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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之后,这青山水镇还是这么的热闹啊!”难得和美人一起出来,这木光磊当然是要借机表现一番了。当下便是谈笑道。
“嗯!”馨儿却是只淡淡一道,不笑,却也不拒绝。而一路上,这木光磊已经是不知找了多少个话题与馨儿交谈了,但,毫无疑问,每一次都是在馨儿那简简单单的“嗯”“嗯”之中,说不到三句话,便是让得木光磊自感无趣,然后终止了交谈。
而至于那一同随行的两位长老,或许是因为早就已经是了解馨儿这清冷的性子了吧,因此,看到木光磊吃瘪,这两位长老每次都只是淡淡一笑,一笑了之。
“小姐,水宗的山峰,可不是想上去便是能够攀登得上去的。按照惯例,我们需要在这青山水镇休息一晚,明日再寻登山吗?”不过,这一次那位灵皇的长老没有再保持沉默,而是插口道。
想了一下,馨儿仿佛也仿佛是觉得着急也是没用,便也点头同意道:“嗯,那就依长老你的意思办吧!”
既然是要住房过夜,馨儿一行人当然也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来福客栈了。而木光磊还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是在感觉到馨儿更比往日的清冷中,住口了去。
的确,和水杨轩一样,随着越来越接近水宗,馨儿也是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当日水宗被灭时的尸横遍野,腐臭熏天。而同时,馨儿也会忍不住想起水杨轩这个在心里永驻的人儿。
他,还好吗?他,现在又身在何处呢?他,知道自己始终都在想着他吗?而他,又到底时不时内奸呢烦人的问题,总在馨儿的心里徘徊,而这,也是令得馨儿那是更加清冷不想理睬旁人。
“四位客官,不知是吃饭还是住店呐?”店小二的话语,再一次重复响起。犹如昨日,像是热情,其实却早已没有热情。
“我们先吃饭,再住店,四个人,四个房间。”那身为灵皇的长老出来交涉道。而馨儿则是站在一旁,不管别人的直盯的眼光,也不管世人的议论好话。
没一会儿,交涉便是完毕,而馨儿一行人也是长途跋涉,打算先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一番。只是,
“老板,结账!”当馨儿已经来到楼梯旁的时候,一道淡淡的声音,慢慢响起。而那结账之人,一身黑衫裹体,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了两个眼睛的部位。而这人,除了是水义之外,又能是谁呢?
水义这么快就结账退房了?想必,休息了一晚的他,应该是要动身前往水宗了吧。
而馨儿当然是不会因为这样一道声音便是驻足的,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停留,馨儿依旧玉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只不过,下一刻,馨儿已经是走到了楼梯的拐角,而水义却又是结完账,刚好转身。两人四眼,都没有将故意看对方的意思,但,却又是都在看到对方的时候,惊愣了一下。
对于馨儿,水义是认识的,毕竟,馨儿可是水杨轩的人呢,而且,又是曾经来过水宗,水义又怎么可能不认识馨儿呢。而对于水义,馨儿的记忆是模糊的,反正只是在心里有着一个标签,那便是跟水杨轩长得很像。
而此时,忽然看到馨儿,看到自己亲弟弟所喜欢的姑娘,这个已经不愿背叛但却已经背叛了水宗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惊愣呢?日夜都是思念着水杨轩,对于水杨轩的容颜,就算是化成灰,馨儿都是能够一眼看出来,而此刻,看到那熟悉的眼部轮廓,又怎么可能不惊愣呢?
是小轩哥哥吗?
馨儿疑问了一下,但,却是在下一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只因为,那双眼睛的眼神不对。自己看到的眼神,是涣散,时而阴戾,时而却又自责悲伤的。馨儿知道,水杨轩是倔强的,他是绝对不会有这样挣扎的眼神的。因此,馨儿敢确定,这人不是水杨轩。可不是水杨轩又有谁能够长得跟水杨轩几乎是一模一样呢?
“请你留步!”馨儿不懂,轻喝一声,便是追了上去。只不过,在馨儿还未动身的时候,水义便已经是快速走出客栈,然后融入到连绵不断的人海中,躲到街道的拐角之处了。
而等馨儿快步追出来的时候,却早已看不到水义的影子了。
“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那眼部的轮廓与小轩哥哥近乎是一模一样呢?”馨儿眉头微微一皱,在心里喃喃。而一个个的疑问,也是在馨儿的心里慢慢升起。虽然馨儿是没有得到答案,但,馨儿已经是开始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性。只不过,这抹感觉很淡很淡而已。
第三百一十七回 山路难行()
上回写到水杨轩一行三人已经是能够看到水宗的灵山雄峰了。而另一边,在青山水镇里,从东原木宗赶来祭拜的馨儿,也是到达了这里。而在去来福客栈吃饭住店,准备要休息一番的时候,做了掩饰的水义,竟然是与馨儿不期而遇。特别是,当两人不经意间窥探到了对方的时候,两人,都是因为面熟而怔住了。只是,正当馨儿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水义,却已经是隐身街角,让得馨儿那是无法追从了。
“老板,你认得刚才这个全身黑衣裹身的黑衣人吗?”心里很是彷徨,馨儿向老板问道,以期能够得到些许线索。
“姑娘是说那个只露出两个眼睛的黑衣人吗?”老板笑道。
“嗯,老板你真的认识他?”馨儿有些激动。
只是,
“呵呵,哪里能够认识,他也是昨天才住的店,我也是看他打扮特别,这才对他有些印象而已。”
馨儿低落了下去,道:“哦,是这样啊。那,还是多谢老板了。”而语罢,馨儿也是转身准备回房去。
“诶,姑娘,你寻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不过,馨儿刚走出一步,老板便是又是追问道。
“嗯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问问老板你认不认识他而已。”
“哦,这样啊?我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呢!”紧接着,老板又是道:“如果有事找他的话倒是可以在这一带找得到他。”
“什么意思?”馨儿惊愣了一下,道。
“昨日的时候,我看他一身奇怪打扮,还以为他是外地的呢,结果,他却是二话没说,便是说出了我们客栈里的两道经典名菜。我想,他应该是这里的人,不然,是不会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的。”老板解释道。
“这里的人吗?”馨儿喃喃了一声,耳朵里,已经是再也听不进别的声音,而随后,也不管那老板还在说些什么,便是魂不守舍的向房间里走了去。
这里的人?而且那眼部的轮廓又是那么的像水杨轩,难道,真的就是水杨轩?馨儿不敢去想。虽然,馨儿刚开始的时候还肯定那双眼睛不会是水杨轩的,但,此时此刻,还真的是肯定不是吗?还是,只是可能不是呢?
馨儿的心里忽然有些害怕起来,迷迷糊糊的也就回到了房间里,连木光磊与长老的问候,馨儿都是没有听见。
唉,这世道的无常,让得还活着的人,只能无论如何的活下去,也是让得敢爱的人,那是身心俱伤!
水宗的山风,那是直上云霄的,当初,就算是砌有青石板大道的时候,那行走上去都是要花费好些力气,而如今,经过水宗与阴阳家的大战之后,那通天的青石板路早就已经被尽毁,而留下的,只有那满地的碎石颠簸而已,因此,这走起来,自然是更加的困难了。如果说当初的上山是翻山越岭的话,无疑,现在上山,那就是偷星摘月!
走在山道间,看着两旁熟悉的景色,想象着曾经自己的爹娘还有弟弟水杨轩一起携手走在这青石大道上,一抹自责,一抹后悔,更有一抹哀怨,在水义的眼睛里不停地转动,仿佛,在这些情绪下一刻就是要随着那泪水,流出来了一般。
一条路是有多长?但,就算这路是上天入地,它,也终究是有着它的尽头的吧。只是,如今在水义的眼里,这条曾经熟悉的道路,如今走起来,却是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不是路太长,因为这条道路的两旁是什么,道路的尽头又在哪里,又有什么,水义都是一清二楚的,只是因为,水义走得太慢,仿佛,那是一步,一千年!
曾经光洁的青石板,如今,却已经是开始布满了青苔。这是多久没有人来过了?难道如今的水宗,便是犹如这已经碎裂破败的青石道路一般,已经是门可罗雀了?
“不,不会的,身为天下第一炼药大宗的水宗,又怎么可能门可罗雀呢?”水义宛如一个疯子一般,自言自语的激动道。
看来,对于自己曾经的背叛,水义也是活在那后悔自责的阴影之中啊!只是,奈何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更是没有那完美的如果,就算如今的水义知道自己错了,就算如今的水义想用生命去换回曾经的水宗,这,都已经是无济于事了。
做了,便是做了,时间不可能倒退,历史,只能重演,却是不能让你来更改!
耀眼的光芒,透过那云雾,最后洋洋洒洒的照射到这直通向青天的长长青石板路上,还是那么的温暖,还是,那么的明亮!只是,阳光依旧,道路不再,人,更是早已面目全非了!
“啊!”下一刻,水义一声大吼,那是一个歇斯底里,犹如野兽,更是凄厉之极,宛如一个受到了欺压的鬼魔!
山高,地大,只有那人儿,却是宛如蝼蚁,挣扎,彷徨,欲哭无泪,报仇无门!
踉跄着,踉跄着在眼神的涣散凄厉中,水义,终究还是慢吞吞的向着山顶走了去。而如今的山顶,又会有些什么呢?
虽然,是有着一轮圆日高照,但,却是不能将那山顶之上的冰冷,给融化掉。
而此时此刻,虽然山下才入冬,但,这高耸入云的山顶上,却早已经是白雪皑皑了!虽不至于是冰封三尺,但,那坟头枝桠上,还是能够清晰的看到一指深的积雪,以及,那霜冻的大地!
“嘎吱!”
忽然,在这雪霜的世界里,一道踩破霜冻的脆响,清澈的响起,打破了这个世界的寂静。只见,那破碎的青石板大道的尽头,水义毅然立于其上!
入眼处,便是这个霜冻的世界,还有那一个接一个,仿佛是看不到尽头的坟墓,以及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一尺深的沟壑!那些沟壑,应该是当年血流成河时的,鲜血冲刷而起的吧,没想到,事到如今,却依旧是如此的清晰明了!
没有想象中的热闹,没有想象中的人烟,有的,只有在那霜冻天地下,满地的苔藓,还有那没叶的枯枝!
这还是水宗吗?这还是当年门庭若市、人气旺盛的天下第一炼药大宗的水宗吗?如今的这里,只是一个冰天雪地的乱葬岗而已!
还说不可能门可罗雀,如今的这里,恐怕,就算是燕雀,都是不屑于停留了!
“啊不,不。不!”下一霎,犹如冰雕一般审视着这里的水义,忽然是宛如一个疯子一般,凄厉的吼叫道。那一个个的“不”字,就宛如是当年水杨轩看着自己的爹爹,从天僵硬落下陨落之时的不敢相信的狂吼,那是歇斯底里,那是不愿相信!
只是,不愿相信,却又是不得不相信!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的一切!
“爹,娘!”下一霎,水义哭喊着,尖叫着,就那么跪着,一步一步,却又急速的向那些坟墓爬去。
当初虽然条件有限,时间紧迫,但,木林终究还是在重要的人物面前立有一个简单的墓碑。手,颤抖着,也不管冰雪的寒冷,在水义爬到有墓碑的坟前的时候,毫无犹豫便是用手将那些霜雪给拂开了。立有墓碑的坟墓本就不多,其实,也就不超过那么十指之数而已,而水义第一次拂开的,便正好是自己的爹爹,水无痕的!
而砸水无痕旁边的,当然就是水义的娘亲,媚儿的!
“爹娘,是孩儿对不起你们啊!”怔了一下之后,忽然水义那是一声哭喊,便是哽咽而出,而随即,更是可以看见,水义对着水无痕夫妇的坟墓,便是一阵猛力磕头,而泪水,早就已经是停不住、不能断流!
唉,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爹,娘,是孩儿该死!”当磕头一阵之后,水义对着自己便是一阵耳光,那是接连不停。仿佛,每给自己一个耳光,自己,便是会好受一些。或许,他是用自己的痛在祭奠对水宗全宗之人的对不起吧,又或许,他是在用痛,想来麻痹自己吧!
只是,无论是流出多少悔恨的泪水,也不管是给自己造成了多少的疼痛,有些事,发生了便是发生了,改变不了,也不可能被改变!
就放佛,是那句亘古的话语,历史,只能被重演,但,却是绝对不能被修改!
有因就有果,因果,总是那么循环的!
“爹娘,是孩儿对不起你们,是孩儿对不起你们呐!”哭喊着,捶打着,对自己更是折磨着,水义那是悔恨不已。
不过,悔恨归悔恨,阴阳家给的深渊,他已经是跳入,而水义,能否从这深渊中觉醒,甚至从深渊之中回头是岸,这,却是不明了了。纵然,他心里是有着悔恨,但是,这并不一定就是能够帮他再回正道之途。
毕竟,再回正道,这水义终究会觉得没有希望,也终究,会觉得没有颜面!
第三百一十八回 山顶再遇()
上回写到水杨轩还在往水宗赶,而以他们的速度,应该也就还有一日左右,便是会到达水宗下的青山水镇了。不过,在水杨轩还没有到来之前,这水义与馨儿倒是先到了青山水镇,而且,在那最大的来福客栈之中,水义与馨儿两人还是相遇了。不过,却是馨儿去住店,而水义则是离店前往水宗。
水宗之路不好走啊,真的是太高,太高!山势高又陡,而在心里,那山势,更是一道越不过的坎。
这一日,在这灵山之顶,水义跪倒在自己爹娘的坟前,便再也没有起来过,更是没有离开过。
冰天雪地中,水义就像是一座冰雕一般,纹丝不动,跪在那里,纵然是天黑来临,也是没有动颤过。恐怕,如果不是能够感受到他的那微弱呼吸的话,众人都是会毫无疑问的相信,这就是一个死人,一个被冻住了的死人。
唉,当初水义虽然是讨厌水宗别的人,但,水义也只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水义其实并不想将他们给全出处死,只想斩杀一二来肃威严而已,而这,而是当初他与阴阳家暗中交易的要求。呵呵,只是,水义就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者,一个弱者,跟一个强者做交易,又怎么可能去约束强者按照约定行事呢?
当阴阳家出现在水宗,当无命像水义的爹爹水无痕发起攻击,当其娘亲也是卷入战斗,当水宗的众人都是遭到了残杀以后,他才知道,这不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他不想水宗被灭,他更不想自己的爹娘弟弟死去,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引狼入室,不是狼死便是人亡。但,就是不会出现人狼共存的和平情况!只因为,人要自保除恶,而狼要吃人壮大!
是夜,天空依旧繁星点点,月,还是那么的宛如镰刀,好看而又温暖!大地,在这片难得的美丽夜里,也是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气象。
只是,今夜,有些人,却是注定不能孤眠!
水宗之顶,即使是过了一个整天,水义却都是未曾动过。而现在即使是夜幕降临,但,水义还是那么一动不动的跪在自己爹娘的坟墓之前。只是,在异常安静的夜,终究是能够听见,在水义的口里,其实,一直都是有着文弱的声音在残喘。
“爹,娘,一切都是孩儿的错,一切都是孩儿的错啊”
而在水宗的山下,在青山水镇的来福客栈中,那一个视野辽阔的天字房内,一个美人也今夜无眠。只见屋里漆黑,美人并没有点亮灯火,而是站在窗前,美人就那么纹丝不动的望着窗外,仿佛是在欣赏那美丽的繁星夜空!
只是,又真的是在欣赏夜空吗?
又有谁,是看见了她眉头上的紧蹙,还有那双眼中的挣扎迷茫!
“小轩哥哥,白日里的那个人,是你吗?”而这个美人儿,除了是馨儿以外,又还能是何人呢?当下,听见馨儿幽幽道。
“是你吗?应该,不是小轩哥哥你,是吗?”下一刻,馨儿又是自我否定道,只是,夜色中,那俏丽典雅的眉头,却是皱得更加厉害了!
只是,馨儿不知道的是,其实,在他隔壁的木光磊,今夜也没有睡。只因为,木光磊一直都是在偷听着馨儿的喃喃。从白日里馨儿忽然的冲出店门,而后又是失魂落魄的回来,这木光磊便是想去问馨儿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却是被馨儿理都不理的拒绝。木光磊那是很是无奈,同时,心里,也是相当的郁闷与愤怒。
只因为,木光磊知道,能让一向清冷的馨儿失魂落魄、一反常态的,也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