轻松地磨平慕秋阳的野心。
显然,他失策了。
被压制了血魔之气,本就较常人更为怕疼,再挖出他的血丹,那他感受到的将会是十倍、百倍的痛楚。
血魔是怎么被生生凌虐致死的,他虽亲眼瞧见,不过也快要亲身体会了。
他不要那样!
苍鸠……苍鸠在哪里?!
慕秋阳用帕子堵住了他的嘴,他可不希望他的叫声暴露了藏身的地点。
云夙气得浑身发抖:“唔……唔……”
“准备好了吗?我要动手了。”慕秋阳冷冷一笑,一刀划下去!
云夙疼得眼珠都凸起了:“唔——”
慕秋阳专心致志地动着自己的小手术,浑然不知一道较常人高大许多的暗影,悄咪咪地来到了他的身后。
------题外话------
这悄咪咪的人是谁呢?鬼王还是鬼帝呢?偷笑~
今天就更到这里啦,接下来,要请假大结局了。
煽情的话留到完结感言再说(如果我写的话),现在公布一下请假的天数,一共请假天,6月号上传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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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二更()
乔薇骑着马走了老远还能听见容妃那疯妇一般的咆哮,不得不说,真解气啊!
鬼王是容妃手中的王牌,容妃本没打算出这张牌吧,毕竟杀鸡焉能用牛刀?自己这小菜鸟儿在容妃眼中还不值得鬼王出手,可没料到霍师公来了,霍师公将鬼王逼了出来。
本以为以鬼王的实力,对付任何人都绰绰有余,不曾想,报废在娘的手里了吧?
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听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容妃是不是也哭得太惨了?
不就是死了个厉害的死士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死了男人呢!
废墟旁,容妃抱着鬼王的尸体,整个肩膀都在颤抖,脸色涨得铁青,额角的青筋暴了出来,眸光冷厉如一把出了鞘的刀子。
不远处的御林军侍卫们面面相觑,都不知眼下是个情况,他们的皇妃怎么抱着一个陌生男人的尸体?还给哭成了那样?
那个男人是谁?
和容妃是什么关系?
这抬步撵的八个侍卫又是谁?个个儿的背上都背着一把大长刀……
为什么越来越觉得今天的事情有古怪?
十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另一边,茯苓找了过来,她原本被容妃留在甘露殿,可容妃出去后,她才想起容妃衣衫单薄,恐她再次病倒,连忙给拿了件氅衣过来,哪知,就让她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容妃是疯了吗?怎么能当着那么多的面与一个男人不成体统呢?
满地的尸体,浓郁的血腥气,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茯苓忍住作呕的冲动,带着氅衣来到了容妃的身后,本想开口提点容妃几句,却一下子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她吓得惊呼一声,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容妃淡淡地转过头,没直接看向身后,只将视线落在身侧,但茯苓感觉容妃的余光在看她。
她吓得赶忙跪伏在地!
容妃放下鬼王的尸体,缓缓地抹了颊上的泪,若无其事地望向一众御林军,那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刚刚那个鬼哭狼嚎的女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御林军们愣愣地看着她。
她道:“你们过来,本宫有话对你们说。”
十余名侍卫硬着头皮走了过来,他们尽量保持目不斜视,但架不住有人好奇,朝那男人看了过去。
这一看,直接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容妃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似的,淡淡地说道:“你们辛苦了,好生去吧。”
众人不约而同地愣了愣,叫他们过来就为了叮嘱这一句?不吩咐他们对今日的事守口如瓶吗?虽然他们原本就没打算传出去,可容妃又不是他们,总得担心一下的不是吗?
可疑惑归疑惑,众人还没傻到会主动去提这件事的地步。
众人给容妃行了一礼,转身朝来时的方向去了。
随后,茯苓就看见两个身材高大的侍卫,举着两把大长刀,缓缓地靠近了他们。
他们大步流星地走着,一时竟未发现。
倒是方才因看鬼王一眼而吓得摔了跤的侍卫,管不住一双东瞟西瞟的眼睛,一下瞥见了地上的刀影,面色一变,拔出剑来:“小心——”
话音未落,被灭了口。
长刀死士杀国师殿的高级死士都不在话下,何况区区一群御林军了,十几人连喊叫都来不及,便尽数丧命在了死士的长刀下。
茯苓抖若筛糠!
又一名长刀死士走了过来,抱起地上的鬼王,放到了容妃的轿子上。
容妃掸了掸染着血迹的宽袖,从茯苓面前云淡风轻地走过。
茯苓闭上眼,整个脑袋都磕在了地上。
容妃走出去了好几步,声音幽幽地传来:“还不快跟上?”
茯苓一怔!
容妃却没再说话了,迈步坐进了轿子。
茯苓如临大赦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
……
乔薇与贺兰倾去了就近的灵芝堂,在那里,乔薇见到了自家爹爹,一段时日不见,她爹似乎更容光焕发了!
第一次在京城的小破院子里见到她爹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时他爹可真是沧桑得不像话,但现在,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看来,与她娘在一块儿的日子非一般的滋润呐!
乔峥正在大堂内捯饬药材,甫一抬眸,看见朝思暮想的人儿站在门口,他眼睛一亮,丢下药材走了过去。
乔薇许久不见自家爹爹,也着实有些想念,上前几步,张开胳膊:“爹——”
“哎呀你去哪儿了?”乔峥与乔薇擦肩而过,来到了贺兰倾的面前,抓住她的手道,“怎么去了那么久?菜都凉了!”
乔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爹。”
“我做了你爱吃的红烧鱼,我再去热一下。”
“爹——”
“对了,你不是说去找小薇吗?她人呢?”
“爹!”乔薇炸毛了!
乔峥心肝儿一颤儿,扭过了头来,上下看了女儿一眼,疑惑地问道:“咦?你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来、好、半、天、了!
您、老、的、眼、睛、里、能、别、只、有、我、娘、吗?!
乔薇做了几个深呼吸,不生气,不生气,这是她爹呢。
好容易将火气压回了心底,乔薇望向自家爹爹,好声好气地说道:“我刚刚才……”
“青鸾啊,你出去那么久,渴了吧?”乔峥笑着给贺兰倾倒了一杯水。
再一次被忽略的乔帮主瞬间黑了脸。
我果然是天天签到送的,见证完毕!
……
当然了,爹娘感情好,乔薇也是高兴的,何况只要她娘不在,她爹的眼里也还是能够看见她的!
乔帮主表示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乔峥与女儿说了会儿话,主要说的都是她娘,说完之后,去厢房给霍师公与胤王治疗伤势了。
乔薇则与贺兰倾说起了分开之后的经历,从揪出第一个夜罗长风使秦姑爷以及素心宗说起,贺兰倾静静地听着,满眼宠溺,一双眼睛都是女儿。
“那几个素心宗的长老也就是仗着自己有点资历,其实本事不怎么样嘛!我就这么啪啪啪,三两下,便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了!”
选择性失忆临阵脱逃、长老放水,这吹嘘的本事,可以说是非常小卓玛了。
贺兰倾突然想到了从皇宫带回来的男人,问了他的身份。
乔薇如实说了:“胤王。”
贺兰倾冷眸一眯:“他就是那个刺了你一剑的男人?老子去杀了他!”
乔薇一把抱住贺兰倾的胳膊:“娘娘娘!你别冲动,我跟他扯平了!我已经把场子找回来了,现在,我和他谁也不欠谁。而且,他很有可能是姨母的亲生儿子,你把他宰了,姨母那儿我就交代不过去了。”
“姨母又是谁?”贺兰倾沉沉地问。
“是昭明公主的妹妹。”乔薇将昭明公主的事一并与娘亲交代了,“……初次见到姨母时,我们都以为是公主回来了,后面去探了公主陵,发现尸体不在,越发认定是公主,幸好冥修从棺材里找到了一封信,才知道公主的娘当初生下了一对双胎,一个是她,一个是姨母。姨母不记得从前的事了,所以我也没办法确定胤王到底是不是她儿子,但万一是呢,是吧?咱们还是先别杀胤王了。”
之后,乔薇又与贺兰倾说起了国师殿的事,当听到望舒小胖子将夜罗国师虐得体无完肤时,贺兰倾还算满意地勾起了唇角:“像贺兰家的孩子。”
她这淡淡的一笑,让满院的花骨朵都开得更娇艳了。
再之后,便是追秘笈却被血月弓射了一箭的。
当听到女儿被人射得半死不活时,贺兰倾的气场陡然之间冷了下来。
院子里的花骨朵吓得战战兢兢的,把花瓣都收了!
贺兰倾拍了拍女儿的手,露出一抹妖魔一般的邪笑:“等娘把她揪出来,你爱射她多少箭,就射她多少箭!”
有娘的感觉,真好!
……
冰冷的地窖,茯苓缓缓地走到墙角,将硕大的夜明珠放在了灯座上。
夜明珠的清光,将地窖淡淡地照亮了。
鬼王静静地躺在冒着寒气的大冰棺中,容妃拿起他一只手,贴上自己脸颊,双目发红道:“那个女人杀了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
【415】小包子,摊牌胤王(一更)()
贺兰倾与乔峥归来的第一时间,乔四老爷便得了消息,赶忙来灵芝堂与大哥大嫂相见,见面后又请大哥大嫂回家居住,他知道当初为了照顾乔薇,大哥没住回乔家,要么是在山上,要么是在姬家附近开的灵芝堂,可如今大嫂回来了,再住外面便诸多不便了。
当然这是他个人的想法,贺兰倾又不是京城那些弱不禁风的贵妇,她对住地不挑,以霍师公与胤王的状况,待在灵芝堂是最妥当的。
几人暂时在灵芝堂住了下来。
乔薇回了一趟姬家,冥修去东大营了,还没回来,乔薇便将景云三人接了过来。
景云与望舒得知姥姥来了,别提多高兴了,望舒把自己小荷包里的家当全都带上了,有她舔过的糖啊、吃过的点心啊、还有攒了几个月的瓜子巴拉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