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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委屈我女儿,就让你孙子把我女儿娶进门了,婚约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没有那纸婚书,你还不是一样能够决定丞相的亲事?说白了,你是瞧不上我女儿了!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姬婉给老夫人上了眼药。
不过姬婉只离间老夫人与溪儿的关系,却没再给丞相四处张罗亲事,真够奇怪的。
眼下不是奇怪这些的时候,赶紧把女儿的公道讨回来才是正紧!
徐氏抽出帕子,擦了擦发红的眼圈道:“多谢老夫人抬爱,溪儿一贯敬重您,说您比她亲生祖母还好。做了错事时,她最担心的其实不是会被丞相大人退亲,而是老夫人您不原谅她,有您这句话,她终于不用再伤心难过了。”
“唉。”姬老夫人再次叹了口气。
徐氏哽咽道:“我来向您请安,除了与你解释清楚误会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要让您知道。”
姬老夫人看向她:“你说。”
“这让我从何说起呢。”徐氏为难。
姬老夫人就道:“你我也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我怕您听了不高兴。”徐氏小声道。
姬老夫人笑了笑:“再不高兴的我也听过了,你还有什么是能吓到老婆子我的?”
徐氏委屈道:“你别说,这事儿的确有些惊吓,我也是今早才得知,正想着怎么通知您才好,可巧就碰上您了。说来……有些话长,我实在不知该从哪儿讲起,总之就是……就是原先大房的女儿回来了。”
姬老夫人安静地听着,她轻易不打断别人的话,这也她打小的良好教养。
徐氏接着道:“大房的女儿……您有印象的吧?就是我大哥与大嫂的女儿小薇,小薇当年做了错事,被逐出家门,但是最近……她回来了,还带着两个孩子。”
姬老夫人的脸上有了一丝情绪波动。
徐氏又道:“是胤王的骨肉。”
姬老夫人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
大乔氏与她孙儿有婚约,却背着她孙儿勾搭上了胤王,胤王与她孙儿是表叔侄,置她孙儿于何地?
“那孩子我见过,跟胤王长得一模一样。”徐氏当然没见过,都是许世杰说的,“我本以为她是带着孩子回京投奔胤王的,可是没想到……她竟是来投奔丞相的!”
“你说什么?”姬老夫人的眉头高高地皱了起来。
徐氏痛心疾首道:“老夫人您当真一点都不知情吗?丞相大人就是为了她才拒绝溪儿的呀!溪儿在道观长大,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姐姐,小薇却是认识溪儿的,坐牢的事,根本就是小薇设下的苦肉计!目的就是为了逼丞相大人与溪儿反目!她还用松花蛋讹诈溪儿!五文钱一个的东西,她愣是卖给溪儿五两银子!我知道她为当年的事怨恨二房,觉得是二房抢了她父亲的爵位,但她有没有想过,溪儿是无辜的?她要什么,尽管拿回去好了,我与老爷都没有二话!她千不该、万不该这么陷害溪儿啊!”
姬老夫人对恩伯府的恩怨没有兴趣,她更在意的是大乔氏是不是真的生下了胤王的孩子,又是不是真的带着胤王的骨肉狐媚了她宝贝孙儿。
回京的当日,姬老夫人便找上了四合院。
四合院是早先昭明公主与姬冥修父亲私会的地方。
昭明公主是先帝的小妹妹,年纪比先帝的儿子还小,当今皇帝见了昭明公主,都得尊称一声小姑姑。
先帝在世时,一直不同意小妹妹与姬家长子的亲事,具体原因有些一言难尽,总之,先帝阻挠着不让嫁,昭明公主都把孩子生下了,先帝依旧不为所动。
姬婉的童年就是在四合院度过的。
先帝不喜欢姬婉父亲,连带着对姬婉也没有好脸色。
后面昭明公主生下姬冥修,姬冥修聪慧过人,渐渐得到了先帝的疼爱,这门亲事才总算有了眉目。
姐弟二人搬回了丞相府,可四合院依旧是姐弟俩的家,姬冥修闲来无事便会上四合院住几天,昭明公主过世后,姬冥修在四合院住的时日越发多了,比在丞相府的还多。
若是问在哪儿最能打探出姬冥修的消息,非四合院莫属。
看到姬老夫人出现在四合院,下人们全都惊呆了。
绿珠张大嘴,半天讲不出话来,还是厨房的杨师傅年纪大,沉得住气,将老夫人迎进了院子。
院子里吓呆的丫鬟婆子们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绿珠!老太太怎么来了?”
“她不会是来查岗的吧?”
“她会不会发现主子在这里养了个女人?”
大家七嘴八舌,说得绿珠心里一阵咯噔,绿珠按住怦怦跳动的心口:“你们该怎么做事就怎么做事,像往常那样,老太太不管问什么,都不要扯到夫人头上,实在逼得紧了,只说是十七的朋友就是了。”
姬老夫人走进东厢,一只脚刚跨国门槛,绿珠扶住了她:“老太太,东厢还没打扫呢,您先在少爷的书房坐会儿。”
姬老夫人笑道:“打不打扫都是他的屋子,我又不嫌弃。”
绿珠看了杨师傅一眼,杨师傅爱莫能助,绿珠垂眸,笑了笑,扶着老夫人道:“这不是怕您怪罪奴婢们办事不得力吗?您快请。”回头望向门外,“鸳鸯,给老太太泡壶茶来!”
“是!”鸳鸯去泡茶。
姬老夫人在官帽椅上坐下,四下打量着屋子,说道:“绿珠啊,那墙上贴的是什么东西?”
绿珠硬着头皮道:“是……画。”
小望舒的涂鸦,乱七八糟的,活似鬼画符,主子却让人裱起来挂墙上了。
姬老夫人笑容不变:“是画吗?我怎么瞅着像孩子随手涂的。”
绿珠道:“是十七涂的。”
姬老夫人犀利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那些胭脂水粉又是怎么一回事?也是十七的?”
那些都是她为夫人准备的,夫人几乎没动过,但主子似乎很喜欢屋子里放着夫人的东西,她便没有撤掉。
绿珠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冒:“回……回老夫人的话,是奴婢的。”
姬老夫人笑得越发灿烂了:“你的东西怎么跑到冥修屋里来了?冥修宠幸你了?若真是这样,那我得给你个名分才好。”
绿珠吓得花容失色!
姬老夫人给荣妈妈使了个眼色,荣妈妈上前,掀起床上的褥子,一层、两层、三层。
冥修与十七都爱睡硬床,底下的垫褥不会超过一层。
傻子也看出东厢的不是姬冥修了,或者,不止姬冥修,绿珠的一张脸变得惨白,她从没想过老夫人会有找上四合院的一天,简直杀了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姬老夫人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还要继续装吗,绿珠?”
绿珠忍住心口翻滚的巨浪,语气轻柔地说道:“老夫人,是十七的朋……”
“还给我狡辩!”姬老夫人一巴掌拍上桌面,“我老了,你们一个个儿的就不拿我当回事儿,是不是?”
绿珠跪下,诚惶诚恐道:“奴婢不敢。”
她一跪,院子里的下人也纷纷跪下了。
姬老夫人冷哼道:“你有什么不敢?我看你敢得很!你胆大包天,你目无尊卑,你简直是想造反!”
“老夫人!”绿珠大骇。
姬老夫人冷眼看着一群坑壑一气的奴才,气不打一处来:“冥修在外头养了个不贞洁的女人,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不帮着劝解,反倒替他隐瞒,你们可知这件事传出去,对他的影响有多大?真当文武百官都看姬家很顺眼吗?来人!”
随性的几名孔武有力的仆妇走上前:“老太太。”
“每个人拖下去杖则二十大板!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帮着祸害少爷!”
“是!”
四合院很快便响起了打板子的声音。
姬老夫人面无表情地上了马车,荣妈妈替她揉着心口道:“您消消气。”
姬老夫人气闷道:“你让我怎么消?我带他去给他祖父上香,他半夜不辞而别,我当是朝廷出了什么非他不可的大事,却原来是为了救那个女人出狱!这些日子,我在别庄住着,他不来接我,我也只当他是在忙,没功夫抽身,可你瞧他都在干些什么?他把那个背叛过他的女人接到四合院住下了!他可真是学他老子学得好哇!家里不同意,背着也要硬来!我当年降不住他老子,我现在还降不住他!”
他老子好歹养的是亲生骨肉,他算什么?给胤王的孩子当便宜爹?
当年的昭明公主是皇帝的亲妹妹,她不能把对方怎么样,大乔氏不过是被逐出家门的弃女,居然也敢来祸害她孙儿,真是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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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虐渣日常()
黑风山,又命大巫山,坐落于京城东南三十里,是一处钟灵毓秀之地,黑风山上有个黑风寨,住着十几二十口人,不种田不开荒,专干些打家劫舍的生意。
起先,他们是打劫过路的官商,后面官商们学精了,渐渐不往黑风山走了,改为走另一座山下的村道。
要致富,先修路,当初为了能打劫到更多的生意,他们可是把山路都修通了,结果没几天人家不走了。
黑风山的人十分生气,决定带着弟兄们将村子洗劫一空。
奈何他们人都去了,又空手回来了。
尼玛比他们山寨还穷,打劫个鸟啊?
不过最近,村子里终于出了一个富户,在山上盖着宫殿一般的房子,挖着鱼塘一般的洗澡池子,还建了一个作坊,每日那三人都会把几百枚鸭蛋运进作坊,看起来生意很好的样子。
他们顿顿都大鱼大肉,而黑风寨的弟兄,逢双日才能吃上一点五花肉,单日肥肉,初一瘦肉,月末没有肉。
那家人做饭还特香,隔着一座山头都能轻易地闻到。
十几二十号土匪对着一个小房子流口水,那滋味简直不要太**,于是他们决定,把那个富户打劫了,这样弟兄们都能吃上肉了。
几人趴在不远处的山头,静静地等待时机。
“老大,听说那个女人很厉害,青龙帮都不是她的对手。”消息小能手小魏说。
寨主大人拍了拍他脑门儿:“别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再厉害那也是个娘们儿!打得过我们五个吗?我们四个里有最强大力士甄威猛。”
甄威猛秀了秀肱二头肌。
“有绝命毒师杜三千!”
杜三千缓缓吐出一口毒烟。
“有驭蛇高手……你叫啥?”寨主问新来的。
新来的虚了虚连寨主长啥样都看不清的眼睛,道:“我叫江小四,江湖人称……蛇王。”
他说着,从篓子里抓出一条青竹蛇,青竹蛇是毒蛇的一种,通体青绿,宛若翡翠,外观十分养眼,拥有一定的毒性,与剧毒蛇自然没法儿比,不过被咬上一口,也够痛苦的,会伤口溃破,恶心头晕,当场丧失战斗力,严重的可能留下伤残。
靠着江小四的青竹蛇,黑风寨偷袭过不少棘手的客商,都成功得了手。
对江小四的宝贝,寨主是寄予厚望的。
寨主对小魏道:“还有你家寨主我,武功盖世,声名显赫,咱们这么多高手,还怕打不过一个女人?”
小魏似有顿悟地点点头:“寨主说的好有道理,一个女人确实不足为惧,要不我们现在直接杀过去吧!”
“等等。”寨主道:“等那女人走了再说。”
小魏:“……”
……
别墅外,两个孩子与钟哥儿玩弹珠玩得满头大汗,钟哥儿在官家时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子,没养成骄纵的性格,后面官家出了事,他跟着阿贵与七娘生活,越发谨慎听话,与望舒景云在一块儿玩时比同龄人要谦让二人一些,从未红过脸。
到了饭点,乔薇喊两个孩子吃饭,钟哥儿也被顾七娘喊回了自己屋。
“娘亲,为什么钟哥儿和七娘他们不能跟我们一起吃饭?”望舒不解地问。
乔薇很诚实地回答了望舒:“因为我们不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会不自在,你和钟哥儿是朋友,你可以邀请他到家里来玩,也可以留他吃饭,娘亲会好生招待你的小客人,但娘亲没办法把他们当成和你们、和奶奶他们一样的人,娘亲这么说,你明白吗?”
望舒不明白:“那冥叔叔是一家人吗?十七哥哥也是一家人吗?”
“这……”乔薇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了。
“当然不是。”却是景云开了口,“冥叔叔不是我们爹爹,所以他不是一家人。”
“哦。”望舒有点小失望,她想和冥叔叔做一家人呢。
孩子们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在吃了几块乔薇做的板栗烧鸡后,便喜滋滋地把什么烦恼都忘了。
乔薇收拾了碗筷,去厨房烧了热水给孩子洗澡,从春天开始,乔薇便没让两个孩子在一个盆里洗澡了,景云自己能洗,望舒是乔薇洗的。
洗到一半皂胰子没了,乔薇站起身,去儿子房里拿皂胰子。
景云刚洗完,美男出浴,浑身挂满水珠,粉嘟嘟的,像个小香芋团子,乔薇觉着可爱极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景云却突然捂住小鸟,微红着脸转过身:“娘亲不要看啦!”
臭小子,这么小就不给你娘看了,想干嘛?留着将来给你媳妇儿看啊?
再说她也压根儿没看到那处去好么?
乔薇吃味儿地撇撇嘴儿,拿起皂胰子走掉了。
娘亲好生气,可娘亲为什么生气?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不可以给娘亲看的呀,冥叔叔说,他的小小鸟不能让女人看到,娘亲也是女人,所以娘亲也不能看,不然会有老鹰来把它吃掉,他才不要小小鸟被老鹰吃掉……
这边,景云努力地保护着自己的小小鸟,另一边,乔薇给望舒洗完了,望舒全身都红彤彤的,像个新出炉的小寿桃,小寿桃往拔步床上一滚,咕噜噜地滚撞到了床壁。
这床的抗震性能十分强大,不论人在上头怎么动、怎么蹦,它都稳如磐石,不会像别的床那样嘎吱嘎吱地摇晃。
乔薇倒了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大红色的小肚兜:“来,穿衣裳。”
望舒调皮地一滚,避开娘亲的“魔爪”:“不穿。”
“穿不穿?”乔薇一脸严肃。
望舒嘻嘻一笑,滴溜溜地滚过来,就在乔薇以为她是要好好穿衣裳了,她却又从乔薇手边滴溜溜地滚走了。
乔薇哭笑不得,这丫头以前多乖、多老实,现在也学会淘气了,也不知是被谁惯的。
乔薇去捞望舒,望舒满床滚,乔薇的手一来,她便兴奋得咯咯大叫!
如此,倒是疯上了。
乔薇爬上床,逮住了四处逃窜的小东西,小东西还冲她甜甜地笑,一副欠揍的样子,乔薇抹了一把她后背的汗:“你看,刚洗完澡又出汗了。”
“我出汗也是香的。”某小无赖厚脸皮地说。
乔薇把她捉在怀里,将肚兜套在她身上:“谁告诉你的?”
“冥叔叔呀。”望舒摊开胳膊,方便娘亲给她系丝带。
乔薇不知说些什么好了,那家伙背地里到底给她孩子灌了多少**汤,她孩子张口闭口是他,再过几个月,怕是要不记得她这个亲娘了。
给望舒穿上小裤衩,乔薇拍了拍她肉嘟嘟的小屁屁:“别闹了,待会儿闹兴奋了,就该睡不着了。”
望舒可怜巴巴儿应下:“……好吧。”
很快,景云也过来了,乖乖地躺在妹妹身边。
乔薇给二人放下蚊帐,准备自己去洗漱,这时,外头响起了阿贵的声音:“夫人,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找你有事?”
乔薇对孩子们道:“你们两个先睡,娘出去一下。”
两个小家伙乖乖点头。
乔薇关上门出去了,在院子门口看到了心急如焚的阿贵:“怎么了阿贵?”
阿贵着急道:“七娘生病了,我想问问村子里有没有郎中。”
“咱们村儿没有,隔壁村儿倒是有,但这个时辰,人家指不定已经歇下了。”乔薇顿了顿,“你带我去瞧瞧。”
阿贵才不想带她去,又不是大夫,去了也只是浪费时间,七娘疼着呢。
两个小家伙趴在窗台上,看见娘亲进了作坊,望舒对哥哥道:“哥哥,我睡不着。”
景云也睡不着,白天午睡睡得太久,到晚上一点困意都没有。
“我想尿尿。”望舒又道。
景云想了想:“我也想。”
两个小家伙跳下地,穿上乔薇自己做的小拖鞋,哒哒哒哒地去了后院。
山头,几个土匪等得昏昏欲睡,一直警醒着的小魏忽然拍了拍寨主的胳膊:“老大!他们出去了!”
寨主身子一抖:“谁谁谁……谁出去了?”
小魏道:“全都出去了,女人和俩孩子,都不在屋里了。”
寨主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