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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细雨如丝,轻轻的敲打着窗台,来到这世界十数年了,有时楚云自己都会恍惚,自己那个所谓前世是否真的存在,或者眼前这个世界才是一个巨大的幻境?
望着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群,楚云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怪异感,眼前的现实,仿若是随时可能支离破碎一般,这也是楚云多年来朋友一直不多的原因。
刘老一直注意着楚云,见楚云如此神色,沉声说道;
“少爷,你的心境不稳,修炼切勿贪功冒进!”
楚云一楞,恍然明白,心下暗自警惕,自己虽然每天都没有停止修炼的课程,但由于有恶魔果树的存在,下意识的感觉修炼太过简单,说来,自己6岁开始修炼,现在也才仅仅7年多,却已经是武师9阶了
“武者修炼,只为提高战力那是莽夫所为,正统修炼讲究,内炼心,外炼体,性命双修,明心见性,认清本我”
楚云受教的对着刘老微微欠身,还好身边有刘老在,不然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发现问题
这时,楚云的耳边突然穿来一阵吵闹,抬头望去,前方店家掌柜,正不停的鞠着躬,对着一位华服老人道歉,华服老人却并不理会,华服老人身后的随从正指着掌柜的鼻子,嘴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不过看那样子显然不会是什么好话。
楚云疑惑的看着,临桌某个多嘴的食客却解了楚云的疑惑;
“哼哼又一位来晚,却是个仗势欺人的主,早知如此就该早点动身。”
那食客的同伴这时也插嘴道;“是啊,现在谁都知道,三天后将在土城拍卖出一枚纳戒,来晚了,没地方住,却对着店家撒火,可见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楚云目光一凝,纳戒?
对于纳戒,楚云自然也是有渴望的,只是看看自己的钱袋,又是一叹,只能道句无缘。
刘老看了看楚云,轻轻开口蛊惑道;“少爷如果想要,我们可以去抢过来”
楚云愕然,就算来这世界多年,楚云还是不习惯这世界武者的思维,在这些武者看来,只要自己有能力根本不用多说废话,规矩,那是对同等身份的人才有用的东西。
楚云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下令直接灭了雪狱小镇两个家族满门,只是楚云做事有自己的底线
摇了摇头,楚云说道;“拍卖会可以去看看,就当涨涨见识,至于强抢纳戒就不必了,纳戒而已,楚云岂会为了一个纳戒,悖逆自己的原则”
刘老心下宽慰的一笑不再多言,强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或狡诈,或无耻,或仁义,或慈悲
所谓明心见性,正是指明白自己真正的存在价值,如果这份价值可以轻易的被外界所引导,做出违背自己本心的事,那这个人就不可能成为强者!
第七章;赤子少年()
两人一蛇吃饱喝足后才恍然想起来,貌似他们晚上也是没有地方住的,结完帐,知道这酒家并没客房楚云也就不在多问。
走出酒家,楚云和刘老随意的闲逛着,土城的建筑风格和雪狱小镇大是不同,或者说土城本就没有一个统一的建筑风格。
原本只是一座泥巴城而已,随着各处行脚商人纷纷来此,土城的建筑也好象这座城池的发展史一般,风格各异,别有一番风味。
问过多处,得到的回答都是抱歉,眼看天色渐渐转黑,楚云无奈,好不容易到达一座城池,难道还要露宿野外?
这时,楚云的身后传来一道怯生生的问话;
“请问请问这位小少爷,你们须要须要住房吗?”
楚云转身,眼前是一位柔弱的小男孩,不高的个子看样子只有十岁出头,一脸的蜡黄好似长期营养不良一般,一身粗布麻衣上满是补丁,双手不安蹭着裤腿,一双大眼睛见楚云转身赶忙垂下视线,长长的头发紧紧的盘在头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以这世界民众对先祖的崇拜,自然是有蓄发的传统,但只有贵族或武者才能看见长发披肩的飘逸,平民因为要做力气活,防止长发碍事,一般都是紧盘在头上的。
但如此一个小小年纪的孩童,却是一副做惯苦力的模样,让楚云微微愣神。
见楚云并不开口只是看着自己,小男孩更是紧张的双手不知道往哪摆好,脚尖微微转向,好似随时准备转身离开一般。
楚云见状轻笑一声,这才开口道;“你能帮我们提供住处?”
一听楚云有跟自己谈下去的意思,小男孩顿时兴奋的点了点头;
“是的,小少爷,因为三天后的拍卖会,最近几天土城里所有的客栈,酒家都没有客房了,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去我家住,只是只是有点简陋,不过你们放心,我每天都有打扫的,不会有脏东西的!”
一口气说完,小男孩又低下了头,小手握成拳头,期待的等待着楚云的答案。
楚云和刘老对视一眼,笑着开口道;
“听起来不错,你准备怎么收费?”
小男孩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一天一个银币,一个银币就行”
见楚云只是看着自己并没有开口,小男孩赶忙又说道;“不然,八个铜币吧不,不,七个就行”
楚云失声哑笑,哪有这么做生意的,自己一句话都没说,对方却是连连降价了,摇了摇头楚云随意的说道;
“就一个银币吧,前面带路。”
小男孩好奇的看了眼楚云,想不明白为什么还有自己提价的,不过毕竟这是好事,小男孩开心的一点头,侧着身子来到楚云的身旁为楚云指路,却是不敢走在楚云的前面。
楚云和刘老跟随着小男孩走了大半个时辰,路上楚云也知道了小男孩名叫秦风,不过认识小男孩的人都叫他狗蛋。
小男孩仿佛也感觉路程有点太长了,尴尬的撮了撮双手,一指前方说道;“小少爷别急,前面马上就到了马上”
楚云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向前方望去,那是一片有点类似贫民窟的地方,老旧低矮的房屋,好似并没有规划一般一片杂乱。
一走进这片贫民窟,狗蛋似乎多了一丝从容,一路下来,不时的和左邻右舍客气问候,而对方大多也是友善的对着狗蛋点头示意,只是看见楚云时,却是面露不善,有的甚至目露凶光。
楚云疑惑的挠了挠头,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对于平民阶层楚云接触甚少,虽不能说完全不了解,但亲眼看见后却是另一番感受。
来到狗蛋的家中,楚云首先看到的,便是屋内各个地方都有些瓶瓶罐罐在接着雨水。
阴雨绵绵,渗透屋顶滴滴嗒嗒的落下,屋内只有一些最基本的老旧家具,木制的家具在这雨季中略带霉味。
相比起贫民窟其他住户,狗蛋家更显落魄一些,狗蛋不安的注意着楚云,生怕对方不满意。
了胜于无,至少比野外好多了,楚云也是苦笑一声暗自在心底安慰自己,随后转身开口向狗蛋问道;
“秦风,你们家就你一个人吗?”
狗蛋点了点头,低声说了一句;“我是孤儿。”
这一世,楚云见过太多的孤儿,不问也能想到大概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打量一番后,楚云问道;
“秦风,我们睡哪?”
狗蛋见楚云真的要住下来,高兴的蹦了一下,赶忙指引着楚云来到里屋,楚云扫视一周,狗蛋说的没错,房间至少还算是干净的,微微点了点头,楚云说道;
“秦风,还有房间吗?”说着指了指身边的刘老,狗蛋一怔,皱了皱眉头,又抬头看了看楚云,才说道;
“有还有,这间房隔壁还有一间,不过稍微杂乱一些,我去收拾一下!”说着,狗蛋转身就跑了出去。
刘老看了一眼楚云,点了点头道句晚安,也跟着转身出屋了,天色已晚,洗漱完毕,楚云和刘老都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楚云睁开了睡眼朦胧的双眼,扯了扯缠绕在自己脖子上的黑蛇,苦笑一声,怪不得会梦见自己溺水原来是这只小黑蛇搞的鬼!
扯下小黑蛇,楚云站起身来,又一把把黑蛇甩到床上,小黑蛇这时也被楚云折腾醒了,略带委屈的看了楚云一眼,“嗖”的一声,又串到楚云的身上,惬意的盘在楚云的腰间。
不在理会黑蛇,楚云来到屋外,撑了撑懒腰准备开始晨练,一回头,却看见狗蛋躺在屋檐下,缩卷着身子瑟瑟发抖。
楚云暗恼,自己怎么会没想到呢,屋内就两个房间,自己和刘老各一间,狗蛋该住哪?
心下略有愧疚,楚云来到狗蛋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肩膀,狗蛋缓缓地睁开双眼,待看清眼前人后,急忙起身说道;
“小少爷,我马上去给你们做饭!”
楚云拉住狗蛋,摆了摆手说道;“秦风,去屋内再睡会吧。”
说完,不再理会狗蛋,转身开始了自己的晨课,狗蛋看着楚云的背影好一会,才“哦”的一声,转身走到里屋。
却是不敢睡床,帮楚云叠好被子后,合衣躺在地上闭上双眼,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了一些;
“母亲说的对,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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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南宫明月()
也许是因为昨晚确实没睡好觉,不一会,狗蛋就沉沉的睡去了。
楚云暗自叹了口气,狗蛋给楚云的感觉很不一样,之前楚云认识了太多命运坎坷的孩子。
不说性格扭曲的黑手杀,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云小婉,就是天性乐天的林枫,在灭族那一刻,心底也是充满了压抑不住愤恨。
唯有这个狗蛋,依然积极,依然明朗,对未来充满希望!
这时,刘老也已经起身了走出屋外,拍了拍楚云的肩膀说道;
“少爷,在想什么?”
叹息中的楚云不及细想,顺口说了句;“我闻到腐朽的味道,这个世界,腐烂与死亡!”
刘老一怔,脚步轻移,站在楚云的身侧沉声说道;
“少爷,你在迷茫吗?”
楚云点了点头,刘老接着说道;“看来这次离开雪狱小镇,真是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看着楚云,刘老微笑道;“楚云,用你自己的双眼看清这个世界,体会自己的界限,明白自己真正的价值,找到自己的道路”
这是刘老跟随楚云后第一没有称呼楚云为少爷,这无关尊敬与否,这只是一个长辈对楚云的鼓励和期待
沉默了良久,楚云点了点头。
晌午时分,狗蛋才悠悠的转醒,微微打量了四周,见昨天的两位客人都没有在屋内,步出房门也不见两人踪影。
狗蛋顿时急了,左邻右舍挨家挨户的询问着,找了一大圈没有一个人知道昨天的两位客人去哪了,狗蛋心下虽急却又无法,只得略带黯然的回到自己家中。
一踏进家门,狗蛋就看见了一张灿烂的笑容,正是昨天那位小少爷,狗蛋急忙跑到楚云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一切如常后,才暗自舒了口气。
楚云疑惑的看了看狗蛋,笑着说道;“起床看不见我们着急了吧,哈哈,放心,少爷不会不给你房钱偷跑的!”
狗蛋摇了摇头,严肃的说道;“小少爷,你不知道,这附近有很多平民都非常敌视贵族”
看了看楚云的绸缎长袍和腰间的名贵玉佩,狗蛋接着说道;“小少爷这身派头一看就是大户出生,可使不得和这些苦哈哈较劲!”
楚云一楞恍然明白,原来这异界也兴仇富,看了看狗蛋,楚云笑着问道;
“你不敌视我吗?”
狗蛋脸色一怔,摇了摇头说道;“母亲告诉我,做人要明辨是非,小少爷没有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我为什么要敌视小少爷?”
楚云哑然,狗蛋说的简单直白,真正能做到的却又有几人?民众在自己受到不公正对待时,太容易把情绪转嫁到整个族群身上,比如贵族!
而这种情绪又是最容易受到感染的,也许他们拥有着满腔的热情,怀抱着想改变世界的美好想法,但是当大脑受情绪控制时,这种狂热的氛围却使人失去理智,犹如楚云前世的建国初期。
这也是楚云对自己的父亲所加入的平民反叛军,一直保留看法的原因。
拍了拍狗蛋的肩膀,楚云笑着说道;“见家里没什么食物,我和刘老上了趟街,来尝尝刘老的手艺”
两人步入屋内,就见刘老好一通忙活,狗蛋上前帮忙,唯有楚云却是翘着二郎腿,在一边逗弄着小黑蛇等待开饭,楚云时常笑骂小黑蛇是个吃货,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饭后,楚云和刘老坐着闲聊,也不顾及狗蛋在一旁,天南地北想到什么说什么,狗蛋则端坐在一旁好奇的听着,并不插嘴。
刘老年轻时曾经游历天下见闻很广,不时的能说出一些狗蛋和楚云都不了解的风土人情,楚云则思维天马行空,好似没有一点民众的固有思维一般,狗蛋感觉自己收获良多。
刘老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突然感叹了一句,人心易变!坐在一旁的狗蛋,突然插了一句;
“别人说你变了,那只是因为你没有按照他的想法活罢了!”
刘老一楞,楚云也是颇为好奇的转头看向狗蛋,狗蛋见两人突然都转头看向自己,赶忙站起身来,双手胡乱的飞舞着,脸色微红着急道;
“我随口瞎说的没没别的意思!”
楚云微微一笑;“秦风,这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别人这么告诉你的?”
狗蛋抓了抓头皮,轻声说道;“是我母亲以前对我说的”
这时,楚云不禁对狗蛋的母亲产生了好奇,看的出,狗蛋的母亲对他影响很深,简单的几次印象中,楚云感觉狗蛋的母亲是一位非常亲和,知书达理的女子,可这样一位女子又怎么会出现在贫民窟这样的地方?
“你母亲原本是做什么的?”
狗蛋摇了摇头说道;“母亲不做事的,当初也只是教附近孩子读书识字”
狗蛋好象想起什么,站起身来说道;“我母亲读过很多书的,我房内还有我母亲写的文章,小少爷,我拿给你看看。”狗蛋语气透着兴奋和骄傲!
楚云点了点头,狗蛋快步跑回房内带出了一本小册子,楚云随手接过,看看了字迹,果然字字娟秀,小册子右下角写着;南宫明月随笔
“南宫明月?”
南宫这姓氏非常少见,楚云抬头对着狗蛋一指那名字说道;
“你母亲叫南宫明月?”
见狗蛋点头,楚云接着问道;“你母亲原本是哪里人?”
狗蛋疑惑的看了看楚云,摇了摇头说道;“母亲很少提他的事,我并不清楚”
“那你父亲呢?”
“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父亲,母亲只告诉我父亲姓秦”狗蛋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母亲也在前年发生了意外现在这个家,就我一个人了”
楚云皱眉思索良久,就连刘老都发现了楚云的不对劲,疑惑地问道;“少爷,有什么不对吗?”
楚云摇了摇头,看着狗蛋略显紧张的样子,楚云微笑着开口道;
“秦风,你如果愿意,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秦风一楞,不明白楚云是什么意思,楚云似乎看出狗蛋的疑惑,接着开口道;
“你知道,少爷我要远行,身边缺个端茶倒水的”
狗蛋这才明白过来,相比起自己一个人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端茶倒水而已,狗蛋开心的点头应承下。
楚云站起身来,严肃的说道;“以后,你要忘了狗蛋这个名字,你就叫秦风!”关于南宫家族楚云并没提起,毕竟那只是自己的一个猜测。
“是!”秦风用力的点了点头,秦风并不笨,答应楚云,除了确实为生计考虑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楚云一直称呼秦风为秦风
ps;小乱知道,这两章有些沉闷,但却对以后,整个大势很重要,抱歉了!
第九章;彩衣带笑()
三天来,楚云过的非常清闲,每天或练拳,或回忆传承记忆中的阵法随手摆弄试验着,其余的时间开始教导秦风习武,对于楚云肯教自己练武秦风心里感激万分。
秦风从小跟随母亲读书识字,读书人,辩是非,明事理,智慧通达,悟性很高,遇见这样一位学生楚云自然是教的轻松惬意,何况还有刘老不时的在一旁提点,秦风的进步自然飞快。
时间悄然流逝,三天后,三人一蛇顺着人流来到了土城东大街的拍卖会。
此刻,楚云才真正见识到纳戒对民众的吸引力,街道上人头攒动乌哑哑的一片,虽然大多数人都没有购买纳戒的实力,但涨涨见识也是好的。
小黑蛇生长的很快,总算让楚云对于它的吃货程度有了一丝理解,楚云刚刚见到它时,黑蛇还能缠