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听王平这么一说,围在一边的士兵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他。
士兵们都明白,朱由诚从来都把他们当作手足兄弟一样,王平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结果一定是自找倒霉。
四大侠客虽然和朱由诚打过交道,但并不清楚他的为人,听王平提出这种要求,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游街,那是非常恐怖的刑罚。如果朱大人顶不住这位员外老爷的压力,把他们推出去游街示众,他们在全军上下就连一点面子也没有了。
树要皮,人要脸。没脸那还活个什么劲儿呀,不如找棵歪脖树上吊算了。
朱由诚冷森森地说道:“王员外,如果你是想多要一些财物,我们倒还可以商量商量。但如果你想如此折辱我的士兵――我的兄弟,那你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能不能承受承受我的怒火。事先提醒你一句,那种结果也许是你不能承受之重。”
王平仰头向天,傲慢地说道:“我已经说过,我的族兄王象春在吏部任郎中,别看他的官虽不大,却是文官。而你无论是何品级。终究是个武将,见了文官总是做声不得。我劝你还是识点时务,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为了几个没用的丘八断送了你的大好前程。顺便说一句。我已经差人去请长沙府的府台大人了。现在动手还能争取个主动,等府台大人驾到,你是想也得做,不想也得做。”
四大侠客一听,这事还会影响朱由诚的前程。不由浑身一颤。
他们加入锦衣卫,并不完全是为了前途,有一半的原因是想报答拯救他们亲人的朱大人。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弄得朱大人前程受到影响,甚至丢官罢职,那就和他们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古龙一咬牙,站出来说道:“朱大人,这件事是我干的。好汉做事好汉当,你罚我好了,我毫无怨言!”
梁羽生也站出来说道:“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既然是我们自己造的孽。那就让我们自己来偿还吧。”
金庸上前一步,道:“大人,您是天下难得的名将,又宅心仁厚,实在是大明百姓的大救星。您还有大好前程,犯不着为我们冒险。”
温瑞安更是激烈,拔出前面一位锦衣卫的佩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就要自刎。
为什么拔别人的佩刀呢?因为还没有到京西皇庄,他没法领到全套装备。
温瑞安说道:“大人,鸡是我偷的。我就拿命赔吧。只可恨我没有死在剿灭建奴的战场上,反而死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小事上。弟兄们,替我多杀几个建奴,到时到我的坟头给我报喜。”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悲壮的气氛刚刚渲染起一点点,就被别人打倒了。
打倒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被他抢去佩刀的锦衣卫。
这名锦衣卫心中恼恨,你不知道朱大人非常疼爱士兵,从不舍得让弟兄们受半点委屈吗?这个王平如此坑害你们,朱大人岂会饶过他。一会儿就要倒霉了。可你倒好,在这里要死要活的。刀剑无眼,万一不小心挂了,你倒没什么,反正已经死了,可我这个丢刀的人怎么办?你想死就去死吧,千万别连累别人,特别是我。
朱由诚看了看四大侠客,心里一暖,温和地笑道:“你们既然已经入伍,准备为国家奉献青春,我又怎么舍得委屈了你们?”
说完,朱由诚转身对王平说道:“插箭游街断断不可。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增加赔偿数额,十倍不够,二十倍行不行?一百倍行不行?”
王平冷笑道:“王某是个读书人,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顶天立地,岂会被你几个臭钱收买?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讨个公道而已。如果少将军坚持己见,那就请长沙府的父母(知府)来断案吧。”
这时就听见前方一阵锣响,有心人数了一下,四棒锣,四品官,应当是长沙府的知府到了。
朱由诚见事情已经无法善了,面含愠色,问道:“你这样威逼我的士兵,不后悔吗?所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要是真激怒了本官,不仅是你的性命难保,你的家小也要跟着糟殃。”
王平听到锣声,知道知府大人驾到。
他知道大明的国策是以文制武,文官面对武将有心理上的优势,正好可以管住这个固执的小将军。而他则是长沙府重要的士绅,知府断案时,一定会倾向他。
想到这里,他顿觉胆气一壮,面对朱由诚充满杀气的目光,心中涌起一种英勇不屈的英雄感。
王平道:“我逼迫你又如何,你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贼配军。别以为你是个将军就能无法无天了。见了知府,你也得跪下磕头。知府说打,脱下裤子就打;知府说杀,按倒就砍头。你还真当你自己了不起呀?我尊敬你,叫你一声将军,要是不尊重你,喊你一句匹夫”
“呛啷”之声不绝于耳,锦衣卫听到王平这样公然侮辱朱由诚,义愤填膺,纷纷拔出绣春刀,想砍了这个狗胆包天的家伙。
王平见士兵们拔出了腰刀,仿佛戏子听到了喝采声,更得意了。
他扒开上衣,露出胸膛,道:“来,刀往这里捅。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们这些贼配军敢敢不敢杀害大明的士绅。我去你们这些爹不疼、娘不爱,生下来就应该填炮筒,当炮灰的料。你们今天胆肥了,竟敢拔刀吓我。你们当王大爷我是吓大的吗?”
锦衣卫有严格的军纪,朱由诚没说动手,士兵绝对不能乱动。刚才他们激于义愤拔出腰刀,等回过神来却是羞刀难收鞘。
锦衣卫刚才的行动恰似配合王平的话样。
他见状得意洋洋,而锦衣卫士兵却怒火中烧。
这时就听到一声略嫌谄媚的声音说道:“下官参见龙图阁大学士、大明翰林院掌院学士、兵部右侍郎、大明行政学院、大明军事学院司业朱大人!”
说话的是长沙府的知府,他是被王平请来的。
他听完来人的讲述,心中愤愤不平,小小的士兵居然敢偷士绅家里的鸡,简直目无王法。
他正想派捕快把犯案士兵拘来,一位师爷说道:“大人且慢,这几日经过长沙的部队只有一支”
知府立时明白,道:“就是皇上的红人朱由诚率领的锦衣卫?”
师爷点了点头。
知府急忙命令大排筵宴,准备宴请朱由诚和信王一行。
师爷摆了摆手,道:“东主大人,此事有两不妥。其一,朱大人和信王既然过城不入,必有他们的考量。我们贸然邀请,恐怕打乱他们的计划,反为不美。其二,信王是藩王,虽然当今圣上极其宠爱,但藩王结交地方官员乃是大忌,圣上和朝廷必然有所猜疑。信王可以推说年少不懂事,大人就成了代罪羔羊了。”
知府深以为然,问道:“那么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第三百二十四章 插箭游街(三)()
“大人莫不如装作被那乡下土财主请去断案,然后巧遇途经长沙府的朱大人和信王,这样就不会被人认为有谄媚上官和勾结藩王的心思。断案时不可一味偏袒锦衣卫,因为我听说这群锦衣卫和其他锦衣卫不同,从不骚扰地方。由此可见,朱大人此人大概有政治洁癖,不愿意给人留下把柄。所以大人审理此案时应当秉承公心,不偏不倚。宣判时应当重拿轻放,对那些士兵的处罚比照普通小贼减一等处理。当然,朱大人的心思,我猜不透,大人还是边审边观察朱大人的脸色,随机应变。”
知府听完师爷的话点点头,长叹一声,道:“就怕朱大人城府太深,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唉,怎么这事偏生发生在长沙府的治内?”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洪亮的报门声:“吏部郎中王象春王大人到!”
南京吏部虽然不像北京吏部那样实权在握,而且管理范围仅限南京周边地区,但毕竟算是京城贵客,知府还是起身迎到滴水檐前。
王象春还没坐定,就开门见山地问道:“听说有人举报锦衣卫士兵有不法行为,可有此事?”
知府愕然,王象春好猛,居然敢招惹凶名在外的锦衣卫。
心中嘀咕,知府嘴里说道:“长沙城外的财主王平报案,说有士兵偷窃了他们家的鸡,并未指明那些士兵就是锦衣卫。”
“错不了,一定是锦衣卫。今天只有一支部队经过长沙城,据调查,那支部队是锦衣卫,所以偷鸡摸狗的一定是他们。”
“还要到现场调查一番。锦衣卫毕竟是皇上亲军,处理起来要慎重一些。”
“知府大人说得有理。不过,如果发现确实是锦衣卫犯事,你准备如何审理呢?”
“还能怎么审?不过是偷了几只鸡而已,我将会公平公正审理,然后从轻发落。反正苦主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他们是三十余年前从外地迁来的。”
“他们是从山东新城迁来的。”
“王大人,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姓王!”
知府心里一片雪亮,暗道王家人好深的谋划。
王家世代官僚。王象春的祖父王重光,官至太仆寺少卿。户部员外郎。父亲王之猷,历任淮扬兵备道、浙江按察使。兄弟几个也个个为官,其中最有名的当属王象乾,深得万历皇帝的喜欢,获得皇上赐予的追赠三代的权利。曾祖、祖父、父亲。连同王象乾本人,被赠官光禄大夫、上柱国、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史称“四世宫保”。
不过王家大概也深知盛极而衰的道理。比如大明著名的活太师张居正,把皇帝管得服服帖帖,堪称大明第一权相,风光无限。但是他死后被万历皇帝反攻倒算,把他全家困在老宅,饿死了许多。到后来平反时,张氏后人已经不多了。
张家的教训不可谓不深刻,王家便把旁系子孙分散到大明各地。这样即使一脉遇难,其他脉系也可以延续,先祖不至于断了祭祀。王平大概就是这样来到长沙的。
知府想明白这一点,便说道:“既然是王大人的亲眷,那本官就照顾一下,不至于委屈了他――总不能丢鸡又丢人吧。”
“那本官就先谢谢府台大人了。不过,我觉得此事另有隐情。”
“哦,此话怎讲?”知府来了兴趣。
他明白这话题涉及到官场秘辛,轻易不能得听,但这些对又自己的仕途有莫大的好处。
王象春神神秘秘地说道:“锦衣卫东西镇抚司行军秋毫无犯。这是大明上下皆知的事实。之前的路段,也没有人举报锦衣卫有任何不法的行为,为什么偏偏到了长沙,锦衣卫却偷鸡摸狗起来?要说偷东西。偷金偷银我信,偷一只鸡,打死我也不信。你想,市场上一只肥鸡多少钱?不到四十文。我就不信,锦衣卫的士兵连四十文钱都掏不出来。我看过兵部的文书,锦衣卫的军饷是按最高额度领取的。”
知府也觉得此事大有蹊跷。追问道:“为何锦衣卫要到长沙的地界犯事?”
王象春摆出一副先知先觉的样子,说道:“这全是因为府台大人你呀!”
“我?”
“不错,就是你。府台大人治理长沙,素有清名。而朱由诚是阉党的人,与贪官污吏称兄道弟,最不喜欢清官。此次途经长沙,想趁机把你拱下台,换上他的亲信。他派士兵偷鸡,你要公正处理,他会说你欺负皇上亲军,参你一本;你若不公正处理,他说你枉法循私,一样参你。现在你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哪。”
知府暗暗撇嘴,王象春这么明显地挑拨离间,未免把天下人都当成傻瓜了。
他心中暗道:“朱大人要整我?他知道我是谁呀?就算他想把我拱下来,也不会找枉法循私这个理由。枉法循私总归是有对象的,我的枉法的对象是朱大人本人,翻出这件事,我固然其罪难逃,朱大人也一样讨不了好。”
知府当然不会把心里的话讲出来,他装作懵然不知,问道:“王大人可有什么好办法能教给下官?”
“闹大,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事情传开,朱由诚就不能一手遮天了。大明的天下,正人君子居多,到时候群贤上表,朱由诚自身难保,哪里还能顾得上修理你?”
“王大人,不过是一只鸡,四十文而已,至于闹得那么大吗?”
“别小看四十文,要换作砒霜,能毒倒你三回。”想想自己的口气不对,王象春又温言劝道,“秀亭(知府的字)兄,现在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别担心,万事有我。”
知府暗暗发笑,有你?你算老几,都打发到南京养老了,还能有什么势力?要是你的兄长王象乾说出这话,我信。你?还是省省吧。
见知府还在犹豫,王象春决定抛出猛料:“秀亭兄,你不是外人,我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朱由诚要倒台了。当年他诈称是魏忠贤那条老阉狗失踪的小孙子,骗得阉党的信任,爬上如今的高位。可惜,当年拐卖他的人贩子落网,供称朱由诚根本和老阉狗没有任何关系。你想这条证词一出,老阉狗还不得往死里整这个骗子呀。”
知府闻言,心中大笑,暗道:“你这话骗骗乡下无知妇孺尚可,骗我,简直是拿我当傻瓜。朱由诚是不是靠魏忠贤上位不知道,但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你没看到这几天的行文,皇上几乎每天都发一封信到南方,询问朱由诚的下落。再说,朱由诚现在根本不姓魏,而是获得皇家的姓,还入了皇家的族谱,是皇上的弟弟。魏忠贤再厉害,还能干得过皇上的弟弟?”
他下定决心,准备按师爷的话去做。
不过,王象春毕竟是吏部官员,算是上官,不好公然反对。
知府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王大人,你的主意很不错,本官深以为然。可惜我才疏学浅,见识又不足,恐怕很难完成这个任务,不如你和本官一起去,现场处理此案,我以大人马首是瞻,如何?”
此话一出,王象春立马期期艾艾起来。
“这这个这个有些不妥。我我虽然是吏部郎中,但不好直接插手地方事务。知府大人不同,你是地方官,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这件事由你去办最为妥当我会在后面支持你精神上。”
第三百二十四章 插箭游街(四)()
知府心中暗暗冷笑,让我为你火中取粟,你以为你的智商真的能碾压我的智商吗?
他也不说破,随口应道:“王大人放心,下官知道应该如何做了。”
他只是说知道怎么做,可并没有说要按王象春的话去做。
王象春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另一层含义,自以为奸计得逞,便告辞而去。
知府大人望着王象春的背影微微冷笑,旋即命令衙役带上全套仪仗,往锦衣卫驻地而去。
知府本来不想如此张扬,他虽然也是四品官,但和朱由诚比起来,简直是芝麻绿豆官,用全套仪仗有点自取其辱的味道。
不过没办法,既然是巧遇,那总得有点巧遇的样子。
仪仗就是最好的掩护,因为知府出巡,一般要带上仪仗,而迎来送往则往往是轻车简从。
到了军营门口,知府确定这支部队一定是锦衣卫。
百姓们认不出锦衣卫是因为那套独特的汉服夏装;而知府确定他们是锦衣卫也是因为那套独特的汉服夏装。
原来前面迎接锦衣卫的官员早就把他们奇特的夏装传报京城,还配有画影图形,知府早就看过。
不过画的图形太过随意,让人总感觉锦衣卫有点奇装异服的味道,而现在亲眼目睹穿着夏装的士兵,才发现这套服装设计得妙到毫巅,既体现了汉服的飘逸典雅,又给炎炎夏日带来一丝清凉。
知府大人赶紧让人收了仪仗,带着几个衙役进了营地。
营地的前方已经吵成一团,知府知道这一定是因为偷鸡的事情。他没有功夫去找王平,而是先寻找朱由诚。
知府大人虽然不认识朱由诚,但早就听过他的传言,知道他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美少年,便在人群里寻找。
知府大人一下子找到两位,不过他并不慌张,因为他知道信王和朱由诚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两位站在一起,绝对不会拜错了。
王平听到知府大人的声音,险些没有吓晕。怎么。眼前的小将军并非武将,而是文官?其实,他不知道,大明的文官也经常带军队参战。比如心学始祖王阳明就是文官,他率军平定了宁王叛乱;还有大明黑锅之王。现在屈居锦衣卫副千户的熊廷弼,他也是文官,却率军镇守辽东。
王平吓得魂不附体,赶紧向朱由诚求饶,可是朱由诚会饶过他吗?
朱由诚道:“王平,刚才我给了你无数次机会,可是你一个也没抓住,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知府大惑不解,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信王见状,知道他是本地父母,便把刚才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